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不欢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于景渡示意他伸出手,然后将手里拎着的东西绑到了容灼手臂上。
容灼盯着那东西琢磨了一会儿,惊讶道:“这是袖箭吗?”
“嗯。”于景渡道:“你射箭时准头很好,但力道太吃亏。袖箭与弓箭不同,是靠着机关发力,所以你用的是时候只需要考虑准头,不需要考虑力气的问题。”
于景渡帮容灼将袖箭绑好之后,便从背后抱着人,扶着容灼绑了袖箭的手,告诉他应该怎么使用及瞄准。
“试一下。”于景渡在他耳边道。
容灼依言掰动机关,而后便闻“嗖”的一声,一支箭从他袖中飞出,直直刺中了不远处的一棵树。那箭看着虽然比普通的箭要细上许多,而且也更短小,但射出去的力道却并不小。
“这么厉害!”容灼似乎有些兴奋,当即换了个目标再次瞄准,依旧准确命中。
“现在试一试将你的箭捡回来。”于景渡道。
这袖箭毕竟体积有限,一次只能藏六支箭。所以若是遇到极端情况,他还得让容灼学会省着点用,必要时射出去的箭甚至可以回收。
容灼忙走到树边,伸手去摘上头的箭,发觉箭头没入得并不算太深,但那箭头却卡得挺死,扯出来的时候将周围的树皮都带下来了。可见这如果射到人的身上,杀伤力有多大。
“箭头是特意设计过的,进去容易出来难。”于景渡道:“若是你不小心误伤了人,切记千万不要随手往外拔箭,最好找个大夫帮忙。”
容灼闻言失笑,“我看起来像是那么笨的人吗?”
“有时候会不那么聪明。”于景渡笑道。
容灼看了他一眼,心道你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聪明。
别的不说,连亲嘴都不会……
这几日,容灼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主动一下,但每次舌头到了嘴边又不大敢往外伸。他想,于景渡万一不喜欢,说不定会觉得恶心,万一喜欢,将来每天抓着他那么亲,岂不是没完没了?
“为什么要送我袖箭?”容灼问他。
“觉得你会喜欢这些。”于景渡看着他问,“喜欢吗?”
“嗯。”容灼点了点头,显然喜欢得不得了。
他这人生得一副文弱书生模样,却很喜欢这些东西。
若非怕于景渡笑话,他还想让对方叫他耍枪呢!
“大当家的建议我在上头淬毒,因为这袖箭尺寸小,力道很难取人性命。”于景渡道:“到了京城之后,我会找人弄一些药来把箭头都泡一泡。”
“你是要我杀人吗?”容灼问他。
“不是。”于景渡道:“我只是想让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保护自己。”
依着他的想法,将人一直带在身边护着,压根不用考虑这些事。但容灼这性子,不会愿意永远被他困在那方寸之地,而只要人离开自己眼皮子底下,于景渡就会觉得不安。
许久前容灼遭遇刺客那件事,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所以弄这么个东西给容灼,他多少能安心一点。
“原本是想把这个当信物送你。”于景渡道:“但是大当家的说,信物不能送这种东西,我便一直没拿出来。”
容灼一怔,在手里的箭头上悄悄摩挲着,朝他道:“你还朝大当家问过这种事情?”
“他自己猜的。”于景渡道:“而且他有经验,我真朝他取取经也没什么。”
容灼心说,你朝人取经可以,怎么就不知道问点有用的呢?
但尽管如此,容灼心里还是忍不住甜丝丝的。
他在乎的不是于景渡送他的东西,而是那份小心翼翼的心思。
带着这样的心情,在被于景渡抵在树上亲时,容灼终究是没忍住,探出舌尖小心翼翼在于景渡的唇上轻轻舔了一下。
于景渡身体一僵,脸腾得一下红了。
容灼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当即十分惊讶。
“你方才……你方才……”于景渡将他推开了些许,看着容灼的目光中带着点比平日里更甚的灼热感,烫得容灼很想逃走。
但于景渡却没打算轻易将他放走,而是再次欺身上前,学着他的举动,探出舌尖在他唇上轻轻舔了一下。随后于景渡就像是打开了某个机关一般,舌尖顺着容灼的唇缝长驱直入,在里头横冲直撞,像是恨不得在里头每一处都落上自己的印记。
容灼被他搅得舌头都有些麻,呼吸也有些困难。
偏偏事情是他挑的头,他连喊停的资格都没有。
“你跟谁学的?”从树林里出来之后,于景渡好奇地问道。
“这个还用学吗?”容灼反问。
于景渡被他问得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道:“你还会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没了。”
容灼心道,这人光是亲他,都能把他的舌头亲麻,要是换了别的事情,恐怕麻的就不止是他的舌头了……
第88章
容灼今日一时冲动,很快就尝到了“苦果”。
于景渡从前不会这些花样时,就很喜欢拉着容灼亲嘴,如今他开了窍,就开始变本加厉,每日都要抓着人亲上好多回。
而且他在这种事情上似乎有着某种天赋,吻技突飞猛进。
一开始容灼还有些抗拒,嫌他亲得太频繁,渐渐便也得了趣,偶尔还会主动一回。
两人腻腻歪歪间,商队便快到京城了。
段承举这日朝他们告了别,带着商队转道回了祁州。
而分别许久的黎锋和段峥,也在京城的前一站与容灼他们汇合了。
段峥见了容灼颇为高兴,拉着他便絮絮叨叨说着这一路上的见闻。
因为他们这一路是押解着郭振邦和张平同行的,所以阵仗比去的时候还大,段峥可算过足了官瘾。
“你们怎么样?”段峥问他,“宴王殿下待你如何?”
容灼想到昨晚的事情,面颊便忍不住有些泛红。
昨晚两人沐浴时,于景渡又忍不住亲了他,结果不知道是浴房里太热还是于景渡太会亲了,容灼很快就有了反应。结果就是,于景渡帮了他,又哄着他帮了自己。
容灼现在手腕都还有些酸呢。
段峥大概是被黎锋提点过,今日总算是没再缠着容灼一起睡。
当晚容灼窝在于景渡怀里的时候,心里稍稍有些发闷。
因为他知道,回了京城之后,两人就不能这么厮混了。
可他们还在热恋期呢,就这么生生被分开,多少有些残忍。
容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眼下这局面,于景渡也不可能有办法。难道直接公开吗?那样的结果多半会是皇帝恼羞成怒,直接将容灼砍了泄愤。
“刚回去这两日我有很多事要处理,陛下那边肯定也会盯得比较紧,所以可能没办法和你见面。”于景渡朝容灼道:“但是我会尽快想办法,不会让你等太久。”
容灼点了点头,将脑袋埋在他颈窝蹭了蹭。
“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于景渡道。
“嗯。”容灼闷声道:“我知道。”
他知道于景渡很有本事,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做成。
他只是不确定,于景渡心里想的,和他到底是不是一样的。
如果是,那当然皆大欢喜。
如果不是……
容灼深吸了口气,不愿再继续想下去了。
他不想给自己和于景渡预设不好的结局。
次日,众人一并启程回京。
这一次,段峥终于如愿和容灼坐到了同一辆马车里。
而于景渡,则骑着马和黎锋走在队伍的前头。
容灼好几次借口看风景,掀开车帘去看于景渡,但他只能看到对方笔直挺拔的背影。
他心中忽然有些难过,因为觉得自己可能会离于景渡越来越远。
当日进京之后,于景渡便吩咐人将容灼和段峥送回了各自府中。
众人早就接到了他们今日回京的消息,容父今日特意在府中设了宴,为容灼和段峥接风。
段父和段母也来了容府,两家人难得齐聚一堂,都颇为高兴。
席间段峥最为高兴,一直添油加醋地朝众人吹嘘自己这一路的见闻。
容灼却有些走神,担心于景渡那边会出状况。
他们离开京城太久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这趟若不是宴王殿下,只怕私兵营这祸事没那么容易摆平。”段父感叹道。
“是啊。”容父抿了一口酒,“可惜太子殿下依旧不知收敛,趁着宴王不在京中,竟还搞那些小动作。”
容灼闻言顿时被拉回了思绪,“太子不是被禁足了吗?”
“是禁足了一些日子,后来皇后思子心切,在陛下面前吹了点枕边风,陛下便允了他每隔五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一次。”容父道,“没想到不久后,皇后便犯了心疾,一病不起。”
“若说皇后是因为太子被禁足一事犯病,那这病先前便该犯了。”段父接茬道:“所以众人都猜测,皇后的病多半另有玄机。咱们都知道,她定然是知道了私兵营的事情败露,料定太子此番要被废,这才惊悸之下犯了病。”
奈何旁人并不知其中缘由,便纷纷猜测。后来司天监传出了一个说法,说是宴王殿下在边关浸染太久,带着血气回京冲撞了皇后,这才导致皇后病重。
古人最是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所以这话一经流出,便传得有鼻子有眼。
众人再一回想,发觉皇后上次犯病好像就是在宴王刚回京后不久。
“放屁!”段峥道:“净是放屁!”
“他们说皇后的病是因宴王而起?”容灼敏锐地抓到了事情的关键。
“是啊。”容父道,“朝中还有人上折子,让陛下遣宴王回边关呢。”
说法无外乎就是宴王煞气重,久在京中,恐对各位贵人不利。
容灼被气得想笑,暗道确实对贵人不利,因为对方将那帮子贵人做的污糟事儿都抖落出来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皇后的病还真是跟他有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