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星朝羽
弄得钟沛怡整日都在向纪昙抱怨。
纪昙没法忽视周文柏的想法,劝说钟沛怡答应周文柏。
于是半个月的婚期被缩短到一个星期的时间。
“纪老爷子最近身体康健?”钟沛怡不失热切地寒暄,“人逢喜事精神爽,最近精神头不错。”
纪士信一来一回周旋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小辈结婚,做长辈的就了却一桩心事。”
“可惜恩谊病重。”纪士信感慨道:“守锡和嘉妍实在脱不开身。”
“毕竟是舅舅舅妈。”钟沛怡打着太极,“总归是外祖父更亲些。”
程嘉妍是纪昙生母,他自己却真的跟纪昙没任何血缘关系。
钟沛怡这话里话外点程嘉妍和纪守锡没有人情味,他这个惦念周家利益的不相干的老头子过来蝇营狗苟。
纪士信经历过大风大浪,现在纪昙和周文柏结婚,通过周家保住纪家才是真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纪士信客套地应着钟沛怡,转而对旁边的纪云薪道:“小昙和文柏怎么还没到?”
纪云薪意会道:“我打个电话问问。”
纪士信点头,“明天就要订婚了,趁着今天双方一起聚聚,让他们不要太晚。”
纪云薪当着纪士信的面给纪昙发了消息。
“快要结婚了嘛,总是黏糊点。”钟沛怡施施然喝了口茶,“我的时间都是紧着他们的。”
纪士信笑了两声:“还是沛怡疼小辈。”
两人不紧不慢地打着机锋。
纪云薪看了眼时间,恭敬而礼貌开口,“钟阿姨,我给你准备了件礼物,想私下送给您。”
纪士信眼眸微眯,这件事纪云薪从未跟他提过。
纪士信生出听话懂事的长孙脱离控制的感觉。
“小昙和文柏马上就要到了。”纪士信说:“有什么礼物吃完饭再送吧,何必急于一时。”
向来温顺的纪云薪一反常态坚持道:“钟阿姨,它会给你惊喜。”
钟沛怡笑容慢慢收敛,“没关系,团团和文柏到了直接来楼上找我就是。”
“云薪是吧?”钟沛怡表情不变,“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阿姨也很期待。”
纪云薪朝纪士信欠了欠身,然后跟随钟沛怡上楼。
钟沛怡最开始还因为纪云薪长得像纪瑗对他有三分宽容,然而纪云薪身上和她前夫一模一样的气质,让她对这个年轻人没有太大感官。
“什么东西?”钟沛怡刻意维持的温婉消失,透出神情原本的高傲,“要是你想越过你爷爷同我谈合作,我想,你就不是自信而是自负了。”
纪云薪神色不变,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钟沛怡。
“钟阿姨看看吧。”纪云薪唇角微弯,眼底没有任何情绪,“这是从姑姑的书房找到的,我可以成为钟阿姨最趁手的复仇工具。”
纪云薪轻声道:“毕竟我们厌恶的都是同一个人。”
钟沛怡预感什么似的接过,解开牛皮袋,里面的心诊断书让钟沛怡眼皮重重跳起来。
纪瑗从周赦八岁开始给他做心治疗,可这份记录应该保存医院里,而不是放在纪瑗书房。
钟沛怡的脑海忽然闪过很多事。
“妈妈,我是哥哥,你认错人了。”
“妈妈,我是弟弟!”
“妈妈,我不喜欢红色!”
“妈妈,是哥哥不喜欢红色。”
“妈妈,我去做心治疗。”
……
这些声音吵得钟沛怡头痛欲裂,几欲爆炸。
怎么可能?从八岁开始,他们就开始骗她。
钟沛怡鲜红如血地长指甲攥紧手里厚厚一沓心治疗单,上面的名字都是…
都是…!!!
钟沛怡气管剧烈收缩着,压榨着肺腑仅存的空气,身体止不住的痉挛。
你们骗了我!跟你们父亲一样骗了我!!!
钟沛怡狼狈地气喘着。
该死!都该死!!!
纪云薪欣赏般看着钟沛怡逐渐染上血丝的眼白,耳朵动了动,听到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
纪云薪温浅的嗓音舒缓,“钟阿姨,是昙昙和周医生回来了。”
钟沛怡抬头,额角的青筋鼓胀着,秀美温婉的脸蛋现在犹如恶鬼。
房门微动,温隽俊美的高大男人走进来。
钟沛怡目光淬毒,宛若铰链缠住来人。
腾空纷飞的A4纸如同漫天飞舞的雪花,预示宿命般砸向周文柏。
周文柏视力足够可以看清心治疗单上治疗人名字写的是周文柏。
每一份、每一张。
密密麻麻。
纪昙没注意洒落的A4纸上的内容是关于什么的,然而好似电影里一般的场景,让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看向明显状态不好的钟沛怡,“钟妈妈?”
钟沛怡眼珠机械地转动,很显肤色的口红此时像是流动的鲜血。
钟沛怡眼睛没有焦距,朝着纪昙略略提了提嘴角,像是在笑又像是宣判结果,“团团,钟妈妈不同意你和文柏结婚。”
钟沛怡神经质地重复道:“钟妈妈不同意。”
“无论是周文柏和周赦,都不行。”
钟沛怡已经分不清他们谁是谁,十八年的谎言交织,谁清白无辜而谁又是真的作恶者。
亦或两个都是凶手。
突如其来的意外。
纪昙怔住,“…为什么?”
另一只靴子落地,周文柏发现自己竟然原来可以很平静。
周文柏冷静地安排着纪昙,“团团,你先下楼。”
纪昙似乎想抓周文柏胳膊,抬起手瞥见钟沛怡又悄无声息缩回。
周文柏察觉到纪昙这细微的动作变化,心脏更重更沉。
纪昙后退着离开这万分诡异的场景。
周文柏等到纪昙离开,重新关上门,动作自然地从兜里掏出烟盒,用逃亡路上捡到的青铜打火机的幽蓝火焰点燃一支香烟。
双胞胎,大自然最神奇的造物。
命运神奇地相连,谁替代谁、谁冒充谁,不过是为了两条互相缠绕线得到可以生存的延续。
八岁时周文柏从惊惧不已的周赦手里夺去那柄锋利的斧子时,他们就注定要共同承担这份后果。
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两个人平分这个纠缠他们一生的痛苦。
一人手上染血,一人承担骂名。
所有的事情降临在双胞胎身上都是双份的,世界上再没有两个人会拥有这样不算公平的公平。
甚至就连逃亡路上捡到的打火机都一模一样的两支。
他一个,周赦一个。
周文柏掀开眼皮,眸底那点化不开的冰寒,一览无余地展露出来。
周文柏掠过精神隐隐崩溃的钟沛怡,看过唇边噙笑看戏的纪云薪,骨裂还未愈合的左小臂无法控制地抖动。
周文柏却用颤抖的左手夹着香烟送到唇边,辛辣的尼古丁猛烈地窜入咽喉、肺腑,呛得周文柏几乎沁出泪。
“妈。”周文柏平静地看着,对他满脸憎恨的钟沛怡,清雅的嗓音被香烟熏得喑哑,轻得像是周文柏薄唇吐出的烟雾,“你知道吗?”
“我就差一点、咳咳、我就差一点点就可以和团团结婚了。”
明天就是他和纪昙的婚期。
而他死在今天。
另一只靴子已经落地。
周文柏低叹着,不甘又认命道:“就差一点点。”
第21章 美人如花隔云端 超会装哭撒娇精×冷面……
正午阳光不错, 金色的光芒越过纪家花园凋零枝丫,如华丽的绸缎倾泻入客厅,流淌在纪昙身上。
纪昙清浅的琉璃眸同明媚的阳光交相辉映, 漂亮精致得如同最华贵的艺术品,璀璨而冰冷, 没有丝毫情感。
周文柏看出纪昙是在发呆, 紧缩的心脏慢慢驰缓下来。
“不是路上嚷着饿了吗?”周文柏拿起纪昙面前只咬了一口的皇帝蕉, “怎么不吃完?”
纪昙纤长卷翘的睫毛抖动, 漂亮安静眼珠注入丝鲜活, 鼻尖微微皱了皱, “不爱吃。”
周文柏眼底蕴笑看着娇气挑食的纪昙,慢条斯地剥开纪昙吃剩的皇帝蕉, 两口吃完糖分超标的软糯果肉。
周文柏将果皮扔进垃圾桶,洁白的湿巾就出现在眼前。
周文柏偏偏头,目光落在纪昙淡粉的指尖。
“黏,擦擦手。”纪昙将泛着酒精气味的纸巾放进周文柏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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