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罪化
然后,燕染感觉到那双习武的、粗糙的手在身上揉捏。浓重的酒气在身边缭绕,仿佛要连他一起迷醉了才甘心。
李夕持的动作是粗鲁的,但那密密匝匝的亲吻与抚摸,也有一股霸道的诱惑。
自从在沙漠上的那一夜,身体被李夕持打开之后,燕染便已经不再是一个青涩的少年。他不是没有欲望,但是在过去的那一年里,却只能无奈的、拼命的压抑。
而此时此刻,那个夺取了他一切的恶魔,竟然要再次拉他堕下罪孽之河!
岂能再次任人摆布?
燕染心中已经濒临绝望。他的意识在迷幻与沈沦之间游走,仅剩最后一点神志,知道自己必须反抗。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更是为了自己。
双手被制,无法抵抗。几乎是孤注一掷地,燕染竟忽然停止了挣扎,声嘶力竭地喊道:
“……沈赢秋爱的人不是你!所以你才会像条狗一样跑来这里!”
余音飘散,留出一室死寂。
看着李夕持愕然的表情,燕染的嘴角竟然噙着一丝冷冷的笑意。
李夕持,现在的燕染,已不再是一年前那个由着人俘虏、欺骗的少年。
不仅是你能够伤害我,我也能刺伤你。
只要你还有心爱的人……你就能感受到与我同样的痛苦!
清冷月光下,他一字一句,第一次说出自己心中压抑已久的忿恨。
“你要是再敢动我一下……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爱的人,诅咒你失去一切!”
话音未落,他眼前忽然一暗,耳边“啪”的一声脆响,面上紧接着觉得刺痛──是李夕持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
出乎燕染的意料,李夕持并没有因他的诅咒而产生厌恶与放弃。恰恰相反,他伏在他的耳边,嘶哑地说道:
“我不在乎失去一切。但如果要失去,我第一个就会把你毁掉……我会把你的骨头磨成灰,砌进坟墓里。让你连死、也是我的东西!”
说完这一句话,他忽然停住了动作,狠狠地咬着燕染沾了血的嘴唇,然后撑开那苍白西首的双腿,便是毫不犹豫的一个挺身!
如同被巨斧劈成两半,燕染张大了嘴却来不及发不出一记惨叫。他挺动了几下身体,突然颓然地瘫软下去。
所有感觉都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入骨的疼痛!心的痛,身体的痛交融在一起,几乎就要夺走燕染的呼吸。
意识的最最边缘,他的目光落在随着衣裳一起跌落在床边的那本书上。书页仰天摊开,中间落出一张宣纸,翻来覆去的只是那两个字。
燕染,燕染……
狂暴的一夜,最后以燕染的昏死作为终结。而在昏厥前的那一瞬间,燕染以为自己再不会醒来。
或许永远的沈睡也是一种幸福,可是老天连这样的“幸福”都吝于赏赐给他。
在疼痛中昏厥,燕染依旧在疼痛中醒来。窗外筛进来一些微光,竟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被捆住的双手已被解开,而身上也盖上了棉被。但这并掩盖不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只要稍稍支起身体,燕染就会感觉到撕裂的疼痛。他掀开被子,强迫自己低头去看:两条大腿的内侧,几乎满布着干涸暗色的血迹,其间混杂着点点白浊,再次印证了昨夜那一场骇人的情事。
李夕持,果然是一点都不曾留情。
燕染呆呆地倒回床上,心头只剩下一阵彻骨的寒冷。
记得在沙漠上,他曾经听说有生育能力的百刖男子,在怀胎之后便一直要与爱人分榻而眠。为的就是防止行房的过程伤害到尚在孕育的胎儿。
而在自己残存的记忆里,为了抵抗李夕持近乎疯狂的掠夺,自己始终蜷缩着身体,为的就是尽可能地保护孩子的安全。
可如此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保护,真的还能留住那条小小的生命么……
不敢再思考下去,他直接将颤抖的手伸向自己的腹部。
可那小小的一块凸起,居然正安安静静地睡着!
这才是上天给他的最大的安慰么?
这一刻,燕染怔怔地望着头顶的帐幔,无声地笑着,又忍不住淌下泪水。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希望这个孩子能在自己被李夕持侵犯的时候小产!
这样那个冷酷的男人就会亲手扼杀掉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而自己,就会以一个浓墨重彩的“死”字,从这座冰冷的牢笼中逃走。
可这种想法只存在于昨夜痛到极点的那一瞬间。
此时此刻的燕染,依旧轻抚着微凸的腹部,仿佛是在给与孩子以温柔的安慰。
没事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无论遇到什么情况,爹爹一定不会再放弃你,连想都不会想,一定会护你周全。
因为爹爹只拥有你一个人。
12
这样想着,燕染方才感觉又重生出了一些气力。而浑身上下的伤口和淤青,也不再那么疼痛了。
他就这样又在床上躺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腹中便隐约觉得有了饥饿的感觉。
孩子是经不得怠慢的,更何况,他这一身的腌臜也必须找个地方清洁。这样想着,燕染便也顾不得疼痛,勉强支起身子。
而当他撩开床帷之后,所见的第一眼便是床边上的矮几上放着一碗粥。
书房是燕染天天都会打扫一遍的。因此他确定这碗粥一定是今天早晨才被人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