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主文的NPC消极怠工了 第319章

作者:我算什么小饼干 标签: 穿越重生

谢枢:“戴着。”

他顿了顿,强行扯了个借口:“你戴着好看。”

萧芜的手指一顿。

他缓了好半响,嘀咕道:“真的?什么都看不清,你难道能看出来好看?”

话虽如此,他却老老实实扣紧了。

*

四月二十七,沖牛煞西,宜祭祀,立碑,修坟,余事勿取。

因要准备仙魔大比,上陵宗提前清空了弟子试剑台,那是山陵间一处平坦的空地,空地被四处陡峭的山峰环绕,独独此处突兀的空出一块,上陵宗传言,说是前人在此比剑,不慎削去了一座山峰,沟壑之间至今仍有剑气留存,后来过去百年,草木丛生,便成了一宗试剑之地,凡人站上试剑台便心生畏惧,畏缩不敢前,修士则真气动荡,战意激昂。

如今,试剑台中央绘制了一方巨大的法阵,法阵边缘则是一层透明屏障,用来吸收比武时逸散的剑气,以免剑气四溢,误伤了山上其他生灵。

而四周的山峰上,各有亭台楼阁数座,掩映在青松翠竹之间,可俯瞰试剑台全貌,是最佳的观景位置。

如今,各座亭台都已坐满,只有最高的两座尚且空余。

此时已过了约定的时间,可所有弟子都低眉敛眸,不敢有丝毫疑虑。

这两座亭台,一个属于上陵宗掌教苍山道人,另一个,则属于无妄宫主谢春山。

两人是当今正魔两道当之无愧的抗鼎之人,他们不现身,全场无人敢动。

按照规矩,谢春山虽然和苍山道人身份相仿,可苍山道人是前辈,谢春山是晚辈,晚辈应该先前辈一步现身以表尊重,可谢枢才懒得管这些,当真半点面子不给苍山道人留。

可一直过了午时,离规定的开始时间足足两个时辰,谢春山都没有现身的意思,上陵宗作为东道主不好延迟太久,苍山老人实在坐不住了,山中才中溢出一道华光,落于亭台之上,化为一鹤发老人。

他执一白玉浮尘,面容慈样和蔼,环顾四周后,笑道:“无妄宫主接了我的拜帖,如今却不在,想必是爽约了,不必管他,我们先行开始。”

此话一出,正道弟子们纷纷动作,魔道却面面相觑,不敢动作。

苍山老人神色一凝:“诸位,谢春山爽约在先,你们在等什……”

话音未落,东南方动如雷霆,只见一玄黑车架划破长空,飘然落在其中亭台之上。

这车是无妄宫主的专用车架玄麟玉撵,修仙界无人不知,通身用墨玉打造,质感坚硬冰冷,恰似麒麟漆黑的鳞片。

场上骚动瞬间平息,无论正道魔道,都屏息凝神,看向了车座的方向。

没别的原因,谢春山的名声,实在太大了。

和苍山道人这垂垂老矣,不知道多少年没突破过的老不死相比,谢春山少年天才,短短二十余年坐稳无妄宫主之位,一张脸还生的俊美风流,人们天然对他更加好奇。

这一次大比有许多年轻的弟子,虽然听说过谢春山的名声,却不曾见过他本人,他们面上乖乖的,心里却好奇的要死——谢春山俊美,到底有多俊美?他真的那么年轻吗?他的剑真的快如残影吗?

可是那车架之中,下来的却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先出来的人一身白衣,篱幕遮面,看不清长相,可身量修长高挑,仪态清贵端庄如修竹,单看身形,就是一等一的美人,况且气息浑厚步履平缓,万丈山崖如履平地,论修为也是上上。

场上瞬间喧哗,无数人低声耳语,狐疑魔门宫主什么时候穿上了白衣?

从古至今,只有正道喜欢穿白衣。

接着,那白衣人伸手调整了轿箱方向,又有一人落于庭上,玄黑衣袍,袖口隐有织金纹路,手中一柄竹木折扇,他眉目含笑,正不知与白衣人说些什么,当真俊美风流,飘逸非常。

众人似乎了然。

许多魔修都会在身边养一位侍剑仆从,用蛊虫或毒药控制,这不知来处的白衣人,或许就是谢春山的仆人。

他们心下可惜,这样风采出众的人物,却落入了魔修之手。

那亭中放置红木座椅,椅面很宽,足够两人同坐,于是远远的,弟子们却见谢春山忽然用竹扇敲了敲身边的位置,笑眯眯道:“来,坐。”

第278章 试剑

萧芜贴着谢枢落座,试剑台上鸣鼓三声,示意大比开始。

弟子们各自分组,抽签决定上场顺序,不多时,已将试剑台分成了四个擂台,各自比划起来。

大比上场的弟子都是近些年来的后起之秀,修为不算差,但又比萧芜谢春山差上许多,谢枢看他们比斗,就如看小孩子打闹,当下兴致缺缺。

不多时,场上一阵喧嚣,上场者似乎是青年一代的翘楚,那人连挑数位魔门弟子,身形轻捷如鹤,剑法如山势连绵,正道弟子呼声阵阵,叫好声不绝于耳,魔门则丧眉耷眼,个个如丧考妣。

等几场比过,那人朝几处亭台一一行礼,退至一旁,苍山老人捻须而笑,道了几声:“好。”

这是上陵宗的弟子。

薛随侍立在谢枢身旁,当下介绍:“宫主,此人乃上陵宗年轻一代第一人,胜过几场小比,在正道略有名声,被称之为……”

介绍到此处,他忽而一顿,视线飘向萧芜。

谢枢:“什么?”

薛随磕巴:“小,小平芜君。”

萧芜并无反应,谢枢笑了声,也不接话,游戏剧情开始于三百年后,谢枢很确定,并没有此号人物。

修仙界大浪淘沙,最后能留存下来的凤毛麟角。

可对面,苍山老人却是一扬拂尘,面露满意之色,他远远朝谢枢颔首,笑道:“谢宫主,我门中新收的这个小弟子,你看着剑法如何?”

苍山老人用上了传音功法,声音响彻山谷,一时间,无论是擂台上的弟子还是观战的各方来客,都将视线落在了山顶亭台中的谢枢身上。

谢枢摇扇的手一顿,却没回话,而是碰了碰一旁的萧芜,轻声凑到他耳边:“仙君,你觉着你这‘师弟’剑法如何?”

木椅本就那么大,谢枢又侧身过去,倒像是整个靠在了萧芜身上。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此处,昔日的恩师就坐在对面,萧芜虽带了幕篱,还是不自在的动了动,轻声抱怨:“怎么好端端的问我?”

谢枢将声音又压低了些,借萧芜的白纱遮掩了口型:“仙君,我不懂。”

这到不是托词,他总共也就学过那么几招剑法,虽然可以靠修为碾压,但要他评论这弟子的剑法,那就是外行指导内行,贻笑大方了。

仙魔大比这样重要的场合,可不好崩了谢春山的人设。

萧芜耳尖一抖,瞥了他一眼:“你怎么可能不懂?”

谢枢:“是真的。”

“……”

萧芜只得轻声解释:“剑招花哨而内劲不足,空有招而无势,只习得了剑道皮毛,未曾触及筋骨,要我评价,只能是‘尚可’。”

谢枢:“比你如何?”

萧芜又看他一眼,似乎有点不满谢枢拿他和弟子做比较,闷声:“远不及我。”

谢枢略感吃惊,平芜君素来克己复礼,他还没见过萧芜如此自矜的模样,骤然一见,还觉得很是合理。

他钦定的仙道第一人,就该如此傲气。

谢枢轻摇折扇,便笑了笑。

萧芜狐疑:“怎么,你不信吗?”

“不是……”

他俩凑在一起咬了半天耳朵,谢枢刚想回话,苍山老人已暗自蹙眉,冷声道:“我欲与谢宫主谈论武学,宫主却久久不语,却是为何?”

谢枢便收了扇子,将萧芜的话复述一遍,笑道:“依我之见,此子的剑法只能说尚可。”

他将‘皮毛’‘筋骨’一类的话尽数说了一遍。

这说法极不客气,几乎是将苍山老人的脸面踩在地下,那弟子也是变了脸色,几乎维持不住仪态风度。

年轻的天才都有几分傲气,他当下对着谢枢遥遥拱手,目光却是看着萧芜:“宫主教训的是,只是不知这位白衣道君是何方人物?”

那弟子也不是瞎子,无妄宫主与那白衣人说了半天话,白衣人带着篱幕看不出口型,谢春山的口型却能猜上一猜,他刚刚分明是在询问身边人的看法。

评价他的不是谢春山,而是这位白衣的无名客。

以无妄宫主修为地位,要是如此评价他,这弟子还算服气,可一位岌岌无名藏头露尾之人如此评价,他便觉得可笑了。

莫不是跟在无妄宫主身边,就将自个当成了无妄宫主一样的人物?

也不怪他看轻,这年头但凡有名有姓的修士,恨不能将名号印在脸上带出来,谁会专门用白纱遮面?要不是山野隐居散修,要不就是在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联系此人与魔门宫主举止亲密,大抵是个以色侍人的。

他当即升起了两分轻视:“敢问道君,可否讨教一二?”

萧芜并不答话。

倒是谢枢偏头看去:“仙君?”

眸光中隐隐有两分期待。

他装成宋小鱼和药师时都像萧芜讨教过剑法,可那时只是切磋,点到为止,萧芜甚至没正儿八经拔过剑,在剧情结束之前,谢枢还是挺想看他正经用上一回。

那弟子修为浅薄,萧芜本不愿意理睬,可无妄宫主正扭头看他,萧芜耳尖发烫,指尖微动,忽而道:“宫主,可否借剑一用。”

谢春山的剑名曰沉渊,是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剑锋四尺一寸,寒凉如冰。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本命剑与剑修而言,和生命一样重要,萧芜此言,就如同在问:“宫主,借你的命根子给我一用,可否?”

谢枢摇着扇子,却道:“拿去。”

他来赴仙魔大比,自然是带着原主的本命剑的。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白衣人忽而站起,探手指向谢春山腰间,只听一声铮然剑鸣,四尺长的漆黑长剑骤然出鞘,那人捧剑擦拭片刻,信步掠下山崖,只是两息而已,便停在了擂台之上。

众人这才惊觉,此人修为远高于场上所有弟子,隐隐于亭台上诸位相当。

修仙界何时又出了一位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物?又与无妄宫主是何关系?

亭台上,苍山老人眉头蹙起,浑浊的眼球直勾勾的注视着场下,似是想起了什么。

而那弟子暗觉不妙,他的修为已是门中翘楚,否则也不会贸然要求比试,当下后退一步:“这位……前辈?”

萧芜冷淡:“你是何修为?”

弟子:“……金丹。”

萧芜颔首:“我会将修为压至与你相同,不至于以大欺小。”

他说着,抚过手中漆黑长剑:“你还未能练出本命剑,而我这把乃是谢宫主所有,我不能发挥其功力的十分之一二,此番比斗剑器本身不分高下,取胜只靠剑道招数,倒也还算公平。”

弟子面色发白,萧芜又道:“此外,我虚长你几岁,便让你一只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