作者:哈欠兄
离简吓白了脸,他几乎跪在了地上,表情与刚才的悠然娇魅截然不同,“伍伍叔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胡说……不该胡说……不该胡说……”
每说一句,离简便重重抽一下自己的脸。
离简害怕,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严伍的性格。
严格意义来说,严伍比古辰焕更让人应付。
虽然,他一直都瞧不起这两人。
“行了,别打了。”严伍缓缓从沙发上站起,冷声道,“以后说话注意点,你今天不用跟我出去,在酒店里好好反省吧。”说完,严伍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套房。
严伍一走,离简脸色又变,他脱**了声粗,“操……”然后快速起身跑到洗手间,对着镜子照着自己的脸。
望着被打的有些发肿的脸,离简恨不得一拳杂碎镜子,“操……一个老东西,装什么纯情……”
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打他的脸了。
摸了摸带着血迹的嘴角,离简疼的倒吸一口气,下一秒他抄起洗漱台上的一瓶洗面奶砸在了镜子上。
“去你妈的时天……”
时天来到原轩所在的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探视玻璃看到病房内站了不少人,时天猜测这些人可能的原轩家的亲戚朋友,便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坐在病房外的休息椅上,垂着头,目光复杂的看着地面。
等了不知多久,病房门被打开,原常耀送着几个人出来。
几个人站在病房门口又安慰了原常耀几句才离开,原常耀准备回病房,一转脸,便看到了坐在门旁椅子上的时天。
时天站起身,脸色有些难看的叫了声,“伯父。”
原常耀看着时天的眼神有点冷,淡淡道,“来看原轩的吧,进来吧。”
本来就对时天的身份有些介怀,加上原轩是在去接时天的路上被人劫持,所以原常耀现在对时天给不出什么热脸。
进了病房,时天脸色伤沉的看着躺在床上,正处于昏迷中的原轩。
原轩鼻子下面连接着氧气管,那张脸青肿一片,被子盖到小腹间,胸膛上也吸附着各种仪器,肩上中枪的那一块绑着厚厚一层纱布。
时天能想象到,古辰焕那双拳头打折了原轩身上多少骨头,还有那两枪,不知让原轩流了多少血。
如果,如果当时古辰焕再打第二棍,或是晚救一小时,或许原轩就没命了。
时天走到床边,脸色愧疚的望着一直坐在床边,脸色憔悴的原轩母亲,“伯母。”
林缕玉轻轻应了一声,但没有抬头,视线一直落在原轩的脸上,时不时的抬手,一脸心疼的抚抚原轩的短发。
似乎是因为长时间未休息,林缕玉的脸色看上去非常憔悴,而且眼眶微微泛红,显然不久前流过泪,往日里雍容端淑的她,此刻看上去仿佛老了十岁。
时天有些不忍,轻声道,“伯母,要不你去休息一下吧,原轩这边我看着。”
原常耀也不忍心看爱人如此虚弱,走过去劝道,“出去吃点饭吧,你这样下去,孩子醒了你都倒下去了,这边有医生和护士看着,你别太担心了。”
原常耀伸手搀林缕玉,更温柔的轻声道,“要是这小子醒了发现你憔悴成这样,心里肯定不好受,走吧,去吃点,正好让这两孩子单独待会儿。”
林缕玉缓缓起身,和丈夫离开前又俯身亲了亲自己儿子的额头。
“到底是谁那么狠,把小原打成这样”
“已经让人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出行凶的人。”
两人的说话声渐渐消失在门口,时天这才握住原轩的一只手,目光复杂的望着昏迷中的原轩。
“谢谢。”时天的声音很低,他将原轩的手摊摁在脸上,许久又轻轻开口,“还有,对不起。”
也许,他对原轩的感情,永远都停留在了这两种上面。
谢谢,和,对不起。
“如果没有在和你交往的这些日子获得的自信和对梦想的渴望,我也许真的没力气再活下去了。”
时天笑了笑,笑容显的苍白,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这一躺估计要几个月,等你能来找我的时候,也许我早就变了。至于会变成什么样子,呵,可能是那种连我自己都讨厌的人吧。”
“我并不可怜,我只是过惯了少爷的生活,才会这些不痛不痒的挫折中要死要活的。”
“其实我不想死,一点儿都不想死,甚至是害怕,害怕死后的世界一片黑暗,比我这四年的生活还要孤独冷清,所以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很没出息的选择自杀,那我一定是觉得死后的那份的黑暗更能让我解脱但我现在,是怕死的。”
“蚍蜉撼不动大树就选择撞的头破血流,我曾以为这是壮烈,现在发现那就是愚蠢,呵,我就蠢了很多次,次次头破血流,最后还连累了你。”
“我不会想着去死,也不会顺其自然的活下去,跟你在一起时找到的生活目标我会继续坚持下去,也许五年,也许十年,我也能有自己的一番成就。”
时天一直坐在原轩病床边自言自语,像是在和醒着的原轩聊天,说到最后,时天的脸色黯淡了下去,他起身亲了亲原轩的鬓发,在原轩耳边低喃,“对不起我曾跟你一起走到老的决心是真的。但我真的无法去爱你或许我不会再去爱任何人。”
原常耀和妻子进了病房,林缕玉重新坐在病床边凝视着昏迷中的儿子,时不时的为原轩理理头发,而原常耀则将时天单独叫到了病房外的走廊尽头。
时天早料到原常耀会找自己谈话,所以一直没有主动找原常耀私聊。
有些话,从原常耀嘴里说出来,比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更理所当然些。
原常耀首先问的是原轩受伤这一件事,时天的回答自然是一问三不知。
“原轩回国时间不算久,我没听说他惹了什么人。原家虽然在商场上有不少竞争对手,但我原常耀做事一向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立业几十年,从未被竞争对手实施过这种报复”原常耀顿了顿又继续道“昨晚原轩刚在大众面前向你求婚,第二天便遭人毒打,这未免也。也太巧了。”
时天面色谦和的站在原常耀面前,没有说话。
他能感觉到,原常耀话里有话。
不是原轩自身的原因,也不是原家生意上的原因。
原常耀是想告诉自己,真正引来仇家报复的,是他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