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此灯 第45章

作者:Marey 标签: 古代架空

“这便是云晖说的关堂主派来保护你的人?”谈夷舟用的人皮普通许多,面容偏硬朗,没什么看头。

秦星河不意外赵无涯会知道这事儿,他点点头,把对玄剑阁弟子说的那套话搬了上来:“我武功不好,师父担心我有危险,就找了两个师哥保护我。”

“进了玄剑阁星河可以放心了,这儿没人敢伤你。”赵无涯吩咐聂云晖道:“云晖,星河贵客,你安排几间上房给他们住,可别怠慢了人。”

聂云晖颔首:“云晖明白。”

赵无涯没有停留太久,说完这话便告辞了,他要走,聂云晖也要跟着走。顿时,秦星河觉得空气都舒畅了,他重重松了口气,叹道:“总算走了,憋死我了。”

解奚琅没接话,他还在看赵无涯,前边的赵无涯似有所觉,忽然扭头往后看。解奚琅及时收回视线,接话问:“我们先回去?”

但秦星河却摇头了,视线在解奚琅和谈夷舟间来回,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话。

解奚琅没听清,皱了下眉:“什么?”

秦星河上前两步,声音压的很低:“你们来玄剑阁不是有事么?现在进来了,什么都不做就回房?”

解奚琅这下反应过来了,秦星河是在替他们操心,他当然有事要做,只是现下不适合去做。若是冬宴第一天就出事,那未免太打草惊蛇了,之后再想行动就麻烦多了。

解奚琅微微摇头:“先回去。”

当事人都不急,秦星河也没什么好急的了:“那行,有什么要帮忙的,哥你找我就是。”

“我别的什么没有,身上这身份还有些用处。”秦星河嘿嘿一笑:“谢舟你还不知道吧?我是天机堂弟子。”

早就知道秦星河身份的谈夷舟选择沉默,秦星河把谈夷舟的沉默当作惊讶,继续道:“天机堂虽然避世已久,往上数几代名声还是不小的,谢舟你若不知道,可以问问你的师父,他应该听说过。”

见秦星河越说越起劲,话少如谈夷舟也有点忍不住了,出声打断道:“秦星河。”

秦星河眨眨眼:“怎么了?”

“不要再说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秦星河一愣,随后尖叫出声:“啊啊!”

卖弄不成还闹了笑话,想到自己刚才做的事,秦星河脸臊红一片,人也烧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再留下,尴尬得手忙脚乱地跑了。

解奚琅见此,一时没忍住,嘴角微微上扬,浅浅地笑了。

谈夷舟一侧头就看到解奚琅在笑,当即傻眼了,愣愣地喊了声师哥。谈夷舟的声音让解奚琅回神,他嘴角落了下去,又变成平日面无表情的样子:“怎么?”

谈夷舟摇头:“没事。”

谈夷舟本想夸师哥笑起来眼睛很漂亮,只是他一看过去师哥就不笑了,谈夷舟就不好开口了。他决定独自珍藏这份笑容,独自回味。

*

聂云晖办事快,解奚琅回到住处时,弟子已经帮他们换好了房间,不好的是……他和谈夷舟共一间房。

解奚琅顿在原地,沉默不语,谈夷舟站在他旁边,看了看屋内的床,知道聂云晖是把他们当下人了,给下人分一间上房已经很好了。随后谈夷舟用余光看解奚琅,见师哥板着脸,又有点儿想笑,但怕惹师哥不快,谈夷舟便使劲忍住不笑。

“师哥睡床上,我睡榻上。”谈夷舟知道解奚琅不会愿意和他睡一张床的,于是贴心地提出解决办法。

谈夷舟走进屋,准备说说睡榻的好处:“榻够硬,睡起来舒……”

服字还没来得及发音,谈夷舟就语噎了,榻呢?玄剑阁这么大一宗门,寝房没有榻吗?

谈夷舟反应迅速,改嘴道:“没有榻睡地上也行,我对睡的地方没有太大讲究,能睡就行。”

解奚琅走了进来,觑了眼谈夷舟指的床前的地,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谈夷舟了。若是盛夏,谈夷舟睡地上便睡地上,可现在是深秋,玄剑阁又在山上,气温本就很低,入夜后更冷,谈夷舟若睡在地上,那明儿准着凉。

这个时间点着凉,无疑是累赘。

解奚琅不想去想为什么玄剑阁把他们安排在一间房,也懒得去找玄剑阁弟子再匀一间房:“算了。”

谈夷舟心里闪过一个猜测,只是不敢多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师哥?”

“就睡这儿。”解奚琅淡淡道。

谈夷舟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自己耳朵,以为他听错了,要不然师哥怎么会答应和他睡一张床?

但很快谈夷舟就顾不上这些,管他是真是假,先应了再说。不过见解奚琅面无表情,谈夷舟还是心有顾虑,怕他不乐意,便顿了顿说,让步道:“师哥放心,我会用被子隔开的。”

解奚琅没应好还是不好,由着谈夷舟去做了。这倒不是说解奚琅不在意这,只是解奚琅手脚冰凉,夏天情况还好,一到了秋冬,他被窝就跟冰窟似的,放汤婆子也没用,热水变凉被窝也会变凉。

加上身患寒毒,解奚琅就更睡不好了,对于解奚琅来说,怎么睡都行。

晚上来参加冬宴的各宗门的年轻一辈聚在一起玩儿,有人来叫秦星河,秦星河正好无聊,便跟着去了。解奚琅对这些活动没兴趣,婉拒了他们的邀请,解奚琅不去,谈夷舟自然不会去。

于是当别的人还在喝酒聊天,解奚琅跟谈夷舟则早早洗漱完,躺到了床上。解奚琅睡在里边,谈夷舟则睡在外边,两人中间有条被子垒成的分割线。

屋内点着助眠的熏香,味道淡淡的,有点儿好闻,可解奚琅却盯着床顶,毫无睡意。他已经很多年没和人一起睡了,上一次和人同床而眠还是八年前,彼时谈夷舟才十七岁,就一小孩,躺下后还缠着解奚琅聊白天发现的趣事,解奚琅就是一声不吭,他也能师哥师哥的说个不停。

七年不见,谈夷舟变了,又没变。谈夷舟还和七年前一样,无论解奚琅怎么样,他都能不受影响,厚着脸皮黏在他身边。不一样的是——谈夷舟早不是当年的小孩,时间在他身上留下岁月的痕迹,长高了,身体也变结实了,从小孩成长为男人。

饶是解奚琅再努力忽视,谈夷舟的存在感都特别强,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解奚琅,让他记得自己身边躺了一个男人。

“师哥。”解奚琅正发散思绪,胡乱想些东西酝酿睡意,就听谈夷舟叫他。

解奚琅止住思绪,冷声开口:“干嘛?”

于谈夷舟而言,能够再遇到师哥已是万幸,这些日子他牵过师哥的手,也亲过师哥,更过分的,谈夷舟不敢想,独那几次亲吻,就够谈夷舟回忆很长时间了。

可谈夷舟哪里想得到,玄剑阁竟然会安排他和师哥睡一间房,这简直是天降喜事,谈夷舟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心好。

明明是躺在床上,谈夷舟却觉得他睡在悬崖边,一翻身就有可能坠入万丈深渊,要不心跳怎么会跳得那么快?

谈夷舟手心发汗,又闻到了师哥身上淡淡的香味儿,他毫无睡意,刚才那句师哥亦是无意识喊出来的。

谈夷舟抿唇,心跳快的像要跳出喉咙,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师哥。”谈夷舟又喊了一句师哥。

看谈夷舟没事说,只是瞎喊,解奚琅不想理他了。

解奚琅沉默下来,谈夷舟反倒胆子变大,不仅试探地朝解奚琅伸手,话也变多了:“师哥,你冷吗?”

眼睛看不见后,其他知觉被无限放大,解奚琅感觉到谈夷舟手在向他靠近,理智告诉他应该开口呵斥住谈夷舟,否则以谈夷舟的习性,他定会顺竿子往上爬。

然而解奚琅却没张开口,只是手越握越紧,心跳也慢慢变得不正常。

谈夷舟提着一口气,慢慢朝解奚琅靠近,他不知道师哥会在什么时候挡住他的手,但在师哥没拒绝他前,谈夷舟不准备停。

谈夷舟以为师哥马上就会挡住他手,然后生气得让他滚,可出乎预料的,直到他手落到师哥肩上,师哥都没开口。

谈夷舟诧异,动也不敢动,而被他搭住肩的解奚琅则浑身僵硬。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和人这么亲密了。

也许只过了一瞬,也许过了许久,谈夷舟终于反应过来,明白师哥不会让他松手,悬着的心落了下去。

谈夷舟手往下滑,从肩头到手臂,钻进被子,最终牵住解奚琅的手。和上次一样,这次解奚琅的手依旧很冰,谈夷舟紧紧握住师哥的手,给他暖手。

解奚琅没有挣扎,谈夷舟因此更大胆,拿开横在两人间的被子,松开握住解奚琅手的手,转为揽住他的肩,将人抱进怀里。

“睡吧,师哥。”谈夷舟手轻拍解奚琅后背,声音轻柔。

解奚琅下巴磕到了谈夷舟肩胛骨,半张脸埋进了谈夷舟颈窝,他张嘴欲言,想要挣开谈夷舟怀抱,可一张嘴,闻到的都是谈夷舟身上的味道,这让解奚琅耳朵不受控制地发烧变烫。

同时谈夷舟身体像一个火炉,暖暖的,很舒服,不仅驱散了解奚琅身上的寒意,也让他脑子转的更慢了,眼皮还开始打架。

谈夷舟看不到师哥的脸,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他不知道解奚琅怎么样了。

谈夷舟犹豫片刻,准备开口询问,就在这时,怀里传来了动静。

解奚琅不再去想那些有的别的,低低地嗯了一声,就闭上眼,乖乖的让谈夷舟抱着,没有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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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奚琅(双手举到头顶比心):感谢大家评论支持,爱大家(*^^*)

谈夷舟(突然闪现,拖走师哥):爱我就行

解奚琅:你能评论?

谈夷舟(摇头):我能爱你。

解奚琅(双手捂脸):我也爱你(^^)

继续厚着脸皮求评论呜呜??^??

第62章

解奚琅难得睡了个好觉,早上秦星河来喊他吃早饭时,解奚琅还没睡醒。

“哥,你今天起的有点晚哦。”秦星河先调侃了解奚琅一句,才端着谈夷舟熬的粥去献殷勤:“刚出锅的南瓜小米粥,喝了养胃,哥你快尝尝。”

解奚琅很多年没睡的这么好了,乍一休息好,他还有些不习惯,洗漱完仍觉得头晕,反应慢慢的,听了秦星河的话,也没有动作。

谈夷舟往解奚琅手里塞了个勺子,在他旁边坐下:“除了粥,我还煮了鸡蛋和做了油卷,哥想吃的话我去拿。”

若不是食材不够,谈夷舟还想做别的。

“对啊哥,谢舟厨艺好好。”秦星河捧哏道:“玄剑阁给我们换的这小院不错,竟然带了厨房,这样我们也不用出门和别人一起吃饭了。”

哪怕过了一天,秦星河还记得昨天的事:“不是我说他们,说话就说话,非一句话裹三层面皮,让别人一层一层去琢磨,累不累啊。”

秦星河着重点名:“尤其是赵无涯,听他说话累死了。”

秦星河这是不喜欢玄剑阁,所以看他们哪哪都不得劲,解奚琅没拆穿秦星河,接过勺子喝起了粥。

看解奚琅喝粥了,谈夷舟才分神去理秦星河,道:“昨天算不了什么。”

话及此,秦星河叹气了:“我知道。”

解奚琅睨他:“你知道什么?”

秦星河没急着回答,先看一眼谈夷舟,再去看解奚琅,心中自有计量。同行这么久,之前还冒着被玄剑阁抓住的危险救了解奚琅和谈夷舟,这些日子他们更关系转好,而不是简单的抓与被抓,按照秦星河的性格,他们早就是朋友了。

可秦星河不敢笃定,仍心有提防。但回想近些日子发生的事,秦星河又觉得谢舟二人和他是一路人,做个朋友挺好的。

于是秦星河从思绪抽身,放下勺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呢解奚琅:“这得看哥了。”

解奚琅敏锐,一听这话就知道秦星河变了,他没去想秦星河为什么会变,又要变成什么样,只是提了提嘴角,轻轻笑了笑,将话推了回去:“那得看你值多少了。”

这话略带轻视,秦星河却没被惹怒,嘴角的弧度反而越来越高了。之前他表现出来的始终是单纯、嫉恶如仇的一面,可秦星河身为关昭谦关门弟子,父亲是天机堂长老,他怎么可能真单纯?那不过是在演戏。

“谢希,”秦星河偏过头看谈夷舟,虽然说的是疑问句,但语气肯定:“那晚你们上山了吧?”

解奚琅没说是还是不是:“所以呢?”

“你们的拜帖是从别处得到的,而你们来玄剑阁,也不是仰慕玄剑阁,想来冬宴凑凑热闹。”秦星河笃定道:“你们别有目的。”

原本看话题跑偏,谈夷舟还很不爽,但他看解奚琅表情认真,谈夷舟就没什么想法了。对谈夷舟来说,解奚琅是最重要的,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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