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不欢
不过可惜,今日于景渡耍帅并不算特别成功。
因为杜兴不知他的心思,打起来的时候并不依着他的套路来。
每当于景渡想多耍几下花枪的时候,他都会很煞风景地击过来,到了后来气得于景渡连刺几枪,直接将他的枪挑飞了。
痛快是痛快,但观赏性就差了不少。
尤其容灼这个外行,还没怎么看明白呢,比试就结束了。
倒是杜兴,被他打得心服口服,恨不得当场跟他称兄道弟。
“杜将军,有件事情你帮着办一下吧。”于景渡朝他道。
“祁兄请说。”杜兴忙道。
“上回在大汶山时,山上那个大当家你还记得吧?”于景渡道:“那人懂些机关之术,为人也算正派,你若是有心,可以将他收进大营中,届时让他教儿郎们一些机关之术。”
于景渡原本想过让刘书怀安排大当家,但又想着以对方和孟凡青的关系,一开始就走得太近未必是好事。若两人心意坚定,来日自然有的是机会,倒也不急于一时。
反正孟凡青如今就跟在刘书怀身边,说来说去都是在同一个大营里,不愁没机会见面。
“那人我知道,是鲁盛的兄弟。”杜兴道,“此事好说,祁兄弟放心。”
刘书怀在一旁听着他和于景渡称兄道弟,头都大了一圈。
“西大营的事情暂时我也不好插手太多,你与丁先生商量着办吧。”打发走了杜兴之后,于景渡朝刘书怀道,“这个杜兴还算可用,那个叫鲁盛的也还行,届时大当家来了之后,你们或许可以趁着这个空档开开荒什么的,省得一帮子儿郎无事可做躁动。”
于景渡也是那日在山寨上看到满院的鸡鸭之后生出的这个念头。
私兵营今后有了编制,可以拿朝廷的俸禄,但突然多出来的这几万人,消耗的粮饷不是一笔小数目。尤其豫州眼下并不需要养这么多兵,若是不让他们做点什么白白拿着粮饷,对朝廷和豫州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压力,暂时学着自给自足也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至于其他的,往后可以慢慢想。
就在于景渡和刘书怀说话的空档,容灼又在演武场边遇到了杜兴。
杜兴一见到他便满脸笑意,看起来挺喜欢这个漂亮的少东家。
“没旁的事情,我就是问问你们中午留下用饭吗?我让人弄点酒菜。”杜兴道。
“杜将军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容灼问他。
“呃……”杜兴挠了挠头,有些不大自在的道,“昨日我趁着休沐进过一趟城,见到了如燕,我才知道你和祁兄先前并未唐突过她。”
“我们原本也是冲着你去的。”容灼道。
他说罢又觉得这话听着有点奇怪,只能尴尬一笑。
“我知道,你和祁兄一看就是正经人,多半也不会喜欢那种地方。”杜兴道。
“杜将军,你在花楼只有如燕一个相好的吗?”容灼问他。
“嗯,就一个,好多年了。”杜兴道。
“那你为何不替她赎身?”
“我在军中,平日里无法照料他,而且我怕……”杜兴道:“你知道,从前我们干的都是掉脑袋的事情,这给她赎了身,将来怕连累她。”
容灼闻言有些动容,想了想道:“大当家不也有一寨子的人要照料吗?届时你可以将他寨子里能收拢的人都收拢了,老弱妇孺寻个地方安置在附近。到时候把如燕姑娘一并安置过去便是。”
杜兴闻言眼睛一亮,朝容灼连连道谢。
他一个粗人,打仗的事情还算在行,在这些事情上脑子就不够用了。
“少东家倒是好心。”待杜兴走后,于景渡从他身后过来,说话时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容灼朝他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刘将军是你的人,这是在陛下面前走了过场的,但杜兴不是。就算陛下将来把刘将军支走了,西大营也还有丁伯连和杜兴,陛下总不能将他们都支走吧,那样大营只怕会伤筋动骨。”
言外之意,就算刘书怀离开西大营,于景渡在这里也不是无人可用。
“你这是在……替我拉拢人?”于景渡问他。
“我看他人还不错,对如燕姑娘又那么专情。”容灼道,“而且他都跟你称兄道弟了,也不用我拉拢啊,我只是跟他闲话几句。”
“嗯,毕竟从花楼里赎人这种事情,少东家经验丰富。”于景渡忍着笑道。
他这话原是想揶揄容灼,毕竟这小纨绔第一面见了他就想替他赎身呢。没想到容灼却没着恼,听了他的话之后,反倒一脸恍然。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容灼道:“回京之后你能不能托关系帮我搞个文书?我去将青玉和我表哥那个相好赎出来。”这事儿容灼一直都盘算着呢,但从前一直没好意思朝于景渡提。
如今见于景渡主动递了话茬给他,他自然不肯放过。
容灼就是有这种本事,该害羞的时候脸皮薄得过分,但该厚脸皮的时候绝对不会犯怵。
“不过他们的去处就不用你帮着安排了,青玉手巧,我先把他安排在家里和金豆子一起做个伴儿。等将来他适应了外头的生活,再随他去便是。”容灼道,“他长得还不错,人也实在,将来肯定不愁去处。”
于景渡:……
你倒是会顺杆儿爬!
第87章
于景渡一直不大喜欢青玉。
尽管知道容灼对对方没有不该有的心思,但他还是吃醋。
一来是因为他不能光明正大陪在对方身边时,是青玉一直陪着容灼。
二来则是因为他和容灼的缘分便是从花楼开始的,所以他总觉得青玉说不定也对容灼图谋不轨,毕竟这么讨人喜欢的小纨绔,谁会不喜欢呢?
否则先前的手帕和荷包是怎么回事?
他一个花楼里的小倌儿,难道会不知道手帕和荷包不能轻易送人?
于景渡每每想到此事都觉得心中不快。
偏偏他们家小纨绔太懵懂,只怕被对方蒙骗了都还不知道。
不过于景渡在容灼的事情上心眼虽然小,但他也不至于失了分寸,既然是容灼想赎的人,他自然会想法子。可要是让对方进容府,那是万万不行的,他必须想办法给对方安排个去处。
这去处还不能太差,免得容灼不满意……
远在京城的青玉要是知道还有这样的好事,估计睡觉都要笑醒了。
西大营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待诸事确认妥当之后,他们便要动身回京城了。
这一次,黎锋依旧假扮于景渡,带着段峥和一队人押送郭振邦和张平回京。
而于景渡则带着容灼和段承举他们一道回去。
临出发前,于景渡带着容灼去见了段峥一面。
虽然此行不能和容灼在一起令他有些遗憾,但这些日子他在豫州城里,借着“宴王殿下”的威风,可算是过足了瘾。所以在听到要回去的消息之后,他还是失望了那么一下。
不过离开京城这么久,他还是挺想家的,也想容灼。
因为容灼虽然和他同在豫州,但为了不惹人怀疑,他们平日里极少见面。
段峥在京城时与他厮混惯了,如今骤然分开那么久,多少有点不习惯。
尤其是在得知回去依旧不能同路时,段峥越发失望不已。
那日之后不久,他们就启程了。
如今天气已经渐渐转暖,不像他们来时那么寒凉,赶路时便稍稍轻松了一些。
只是容灼依旧有些畏寒,尤其将身上的棉衣换了之后,整日都窝在于景渡怀里。
春日里人本就躁动,于景渡日日与他相处多少有些不安分。
但他不愿惹容灼不高兴,便每每等容灼睡着了之后,偷偷亲对方。
好几次容灼都在梦里被他亲醒了。
“你不能老这样!”容灼睡眼惺忪地抗议道。
“可是我忍不住。”于景渡一脸无辜,“难道我睡觉的时候,你不会偷亲我吗?”
容灼想了想,他好像还真的偷偷干过一次这件事。
那是某天早晨,他比于景渡醒的早,起来看到对方英俊的睡脸,一时没忍住,就偷亲了一下。
但是就只有这一次!
可不像于景渡这么过分……
“你这样我就不睡觉了。”容灼趴在窗边朝外看,见沿途经过的河岸边,柳树已经长出了嫩绿的枝叶,看着赏心悦目。
“等咱们回到京城,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了吧?”容灼问他。
于景渡从背后抱住他,顺着他的视线一起朝外看,“那你还不让我亲近?”
容灼转头看他,眼底不由染上了一抹笑意。
他心想,要是路上能走慢一些就好了,他们就可以多亲近几日。
但是回程的路总是比来时更容易走,因为知道了距离,所以时间就会变得很快。
容灼觉得他们仿佛才离开豫州,不多时便快到京城了。
“侄儿,我们这趟就不去京城了,再走两日,我们就转道回祁州。”段承举朝容灼道:“少东家将来若是得空,尽可回祁州来,那里也是你的家。”
容灼与他们相处日久,得知骤然要分别还挺不舍的。
“堂叔将来若是要去京城,也一定要记得去段府知会一声,届时侄儿定会好生招待。”容灼道。
“好说,回头你若是想行商了,带着祁护卫一起,我带着你们。”段承举道:“别看做生意我不如你爹,行商一事我可比他在行。你要是嫌在家里待着做少东家无趣,尽管来寻我便是。”
容灼闻言目光一黯,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他心想,若于景渡不是宴王,他们跟着商队去走南闯北的,定然十分快活。
但于景渡是宴王,这就意味着他这一生恐怕都不能这么随心所欲。
“带你出去溜达溜达。”于景渡见他有些失落,便开口道。
他们今日早早便投宿在了城外的一家驿馆中,这处驿馆是专供商队休息留宿的,因为考虑到许多过路的商队人数较多,车马也多,在城中投宿不大方便,便特意将驿馆开在了城外。
“附近什么都没有。”容灼朝他提醒道。
“那可未必。”于景渡说罢便带着他出去了。
两人出来之后,容灼才发觉于景渡手里拎着个东西。
“这是什么?”容灼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