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神离婚后 第55章

作者:息霜 标签: 破镜重圆 豪门世家 近代现代

两个月后,日本横滨。

日式庭院宽敞阔达,是严延他们家在日本买来避暑用的,严家的小行宫,知道的人不多,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院子里有一株高大的银杏树,入了秋天,叶子纷纷泛起金黄,初来时尚且绿意阑珊,等一个月后林端再见,银杏树已是黄云霭霭。

园丁在水榭后修建绿植,懒洋洋的秋阳照到身上,烘得人昏昏欲睡。

严延留了一个老妈子、一名管家照看林端,他离开庭院的时候不多,通常都是在的,陪林端下棋看电视,讲讲年少的往事。

林端手机弄丢了,他问严延,严延说没看见,林端便没有再找,他想重新购置一个,严延却堵在庭院门前:“你不能离开这儿,外边很危险。”

严延不希望任何人看见他,给段景升找到他的机会。

林端抬起眼皮,淡漠地看一眼严延身后戒备森严的便衣守卫,似笑非笑,转过身回了庭院。

那天管家遗漏了,忘记清理国内送来的报纸,其中好几张都刊登着宁北市局赵川伏法的案子,林端抱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态,打开报纸。

时隔三年,HTCO的余孽终于全部伏法。

看上去,一切似乎尘埃落定。

段景升……又立功了吧,但凡想起他,心口总要冒出些微的刺痛,不很疼也不很痒,就像被蚊子叮血,那点儿动静虽微弱却无法忽略。

报纸翻面,是一张寻人启事,找的人就是林端。段景升要找他,严延藏得太好,他找不到。

林端将报纸揉成一团,抬起胳膊意图扔远,那只手悬在半空,却怎么也无法挥出去。

段景升找的是他吗?不是,是齐青啊,还有什么好想不通的。

阳光温暖和煦,庭院中的一切都静谧美好,林端蹲在水榭前,望着人造水池中飘来游去的锦鲤,怔怔地出神。

严延回来了,神色不大好,凤眼无甚神气地耷拉着,脸色阴沉发青,他攥着拳头问管家 :“林端呢?”

管家指了指庭院水榭的方向。

严延疾步去找他。

林端身形单薄,这些时日,体重只减不增,像一具徒劳消瘦的空壳,形销骨立,孤孤单单地抱着自己,眺望枝叶繁茂的花园。

“他没找到取出Cats的方法。”严延一眼瞥见他脚边来自国内的新闻报刊,心头蓦地泛酸,悄然步至林端身边:“他让我将你还回去。”

林端嗤笑:“我又不是个玩意儿、物事,还来还去,段景升当我是个物件呢?”

严延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在林端身边盘腿坐下:“你每天都要做噩梦,你梦见什么我不晓得,可每每都是喊着段景升吓醒过来。林端,你梦见什么了?”

林端扭了僵硬发麻的脖子,直直地望向他:“你希望我梦见什么?梦见你?”他自嘲一笑:“搞不懂,我害你断了腿,你却……”

林端喉头一哽,嘲笑声戛然而止,他摇了摇脑袋,什么也没说。

严延没碰他没挨他,两个人都在走廊边沿,不约而同眺望庭院那株高大古老的银杏树。

“我却什么?”严延话中带笑,全不为林端语气里的嘲笑所恼,反而好脾气地逗弄:“你说,我却什么?是个受虐狂?”

林端还是没说话。

严延捏住他一边肩膀,林端吃痛地皱住了眉头,严延伸手将他推倒,逼迫林端看着自己,两人四目相对。

与严延凶狠的力道不同,他的眼神极其温柔,眉梢眼角都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温言细语地反问:“我却……喜欢你?”

“自讨苦吃。”林端淡漠地评价。

“我不问你会不会喜欢我。”严延松开他,笑着说:“林端,我不需要你二手的喜欢。”

“我待你好,只不过因为,我喜欢你而已。高中见你第一面,我就在想,怎么会有男孩子长得这么好看,像朵白白嫩嫩的花。”严延轻声叹息,握住林端的手,拉他坐起来。

如果严延曾经打听过,就会发现,他对林端的评价和警局的人、林端认识的朋友相较,相差无几。

他们说,林端像春日里开着一朵招蜂引蝶的小野花,很漂亮却不乍眼,端端正正、安安静静地坐那儿,旁人仿佛能看见他身上美好安稳的时光悄然流淌。

“都过去了。”林端指了指自己的脸,无所谓道:“总有一天,你眼见的这副皮囊也会成为过去。”

严延哈哈大笑:“就是不知到那时,我会否有幸留在你身边。”

很熟悉的台词,留在你身边这种话,他对段景升说过很多次,但段景升向来不以为然,大约只以为他闹着玩。

如今换个人对自己说这句话,却让林端感到莫大的惶恐。

他扭头望回严延,对方恰好注视着他,严延的眼睛很漂亮,被他认真装入眼底时,默然会有种深情的错觉。

“段景升为我,找了你很□□烦吧。”林端似有所觉,严延眼底的黑眼圈和他精致的卧蚕一般明显。

“还好。”严延浅笑阵阵,上身随意地后仰,两只巴掌支在身后,撑住了实木回廊。

水榭上青烟袅袅,倏忽一团微风,搅乱池面涟漪,五彩斑斓的锦鲤四处逃窜。

“我爸让我赶紧把你送回去,他说严家没必要和腾景过不去。”严延垂下眼帘,自哂一笑:“你在这儿住一天,我们家就要落上万净损失,段景升手段太狠。”

严延回想段景升做的一切,毁约合同,宁肯低价贱卖也要让其他公司中标,撤出了在娱乐业的投资,不断做空严氏股票。

腾景是个横霸全国的巨无霸,严延他们对上腾景,就是小米加□□,对付坦克大炮□□,无非以卵击石。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严延嗟叹:“他再这么搞下去,我们家破产,腾景也要一蹶不振,怕是闹到同归于尽。”

林端沉默良久,严延浑身透出的沉重很快褪去,他斜撇唇角,无所谓地笑笑:“不过为了你,值得。”

严延扪心自问,说值也值,说不值也不值。他又不贪图林端那颗二手真心,为了他与段景升斗来争去,又是何必?两败俱伤而已。

但人年轻时总有那么一点糊涂,想着要为了某个人不惜一切,最终目的不是为了得到对方,仅仅感动了自己、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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