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师弟捅死以后 第32章

作者:醉斩明月 标签: 情有独钟 年下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林琅被眼前的场面吓呆了,回过神来才开始喊:“师兄!师兄!你在哪里?”

  他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刚出门派的少年,虽然知道修仙一途注定是要见血的,却从小都是在安逸的环境中长起来的,乍然一看见这种场面,心态还是有些绷不住。

  沈秋庭四下看了一圈,在大开的窗口上找到了一片被撕扯下来的衣料。

  看颜色布料应当是凌云阁的门派服。

  他摁住了还在叫个不停的林琅,跟白观尘对视一眼,两个人一前一后从窗口追了出去。

  林琅咬了咬牙,平复了一下心态,也跟着追了出去。

  裴子均并不像林琅一样是刚出门派的新手,哪怕在险境中还能保持理性,一路上留下了不少不起眼的痕迹,一行人顺着这些痕迹一路追查,最终居然又回到了李府门口。

  没了主人的李府正门大开,旁边一个看门的仆从都没有,像是一个诱人深入的陷阱。

  白观尘将两个人护在身后,当先走了进去。

  “两位终于找到这里来了。”

  听见动静,客栈掌柜迎了出来,笑容是跟昨夜如出一辙的热情:“不知昨夜小店的服务两位可还满意?”

  沈秋庭看了一眼被绑在树上昏迷不醒的裴子均,从白观尘身后走出来,皮笑肉不笑道:“掌柜的服务自然好,只是不知您非要把我们引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仙师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客栈掌柜不赞同地摆摆手,“小人不过无名无姓的一介散修,自然不敢得罪凌云阁。若几位就此收手,小人自然会把人全须全尾地还给几位,大家原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也不必闹得这么僵不是?”

  “是吗?”沈秋庭笑了笑,意有所指地看了他的手心一眼,“若是您把手上的蛊虫收一收,这话可能更有说服力一些。”

  这老东西嘴上说要井水不犯河水,估计早就下好了套要让他们都死在这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已经在写了,可能会晚一点,宝宝们不要等,明天起来一定能看到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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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仙师是说这个?”客栈掌柜被拆穿也不慌张,反而大大方方地将手中的虫子展示了出来,“不过是个小东西罢了,影响不了什么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收紧手掌,将虫子活活捏死在了手心里。

  沈秋庭看了那花花绿绿的虫子尸体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道:“按照掌柜方才说的,你把我们的人还给我们,这件事便到此为止,如何?”

  客栈掌柜笑了:“仙师果真是个通透的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下了捆着裴子均的绳子,作势要把人推过来。

  趁着沈秋庭跟客栈掌柜扯皮的功夫,白观尘已经悄无声息地动手将整座李府都探查了一遍。

  没有活人,也没有更为强大的气息。

  白观尘心里有了底,向沈秋庭递了一个眼神。

  沈秋庭明白了他的意思,暗中点了点头。

  他装作毫无防备的样子去接昏迷不醒的裴子均,在接触到人的一刹那忽然反身一脚把人踢去了旁边。

  林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忍不住喊了一声:“师兄!”

  “别叫唤!抓紧时间把你师兄带出去!”沈秋庭抽出迟明剑,一剑砍向了客栈掌柜伸过来的手。

  他方才那一脚没用力,只是想把裴子均送出战圈而已。

  林琅也明白了他的用意,半点不敢耽搁,将昏迷不醒的裴子均扛在肩膀上就跑了出去。

  掌柜见状,迅速收回了手中试图拍到沈秋庭身上的蛊虫,运起灵力挡住了这一剑。

  掌柜刚要反击,沈秋庭便收了剑,迅速跑到了白观尘的背后,怂得相当理直气壮。

  掌柜一口气堵在心里不上不下,正想继续攻击沈秋庭,却被白观尘横剑挡住,被剑气推离了半尺。

  蛊师到底不擅长战斗,哪怕修为高也没有办法挡住一个化神期的剑修,客栈掌柜一时间被白观尘打得节节败退。

  沈秋庭趁机四下观察了一番,察觉到周围微微波动的空气,沉声对白观尘说:“小心,这府中怕是有蹊跷。”

  白观尘应了一声,摆出一个剑阵,试图把客栈掌柜困住,却不料原本落于下风的人忽然抬起头来,冲着他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道:“两位既然不愿意就此收手,小人也不必与两位客气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抽出腰间挂着的一只黑色的骨笛,放在唇边长长吹了一声。

  笛声尖锐,像是指甲刮擦着木板,说不出的刺耳难听。

  周围的空气波动得越来越厉害了,四面八方忽然传来“沙沙”爬动的声音。

  地面上,树枝上,房顶上,空气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出现了无数只虫蛇,黑压压的一大片向两人爬了过来。

  沈秋庭一剑将头顶上一根爬满了各种各样蛊虫的树枝斩落,飞身到了白观尘身边。

  客栈掌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房顶上,不断变换着骨笛的曲调,原本杂乱无章的虫蛇像是听到了号令一般,井然有序地将两个人围到了一个包围圈中。

  虫蛇的数量实在太多,加上不知道被这些东西碰上会有什么后果,两个人能够立足的空间越发狭小。

  沈秋庭扔出去几道高阶火符,为两个人赢得了几息喘息的时间,偏头问跟他背靠背的白观尘:“能想办法出去吗?”

  白观尘抬头看了一眼房顶,道:“先把他的骨笛拿到手。”

  那骨笛应该是他控制蛊虫的法器。

  “你去,”沈秋庭拿出一个防护法器,道,“我这边大约可以撑一盏茶的时间。”

  白观尘点了点头,把身上所有的符纸全都塞到了沈秋庭手中,便先飞身去了房顶。

  林琅扛着裴子均一路狂奔,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把人放下来,给裴子均留了信,便一个人偷偷回了李府附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地等着两个人出来。

  结果他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也没见门口有半个人影。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一咬牙一跺脚,拔出本命灵剑冲了进去。

  沈秋庭好不容易拿火符把周围的蛊虫毒蛇暂时扫了个干净,一抬头见林琅跟个愣头青一样傻愣愣地直接冲了进来,气得脑仁都炸了。

  他没有办法,只能暂时舍弃了刚刚扫出来的安全地带,先过去救这个倒了八辈子霉的小师侄。

  这孩子刚见的时候看着还挺机灵的,怎么办起事来这么莽?

  林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沈秋庭抓住了肩膀,一同罩进了防护法器中。

  单人防护法器支撑两个人还是太勉强,沈秋庭的灵力也不太够,脸霎时间白了一分,他一边咬牙加大了灵力输出,一边暴躁地数落道:“不是让你先带你师兄离开吗?又进来做什么?嫌两个人不够要进来多送一个人头?”

  见这阵仗,林琅也知道自己坏了事,只能缩着脑袋听着他数落不敢吱声,也跟着上手支撑起了防护法器。

  白观尘远远瞧见沈秋庭那边的情况,加快了抢夺骨笛的动作。

  只是客栈掌柜虽然战斗力不行,身法却分外灵活诡异,加上有蛊虫护体,白观尘竟一时无法近身。

  防护法器到底支撑不住两个人,没过多久就裂开了一道缝隙。

  沈秋庭一剑把顺势挤进来的一条小蛇斩成两截,心凉了一下。

  有了第一条缝隙,这防护法器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还没等他想出来破局的办法,防护法器就像是碎掉的琉璃罩子一样,布满了蛛网一般的裂缝,碎成了一地。

  无数虫蛇瞬间涌了过去。

  白观尘见状,也顾不上抢骨笛了,飞身上前打算先把两个人救出来。

  一片混乱中,沈秋庭的剑气不小心扫到了林琅的衣服,“啪嗒”掉了个什么东西在地上。

  沈秋庭也顾不上掉的东西是什么,将手中乱七八糟的符纸往地上撒了一把,想要给白观尘过来争取时间。

  谁料原本绵延不绝的笛声忽然停住了,原本正在围攻几人的蛊虫重新变成了无头苍蝇四处乱跑起来,甚至有些蛊虫还当场互相撕咬了起来。

  白观尘趁机将两个人带到了李府的门口。

  客栈掌柜下了房顶,从地上捡起了方才林琅掉的东西。

  林琅看着对方手中的木牌,摸了摸自己的腰带:“那是我的东西!”

  客栈掌柜摩挲了一下手中的木牌,用奇异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问:“你跟神农谷是什么关系?”

  神农谷远在西域,是九州大陆上出了名的炼丹师聚集地,也是五大门派之一。

  林琅道:“谷主林枫是我爹。”

  依照他的出身,原本应该留在神农谷做炼丹师,传承家学。可惜他实在对炼丹没有兴趣,加上天赋也不适合干这一行,才来了中州凌云阁拜师。

  从听到林枫名字的那一瞬间,客栈掌柜的面色不由自主地冷了下来,他将木牌扔回给林琅,道:“今日便先放过你们。”

  说完这句话,他将骨笛重新放回了腰间,竟真的转身离开了。

  沈秋庭皱了皱眉,拍了小师侄的后脑勺一下,问道:“你认识这个蛊师?”

  林琅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捂住了自己的后脑勺:“我出身神农谷,接触的都是丹修,怎么会跟蛊师扯上关系?”

  蛊师原本就是被丹修驱逐出去的一脉,双方本就互相不待见,丹修嫌弃蛊师有辱名声,蛊师嫌弃丹修一个个就知道假清高,见了面不往死里掐就不错了。要说神农谷跟蛊师扯上关系,的确有些天方夜谭。

  不过看客栈掌柜这表现……又不像完全没有瓜葛。

  沈秋庭想起昨夜在客栈中找到的铜扣,忽然记起来,牛首人身,好像正是林家的神农族徽。

  “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蛊师跟神农谷的瓜葛,”白观尘忽然开了口,“蛊师离开,丰城中人中的蛊怕是没有办法解开了。”

  沈秋庭闻言把发散的思维收了回来,蹙眉思索了一会儿,问林琅道:“你可知蛊虫除了蛊师亲自解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解除方法?”

  三个人中只有林琅跟这个圈子稍微有些接触,虽然一看就不怎么靠谱。沈秋庭只是随便问问,并没有指望真的能够得到回答。

  谁料林琅想了想,竟真给出了第二种方法:“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杀掉母蛊,让所有子蛊自然死亡。不过用这种方法中过蛊的人身体可能会虚弱一段时间。”

  沈秋庭心中一动,追问道:“那你知道母蛊有什么特征吗?”

  “特征……”林琅皱了皱眉,像是很难形容,过了一会儿,给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大概就是,母蛊看起来会非常迷人?”

  一条非常迷人的虫子?

  沈秋庭被这见鬼的形容气得额角青筋乱跳。

  凌云阁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比一代更风骚。

  沈秋庭正想开口让大家换个思路,比如重新想办法把蛊师抓回来什么的,总比漫山遍野去翻一条虫子要靠谱得多,就见白观尘拿出了一个熟悉的红色灯笼。

  白观尘不声不响地把灯笼拆得只剩下了一只蜡烛,将蜡烛从中间掰成了两截。

  那只非常迷人的虫子静静地躺在蜡烛里,乍然见到光亮,微微扭动了一下美丽的身躯。

  白观尘燃了一缕灵火,毫不怜香惜玉地把虫子烧成了一坨黑灰,问林琅:“这样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