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莓子兮
而透过层层轻纱般的帷幔看去,那人的身影若隐若现,看的并不真切。
等了良久,见来者不回话,帷幔后的那人站起了身。
萧河这才开口道:
“师兄,是我。”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时钊寒微微抬眸,对于萧河的到来并不感意外。
寝殿外站着的萧河看不见里面,只能透过被烛火渲染的橘黄一片的帷幔,他瞧那人又不紧不慢的坐了回去。
“萧少爷,你怕是找错人了吧。”
时钊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虽重新坐了回去,手中拾起的书籍却没能再读进去。
熟知他心性的萧河哪里不明白,时钊寒是为了今日断剑一事而心感不快。
不知是因为萧河第一次在旁人跟前驳了他的面子,还是比武之时他抵赖了送剑一事。
萧河心里掂量着,倒并未开口说话。
时钊寒放下书籍,已然全无耐心,想直接将人赶出去之时,萧河终于开口了。
他的嗓音带着点少年人该有的清脆,但当他放慢语速说话时,又能装的十分乖巧柔和。
“钊寒师兄,你别生我的气,白天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提这也罢,既然提了时钊寒便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不是故意的?那你便与我说说……”
眼前的帷幔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撩起,萧河便看见那人只穿了一件松散衣袍腰背挺直地站在那处。
眼眸淡淡,语气却逼人:
“姜师叔何时何地教了你新招式,此招并非宗门任何一派,第一次见倒是令人新奇的很呢。”
时钊寒站在那里恰好遮住了身后的烛火,殿内光亮忽的暗了下去。
萧河瞧见他敞开着的胸襟,露出一小片白皙光滑的皮肤来,幽暗的光线照着那人如画般的眉眼,显得俊美非常。
他不知该如何作答,总不能说这是两人成婚之后多次比试之下,他自悟的招式吧?
不能言说的话,萧河便不再与他对视。
“我也不知…….只是那日气急之下胡乱使的招式罢了,师兄莫再问了。”
时钊寒自然不会信他,但也没再追问。
想来并不是计较这输赢,萧河见他放下帷幔,转身坐下。
“进来说话。”
萧河便放松了不少,进了寝殿,尚未坐下,又听到那人问:
“那日,为何生气?”
时钊寒抬手给他倒茶,神情淡淡。
萧河微怔,那日确实因重生一世而神智未清,在他面前大为失态,倒让时钊寒察觉到了一二。
“是觉得我并未站在你二哥那处处理郭平义一案,还是对我另有偏见?”
萧河默默坐下端起茶杯,仍旧不去看时钊寒的脸。
柔和的烛火照亮了他蹙起的眉眼,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钊寒的目光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的嘴唇上,粉而不白,饱满却不情色。
时钊寒微微垂眸,神情晦暗不明,低头喝了口茶。
萧河这才开口道:
“师兄是皇子,我二哥是朝廷官臣,本就该避嫌,又何来怪罪一说。”
“那是因何生气?”时钊寒追问道。
萧河无法,实在是想不出什么靠谱的缘由来,只好胡乱扯道:
“这么些天,我生病了数日,你怎么没来看我?”
此话一说,时钊寒端茶的手一顿,抬眼看他,语气倒是有些态度不清了。
“你怎知我没去?”
萧河知道他来过,此时也要装作不知,自嘲道:
“你来了吗?何时来的?我快要病死在家中你知道吗?”
想来说不定是真的病死了,不然自己又为何在此处?
听到他说这种话,时钊寒的脸色却瞬间沉了下去,冷声道:
“你又在乱说什么。”
时钊寒放下茶杯,溅起的水渍落了几点在胸襟处。
萧河的目光便落在了那处晕开的一点上,不知道他为何而动怒。
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时钊寒才神情缓和的开口道:
“你现下已无大碍,好好养着便是,这几日别再乱跑了。”
萧河瞧了瞧他脸色,不像是生气或是难说话的样子,便顺着他的话往下,把现下要紧的事赶紧办了。
“生病了太久,本是想出来走走透口气,谁知在西集我碰上了一个人。”
时钊寒看了看他,问道:
“谁?”
“方长恒。”
萧河这才道出今日来此的目的,开口道:
“师兄,倘若我想救走夏抚澜,以你看,我有几分胜算?”
第6章 同出师门,也无义务帮你……
两人的视线就此相碰,前者神情收敛,后者却显得几分坦然无畏。
上一世,萧河并未插手杜家惨案。
关于夏抚澜的死,也只是听他人提起过,并非亲眼所见。
旁人所以为的真死,现下看来恐有蹊跷。
在来找时钊寒的路上,萧河便细细想过了。
如若想从凌渊司的地牢里救走夏抚澜,只能玩一招偷天换日。
而以假换真,他们能动手的地方只有三处。
地牢、赴刑的路,以及执刑的断头台。
其中,他们都清楚的是,只要夏抚澜上了断头台,除了趁乱劫人,否则绝无可能。
在尚未得势之前,时钊寒一直都是谨言慎行。
方长恒确有实才,但也达不到为其冒险的地步。
而萧河,那就更不用说些什么了。
倘若夏抚澜在行刑的过程中有所差池,萧斐也必定受其牵连。
而这也是萧河苦思冥想之后,仍旧觉得不妥的地方。
无论是在地牢还是在赴行的路上,看押夏抚澜的官员都是凌渊司的人,倘若他想动一步,都必须有萧斐的配合。
而这又恰恰是萧河所不愿见到的,他不愿将二哥牵扯其中,也并不打算让萧斐知道此事。
重活一世了,任何人都必须为他的家人让步。
方长恒没用,亦或是不重要吗?
对于萧河来说,方长恒重要,也不重要。
他非皇嗣,以后无争权夺位之忧虑,也更不可能有大逆不道谋乱之心。
他不像时钊寒,自懂事起,就要为自己、为以后铺设埋路。
方长恒是有才干之人,但也须被圣明所领导,才能有所一番实业。
萧河虽自诩不凡,却也知晓自己并非合适的人选。
而之所以答应方长恒,不过是为了进一步验证他心中的猜想罢了。
上一世夏抚澜被救走的可能性极大,必定是时钊寒插手干预了此事。
时钊寒手下有一人名为李怀慈,乃是一名易容术高手。
他所制作的人脸面具,常常以假乱真,即便细看之下也难发现其端倪。
换个身型相仿的女子再带上此假面,即便是和真的夏抚澜站在一处,也难辩真伪。
只不过萧河仍有疑虑,尚且不知时钊寒是用了什么法子将人换下来的。
重来一世,他倒是十分想知道是否能凭借一己之力,更换他人的命运。
时钊寒盯着他的眼眸深不可测,开口问道:
“方长恒和你有何干系?”
他跳过夏抚澜不问,意指所在,疑心自是不一般。
萧河倒是镇定自若,放下茶杯道:
“我与方长恒又不认识,只是听二哥说起杜家惨案一事,倒觉得夏抚澜十分可怜。”
年轻时的萧河善良,且具有很强的怜悯之心,即便在不久的以后,这些看似美好却实在无用的东西,确实难以找回了。
萧河自觉得说的没有问题,时钊寒疑心深重,恐其往深了揣测,自己事小,断了方长恒前程事大。
“身为女子,错信他人也就罢了,薛子舒那良心狗肺、背信弃义的小人却也这般糟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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