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能说我不行
“只不过,已经不是随意诉苦的年岁。”
府医愣愣的看着白先生笑容温和,用他再难常见的长辈随口做出了指点。
“良药虽苦,无药最苦。”
这世上的苦痛比比皆是,奔波战乱苦,民不聊生苦,到头来唯有良药一剂最不苦。
白先生仿似并不是他人想象中的那般性子孤僻,反而毫无所谓提着长衫衣摆迈进土地中,没有避讳的开口道。
“老朽的名字是家师取的。”
“若是名姓就能看出一人品行作为,那怪不得老朽也只能时常称自已是个采药人。”
见府医用好奇又茫然的眼神看向自已,白先生笑容坦荡没有半点避讳。
“老朽名唤,白附子。”
老者身形纤瘦,虽已头发花白,走在新翻过的土壤间却没显出半分难行。
反而十分利索,甚至屈伸捡起了府医方才不小心遗落的药种子,准确的寻到了该放到的位置。
还立在原地眼神放空盯着他背影的府医发起了愣。
白附子?
白先生的名字居然是一味药?!
老半天他才反应过来,白先生本可以不提此事,人人都尊称他一声白神医便好。
但先生有意将此事坦荡告知,是照拂宽慰自已,叫自已不必将名字看的太重。
叫先生一解释,表面那个看起来肤浅的不苦,也被岁月渲染上了深刻意义。
他急忙又卷了卷裤脚,跟随着白先生身前身后将活计抢下来。
“您老歇着,我来,我来就行!”
白先生也已经有数月没再采药种药,看着满院带着湿润的土地,仿似又回到了陪师父在山中的日子。
人总有老去的一天,师父走了,自已有一天也会去。
他刚拾起的物什都被围着他转的府医抢了过去,也没过多坚持。
就悠闲迈步走在土壤上,不在意布鞋沾染了许多的泥屑。
“不苦阿。”
冷不丁听见这个称呼还是有些恍惚,府医立马虚心受教的听着。
仿似听见了当初他父亲喊的声音。
面前的先生有着与他父亲截然不同的温煦,也丝毫没有他想象中隐世高人的古怪性子,即刻就着名字给他上了第一课。
“白附子,是一味药。”
“你把它当作一味药,它就是良药。”
“你怕它将人害死,它就是一种毒。”
他听着这看似明明白白却含义至深的话,将草药作用在脑子迅速过了一遍,最终想到的却是。
白先生的恩师为何要为他取这个名字。
难道也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然而他的脑子却不允许他琢磨的太清楚,这些深厚的含义,他也无法参透其中。
看来自已还是头脑蠢笨,无法在白先生跟前学习一二了。
他心头腾升起退却,想着还是自已这种平庸资质,还是不要再麻烦先生。
旁侧却传来了让他激动到无以复加的话语。
“老朽不定在府中能留多久,走之前或许可以留你几分有用的东西。”
“你也不必唤我一声师父,只当是场缘分吧。”
白先生还想说叫他傍晚一同去瞧瞧那个内伤的黑衣人,看看他把脉能准确与否。
还没来得及开口,眼见着薛不苦噗通就跪在了土里,将松软的湿土都砸进去了坑。
“不论多久!一天也是师父!”
第188章 给我买
晚膳前,白先生带着薛不苦先去了趟主院。
蓝慕瑾知晓这个时辰是先生该来请脉了,怕里边的浴桶还未收拾失了礼数。
便将萧争抱到了外殿的软榻上。
萧争是睡得昏昏沉沉,大概本就虚弱,白日里又耗费了太多的精神。
他依然光着上身盖着薄毯,穿着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套上的里裤。
裸露出来的前胸上伤痕有些许轻微开裂,虽然已经用湿帕子擦拭过,但还是能看出来经过了牵扯。
其实多数都是萧争追着暗十一满院子跑的时候抻的。
但蓝慕瑾还是在白先生进了寝殿门时,感到了点心虚。
白先生见到萧争昏睡着,先是朝着薛不苦交代,叫他在殿外等待片刻。
薛不苦对此没有任何意见,甚至恭恭敬敬的浅浅鞠躬送了先生进去。
白先生先是看了看萧争的面色,有意轻缓了几分音量。
“多休息可养精蓄锐,有好处。”
但见到那些明显伤口开裂的痕迹,又微不可察的蹙了眉。
一闪即逝好似并没有过多在意般,话语间也只十分体恤的提醒。
“习武之人难免闲不住,只是伤口还是不要反复牵扯,会造成疤痕过深难以祛除。”
“殿下还是劝慰着,让萧公子好生将养几日,莫要心急。”
蓝慕瑾即刻谦恭谨慎的应声。
“先生说的是。”
而后才又耐心等待着把脉,外伤总归也只是外伤,再骇人伤的也只不过是皮肉。
总有一天能愈合。
最让蓝慕瑾放心不下的还是萧争体内已经蛰伏两年的毒性,既说不上缘由也无法轻易断定成因。
万一哪日突然发作起来,蓝慕瑾很怕自已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萧争痛苦却无可奈何。
替不了阿争分毫。
“殿下宽心,虽然还未有明显改善,但毕竟也才用了两日药。”
“毒性没有改变,近些时日还是无碍的。”
蓝慕瑾淡淡颔首,无法尽快将毒性去除让他觉得有些忧虑,但他并不会将情绪表现在面上。
“辛苦先生。”
白先生将撩开的薄毯重新给萧争盖好,起身浅浅还了一礼,走至殿门外时看了眼薛不苦,才又开口说话。
“萧公子有心,记挂着为老朽寻个徒弟。”
“待公子精神好些,再当面称谢。”
这倒让蓝慕瑾出现了些微的不解,待看见等在外头的府医告退后,竟然异常有眼力见的搀扶老者下石阶,他才默然听懂。
……也好。
回到外殿,他便看见萧争半梦半醒样的伸着胳膊在软垫上不停的划拉。
捞一把捞一把的。
紧走了几步,他将手伸了过去。
萧争终于捞着了,扯到脸边上贴着手背闻了闻,紧攥着挨在下巴边上安静了。
这让他既觉得有些好笑,更多的是满足。
自已终于成了阿争不可或缺,占心里重要位置的人。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他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将萧争叫醒了。
还是先用了晚膳再休息。
萧争迷迷瞪瞪的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瞪了他有半分钟。
视线茫然的在蓝慕瑾身上从上看到下。
见到他衣衫齐整板板正正,张嘴说了句。
“你衣裳穿的挺快啊?”
蓝慕瑾:…………
没等他说话,萧争撩开薄毯看了看自已身上,居然也穿着裤子。
什么时候穿的?
……不知道。
怎么连地方都换了?他盯着外殿正中那个最眼熟的香炉老半天,最后还是放过了自已的脑子,懒懒散散的朝蓝慕瑾伸了手。
顺着抻扯就跟个猴子似的挂在对方身上,连腿也顺势一盘。
圈在了蓝慕瑾腰上,贴在而耳后蹭了蹭。
“蓝慕瑾,给我买。”
他这嘟嘟囔囔凭空而来的要求让蓝慕瑾压根没听懂。
买什么?
这好似还是萧争头次跟他主动讨要东西,他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上一篇:谁说美人师尊不可以当攻
下一篇:渣了雌君后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