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枭钥
胡灵更是脱口而出:“没错,就是他!”
陈渊说:“席景行看出这件法器里藏着活物,但他受了伤,暂时不能抹除法器原主人留下的印记,所以我不能断言里面的活物一定跟你们要找的灵兽有关。”
“这法器本身就珍贵无比,”吴九归捧过桌上的圆球,“你们能有心把它送过来,不管结果是什么,灵兽协会都欠你们一个大人情!”
“吴会长客气了,灵兽协会也帮了我很多。”陈渊并不打算在这里耗费太多时间,“既然东西带到,抹除印记的事我帮不上忙,就——”
他倏地拧起眉头。
胡灵问:“陈先生,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陈渊抬手按在胸口。
刚才在瞬间喷涌爆发的痛楚不像错觉。
它消失得太快,也不像真正是他的痛楚。
陈渊忽然想起出门前席景行的反常。
在他的沉默中,胡灵和吴九归又对视一眼。
吴九归从办公桌后出来,“小陈,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正在这时,陈渊胸膛内再次聚起一阵剧痛。
陈渊看向吴九归,“婚契,除了能传达双方的情绪之外,还能感觉到对方的痛苦吗?”
看他面容沉肃,吴九归立刻回答:“如果是受伤极重,应该会。”
“受伤极重,”陈渊再问,“指的是多重?”
吴九归愣了愣,这一点他不太肯定,犹豫着说:“濒死之际,是一定会的。”
陈渊蹙眉愈深,他来不及解释清楚,直接转身往门外走去。
吴九归已经意识到什么,他把手里的圆球塞进胡灵怀里,“去,把这个法器破解开。”然后快走一步跟上陈渊,“小陈,是不是小席出了什么事?我和你一起去!”
他涉猎很广,陈渊没有拒绝。
两人上车之后,司机缓缓启动车子。
吴九归看向陈渊,干巴巴地安慰着:“小陈,你也别太担心,兴许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
“嗯。”
事实上,陈渊没有把事情想得太糟糕。
在他眼里,生死不是太过重要的东西,但他也知道,小世界的人常常把这些看得很重。
所以席景行才会宁愿瞒着这么严重的伤势,只为了让他安心。
陈渊阖眼靠在椅背。
怎么会有这种傻得离谱的人。
第九十五章
回程路上,车内一直保持安静。
吴九归几次想开口, 都没有真正说出一句话来。他看着陈渊正闭目养神的侧脸, 以为对方现在一定心情焦灼, 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缓和气氛。
驾驶座的司机却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
他常年为席景行工作,早就习惯了在开车的时候一言不发, 尤其这时没人出声, 他更不会主动插嘴。
直到车子缓缓驶进席景行住处的大门, 停到门廊前,司机才轻声提醒,“陈先生, 到家了。”
他下车给近处吴九归打开车门的时候,陈渊也自行下来。
“小陈啊,”吴九归终于找到说话的时机,他站在原地等着陈渊走近,“你千万别着急,小席不会出事的!”
他看起来反倒比陈渊更紧张一些。
陈渊看他一眼,“走吧。”
两人正要继续往前, 听到车声就连忙过来的佣人下意识抬起双臂拦住了去路, “等等!”
陈渊的视线轻易越过她的头顶,看到了门廊内紧闭的大门。
“这是怎么回事。”
佣人听到陈渊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不由倒退两步拉开距离,她不和陈渊对视, 只硬着头皮说:“席先生吩咐我, 守住门口, 谁也不能放进去。”
闻言,陈渊把视线移回她的脸上,“谁也不能进去,也包括我在内。”
佣人扣着指尖,她张了张嘴,又说:“席先生把门反锁了,就是我想放您进去,您也进不去啊……”
“钥匙。”
佣人再退一步,她抬头就对上陈渊冷峻迫人的神情,“我、我没钥匙……”
陈渊随着她的动作上前一步。
佣人睁大眼睛,“陈先生,我——啊!”
她说话时没留意脚下,后退时脚跟忽然抵在台阶前,立刻失去了平衡,接着踉跄一步摔坐下去。
疼!
肉疼,骨头都疼!
佣人险些瘫了。
陈渊脚下没停,从她身旁走过径直走到门前。
见状,佣人顾不上摔得发麻的屁股,赶紧追上去,“陈先生,我真的没钥匙,您——”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只见陈渊抬脚往合金制成的门上轻轻一踹。
‘砰’地一声!
安保等级据说很高的安全门应声落地,事发突然,它落地后还弹跳两次,才彻底报废。
门框四周有细碎石灰窸窸窣窣往下滑落。
皮鞋落地的清脆声音才让佣人回过神来。
她看着面前的惨状,回想刚才拦在陈渊身前的是自己,更是脸色发绿。
陈渊没有注意身旁人的眼神,他踩着地上依然紧闭的门往里走去。
吴九归紧跟着他进了门。
看着两人的背影,佣人咬了咬牙,也跟了进去。
但没走两步,她发现客厅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
走在最前方的陈渊这时回眸过来,他看着佣人,“不论你看到了什么,今天的事,不准声张。”
佣人已经见过那扇门不识时务的凄惨下场,当然不敢有不同意见,她咽了咽口水,连连点头,“我知道了!”
陈渊不等她话音落下,就脚下一转走向客厅。
今天应该是席景行家里客人最多的一天。
他身后的吴九归跟上来后,也愣了愣,“聚灵大阵?”
陈渊站在金色法阵外,目光扫过阵内圈形盘坐的十几个人,最后才落在阵眼处的席景行身上。
席景行双手掌心朝上搭在膝上,掐着一个不知名法诀,额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滑落,打湿了鬓角的漆黑短发,他凝眉闭目,削薄的嘴唇抿成一线,显然正在忍着剧痛。
门口那么大的动静也没能让他惊醒。
侧身对着门外的一个男人转脸看过来,“你们是什么人,”他面带警惕,“我们是修者协会的人,识相的,不要自找麻烦!”
陈渊循声转脸过去。
他认出开口的人是曾经见过一面的王学义,“席景行怎么样了?”
听到他的声音,王学义脱口而出:“您是,昨天电话里的陈渊陈先生?”
“嗯。”
王学义这才苦笑一声,“会长体内的邪气就像跗骨之蛆,就算有聚灵阵在,我们也压制得很勉强,如果一旦我们灵力耗尽,会长他……”他顿了顿,“陈先生,您有什么办法吗?”
陈渊看向吴九归。
刚才听到‘邪气’两个字,吴九归已经脸色微变,他仔细打量着席景行,征得同意后,又踏进聚灵阵内再探了席景行的脉。
“这,”吴九归收了手,他语带犹豫,“这分明是……”
“是什么。”
吴九归站起身,回道:“是失传已久的禁术,如果得不到解决的法子,即便是以小席的修为,恐怕也撑不过两天了。”他摇着头叹了口气,“这禁术十分恶毒,我也曾见过,可它想要施展开也不太容易,按理来说,小席是高境界修者,想躲过这禁术易如反掌,也不知道是不是遭了暗算。”
陈渊再问:“解决它的方法是什么?”
“解决它的法子……”吴九归看着周围一张张面带焦急的脸,“这禁术一旦中招,想要解决,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王学义忍不住追问:“前辈别卖关子了,究竟是什么方法?”
吴九归眼神复杂,他看向陈渊,“一命抵一命。”
不止是王学义,盘坐在法阵内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他们都有妻儿老小,为了救人,躺个十天半月、哪怕一年半载都没有二话,可命只有一条,要是没了命,他们自己倒是赤条条地走,家人又该怎么办。
一时之间,客厅内沉寂下来。
陈渊仍然沉稳疏离的声音打破安静,“好。”他在所有人猛然抬头的注视下淡声道,“那就用我的命,抵他的命。”
只看神情,吴九归怎么也看不出陈渊对席景行会有多么深刻的感情。
偏偏是他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
“不!”
一道沙哑嗓音打断了吴九归的话,“我不同意!”
陈渊转向席景行。
席景行不知何时睁开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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