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片马天空
慕容近竹的一番话,仔细想想,却也非常在理,并且多多少少为秦氏母子挽回了些面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慕容大运就算脸皮是城墙做的,也不好意思再逼着慕容近竹认祖归宗了。
慕容大承见局势已定,便高声说道,“近竹侄儿虽然年纪轻轻,却能胸怀大志,日后一定能够施展抱负,为我大烈国建立一番功勋,不管将来能不能认祖归宗,都是值得年轻一辈们学习的。”
最终,轰轰烈烈的认祖归宗的仪式变成了一场闹剧,草草收场。
秦氏和慕容大运虽然白筹划和忙活了一场,却也得到了慕容近竹的承诺,虽然心里不快活,也谈不上什么损失。
最高兴的当然是春在堂的人了,慕容近竹没有认祖归宗,自然就不能继承关内伯府的任何产业,裴若芙不惜得罪婆婆和丈夫也没能得到的结果,却由慕容近竹拱手送上门来了,她能不高兴吗?
孟颖姑和慕容近竹成功戏弄了慕容大运,还让他不能跟他们撕破脸,算是达成了目的,得了个平局。
虽然慕容近竹拍着胸口担保,隆化帝一定会特许他参加春试,不过孟颖姑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因此,元宵节刚过,便迫不及待的催他想办法去见皇上。
慕容近竹心说皇上是自己想见就能见的吗,又不好跟母亲明说,只好支支吾吾的答应下来,然后便跑到了骆钰昭的府上,希望从他那里得到隆化近日的行程安排,他再自己想办法去接近圣驾。
第97章 兄弟相争
骆钰昭并没有在府上,蓝立煌和左继忠两人闲来无事,正在太阳底下捉象棋。
刚开盘不久,左继忠的马就被蓝立煌吃了一只,局势立刻处于下风。
眼见翻盘无望,刚好慕容近竹进来,左继忠立刻推开棋子,“不玩了,不玩了。”
蓝立煌一把拉住他,“老左,好不容易赢你一把,你怎么说不玩就不玩了,到底时不时男人。”
“因为慕容公子来了。”左继忠解释道。
慕容近竹已经到了他们跟前,眼见两人为了一盘棋在争执,不禁莞尔,“你们不用搭理我,继续捉你们的棋吧。”
“岂敢,岂敢。”两人齐声答道。
“慕容公子稍稍来晚了片刻,殿下刚刚给皇上召进宫去了。”蓝立煌知道他八成是来找骆钰昭商量事情来了。
“大皇子和二皇子也一同被召进宫了吧?”慕容近竹略一沉吟,开口问道。
“公子真是能掐会算呀,昨天殿下还说,最近几日都与两位皇兄一起在文华殿上听卢太傅讲习经筵,一天早晚两场,除了中午可以在宫内稍稍休息一阵,其它时候都在听讲,每次回到府中都已经很晚了,以致连去探望公子的时间都没有了。”
“礼部的官员没有教习他们冠礼的礼仪吗?”
“三位皇子聪颖好学,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全都熟练了,所以现在只在听经筵。”
“那就不打扰两位的雅兴了,在下告辞。”慕容近竹离开了骆钰昭的府上,并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去了阁老府,他得找他问问清楚,为骆钰英加冠的仪式到底什么时候举行。
一打听,王阁老一样没在府上,也被召进了宫中。
慕容近竹闲坐在客厅,喝了几口茶,起身刚要走,王彦军和王彦民就先后进来了。
自从到了帝都,王阁老对他们两兄弟的管教就特别的严厉起来,除了督促两人每天加紧温习功课之外,根本不允许他们随便出门。
两人好几天没有见到慕容近竹,正思念得紧,刚才听到他来了,便都丢下书本,跑到客厅跟他聊天来了。
“师傅,这些天你都不来看咱们,想死我啦。”王彦军的嗓音开始变得像个大人了,偏偏还说着孩子话。
“师傅,咱们现在的功课都不见进展,不如还是你来教咱们吧。”王彦民的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慕容近竹。
“阁老没跟你们说过吗?为师现在忙得很,可没有时间来陪你们读书呀。”
自从到了帝都,慕容近竹一心都在为骆钰昭的事情筹谋着,根本脱不开身来辅导他们的学业,因此之前王阁老跟他提了几次,都被他婉拒了。
“说是说过了,可是新来的先生所讲的课,简直味同嚼蜡,我根本就听不进去。”王彦军满肚子的牢骚。
“是你自己不够用心吧,以阁老的眼光,到府上来给你们授课的,又岂是泛泛之辈。”慕容近竹用手指了指他,“想当年为师小的时候,你知道是怎么认字的吗?”
“师傅不是遇见了一位神仙一样的世外高人吗?还用得着认字?”王彦军好奇道。
王彦民见哥哥老是在把着说话,好几次抢了自己的话头,不满的瞅了他一眼,“哥,你还让不让我说话。”
“谁又没堵着你的嘴巴。”慕容近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着一本正经的说,“我小的时候,是我娘教我认的字,你们也知道,咱家里可是经常穷得揭不开锅,娘亲哪里有钱给我买纸笔,你们猜后来怎么着?”
兄弟俩连连摇头,齐声回答,“猜不着,还是师傅揭晓答案吧。”
“娘亲就到通州河里淘了好多细沙,晒干了堆在庭院外,每天等我起床之后,便将细沙摊开来,拿了跟树枝,在沙盘上教我写字。”
慕容近竹想起前世母亲把着他的小手,第一次写下父亲、母亲几个字时的情景,眼睛不禁有些发涩。
“怪不得师傅这么有学问,原来是这么学来的呀,明天我也要弄些细沙来写字。”王彦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王彦民讽刺道,“哥,就算把黄河的沙子全搬到你书房去,你的学问也见不得好到哪里去。”
慕容近竹又给他们逗乐了,“说正经的,这次春试你们可得加把劲呀。”
王彦民挠挠头,“师傅,我怎么连你皮毛都学不到呀,本来不想参加春试的,可是祖父非要逼着我去。”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慕容近竹开玩笑道,“你不参加科考,小心以后娶不上媳妇。”
“我才不要娶啥媳妇呢,我宁肯一辈子陪着师傅。”王彦军粗声粗气的回答。
“要陪也是我来陪,就你那点学问,哪里入得了师傅的法眼。师傅研习儒家经义或者诗词歌赋的时候,你能为他做点什么?”王彦民反驳道。
“我跟师傅讨论武功总行了吧。”王彦军见弟弟总拿自己的弱项跟他的强项比较,立刻反击道。
慕容近竹见兄弟俩说的跟真的似的,不禁哑然失笑,“你们俩谁都别争了,还是好好念书吧,师傅可是谁都不要。”
“师傅眼里是不是已经有了人选了?”王彦民似乎紧张了起来。
“那来的什么人选,你们的脑筋尽用在这些地方,到时候落第了,千万别跟人说我教过你们。”慕容近竹瞅了瞅他们,“告诉你们吧,为师也打算参加今年的春试,你们可是遇到强劲的对手了。”
王彦军鼓掌道,“哈哈,这状元的头衔是非师傅莫属了,最好彦民中了解元,至于我自己呢,能够排在孙山前面一名就心满意足了。”
“你们可别小瞧了天下的士子,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大有人在,总之一句话,抓紧温习功课。”
慕容近竹告诫了一番,见王阁老还没回来,便辞别了两兄弟。
一边走一边寻思,这两兄弟究竟是怎么回事,半个月不见,他们之间似乎少了些从前的友爱,多了些互别苗头的意味,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们产生如此的隔阂呢。
王阁老整日忙于朝政,大概也没太多的时间来管教他们。他们可千万别走上慕容家族的老路上来呀。
想想自己的两位哥哥和姐姐,无时无刻不在勾心斗角,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无所不用其极,哪有丝毫的亲情可言。
看样子我得抽空经常来看看他们才是,一旦感情的裂痕产生了,今后有可能再也无法挽回了。
想到这里,跨出大门的脚又收了回来。
慕容近竹刚一离开,王氏兄弟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
忽然发现慕容近竹去而复返,出现在客厅里,两人立刻收了声,齐声叫了声“师傅”。
慕容近竹没有答应,背着手在他们身旁转了两圈,然后停下来,一语不发的注视着两人。
慕容近竹虽然年纪比他们还小了两岁,但兄弟俩对他可是打心眼里佩服,从来不敢倚仗着家世和年龄对他有半点不恭。
如今被抓了把柄,更是不敢说话,又被他这么一直盯着,更是浑身不自在,一时如芒在背,不安起来。
王彦军首先沉不住气了,“师傅,我们错了,你责罚我们吧,可千万别告诉祖父。”
他心知肚明,这件事要是被王阁老知道了,家法伺候不说,恐怕还得禁足一两个月。
“你可知道,你错在什么地方?”慕容近竹不苟言笑。
“我是做兄长的,应该凡事让着彦民才是。”王彦军倒是反省的快。
“你呢?”慕容近竹见王彦民还不想表态,眉毛一挑,逼视着他。
王彦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敷衍不过去,“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要是能够尊重大哥,刚刚就不会吵起来了。”
“那你们究竟是为了何事,竟然争得面红耳赤?”慕容近竹这才追问原因。
“呃……”王彦军本来嘴巴就要笨一些,现在一紧张,话到嘴边却想不起来该怎么说了。
“前天大哥跟我开玩笑,说他要是继承了世子之位,将来会跟我平分王家的家产。我当时不服,反驳说凭什么一定是他当世子,虽然他是兄长,但我的智慧和能力哪一样比他差了。于是我们便拌起嘴来,两天都没好好说话了,刚才师傅来的时候,我就故意跟大哥抬杠。于是你走了之后,咱俩又吵了起来。”王彦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原来事情竟然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慕容近竹瞪了他们一眼,“给我站好了,没有我的许可,不准随便走动。”
慕容近竹走出客厅,叫过一个小厮,“帮我拿十把竹筷来。”
小厮偷偷的看见两位少爷被他罚站,知道他是阁老的座上宾,少爷们的老师,不敢多问,匆匆将崭新的筷子拿了来。
慕容近竹给兄弟俩一人递了五把竹筷,“一根一根来,把筷子掰断。”
两人不敢违抗,咔擦咔擦,客厅里响个不停,不一会,地上全是被折断的筷子。
“知道我为何要让你们掰筷子吗?”
“知道。”两人低着头,起身回答。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一根筷子你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它折断,可是十根筷子放在一起,你们不管有多大的力气都没办法折断它们,为什么?因为他们团结在一起了。”
慕容近竹将地上的筷子捡起来,“筷子一旦折断了,就无法再复原了。兄弟之间的隔阂也是,咱们一定要在产生裂隙之前,将彼此之间的疙瘩给解开了。”
“明白了,师傅的教诲,我们会永远谨记在心的。”王彦军抬头看着慕容近竹。
“你们明白了就好。”慕容近竹扫了两人一眼,命令道,“把手牵在一起。”
王彦军听了,立刻朝王彦民伸出手掌。
“彦民。”慕容近竹见王彦民还在犹豫,便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王彦民这才握住王彦军的手。
“这样多好。”慕容近竹开心的笑了。
第98章 合纵连横
散朝后,王阁老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阁老府,而是吩咐轿夫直接把轿子抬到了关内伯府门口。
王阁老一落轿,就急急忙忙进了伯府。
门房立刻飞报慕容大运。
慕容大运一听三朝元老王阁老来访,一时大喜,立刻快步出门前来迎接,将他迎入了兰雪堂。
秦氏听闻王阁老的大名,连午睡也顾不得了,匆匆从后堂出来,与他执了晚辈之礼,分宾主坐下。
别看秦氏平日自恃门第,不将别人看在眼里,对王阁老却是毕恭毕敬的。王阁老辈分比她还高了一辈,又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当然不敢怠慢。
寒暄已过,王阁老说明来意。
秦氏和慕容大运这才悟过来,原来他是来找慕容近竹的。
慕容大运想起那天在祠堂发生的事情,心中余怒未消,又怕自己请不动慕容近竹,便引着王阁老直接到了蘅芜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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