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醒灯
其余人也走的走,散的散。
孟良平本来就心脏不好,班里总出事,高三一年熬得白了头发,他硬撑着把这届学生送到高考的考场,就彻底病倒,不知道死没死。
但十年后,原著大结局,谢归澜晚上开车经过淮京一中,当时孟良平已经死了,教导主任也已经离职,只剩下冷清的校门,
“你怎么了?”路望见岑雾翻开书半天没动,就撞了撞他的肩膀。
张元洲玩心还没过,趁孟良平没注意,转过来朝他们挤眉弄眼,“晚上去不去鲸海?”
自从上次被教导主任逮住,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去鲸海打游戏。
路望本来有点心动,但他还没开口就被岑雾打断,“不去。”
岑雾让张元洲转过去看书,张元洲缩了缩脖子,莫名其妙,但还是老实地转过去。
岑雾又唰唰唰写了几道加减法,垮着小脸让路望跟他学,他就不信教不会。
总之这辈子不能让路望被骗钱。
“雾雾,你好凶哦。”路望挠了挠脸,但他也很老实地跟着岑雾学。
谢归澜薄冷的眼皮垂下来,挡住眼底的阴霾,岑雾总是对谁都很好。
岑雾嘀嘀咕咕地教路望做题,突然想起什么,他没转过头,直接手往后伸,递给谢归澜一管药,对烫伤很管用。
谢归澜接过去,勾了下岑雾的指尖,然后被岑雾狠狠在手上拍了一巴掌。
谢归澜唇角顿时翘了翘。
但岑雾还是对他最好。
岑雾上了几节课,感觉谢归澜总在他旁边晃,他买了袋荔枝水果糖,才倒出来一半想分给谢归澜,还没来得及给。
谢归澜就主动伸过手。
岑雾被闹得脸颊发烫,只好呲牙发脾气,说:“没…没有你的。”
“这样,”谢归澜也不失落,他放下手,桃花眼微微低垂,靠回自己座位上,有点吊儿郎当地说,“差点又误会。”
岑雾:“……”
误会个屁。
他开始想念谢归澜那个桀骜不驯的样子了,巴不得他恢复一下,他主动给谢归澜,跟谢归澜就这么等着他给,根本不是一个感觉。
这搞得好像他很惦记谢归澜一样。
他中午去食堂,本能地要了两份粉蒸排骨,转过头就浑身一僵。
谢归澜却已经主动拿了过去,抬起头时见他懊恼地站在原地不动,谢归澜又还给他,说:“我又误会了,不是给我的?”
岑雾:“……”
岑雾踹了下他的鞋尖,转头就走。
等吃完饭,外面天色灰蒙蒙的,下了场湿冷的雨,谢归澜仍然撑着马场那晚的黑伞,伞骨被踩断,顶多遮住半个身子。
岑雾手上一顿,他撑起伞站在原地,想让谢归澜过来,又不愿意开口。
他之前给了谢归澜一把伞,不知道谢归澜怎么又撑这个破伞。
谢归澜对上他迟疑的目光,却主动走过来,不顾岑雾的推拒,强行挤到他的伞下,几乎将他搂到怀里,帮他撑着伞,湿冷的雨都被男生高大挺拔的身形挡住。
岑雾本来有点冷,被谢归澜这么搂住,顿时感觉不到一点儿冷雨。
“我应该没误会?”谢归澜语气懒散,他比岑雾高了大半个头,低头时灼烫的呼吸蹭过他耳廓,“少爷应该是想叫我过来?”
岑雾瞬间恼羞成怒,“废话怎么这么多?”
谢归澜见好就收,很听话地给他撑伞,带他回教室。
岑雾到了教室,还是没忍住,在谢归澜肩膀上给了一拳。
班里人一开始撞见岑雾打谢归澜,还挺受惊吓的,都不敢大声说话。
等见得多了,就从我靠,校园暴力,变成了我靠,家暴。
虽然家暴也不对,但谢归澜漆黑的眸底压着点笑,被打了也不生气,有时候岑雾气狠了,谢归澜还起身去前面哄他,搞得他们过去拦,跟多管闲事一样。
也就根本没人管。
岑雾恨自己不争气,他这次憋住了,一整天都没再给谢归澜东西,小测从前往后传卷子,他都是让路望递给谢归澜的。
直到晚自习前,他发现谢归澜手上的纱布没拆,而且一直没涂那个药,才终于忍不住跟谢归澜说话,“那个药每天要涂…涂两次。”
他昨晚专门去找陆医生拿的药,比他之前给谢归澜买的药效好一些。
“嗯?”谢归澜从化学卷子上抬起头,下周末是省化学竞赛的决赛,他这几天在刷题。
谢归澜每年下半年都最忙,不光省级竞赛,全国数学联赛也在十二月初开始,到时候他还得去集训一周。
岑雾有点担心,谢归澜烫的是右手,做题肯定也会磨到受伤的地方,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炎,换成之前,他肯定拉过来就看。
都怪谢归澜,搞得这么不对劲。
岑雾忍了又忍,根本忍不了,趁还没上课,他跑去最后一排,坐在谢归澜旁边,就很蛮横地把谢归澜的手拽过去,拆他的纱布。
岑雾凶巴巴的,拆纱布的动作却很小心,生怕弄疼他。
“少爷,”谢归澜心底一片柔软,但仍然抬起眼带着点恶劣说,“你这样我又要误会……”
岑雾一摔药膏,还有完没完,他红着脸怒道:“误会什么?!”
谢归澜:”误会你喜欢我。”
岑雾:“……”
“我这个人容易多想,”谢归澜指尖叩了叩卷子,“所以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岑雾梗着脖子不说话。
“每天给我带早点,”谢归澜嗓音是天生的冷淡,慢条斯理地问,“帮我挑鱼刺,比我都了解我的口味,这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岑雾莫名被说得耳热,他怒瞪谢归澜,“你别自恋了。”
谢归澜又问他,“深更半夜从赛车场追着我上山,这算喜欢我吗?”
“肯…肯定不算。”
岑雾觉得与其在这儿被审问,还不如去喂鲨鱼,他不想跟谢归澜说话了,拉过谢归澜的手给他上药,涂完下意识低头吹了吹。
岑雾:“……”
岑雾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冷白的耳根顿时红到滴血,恨不得一头撞死。
“我知道了,”谢归澜殷红的薄唇勾了勾,语气幽怨说,“这也不是喜欢我。”
岑雾人都麻了,他手上狠狠勒紧纱布,结巴说:“你…你知道就好。”
谢归澜遭到报复,手骨差点被勒断,闭了闭眼,一声没吭,突然问他,“那你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岑雾被问得顿住,他还以为谢归澜是真心想问他,下意识就开始思考。
谢归澜却突然朝他靠近,岑雾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推他,现在是课间,他害怕被班里同学看到,“你…你干什么?”
但反应过来又觉得他不用这么心虚,他跟谢归澜又没什么。
“少爷,”谢归澜低声叫他,岑雾不抬头,他就不说话,岑雾整个人都烧得慌,眼底蒙上了水汽,被迫抬起头,对上谢归澜的双眼,谢归澜才似笑非笑地说,“你耳朵红了。”
第55章 野男人
“你…你管我,”岑雾憋了憋,耳根更红,他伸手使劲推开谢归澜说,“我特别热还不行吗?跟你有…有什么关系?”
晚上仍然在下雨,教室后门开着,湿冷的雨刮过来,其实很冷,但岑雾睫毛颤了颤,他往后躲谢归澜,整个人都是烫的。
冷白的鼻尖也冒出细汗。
谢归澜攥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推,岑雾本来就坐在靠里的位置,这下被逼到课桌角落。
岑雾疑心病都犯了,总觉得有人在看他们,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他想站起来回自己座位,谢归澜却将腿挪过去挡着他。
就这么死缠烂打地挡着,连演都不演一下,膝盖也抵住岑雾的膝盖。
岑雾被气到神志不清,他抬起手就要脱掉校服外套,表示自己真的很热,谢归澜怕他着凉,没再逗他,按住不许他脱。
“我错了,”谢归澜毫不犹豫地道歉,但漆黑的眸底藏着点笑,态度不怎么诚恳,语气很欠地说,“少爷说什么都是对的。”
刚从外面跑回来,淋着雨被冻到瑟瑟发抖的同学:“……”
别打了,实在不行把外套给他穿穿。
岑雾走不掉,只好坐在谢归澜旁边写作业,谢归澜刷完了去年跟前年省化学竞赛的卷子,又拿了个笔记本不知道在写什么。
见岑雾写作业,就转过头望着他。
岑雾闷着头,一道题都做不出来,他雪白的耳尖越来越红,索性抬起胳膊挡住卷子。
好烦。
他要是当不成省状元,都怪谢归澜,淮京一中就这么失去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他抄谢归澜的作业,谢归澜就靠在旁边,很厚颜无耻地问他,“不抄别人的,只抄我的,这算喜欢我的意思吗?”
他伸手往谢归澜的保温杯里泡了一把黑枸杞,谢归澜就又盯着他,故意低声问:“只给我,别人都没有,这算什么?”
“……”岑雾没好气地说,“算…算你特别虚。”
谢归澜眉梢微微挑起,但还没开口,就被岑雾死死捂住嘴。
岑雾满脸涨红,根本不敢让谢归澜开口,谢归澜憋的都是坏水,肯定会说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少爷不知道我虚不虚?
岑雾都想给他掰断算了,没收作案工具,但又怕给他掰爽了。
谢归澜被捂住嘴,低低地笑了几声,岑雾顿时给他捂得更紧,谢归澜怕真的把人惹生气,却又忍不住,在岑雾掌心咬了一下,叼住他掌心的软肉轻轻磨了磨。
岑雾:“……”
又想挨巴掌了哥。
岑雾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又不会跟谢归澜谈恋爱,这么纠缠不清对谁都不好,拖到最后他还怎么走。
都不说他喜不喜欢谢归澜,他现在跟谢归澜走得越近,分开就越有钝痛,他是个成年人了,他本来就应该更冷静一点。
其实岑雾上辈子也没怎么读高中,他十六岁就开始拍戏,几乎不在学校,不止谢归澜,他也等于头一次上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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