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凝凝
玉茗摸了摸白秋的耳朵。
白秋感觉自己像一块木头,一天之内被各种事劈的七零八落。
讲道理,锦儿被下了狱,他实在没心思想其他的,但玉茗破天荒有了喜,他认了玉茗做姐,虽说这姐在认他时别有用心,可在他最难的那段时间,确确实实也帮了他。白秋不忍在对方高兴时拂她的面子,并且,如果玉茗说的都是真的,锦玉真干了坏事,被官老爷抓住,他一个没钱没文化的小白人帮不上忙,最终还是要拜托玉茗,看是否有回旋的余地。
“姐姐,恭喜你。”
白秋没蹲下去,他摸了摸玉茗腰间系着的小垫包,就当是跟孩子问了好,问完好,立马直奔重点。
“锦儿的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说他是种毒花的?为什么种了毒花是那么大的罪过?三小姐和他和离了,是真的吗?锦儿会被判个什么结果?姐姐,你觉得这里面会不会有误会?我知道锦儿他爱钱,他也赚了很多钱,实在犯不着去做那种事呀!你帮我打听打听,估计是哪出了错,叫官老爷再琢磨琢磨?我家锦儿,他不会知法犯法的,他才二十,他还有大好前程呢!”
“什么前程,吃绝户的前程吗?”
玉茗几个呼吸调匀了气息,一转方才的好脸,冷眉相对,“你可知,他前前后后使了多少把戏害上官家?你知道那些帮他暗渡陈仓的人事后是怎么招供的?锦玉坑蒙拐骗,种毒花私制鸦*,都是证据确凿板上钉钉的!那人证物证都在缸子村呢,谁冤枉他?谁又陷害了他?分明是他自己一肚子坏水陷害别人!他那几个铺子,锦秋记也好,古宝斋也罢,哪个不是借了自家娘子的势,用的自家娘子的本金?他能在生意场上行走,上官嫣然给他出了多少力,他是怎么回报上官嫣然的?”
“寻了几个大家少爷捣鼓出个云庄不计得失地和上官家打擂,打垮了上官家城东的生意仍不满足,偷偷在赌坊持了干股哄骗自己的舅哥豪赌,而他做局,害的上官家赔付大笔赌债,搞的年关将至下人的冬衣都发不出。这还不是最绝的,最绝的是这回,他自己想做鸦*膏赚不义之财,又怕事情败露查到自己,竟拖舅哥下水。亏了他,那上官野给他当替罪羊,要流放千里去寒地,若非上官嫣然当机立断联系四大家族的族长出面把上官野从家中除名,就连上官家也要被牵连进去。这种忘恩负义的家伙,你说他无辜,我看你才是榆木脑袋一块!我问你,他什么时候勾引的你?你跟他时是知道他有妻子的吧,那为何还跟他?都是做小,我就不明白,我家夫君堂堂正正的男子汉,难道还不如个坏透了没心没肺的孬种小白脸?!”
第228章 你瘦了
设计云庄,种毒花田,赌坊做局……
白秋看着玉茗的嘴开开合合,说出的话,一桩桩,一件件,皆是触目惊心。
他的锦儿是这么坏的吗?
在白秋的认知里,从不认为官府的立场一定对,平民老百姓的立场一定不对。古往今来,功大欺理,以权谋私的例子还少吗?白秋并不会因为官府判了就瞬间背叛锦玉站在所谓“公理”的一边,可是,如果三小姐和离那一切又都不同。嫣然有多爱锦玉,白秋是知道的,为了锦玉,她放弃了自己身为大家千金的尊严,他们有了孩子,除非悲痛欲绝,白秋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嫣然同锦玉和离的理由。
和离,尤其是在他们这种大家大姓是非常丢脸的,三小姐是家主,不是深居简出的贵妇,出门做生意,顶着一个弃妇的身份,她得是多么委屈,有多少无奈,锦儿就真的这么狠?
“玉茗姐,我,我……”
“好了,别我我的,等下开饭,我叫厨房特意给你做了高汤小白菜和葱烧排骨,我们一起吃,吃完了,休息一晚,明天我请戏班子来咱们院给你唱几出戏转换转换心情如何?或者,我把之前你喜欢的那个说书先生找来,你不是爱听他讲故事吗,让他讲,我也听。”
玉茗出声打岔,她想转移话题,不再提关在牢里的晦气东西,然而,就是她这一打岔让白秋想起另一件事,“姐姐,阿苦他……”
事已至此,玉茗瞒也瞒不住,她坐在白秋身边,看着男人眼中明晃晃的失落和被刺痛的感觉,心中升起一阵歉意,但是很快,这歉意又自行散去。世间总有一些是饱含着善意的算计,如果他们不派出阿苦,不步步为营,白秋焉能完好无损地站在他们面前?真抓去充了军妓,小白脸自己都自身难保,又有什么余力去照看他?
“你但凡笨一点或聪明一点我都不至于这么操心。”玉茗叹着气,再次伸出手去拂白秋额间的碎发。
最怕的就是你这种又不是特别笨,又不是特别机灵,这句未宣之于口的话不知为何白秋读懂。
玉茗不愿翻起旧事惹白秋伤心,可为了不使他继续误会,甚至弄得和原隋也生出嫌隙,玉茗还是耐心地解释了,在她说到担心诸如武天鸿之流的事再次发生,白秋的眼神忽然变得十分迷茫、悠远。
武天鸿,那确实是许久之前的事了。在他初次踏入清丰县,选定了十八里街支一个小摊,就曾有一个力巴对他过于殷勤。当时的白秋一门心思都在自己刚成型的摊子上,有人肯帮他,他高兴还不及,哪会以最坏的情况想,可结果偏偏就最坏。他被尾随的力巴一路跟到家,外面还下着雨,力巴非要进屋烤火,他不依,力巴一生气,差点在大门口奸了他,虽说最后没能得逞,还是在白秋心里留下了疙瘩。
被人逼奸总是不快活的,那一年叫小光小赖糟践过,跟阿泽稀里糊涂睡过,进了三七小院,白秋极力避免去回想。武天鸿,玉茗不提,就连他自己都快忘了有这个人。
或许他真的让人放心不下,玉茗事事都惦着他,想着他,这份情谊,他感动,这个恩,他得领,可是他就是不舒服,即使后来玉茗为阿苦说了诸多好话,为打了他的原隋找了诸多借口,他依旧没办法做到释然,尽管他心里已经接受,接下来一段时间他要住在这原府。
他没立场嫌弃,他想锦玉,渴望营救锦玉,能帮他的只有原隋玉茗,他必须先保全自己,倘若他都被抓走充了军妓,又能指望谁还为锦玉说话呢?
“姐姐,我知道了,我留在这。”白秋恭顺地点了点头。
玉茗又惊又喜地抱着他,再次提出要他做未来孩子的小叔,白秋不置可否,颇为尴尬地愣着。好在厨房及时传来传菜的声音叫走了玉茗帮他解了围,否则他真不知该如何回应。现在的他,同样没办法告诉她,他不愿和他们凑成一个家,毕竟只有家人才能够帮忙啊!
老天,我该怎么做,才能救出锦玉呢?
白秋望向屋顶,一滴泪不自觉从脸边落下。
阿苦很快就把给他做的新衣裳、新被子都送了进来,小孩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进了屋,都不敢正眼瞧白秋。白秋也没心情跟他说话,他的天完全塌了,快乐也被抽干。
多新鲜呐!这竟不是大梦一场!可谁能相信,前一秒,他还和阿苦喜果神采奕奕地琢磨着新菜式,后一秒,他的家,他的契弟便都消失无踪……哦,家!三七小院!他还有个家人,喜果,他怎么样啦?
“阿苦!”白秋朝小孩招手。
阿苦眼睛一亮,迈着轻快的步伐挤到床边,他以为白秋原谅他了,可白秋却说:“喜果呢?你后来去接他了吗?”
“咿。”
阿苦的表情瞬间就黯淡下去,白秋便明白喜果是陷在里面了,可玉茗说三七小院被查抄,喜果是不是会被赶跑?要是赶跑,就还好,怕就怕他们把喜果当成锦玉的家眷抓了起来。听说锦玉这种戴罪之身,和他有关系的人也都要连坐,喜果会被连坐吗?
别,千万别!老天,当是我求你,那孩子刚出虎口,不能再掉进火坑啊!
极端无助的白秋,面对现实无能为力,只能做出合十礼虔诚地向天祷告。
阿苦看他对一个没相处多久的喜果都那么在意却对自己没了声音,心中酸楚,却也不好说什么。背叛就是背叛,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他既然做了,就必须接受未来很长一段日子白秋对自己的冷淡。
只是这份冷淡,阿苦希望独独应在自己身上便好,可别应在原爷身上。没了锦玉,白秋今后的托付和依靠就只剩原隋一个人,阿苦盼着白秋能好好待原隋,这样他们在原府的日子就会舒坦,而原隋也正在赶来的路上。
清朗的男人第一次连生意也不做了,原六刚报告他白秋平安到家,他就骑着马从茶庄赶回,路上还特意绕远去了趟甘草堂,给白秋买了许多小零嘴。
长廊上一股裹挟着热浪的风,天真的热了起来。阿苦给白秋换上身蓝衫,长到及肩的发也用一条浅蓝色头巾系住垂到前面来,暖暖的明亮的蓝色,配上白秋清秀的眉眼,显得人格外静婉可爱。这样的词语不该用在一个男人身上,但原隋看到的白秋却极为适然,当初的白秋活泼、灿烂,是个小月亮;如今的白秋温润、静好,像是月色下吐露的仙草。
“瘦了。”
原隋放下从甘草堂带回的海棠干杏仁,一脸痴迷地踱过去企图摸白秋的脸。白秋起初想避,待看到原隋眼中的火热又放弃,修长的手指从眉心开始,一路滑到下巴。
其实白秋一点都不瘦,他养的很好,脸上身上皆是恰到好处的匀称,个别地方还丰满的突出,就像一个梨子,最先落到原隋手中是青涩的小巧,辗转到其他男人,味道又在酸甜苦辣中转换,最后回到原隋。原隋已不记得上一次品尝梨子是什么芬芳,因为那些梦一般的绮丽,最终都只化成了鞭子。
原隋欠白秋一句抱歉,但他始终没说。他不敢说,不能说,他是因爱才嫉恨,生出了愤怒,他去道了歉,认了错,那他和白秋之间还剩下什么?他差不多有十年没经历过激烈的情爱,他不想再要第二个相敬如宾了。
“没打招呼就请你来,吓坏了吧。”
温暖从肌肤上撤开,原隋喉结滚动,似乎是想掩饰尴尬,指着桌上的海棠干杏仁说:“甘草堂的,给你买的小零嘴。”
“嗯。”
“最近外面风声很大,为自己着想,就别出去了。”
“嗯。”
“也别怪阿苦,阿苦是个好孩子,我说了办完这件事可以给他一大笔钱放他走,他不干,非要留下来伺候你,你对你的主仆感情是真。”
“知道了。”
“哦,那个……”
原隋挠挠头,仿佛想起了什么。
“你姐姐,看过了吗?”
“看了。”
“她……”
“恭喜你,原隋,有了孩子。”
白秋脸上绽出个淡淡的笑容,他不再敷衍,而是一字一句极为认真道:“你和姐姐,你们要好好的。”
*
家里来了客人,最开心的竟是原肆,因着一盒糕饼和姣好的脸蛋气质,小孩对白秋的印象很好。
晚上吃饭,四个人一起坐在小厨房,白秋把车上要带给缸子村的卤菜拿出来,切的薄薄的卤牛肉熏制到位,仅一块就掳获了原肆的嘴。少年就着牛肉配饭,连干了三大碗,眼看还要干不停,被原隋一把拎住扔去了校武场。
白秋惊讶,这都快黑天了校武场还能练功?直到听到玉茗说师傅会给原肆挑灯夜战,不免心生敬佩。难怪清丰县那么多富户唯原家一家独占鳌头,看来也不全仗他们的聪明脑瓜,成熟稳重的家风才是重中之重。
年轻时,白秋和原隋因家人横插一脚而分手,私下里没少抱怨原家老夫人的严厉,现在想想,是自己儿戏。休说什么男女,子嗣传承,纵使他是个女人,是官宦出身,他也比不过玉茗。
玉茗最大的优点,不是她多懂事,而是她的爱收放自如,大气坚忍。白秋相信,如果是自己有了小孩,他绝不会教育成原肆这样既懂规矩又不失少年人天真的未来翘楚,更不会落落大方地与前情敌共桌,看到对方有了麻烦,倾力相助。
他一定会是个很失败的人,看锦玉就知道了,他爱他,可他一点都没能感化他。锦玉曾经就是个小魔王,个性偏执残忍,不计后果,他心里明知道这份偏执迟早会害了他,他应该出声阻止,但他却心怀侥幸,放任自流,最终铸成大错!
锦玉的错,是他的错,那孩子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他是有很大责任的。
第229章 雪菜豆腐干
第一夜就这样在一顿和美的晚饭中度过,第二天天才透出点亮,白秋就披着外衫走进厨房。原府的小厨房,虽然挂着个小字,实际上比他在三七小院那个厨房要大多了,估计也是为了他方便,自打他来了,在厨房忙活事的便只剩下一个耳背的老嬷。
白秋私下总忍不住感叹玉茗的变化,他想,那么大大咧咧的人,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细致温柔了?是因为身为人母吗?在一个女人成为一个母亲,才算真正得到了成长,而那个投生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单是上天怜惜她给她的福泽,想必也有原隋对她的疼爱吧!那是不是说明,原隋也放下了?即使他的目光还是那么缠绵,但情感肯定不会如之前不加收敛……
白秋默默拿起豆腐,把它们切好放在油锅上,他不是个擅长思考的人,可自从锦玉被官府抓走,他几乎每分每秒都在琢磨,大的,如锦玉未来会怎么样,朝晖、喜果、小芹菜小土豆是不是被牵连;小的,像他们现在在牢里吃的、穿的、用的,能不能习惯。
嫣然和锦玉和离了,小腾儿自然要留在上官家,先不说锦玉生不生气,但凡他能回来,他想儿子,那时节他又该如何自处?锦玉,为何做事一点都不给自己留余地?好歹是妻子,是舅哥,为什么要这样损人不利己?他到底是图什么?
白秋恍惚着,心里不断自问,闷着声炸完了豆腐,再从一片噼啪的油花中把豆腐块捞出。煎炸过的豆腐块黄灿灿的好看极了,白秋把它们盛在一个小盆里,回身在菜筐中抓出一把雪菜,洗好拧干净丢进锅加了猪油渣熬煮,等煮软了,将那软烂的菜丝和油渣一并倒入小盆,再倒入香油黄豆酱,拌啊拌,拌成一道风味的下粥小菜。
这本是他和喜果一起研究出来,打算给望月楼还有明巧新馆的客人的,结果出了这档子事。三七小院封了,喜果被带走了,他也被带走藏了起来。
他们的生意再一次黄了,可这次白秋却流不出眼泪,甚至很轻易就接受。毕竟,比起生死,日子真是最微不足道的,倘若老天可以再给他们一次机会,饶过锦玉这一回,白秋情愿带着锦玉回花溪村。
富贵荣华,他不奢求,安身立命,他也无所谓,他只想和锦玉在村子找个小疙瘩地两个人相守着慢慢变老,永远不与人打交道也无妨,或许那样才是好的生活,没有波澜,无趣却稳定的生活。
“唔,好香啊。”
就在白秋陷入沉思,机械地搅拌着手中的小盆,原肆推门蹿了进来。
“小叔叔,起这么早!”
昨天一席饭,按照玉茗的要求,原肆已经改口叫白秋小叔叔了。当然,他自己还是更想叫他痒痒花,虽然后面证实那只是个误会,但仔细想来娘的话也没错,白秋身上有一种味道,那味道会使人肝颤,使人心软,从手指到脊梁,从脊梁到眼眶,无一处不瘙痒,而且听他娘和小蝶的意思,这小叔叔其实就是那个!是他爹相中的小兔子,还在他娘那里过了门。
爹娘都喜欢的兔子,多难得!能嫖到他叫一声叔叔,还是他心甘情愿,这种事放在整个清丰县都找不着,长的标致的痒痒花小兔子还真有福气呢!
“小兔……不,叔叔,你干嘛跑到这里做饭啊?”
原肆走近,看到白秋怀中抱着的拌菜盆手自然而然就伸了进来。
“哟,还是烫的。”
原肆嚼着,清贵的脸蛋鼓起,像只小松鼠。
白秋看他喜欢,便给他拿了双筷子,他也不接,就这么一块一块用手夹着当着白秋的面吃。
晨曦的光一缕缕透进窗棱,仿佛交织的金线,白秋在金色霞光里看着原肆,他举头投足皆透着自信果敢,实在按捺不住对他的喜欢,白秋语气轻柔地回道:“是雪菜豆腐干,我马上熬粥了,小少爷饿了就在这等一会,一会就能开饭。”
“小少爷?你叫我小少爷?”
原肆咀嚼的动作停住,明亮的眼眸看了白秋一眼,“叫我肆儿就好,我都叫你叔叔了,你怎么能叫我少爷呢?还有,你来我家是做客的,这世上哪有让客人干活?小叔叔你做的豆腐干很好吃,但是大可不必起早来做,让别人看了还以为我原府没人了呢!”
“哪有,瞧你说的,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总不能真的白吃白住,寄人篱下,主家再好是主家的,自己不能失了分寸。
白秋羞涩地低下头,心里明白自己来这并不是做什么客人的。
原肆冰雪聪明,白秋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忌惮什么,顾虑什么,他有哪个不清楚?别看他只有十二岁,大宅子里的少爷,十二岁,该通的都通了,再过两年,原肆就会拥有自己的侍妾,共两名,一男,一女,人选早都挑好,只等十四岁周礼一过,他就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小叔叔。”
少年清脆的声音唤着,秀气如竹的身姿挺拔地站在阳光里,眼光忽明忽暗,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和一点轻佻。
“不说那么多,你是要煮粥是吗?正好我也饿了,就帮我盛一碗吧。”
白秋熬了最简单的白粥,原肆吃完抹抹嘴,帮白秋收了碗。交谈间白秋得知,他每天都起的比父母早去校武场,原隋给他找的拳师,一手十字锦五禽戏,耍的那叫一个漂亮!练武之人讲究勤奋、经络,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日头当空照百汇(头顶的一个穴位)原肆跟他讲,练武也是要吸收阳气的,尤其是男儿,身上阳气自是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