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殷无射
其实怕被忘记至放大来演吧
很不安怎去优雅
世上还赞颂沉默吗
不够爆炸
怎么有话题...让我夸
做大娱乐家
当初声嘶力竭的影迷们、面露不屑的艺人们,纷纷被他唤起了心中的一些想要渴望被人注意的记忆。倏忽之间深思难属。就在所有人的恍惚中,顾疏将这首歌唱到了末尾的阶段。最后一段音调并非最高,但却是全曲中最歇斯底里的一段,仿佛一把利剑直指人心,那种凄厉变调的声线甚至会让一些人汗毛倒竖!
套着戒指的左手向上微微抬起,这一刻,他完全陷入了整首歌地意境。
过往四年岁月中镂刻心间的时光,在胸腔翻涌不息。
谁亲手打碎了你的梦想?谁让你改变主意?
顾疏重重喘息,深深呼吸。慢慢抬头,满目都是天空中那片压下来的黑暗!刺伤眼睛的星光!
天地世间,一片安静。
雪白的手套握紧话筒,咬死牙关,那一个男人的身影,仿佛突然之间如坚硬的塑像矗立台上。身周悲切的执念,透歌而出!
凝视我别再只看天花
我非你杯茶
也可尽情地喝吧
别遗忘有人在为你声沙~~~~
这几句歌词之后,便是全歌的最高、潮,也是最后的迸发!顾疏聚集了全身气力,将那最后的爆发全部凝于那一点!
啊~~~~
顿时,在旋律已经落入尾声的一瞬间,全场观众们仍然觉得余音绕耳,最后的嘶哑仿佛一直在脑海中不住盘旋。那种凄厉而惶惑的声调,让所有直面的人,都有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撼。
满座衣冠似雪!踏破贺兰山缺!
完美的演绎、酣畅淋漓的盛宴!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鼓掌,没有一个人喝彩。有的只是顾疏收声后,仿若打了一场硬仗后微微的喘息。
之前那些粉丝可以为他退圈而众口一辞,但在这样震慑的表演过后,却不敢站出来替他欢呼、为他庆祝!只因顾疏明明白白借由这首歌表示出对整个娱乐圈的不赞同。虽然没明说,但任何一个人都听得出来,他没有后悔。
他在坚持。他不认错。
不论是他自己对那一个人,还是他与殷朝暮两人对整个娱乐界。
渐渐地,开始有窃窃私语在人群中弥漫,无数叹息与怀疑在滋生自灯光照耀不到的角落里滋生。顾疏的粉丝张张嘴,却发现嘴巴发干、讲不出话来。从最初吻戒指的举动,到宣布退圈儿,再到最后这一首歌唱下来,他们蓦然发现顾疏根本是在把自己与他们隔开,无论是支持他的,还是不支持他的,他都不要。
坐在台下的姚恩林虽然彻底死心,此刻也不由担心,“他在想什么!退圈就退圈,有必要闹得这么绝,非把自己放在整个圈子对立面?真是……疯子!”
“顾疏本来就是玉石俱焚的个性,要不得。何况……”程非余眯眯眼,苦笑一声,“他这样子,倒很像那个大少爷会做的事。”
“什么?”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绝没有一分一厘妥协。哪怕明知道结果会天翻地覆,也不会犹豫……”程非余叹口气,“难道不是那个天真的大少爷才能干出的蠢事吗?”
姚恩林无言,确实,顾疏绝对是因势利导的人才,这种当众表明态度的蠢事,只有殷朝暮才会一心一意认为没有错。程非余悠悠道:“为搏心上人的赞同与怜惜,顺便将人拴得更牢靠,敢借金樽典礼的场地玩儿浪漫,连组委会和整个娱乐圈都被他当棋子用……好大的手笔。真不知道那位大少爷被他盯上,是幸运,还是可悲。”
不管顾疏心思到底为何,他此刻唱完歌看到众人反应,嘴角不禁噙上一丝冷笑。将话筒递给一旁惊呆了的何东南,一步一步,宛如战胜的勇士一样挺直脊背走下舞台、走出场地,重新踏上了之前走过的那一条象征荣誉的红毯。
金樽典礼自举办以来,只有踏着光环走进场,没有众目睽睽走出场的艺人,是以一时片刻,竟无人上前阻挡。
低低的私语、鄙夷的目光,顾疏都仿佛没有看见一般。中途有个姚恩林的粉丝骤起发难,将自己的矿泉水瓶子丢到场中,狠狠砸向顾疏,一边开口大骂:“你对不起天后!”
由于被保安及时挥了一下,加上距离远准头差,那个装有大半液体的瓶子并没有砸中他的头。但保安挥手那一下将本就松懈的瓶盖打的更松,瓶子在地上一弹,整瓶矿泉水都喷洒出来,大半儿琳在了顾疏精致的银蓝西装上,还有少部分溅到他前额刘海,顺着发丝滑落。
!!!
惊!这突然发生的变故太快,很多人来不及反应,顾疏已然被洒了满身水。淋湿的脸庞混着之前的汗珠,显得格外狼狈。但没有任何人站出来为他说话,连他的粉丝,都讷讷无言。
顾疏用褪下的手套擦擦眼,长长的睫毛上沾了水他也不在意,只擦到能够看清视线,便继续坦然往外走。影迷们终于回过神,与姚恩林的影迷争吵、发狂!场面更加混乱。而顾疏只是一步步走得很稳。若非西服上大片的水渍横陈,单看他淡然的表情,仿佛刚才被人泼了一身水、被人拿瓶子砸,都不过一场幻象。
然而下一秒,极力保持的镇定就被轻易打破!
人群忽然收声,无数端坐高台的艺人也为此纷纷回头去看,闪光灯雪花一般闪个不停、照出那一片因为红毯礼完毕而重归黑暗的地方——红毯尽头、无数礼花碎屑凌乱铺洒的入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弯着腰重重喘息年轻人。他双手撑在大腿,脸上还有些红晕没有消下去,因为剧烈的跑动赶场而略微急促的呼吸,丝毫掩不去身上那份独有的淡然安宁。
深灰色牛仔裤,上身是居家T恤,看得出出门匆忙,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来不及换。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简简单单的青年,却将那种独特的干净和清秀开发到极致。
顾疏再无法保持凌然众人的无所谓,两步踏过去看着身前人,眼睛大张:“……暮生!你怎么来了?”
他最完美的预测,也不过是回到家后能得到爱人的谅解。从来没有奢望过一向注重仪表、出门先挑半小时衣服的某只乌龟,能有此神速、一路冲过来。
殷朝暮还有点喘,但表情愉快,第一次不觉得在衣香鬓影中穿居家服有什么丢脸之处。
“总算……呼……赶上了。”他掏出手绢递给顾疏,仿佛此刻不是什么三年一度的金樽典礼,旁边也没有躁动的粉丝,竟开起了玩笑。“擦擦吧……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还真是难得见到,哈!”
顾疏没接,也没听进去他的问话,只是执着而温柔地问他:“怎么会来这里?”
“我怎么可能不来?”殷朝暮直起腰,感到呼吸平稳很多,然后认真看住顾疏湿嗒嗒的双眼。“四年前那次没赶上,让你一个人等了很久,我其实一直在后悔。幸好这次赶上了,不算晚吧?”
“不晚。”顾疏摇头,顿了一下,他还以为要表什么决心,结果顾疏来了句:“怎么办,我想吻你。”
殷朝暮淡定咳嗽,“那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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