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尼尼
看来是难过得哭了啊。
宁暨了然地抬起头,深沉地叹了叹气——晏隋脸皮还是太薄,没有靠在他胸膛上哭。
浴室,晏隋半仰着头,呼出灼热浑浊的气息,脸旁和脖子瞭得一片红,手不停。
他被脑海中强烈的想象刺激到,整个人仿佛都要烧起来一样,被前所未有的感觉冲击。
过了很久,浴室重新响起水声。
熬了差不多一晚上的宁暨眯着眼趴在枕头上,强撑着困意,迷迷糊糊地想着晏大少爷可真讲究。
哭花了脸还要洗个澡。
他脑袋一歪一歪,跟只小猫一样,摇摇晃晃挨在枕头上,睡了过去。
——
“昨晚怎么报了我名字入住?出什么事了?”
次日中午,套房的落地玻璃前,穿着睡袍的晏隋刚起床,声音还有点哑,懒散道:“没什么,晏启翰把我卡冻结了。”
电话那头的齐阑:“起床那会我就听说了,圈子里全是你的风言风语,说你把晏启翰气到住院。”
晏隋:“消息还传得挺快。”
晏隋:“我这边还得在酒店住几天,记你账上。”
齐阑笑了一声:“得了啊,少在我面前演,晏启翰冻结卡对你又没什么用,你过后打算怎么办?”
他们同晏隋交好的几个人,都知道晏隋的本事。
晏隋偏头,透过阳台隔音玻璃窗,看向卧室里还在睡觉的青年,散漫道:“怎么办?吃软饭呗。”
齐阑:“?”
晏隋声调愉快:“小宁说要养我呢。”
齐阑:“……”
晏隋:“昨晚直接把身上的银行卡给我了呢。”
齐阑:“……?不是,我问你以后的安排是什么。”
晏隋语气闲适:“以后的安排就是给小宁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做家庭煮夫,你知道的,这年头软饭可不是谁都能吃的。”
齐阑:“滚蛋,你跟小宁都没谈,你吃个鸟的软饭。”
晏隋眉头轻轻一挑,并不服气:“你又知道我们没谈恋爱?
齐阑:“双人床行政套房,你要跟小宁谈了,你会开双床房?”
发烧生病那会就禽兽得不行,装发病要跟小宁抱抱摸摸,真要谈了还能开双床房?
谈话声音被阳台推拉门隔绝在外,卧室里听不到谈话动静,只隔着玻璃看到穿着黑色睡袍的晏隋坐在阳台椅子打电话。
睡醒的宁暨在床上眯了一会,等起床气缓过去后,摸来手机点了份外卖。
等晏隋打完电话,宁暨已经踩着拖鞋,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将外卖放在套房的客厅茶几上,让他来吃早饭。
宁暨去浴室洗漱,对着浴室里一大堆瓶瓶罐罐的奢侈品小样研究了一下,费劲巴拉地找出牙膏。
洗漱完,他抓了抓蓬乱的头发,有几缕翘起的呆毛实在压不下去,宁暨没管。
客厅的茶几上,热气腾腾的粥盖子已经掀开,两笼小笼包的蘸料也准备好,晏隋却没动筷子,见他过来,将插上吸管的豆浆递给他。
宁暨接过豆浆,“干嘛不吃?”
晏隋从容地将自己的那杯豆浆插上吸管:“等你啊,吃软饭要有吃软饭的样子。”
宁暨被逗笑:“滚蛋。”
没见过吃软饭吃小笼包和豆浆白粥的。
晏隋:“没开玩笑,网上都是这样说的。”
宁暨夹了个小笼包,塞进嘴里,含糊道,“胡说八道。”
晏隋:“网上还说男的吃软饭要给金主做饭做菜的。”
宁暨:“你以前不也经常给我做饭。”
晏隋:“不一样。”
宁暨:“有什么不一样。”
晏隋靠在沙发上,语气真诚:“网上说男人吃软饭做饭得系围裙。”
宁暨:“?你做饭也系围裙啊。”
晏隋轻飘飘:“他们说里面什么都不穿系围裙做饭,然后等你下班回家。”
喝着豆浆的宁暨被呛了两下,脸都烧起来,震惊地望着晏隋。
晏隋人畜无害:“还要多锻炼,最好把围裙撑得鼓起来,这样手感好一点。”
“人夫感越强,金主越喜欢。”
宁暨烧得整张脸都红起来,捏着豆浆,“我靠,你在说什么啊?”
晏隋眨了眨眼:“你觉得我胸肌还要练吗?”
宁暨下意识望向系着黑色睡袍的紧实胸膛,脱口道:“那么大还要练?”
第41章
“很大吗?”
“我觉得还好吧。”
“你想摸一摸吗?”
晏隋眼里的笑意变深,故意问臊得脸颊发红的宁暨。
宁暨试图拯救身无分文误入迷途的好兄弟,“你昨晚乱看了什么东西?”
晏隋饶有兴致:“看小说,《金主的贴身保姆》《我同美男房东的那些年》《吃软饭的自我修养》”
宁暨:“你脑子就是看这种东西看坏的。”
晏隋并不承认自己的脑子看这些东西看坏了,打算让宁暨体会到《我与美男房东那些年》主角的福利。
宁暨扭头,义正言辞:“不摸。”
但过了两分钟,他又扭头,偷瞄晏隋的胸膛,语气带些艳羡,嘟囔道:“怎么你能练得那么大……”
他也有六块紧实腹肌和流畅人鱼线,但肌肉偏薄,是很典型的薄肌身材,加上皮肤偏向冷白色,带着很重的少年气。
并不算得上很成熟。
在宁暨看来,像晏隋这种,才算是很成熟的青年身材,肩宽倒三角,腹肌和胸肌微微鼓起,脱衣有肉穿衣显瘦,撑得起西装和西裤,成熟魅力尽显。
哪怕如今穿着黑色睡袍,露出的一线胸膛也能瞧出肌肉流畅。
将最后一个小笼包咽下肚,宁暨一面吸着豆浆,一面问,“晚上去我家吃饭?”
宁暨:“我爸爸做饭很好吃的。”
晏隋一顿,好一会才道:“算了,我送你回去到楼下就好了。”
宁暨拧起眉头,有些不乐意,“不是,都到楼下了,干嘛不上去吃饭?”
“之前我骨折,你照顾我那么辛苦,我妈妈一直都想着请你吃饭,你要是今晚来我们家吃饭,她会很高兴的。”
似乎是想到什么,宁暨朝着晏隋边上凑近了一点,挨着他一块坐,用膝盖碰着晏隋的膝盖,眼睛很亮,“不用担心,我妈妈和爸爸都是很好的人,都很好说话。”
晏隋目光落在掰开的一次筷子,声音有些低,“我知道。”
他知道宁暨的父母必定是很好很善良的人,因为只有很好的父母,才能教出宁暨这样好的孩子。
可今晚他去宁暨家里做客,宁暨要怎么跟他父母介绍他?
一个跟父亲和继母吵架闹离家出走的朋友?
甚至这么一个同性朋友,往后还想同他们的孩子在一起。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让宁暨父母放心将宁暨交给出去?
晏隋脸色晦涩变化几番,再抬起头时已恢复正常。他安静片刻,才道:“下次吧。”
“下次等正式一点,我再去拜访伯父伯母。”
“好吧。”宁暨只当是晏隋出生豪门,对礼数这种东西格外注重,连上门拜访朋友父母也要挑个正式的时间。
他挠了挠脸——从前他同其他的好哥们上门做客,都是上门打游戏或者上门找人去打篮球。
有时抱着个篮球,站在门前,就把人喊出来了,偶尔打球打晚了上门蹭个饭,再正常不过。
哪里像晏隋这样,上门拜访还得挑一个正式时间。
元旦收假那天,宁暨没跟晏隋一块坐飞机飞回A大。
晏隋说A市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赶在收假前一晚带着两只小猫回到A市。
宁暨没起疑心,只当是晏隋真的有事要赶回A市。
他不知道晏隋凌晨带着两只小猫回到家里,除了给两只小猫放粮开罐头,便坐在沙发上晃着逗猫棒,望着落地窗的夜景发呆。
宁暨的父母很疼爱宁暨,无论宁暨坐哪一班的飞机,都会到机场送别宁暨。
沙发上晃着逗猫棒的青年慢慢将逗猫棒垂到地毯上,眼睫也跟着垂下。
流浪太久的流浪大猫看到喜欢的小猫被家族的长辈呵护宠爱无忧无虑的模样,衍生出的第一感觉不是羡慕,而是自卑。
他担心同宁暨乘坐同同一航班,会见到宁暨的父母,宁暨会不可避免地同父母介绍起他。
可如今的他,实在拿不出手,能给宁暨父母留下的印象,也实在算不上好。
他想等到有一天自己获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后,再以一个可靠的形象出现在宁暨父母面前。
沙发上的人慢慢后仰,从胸膛压出一口气,闭着眼。
晏隋知道自己这个念头太过拧巴,拧巴到令人皆笑啼非,他耿耿于怀在意的点在外人看来或许也无足轻重。
可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来说,这再正常不过——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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