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科技兴国 第106章

作者:寻香踪 标签: 打脸 年代文 爽文 穿越重生

  远夏笑着点头:“对啊,我们这次过来,就是先坐飞机到北京,然后从北京坐飞机到乌鲁木齐,再坐汽车到你们这儿来的。”

  两个孩子都惊呆了:“飞机!舅舅你们还坐过飞机?我妈妈都没坐过,她就坐过火车和汽车。你们坐过火车吗?”

  郁行一说:“当然了,我们经常坐火车。远夏舅舅还坐过轮船呢。”

  两个孩子羡慕得不行:“它们真的长得跟书本上的一样?对了,电灯、电话、电视机,你们都见过?”

  “对啊,我厂里还安装了电话,以后你们想舅舅了,可以去县里给我们打电话。行一舅舅学校办公室也有电话。”远夏说。

  两个孩子问了很多关于未知世界的问题,远夏和郁行一一一耐心解答了,末了远夏说:“木拉提,你们想不想跟舅舅去北京、去越城?”

  “那我爸爸妈妈呢?”

  “也一起去,以后就住在越城,那里有高楼大厦,还有飞机火车,也有电视电话,想要什么都有。”远夏说。

  木拉提明显很向往,他又问:“那有马吗?牛和羊呢?有山坡和草地吗?”

  远夏愣了一下:“这些也有,但是很少。”

  木拉提脸上有些失望:“那我爸爸肯定不会喜欢,我得问问妈妈的意思。我爸爸回来了。”

  远夏和郁行一扭头一看,特力克正和几个人拉着一些架子回来,走过去一看,原来他们准备再为远夏和郁行一搭一个毡房。

  这可真是大礼遇,相当于建个新房给客人住啊,看样子郁知文是想让他们在这里多住些时日。

  一直忙到天黑,新毡房才搭好。

  晚饭时,郁知文跟特力克说了自己要去沙湾办事,特力克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直接用哈萨克语大声说起来。

  远夏和郁行一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也知道他在反对。

  郁知文伸手抓住他的手,温柔地说:“特力克,我没有离开,我也不会离开,我就是去开一个身份证明,以后我就能当公办老师了。”

  特力克的情绪一下子就平复了:“真的?”

  郁知文微微一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特力克尽管内心有太多的不安,但还是点了点头:“好,你们去吧。”

第89章 决定

  晚上,远夏和郁行一躺在新毡房的地毯上,羊油灯已经灭了,耳畔只有夏虫的呓语,以及彼此的呼吸声。

  郁行一挨过来,将远夏搂进怀里,忍不住叹息:“这儿条件这么艰苦,这么热的天洗个澡都不方便,我姐为什么想留在这里呢?”

  他俩今天赶了一天路,下午又帮着搭毡房,忙完天都黑了,想洗个澡,结果水不够!

  要下山去打水,牲口不走夜路,得自己下去背,最后他们只得放弃,烧水擦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郁行一自己尚且算了,他不能忍受让远夏也跟着受这样的罪。

  远夏说:“也许习惯了吧,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姐姐当初选择来新疆,是抱着一腔报国热忱来的,更大的苦她都吃过了,现在对她来说,应该都不算什么了吧。”

  郁行一将头埋在远夏肩上,闷闷不乐地说:“就是这样我才难受,她在这里奉献了二十年,结果还过着这样的生活,我不想让她再吃这个苦,受这份罪了。”

  远夏拍拍的他的背:“我当然也希望姐姐能回去。但咱们得做好思想准备,她很有可能不会回去。”

  郁行一重重叹了口气:“她肯定担心我姐夫去内地适应不了吧,要不咱们去劝劝我姐夫?”

  远夏说:“我觉得主要还是看姐姐自己的选择吧,你知道的,她在那个学校教书,一个人带了所有的孩子,她要是走了,那些孩子就要面临失学。姐姐最放不下的,应该还是那群孩子吧。”

  郁行一说:“可她一个人教几个年纪,虽然只有几个学生,辛苦程度可想而知。我自己是老师,我知道她有多难,用呕心沥血来说毫不为过。”

  远夏说:“我觉得,应该建一所寄宿学校,将附近几个村落的孩子都集中到一起,老师们也集中到一起,这样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郁行一说:“乡里不就有寄宿学校吗?”

  “乡里对姐姐这边的孩子来说还是太远了。要不咱俩捐赠一个学校吧?不管姐姐回不回去,这个学校都有建成的必要。”远夏提议说。

  郁行一抱紧远夏:“夏夏,你怎么这么好呢?建一个寄宿学校,至少也得上万吧,会影响工厂的生产吗?”

  远夏说:“两三万块钱,挤一挤还是拿得出来的。对我们来说,或许是一时的困难,对这边的孩子来说,可能就是影响一生的决定。”

  郁行一使劲亲远夏:“我怎么这么有福气呢?能找到你。”

  远夏主动回应他,很快,他们就忘记了暂时的烦恼。

  第二天一早,远夏和郁行一起来,特力克已经拉水回来了,见到他们,他腼腆地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郁行一说:“姐夫,早啊。我帮你提水。”

  “不用。”特力克没让他帮忙,他一只手非常轻松地将一个25升的水桶取了下来,仿佛那不是一个水桶,而是同样体积的羊毛。

  看得郁行一都傻了,真是个大力士。

  远夏拿了东西过来洗漱,对郁行一说:“行一,你的牙刷。”

  木拉提和索娜尔见他们刷牙,也兴奋地嚷起来:“我们也要刷牙。”

  索娜尔说:“爸爸,你的牙刷我也给你拿来了,一起刷吧。”

  于是大大小小五个人排成一排刷牙,场景颇为逗趣,郁行一突然想到,要是这一幕拍下来多好,他放下牙刷,跑回毡房,翻出来相机:“姐,姐,你快出来。”

  郁知文正在屋里揉面,听见叫声,便往外走,手上还沾着面:“叫我做什么?”

  郁行一指着刷牙的几个人:“你看这是不是特别有意思?来给我们几个拍张照片。”

  郁知文一看,顿时兴奋起来了:“呀,带相机来了?来,来,我给你们拍照,你也去站好。”

  木拉提说:“妈妈,我已经刷好了。”

  郁知文说:“继续刷,妈妈给你们拍照。特力克,别走,照个相。”

  特力克看着妻子,脸上露出有些腼腆又无奈的表情,郁知文笑起来:“你们只管刷牙,别的都不用管,不用特意看我。”

  说话间,他的快门已经按下,留下了这珍贵的一幕。

  洗完脸,远夏和郁行一拿着相机,给大家拍了不少照片,有郁知文的全家福,郁行一姐弟俩的,木拉提小兄妹的,郁知文夫妻的,还有远夏和郁行一。

  照片的背景有草地上、毡房里,还有马背上、羊群里等等。

  木拉提兄妹俩对这个新玩具喜欢得不行,郁行一也不吝惜,教会了小外甥摆弄照相机。

  这个相机还是父亲留给他的那台,机械相机,维护得好,性能依旧良好,一直没舍得换新的。

  这一天,郁知文没有提出门的事,她一直在忙着揉面做食物,甚至还骑马和特力克离开了大半天,将远夏和郁行一交给两个孩子招待。

  郁行一问木拉提:“爸爸妈妈去哪里了?”

  木拉提说:“他们去烤馕了。”

  到下午郁知文和特力克回来的时候,马背上驮了满满两大袋馕。

  郁知文说:“好了,半个月的口粮都在这里了,我们明天就可以出发去沙湾了,也不担心你姐夫会饿肚子。”

  烤馕远夏和郁行一还是熟悉的,来新疆后不知道吃了多少回,做一次吃半个月还是让他们震惊了许久。

  脖子上挂着相机的木拉提跑过来,兴奋地说:“妈妈,舅舅说,这个相机给我了。”

  郁知文抬头看着弟弟:“你没开玩笑吧?”

  郁行一认真说:“没有,这是爸爸给我的,我已经保管了二十多年,它还没坏,现在轮到你们保管了。希望你们能妥善保管,为家人留下更多珍贵的瞬间。”

  郁知文说:“可我们没有胶卷,也没地方洗照片,拿着这个没多大用处。”

  郁行一说:“胶卷我会给你们寄的。没地方洗,也可以寄给我,我帮你们洗。”

  郁知文沉默地看着儿子手里的相机,说:“木拉提,你好生拿着,别弄坏了。”

  木拉提欣喜若狂:“嗯,谢谢妈妈,谢谢舅舅!”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动身了。特力克要照看牛羊,不能走太远,他只能将妻儿送到山脚下,目送他们骑马离开,直至再也看不见,他才擦了擦眼睛。

  远夏和郁行一为了让他相信他们不会一去不返,将他们带的行李袋留下了一个,只背了一个,里面装了一行人的换洗衣裳,以及郁知文坚持要带的一些干粮。

  远夏觉得没有必要带干粮,但也没反对。

  他们骑着马,从清晨走到中午,才终于抵达喀拉也木勒乡,将马匹寄存在向导家里,一群人赶去车站,坐上了去往额敏的汽车。

  两个孩子很兴奋,叽叽喳喳,就像是两个十万个为什么。

  远夏担心他们会晕车,结果反应良好,大概从小在马背上颠簸习惯了,汽车这点颠簸也就不算什么了。

  中午果然没时间去吃饭,他们拿出从家里带出来的馕,勉强吃了,填饱了肚子。

  车子行驶了两三个小时,终于才抵达额敏。这个贫穷的小县城,在两个孩子眼中,却已经是繁华的大城市了,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多房子、这么多人。

  远夏与郁行一领着母子三人去他们来时住的那间招待所住下,第二天一早再去沙湾。

  两个孩子用好奇的眼睛打量着这个巨大的、陌生的、新奇的世界,像两只刚出壳的小鸡仔,他们想要去探索这个世界,却又恐慌这陌生的一切,只能紧紧抓着大人们的衣角。

  远夏和郁行一带着两个孩子去逛街,其实也没什么好买的,他们的目的地还没到,买多了东西带着不方便,所以买的主要是吃的,玩的用的很少买,主要目的是为了满足孩子的好奇心,认识一些新事物。

  这一路郁知文很少说话,她的注意力都在两个孩子身上,只在远夏花钱的时候会劝阻一下,不过通常都无济于事。

  两个孩子终于逛累了,抱着新得的玩具,睡得心满意足。

  郁行一坐在姐姐房里,和他姐看着两个熟睡的孩子:“姐,你真的不回老家吗?现在知青都回了城,你是南师大毕业的,回去肯定能安排个学校教书。两个孩子可以回去上学,我姐夫也可以去做点小生意,不好吗?”

  郁知文将目光从孩子身上移到郁行一脸上:“其实这两天我都没怎么睡着,想了很多很多,回去确实有万般好,你姐夫也算年轻,他愿意听我的,应该会同意跟我去内地。但我要是走了,那些经常找我们给牲口看病的牧民怎么办?那些等着上学的孩子怎么办?这地方教师奇缺,有的学校还是小学毕业生在教书。”

  郁行一露出震惊的表情。

  郁知文说:“留在这里,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我觉得最对不住的就是这两个孩子,让他们什么都稀缺,就像井底蛙笼中鸟,所见的天地永远只有那么点大。但他们还有机会出去见外面的天地。这里的孩子呢?从出生到死,可能也就只能重复他们父辈的生活,一成不变。所以我想留下来,我知道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如果都不去做,那他们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改变呢?我当初选择来新疆,是为了建设边疆的,如今边疆还没建设好,我怎么能够就这么离开呢?”

  郁行一不禁动容,果然如远夏说的那样,姐姐是不会离开的,她的初心始终都没有变。

  “等木拉提再大一点,上初中了,我就送他回内地,到时候就麻烦你帮我照顾他了。”郁知文说到这里,伸手摸摸儿子的小脸,眼中闪烁着泪花。

  郁行一说:“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外甥。”

  “对了,一直都忘了问你,我弟妹呢?她是做什么的?”郁知文说。

  郁行一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姐,我没结婚。”

  郁知文惊讶地看着他:“我结婚都算晚了,你也不比我早啊。”

  郁行一说:“早些年在工厂上班的时候,被厂长的女儿追求,闹得很难看,让我对女性有些恐惧。我恐怕不会结婚了。”

  郁知文有些错愕:“咱们姐弟虽然性别不同,但遭遇却那么相似,真是苦了你了。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我以为我不会再结婚,最后不还是结了嘛。只能说你还没碰到对的人。”

  郁行一只是咧嘴笑了笑,他已经碰到对的人了,可惜不是女人,而是个男人,不过这话他不敢跟姐姐说,怕吓着她。

  远夏从郁行一嘴里得知郁知文的决定,并不觉得意外:“果然是这样的。那等咱们走之前,再跟姐姐说捐赠学校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