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枭钥
陈渊还留在原地。
没人敢靠近他两步以内。
李明凡强忍着心中巨大的恐惧感,抖着手把人也扶向了门外。
陈渊眉间有些许拢起。
这让李明凡的呼吸不受控制地发颤,他攥拳掐住掌心,短短一个走廊的距离,他直觉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明凡,快上车!”
“媒体找到了吗?”
李明凡声音嘶哑,一句话说完,已经咳了两三次,喉咙也疼痛难忍。
“已经找到了,明天一早,媒体准时到万星敲门,有这种丑闻,邵元洲想翻身都难!放心,这药效能让他们昏迷到明天中午。”
听到这句话,李明凡看向后座的陈渊,心里划过一抹不确定。
这件事,真的能顺利吗……
“明凡,你愣着干什么?上车啊!”
李明凡咬了咬牙,坐进了驾驶座。
这里距离万星大酒店非常接近,车子行驶没多久,就渐渐停下。
几人分别扶着陈渊和邵元洲进了酒店,有李明凡带路,他们一路畅通无阻来到邵元洲的房间门口。
期间陈渊的手机响了又停,停了又响,已经反复了很多次。
李明凡正想着,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一旁有个年轻男人不耐烦地说:“谁啊这是,催魂呢,怎么没完没了的!”话落就要去翻陈渊的口袋,“我给他关机。”
李明凡摸了摸脖颈,“别节外生枝,人已经送到了,我们该走了。”
他的动作让年轻男人动作一顿,下意识回想起刚才跑进菜馆时候看到的场景,就不由收回了手,讪讪道:“以前怎么没听说这个陈渊力气这么大。”说到这他又闷笑一声,“不过,这个药的药效这么强,他该不会做着做着,把邵元洲做死了吧?”
周围人也笑了起来。
“还是别了,邵元洲虽然得罪了老板,可老板又没说让他死。”
“话说咱们老板这次真是一箭双雕啊,既解决了邵元洲,还狠狠下了陈渊的面子,你们说,这算不算讨好了本家那位?”
“……”
听几人站在床边聊了起来,李明凡心里的不安越扩越大,他哑声说:“好了,别说了,走吧。”
年轻男人撇了撇嘴,他往床上看了一眼。
邵元洲早在车上的时候就彻底沉溺于药效,他身上的西装外套已经脱下,衬衫也解开了几粒纽扣,短发凌乱,被媒体称为奶油小生的俊秀脸上带着难耐的燥热,嘴唇泛着红泽,微微张着,呼吸急促。
反观他身旁的陈渊。
即便躺在床上,也依旧身姿挺拔,他斜飞入鬓的剑眉稍稍皱起,颜色寡淡的薄唇微微抿直,仍然不能掩盖他浑身无法忽视的贵气。
“他,”脑海里第一次见到陈渊的印象太过深刻,让年轻男人不敢轻易上前,他问道,“他真的中标了?”
李明凡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但仅仅一眼,就赶紧收回视线,“别再拖延了,快点离开这里!”
年轻男人皱了皱眉,轻哼一声:“真是便宜邵元洲这小子了……”
几人鱼贯而出,很快走个干净。
房门再开合一次,‘咔哒’一声轻响过后,房间内归于安静。
很快,陈渊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一直扯动着衣服的邵元洲似乎被这阵铃声吸引,他睁开迷茫的双眼,“好热……”
他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转过脸,隐约看到了棱角分明的冷肃轮廓。
………………
电话另一端。
聂宴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他把手机贴在耳边,骨节分明的修长五指紧了又紧。
走在他身后的助理,要一路小跑才堪堪追得上他的步伐。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胸膛内翻腾的恼怒和忧心交织在一起,在听筒里传来的第无数遍重复女声下骤然迸发!
聂宴抬脚踹开面前的包厢房门!
他冷厉的目光扫过全场,原本热闹的包厢内渐渐鸦雀无声。
张成华站了起来,他有些忐忑,“聂总?”
聂宴压抑着怒气的冷冽嗓音在寂静中显得异常清晰。
“陈渊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迟到了…
第十六章
当聂宴赶到万星大酒店的时候,李明凡等人才刚刚离开没有多久。
助理在车上时就已经紧急联系了万星的人,所以一进酒店,匆忙赶到前厅的经理就快步过来,“聂总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请跟我来。”
聂宴脚步没停。
他一言不发,脸上阴沉的神色却让经理一再加快往前的速度。
进了电梯之后,经理挂起奉承的笑,试图说点什么,也好让聂宴眼熟自己,“聂总放心——”
但仅仅出口四个字,聂宴冷厉近乎森寒的眼神让他立刻闭了嘴。
死寂的气氛渐渐在电梯内拂散开来,让经理错觉空气都变得稀薄许多。
看出聂宴此刻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不再有人开口说任何一句话,四周连呼吸声也被刻意压得更轻了。
短短十几秒钟过去,聂宴却抬腕四五次看表。
他的下颚全然冷硬,脸色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差。
经理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一切的来龙去脉,可毕竟聂宴现在身在万星大酒店,这件事就一定和万星脱不了干系,他深怕聂宴会迁怒,于是聂宴每看一次表,他额上的冷汗就虚冒一层。
就在经理第五次放下擦汗的手时,电梯终于响起‘叮’一声,门缓缓开了。
经理不敢拖延,在门开的同时就挤了出去,走在聂宴身前为他带路,“聂总,这边请。”
厚厚一层地毯将几人的足音掩盖得十分彻底。
紧接着——
“聂总,”经理掏出房卡,“这就是您要找的人入住的房间。”说着,他把房卡贴向门锁。
“给我。”
聂宴的声音止住了经理的动作。
“啊?”
经理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忙把房卡双手递给聂宴。
聂宴抬手微摆,冷声道:“你们下去吧。”
他举手投足间十分沉着,仿佛丝毫不受情绪影响,只那张英俊非常的脸上,覆着一层寒霜。
这让他身后数人没一个生出质疑的念头,在他话落的第一时间就转身离开了。
聂宴站在门前。
他捏着房卡的手松紧数次,才抬手打开了房门。
先传到耳边的,是浴室的水声。
聂宴脚下自始至终稳定的步伐,到这时终于停顿须臾,他抿了抿唇,再往前走了几步——
然而房间是空的。
凌乱的床铺上空无一人。
浴室的水声更刺耳稍许。
聂宴盯着床上床下散落的衬衫领带,视线微转,目光落在了被胡乱扔在床脚的外套。
那是陈渊的外套。
他绝没可能认错。
看到它,聂宴原本紧紧绷在弦上的怒火倏然消失似的,他有片刻的失神,胸膛中有另一种他无法形容、也从未领会的陌生感受油然升起。
心仿佛是痛的。
是一种细细密密又无穷尽的错觉。
聂宴抿直薄唇。
他至今没能清楚的一点,是为什么陈渊总能轻而易举牵动他的情绪。
自婚礼那天见到陈渊的第一刻起,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不由自主想去在意。
他以前从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不相信任何没有利益牵扯的关系。
直到遇见陈渊。
也只有陈渊。
而现在,陈渊就在离他两步之遥的浴室里,或许还和另一个人在一起——
“……咳咳!你……住……”
浴室里突然响起的男声证实了聂宴的猜测,也让他蓦地转过了脸。
“别……我……”
接着是一阵掺着低咳的剧烈喘|息。
聂宴狠狠收拢五指,他脚下一转,走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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