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阳
饭菜上桌,灯烛点燃,一便衣握剑之人敲门进入,朝站在窗边之人跪下:“殿下。”
齐语白转身回头,将他扶起道:“田将军不必多礼。”
“殿下许久未见,在草原还好么?”田战后退抱拳,打量着面前芝兰玉树的青年道。
“还好,京中之事如何?”齐语白未曾寒暄,而是直接开口问道。
“几位皇子接连被废或身死,皇后亲子病死,改扶持皇三子齐慕瑾,才有了陛下的赐婚。”田战说道。
“病因查出来了没有?”齐语白问道。
田战摇头:“属下只知陛下赐死了数人,休朝三天,病因不知,陛下身体不好,殿下预备何时启程?”
“明日一早,快马赶往京城。”齐语白道。
田战低头道:“是。”
黎明时分,十几匹马匹齐备,齐语白行至旁边,田战本有意说些什么,却见青年轻松跨上马背,熟练的试了几下,心下微松:“殿下已会骑马了。”
齐语白手指一紧,看着前方升起的朝阳沉声道:“在草原上生活,骑多了就会了,走吧。”
快马轻载疾行,其他侍从纷纷跟上,带着一路烟尘出了楼关,朝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
京城繁华,城中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谁也不知皇宫之中风云诡谲。
皇帝穿着睡袍靠在榻上,一旁的妃嫔侍奉着汤药,跪地之人华衣金冠,看起来受尽了宠爱。
“你说吧,还有何事汇报?”尚景帝说话时已带了气虚之感。
本还以为身体硬朗的很,却不想一朝伤心过度,才发现鬓边华发早生,许多事情也吃力了起来。
“父皇,六弟的死儿臣查出了另外一些端倪。”华服之人面有迟疑。
“还能有什么,讲!”尚景帝深吸了一口气,没忍住咳嗽了两声道,“朕倒要看看这水里还有什么污糟!”
“请父皇过目。”齐慕瑾将手书呈了上去。
尚景帝几乎是夺过,打开看着其中文字,手指都带着几分颤抖:“四皇子,你是说朕错杀了十一?”
“儿臣不敢妄自揣测,只搜寻了这些证据。”齐慕瑾抬头道,“请父皇定夺。”
“只是猜疑,消息并不确切。”尚景帝强忍着身体的颤抖,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道,“你先出去吧。”
“是。”齐慕瑾行礼后起身退了出去。
“殿下慢走。”守在外面的侍从纷纷行礼,然后关上了殿门。
齐慕瑾回头,看了一眼此处下了台阶。
从前他到此处时,侍从虽不至于怠慢,却没怎么将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放在眼里,而如今权柄在握,侍从的眼里也带了诚惶诚恐。
被人仰望畏惧的感觉远胜过被人看低践踏,但一切未曾尘埃落定前都还会有变数,他要坐,就要坐上那最高的位置。
齐慕瑾出了宫门,已有人上前接应行礼,前后搀扶着上了马车,跟随入内的侍从道:“殿下,有急事禀报。”
“说。”齐慕瑾冷声道。
“探子在楼关附近发现了温公子的踪迹,好像是要返回京城。”侍从说道。
齐慕瑾眉头微蹙:“他?南溪竟然允许?”
“是。”侍从道。
“如今温相与父皇离心,朝中官员各自站位,他回京也无妨。”齐慕瑾说道,“这就是你说的急事?”
“温公子入了楼关倒不妨,只是田战将军与其会面,在那处见了一人,与殿下有三分相像。”侍从掏出了画卷呈上。
齐慕瑾有些疑惑的打开,在看到其上面孔时眉头紧紧蹙了起来:“齐语白?她回来做什么?”
“属下不知。”侍从道。
“温瑞卓回来或许是南溪王允许,齐语白作为南溪王后出现,或许是对我尚朝有意图,在他身边可有南溪王?”齐慕瑾问道。
侍从低头道:“未见。”
“京城本就一滩浑水,他们还进来搅的更浑。”齐慕瑾紧紧握住了画卷,却是蓦然笑道,“把此时透露给齐盛旌,不管他们是何目的,让他先替我们探探路。”
“是。”侍从退下道。
马车前行,齐慕瑾打开了揉皱的画卷,看着上面的面孔陷入了沉吟。
齐语白是女子,当初代替齐思琪替嫁的事他不知道,后来齐思琪躲了一段时间,公然出现在了宴会上,而五公主齐语白却没了踪影。
京中权贵皆知替嫁之事,只是南溪未曾发难,一切也就尘埃落定了。
他从前也只见过这个五妹几次,记忆中只知道她生的清静素雅,虽不及齐思琪华贵,却继承了元后的好样貌,是一等一的美人。
如今再看画卷,却觉得有些男象,是为了隐藏身份便于行动特意扮了男装?可若南溪王随行,当不至于让她如此抛头露面。
其中疑点太多,齐慕瑾掀开车窗,让侍从近前道:“派人去探查一下南溪之事。”
如今正在关键时期,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是。”侍从退开了。
京中消息传递,各掺真假,齐盛旌收到消息时同样蹙眉:“确定?”
“是,殿下,此行应该是秘密回京。”侍从道。
“既是瞒着南溪王,将此事告知,抓她回去就是了。”齐盛旌说道。
“殿下,若南溪王此时知道五公主逃离,只怕会将此事扣到尚朝的身上,到时候内忧外患,可就难办了。”谋士说道,“殿下三思。”
“她既知自己重要性,便不该在此刻出逃,凭空添麻烦。”齐盛旌道,“此事告知父皇,你觉得会如何?”
谋士低头道:“此刻告知陛下,陛下定会让五公主返京,再给南溪一个交代,可南溪虎视眈眈,这个时候让他们来,只怕不妙。”
“楼关之事便是例子。”齐盛旌琢磨道,“不能让他发难,就干脆斩草除根,只当从未出现过五公主,他也只能怪自己看管不严而无处要人。”
“殿下……”谋士有些迟疑。
“既已嫁出去,就与泼出去的水无异。”齐盛旌道,“派人暗中拦截,死了就算了。”
“殿下高明。”
……
夜黑风高,官道两侧皆有林木掩盖,黑衣在趁着月色出现隐没其中,刀光藏于草丛,箭已上了弦。
“确定他们会从此处过?”树下一人问道。
“这是官道,他们也未在驿站歇息,直接换了马就前行了。”另外一人道,“有八成可能从此处路过。”
人影轻伏,月色被笼罩在云层中时更不可见。
风声轻动,马蹄声从远处疾驰而来,让地面发出声声震颤,弓弦轻轻拉动,月色从云中探出,箭头银光轻闪,却从树上折射出了一道刺眼的光芒。
“什么人?!”黑衣人纷纷抬头,看到了树上月影包裹的人影。
那道身影修长,发丝随清风轻轻浮动,耳侧坠饰轻晃,剑光出窍,在几人纷纷戒备,箭尖指向时挥剑,所有箭羽皆是拦腰斩断时,几抹血液迎着月色飞向了空中。
几声倒地声,血液渗透在泥土中,银白色的剑反射着月光,其上的光影随着血液滴落而变化着。
剑光挥动,最后一丝血液殆尽,剑回鞘时他动了动耳朵,站在了一边的树后,听着马蹄声匆匆而过,并未有任何停留。
眸光轻侧,月光下马队为首的人侧脸一闪而过,就像是月光下的月神,随快马疾行消失在了视线中。
待马蹄声远时,沈醇走到了几具尸体旁,从其中摸索出了一枚令牌:“四皇子?”
阿白在京中向来是女装示人,应该无人察觉他的真实身份,这么干脆利落的派人劫杀,还真是符合皇室传统。
派人确实是他,但是他察觉的还是借刀杀人可就另说了。
五公主返回牵涉南溪之事,消息这么快,且不知目的,快刀斩乱麻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田战勒马,引一队之人纷纷停了下来,齐语白安抚着快马转头看向他道:“怎么了?”
“臣好像闻到了血腥味。”田战抽动着鼻子道。
“简玉出现在边关,京中必不会对我的事一无所察,有人劫道也未可知。”齐语白坐在马上道,“可能察觉踪迹?”
“没有人声。”田战握着剑柄,仔细聆听周围,却没有半分人声穿梭。
“走吧。”齐语白拉动马缰道。
“是。”马上之人纷纷应声,却比之前更戒备了。
月影之下沈醇跨上了马,拉动马缰,绕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通过主城可麻烦的很,想快速赶往京城,他有快道。
小道之上山匪皆死,马声踏碎,只留下无数具尸体躺在原处,任血液横流。
……
“我们的人死了?”齐盛旌眉头蹙的很紧,“谁做的?”
“不知,皆是一剑毙命,五公主随行之人中有田战将军。”侍从道。
“他竟敢擅自返京,难道已经不将父皇放在眼里了么?”齐盛旌斥道。
“殿下,陛下传召。”外面的侍从匆匆进来道。
“所为何事?”齐盛旌看着他谨慎的神色问道。
“属下不知,但恐怕不好。”侍从说道,“三皇子也进宫了。”
“齐慕瑾!”齐盛旌磨牙道,“他又参了本王何事?”
四皇子匆匆入宫,入殿时已见跪在一旁齐慕瑾。
奏折洒了一地,地上更是有杯盏的碎片。
“儿臣……”齐盛旌拱手,桌上的药碗已然砸了过来。
“你如今本事愈发大了,先是杀了你六弟,再嫁祸给你十一弟,如今五公主也敢半道劫杀,这天下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事?!”尚景帝脸色通红,气息一时竟有些上不来。
“不知父皇从何处听来这样的话,儿臣不敢!”齐盛旌低头道,“请父皇息怒。”
他着了齐慕瑾的道。
“殿下,京中已乱。”一封手书递到了齐语白的手上。
“斗了这么长时间,也该着急了。”齐语白看着其上的内容道。
父皇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年轻时不注意,满后宫的美人争夺,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越到这种时候,局势就越紧张,越沉不住气的那一个会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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