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苇以渡
“多少？”厂长愣了一下，看向林院长。他是很自然地就接过了林院长的这句话，但是接过之后，他便开始后悔了。他干嘛要去接这句话，摆明了不是在给自己施加压力，给对方增加资本吗？
“五千万，五千万欧元不是华国币。”林院长张开自己的手掌挑了挑眉头，“外加13%的欧元分成，郭厂长你要知道廖元白这么做，其实已经不过分了。甚至看在都是华国人的份上，有所保留。若是和塔纳公司合作的话，廖元白甚至能够提出更多的要求来。现在首都药厂并不景气，所以廖元白在提出条件的时候是有所保留的。”说完，林院长便看向郭厂长。
果然，郭厂长的脸色明灭不定，似乎正在做着斗争似的。
廖元白自己都惊呆了，塔纳公司根本就没有提出自己的条件。显然，林院长更不可能比他还清楚塔纳公司的条件，也就是说，刚才是林院长正在胡诌。
“好，成交。”一咬牙，郭厂长决定不能够在等了。他也是心急，如果仔细想一想。林院长的话，根本就是不会成立的。而此时的林院长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倒是让廖元白很是吃惊。果然不愧是廖元白，信口胡诌也能够说得头头是道的，难怪能够当上院长。就凭这份功力，廖元白是服气的。
“那么，什么时候签订协议呢？”郭厂长看上去有些心急，虽然已经初步订了下来，但是没有签订协议之前，他总担心会有变数。
毕竟现在不是他们一个药厂在争取，跨国药厂比他们的反应快多了。等再过几天的话，恐怕还有更多药厂会参与进来，到时候现在的这个协议还能不能算数，都得打上一个问号了。所以，郭厂长自然是觉得越快越好。
“过几天吧。”廖元白想了想，“我现在还没有成年，不能和您签订协议，我给我妈妈说一下，让她赶来首都签订协议，您看如何？”
“这……”郭厂长想了想，决定不能够在等了，“廖先生，要不您看这样吧。”说道这里的时候，郭厂长将手放在了桌子上，“我现在回去就拟定合同，等我将合同拟定好了之后，便和您一起回家，坐飞机！到时候，咱们和您的母亲签订这份儿合同，您看如何？当然，您也可以先找律师看看这份合同是否对自己不利，咱们还可以在修改修改。”
“可以。”廖元白点了点头，他都有愣住了。没想到郭厂长，似乎比他还要着急一些。他有些哭笑不得，他甚至有种，不是自己着急卖，而是郭厂长着急买的感觉。
说好之后，郭厂长便急冲冲地出了院长办公室。
廖元白苦笑着对林院长说道，“这位郭厂长，也……太着急了一些吧？”
“他当然着急。”林院长笑着说道，“三千万和15%的分红是他的底线，他害怕有其他的制药公司能够开出更高的价格。不过，我倒是觉得选择首都药厂挺合适的。这是一家老牌药厂，制药极为有经验，在临床实验上也不错。只要你能够紧跟着实验数据的话……想来这款药品是能够更完美的。”
廖元白点了点头，最近他看了许多生物学的书籍。对于脑海中的那一篇论文有了更加深层次的理解，的确似乎可以让这款新药变得更加完美。若是完全消化了这篇论文，或许癌症将是人类可以战胜的疾病，也就不会再是绝症了。
“对了，林院长我还有些事情。”廖元白有了一个想法，他需要去实验室里验证一下。
“好，你先出去吧。”林院长冲着廖元白点了点头，为了这位学生的新药专利，他也是煞费苦心。连着想了许多的办法，看来这位学生是已经选定了首都药厂。看来，至少在开学之前，他都不会在忙了。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之后，廖元白径直走向实验室，他已经给宋老师说过了。若是首都药厂的郭厂长来找他的话，便让他在实验室楼下等着他。
来到生物学的实验室，推开门，廖元白便开始验证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廖元白一直待在生物学的实验室里，等宋老师来找他的时候，他几乎都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
“小廖，郭厂长来找你了。”宋老师从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眨巴着眼睛，想要看看廖元白究竟在忙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廖元白这才转过自己的身体，那双眼睛似乎都充满了黑眼圈。看得宋老师有些哭笑不得，“你又在实验室里待了多久啊？”
“不记得了。”廖元白笑了笑，将实验室里的东西收拾好，顺便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之后，这才和宋老师一起下了楼。
来到楼下的时候，郭厂长正在来回走动着，他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后面还跟着两个人，看上去像是药厂的工作人员。
“郭厂长。”老远，廖元白就开始和郭厂长打招呼。当郭厂长看见廖元白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走上前说道，“廖先生，你可算是出来了。”郭厂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舒了一口气说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听保安说，你进了实验室就没有在出来过。真的吓死我了。还好，还好……你没有什么事儿。”
廖元白抿着嘴唇笑了笑说道，“没什么的，我不过是在想一些东西。对了郭厂长，您这是？”说道这里的时候，廖元白看向郭厂长的神色变得奇怪了起来。郭厂长愣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廖先生，您没有忘记那天的事情吧？就是那天，您和我还有林院长，在院长办公室里说的话。”郭厂长看上去似乎有些着急了，廖元白点了点头，“我当然没有忘记，我以为郭厂长至少得过年之后才会想好呢，现在就已经想好了吗？”
“对，已经想好了。”郭厂长点点头，“廖先生，我回厂里和员工们研究了一下。我们决定按照您说的那个条件和您签订条约，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不着急。”廖元白想了想，他现在也没有想要多少东西。反正这只是一篇论文而已，以后还有更多的东西。只不过他现在刚好消化掉了这篇论文，至于配方，似乎可以变得更加的完美一些。不过这些东西都得慢慢来，怎么可能会一步到位呢。
“我现在也和郭厂长签订不了合同啊。”廖元白笑了笑，这才继续说道，“怎么说也得到了龙城之后，我母亲看了条款后，和他签订吧。”说道这里的时候，廖元白笑着看向郭厂长。发现郭厂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看来他们是不可能今天签约了。
“没问题。”郭厂长还是勉强的打起精神来，“不知道廖先生什么时候回龙城呢？”
“就这一两天吧。”廖元白原本在京华大学里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自然是要回龙城的。宋老师站在旁边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郭厂长走之后，他这才说道，“小廖啊，你这是要发达了。”说着宋老师一脸羡慕地看着廖元白。
他的眼神很清亮，虽然羡慕廖元白，但是他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说什么呢。”廖元白笑着说道，“宋老师，要不是您叫我，我可能就要错过整个世界了。”
“行了，别和我耍嘴皮子了。”宋老师拍了拍廖元白的肩膀，“知识是可以创造收益的，这件事情不需要我提醒你，你自己也看见了。不过我想要告诉你的是，廖元白，虽然你已经很好了。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躺在自己的功劳薄上睡大觉，你需要更加的努力。你也知道，知识是无穷尽的。”说完之后，宋老师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来，宋老师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嫉妒廖元白。不过十多岁的年纪，就狠狠地赚了一笔不菲的钱财。
廖元白看着宋老师远去的身影，沉思了一会儿之后，便回到了宿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过了一天，郭厂长便派人来接廖元白。很显然，郭厂长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站在宿舍楼下的首都药厂工作人员正在等待着廖元白。看他的模样，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你好，请问你是首都药厂的工作人员吗？”廖元白拖着自己的行李箱看着面前这个二十多岁的人，那人看着廖元白松了一口气。他打量着廖元白，的确如同厂长所说，长得还挺小的。“你好，我姓程，您叫我小程就好了。”虽然眼前这个人比他的年纪要小，但是人家的确比他厉害很多。教授什么的，他是叫不出口的。而且廖元白也没有到达那一步，老师呢，眼前这位姓程的年轻人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
于是他就用一个尊称，“厂长已经嘱咐过了，您要是下来了，就载着您去机场。去龙城的机票已经订好了，就等着您去了。”说道这里的时候，程姓的年轻人偷偷地看了一眼廖元白，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神中找出些什么东西来似的。
“好的。”廖元白将自己的行礼放在车上，拉开车门坐在了车上。廖元白看向正在开车的年轻人问道，“程师傅，你开车多久了啊？我看你的样子，似乎也要和我一起去龙城吧？你们首都药厂有多少人去龙城啊？”
“加上我，也就三个人。”程姓年轻人笑了笑，“厂长觉得不用太多人去，就带着咱们厂里的财务和我然后在加上厂长。”
“这样啊。”廖元白点了点头，说实话，他不是很喜欢太多人和他一起回家。虽然是签订合同，但是到了龙城之后，他可以再找一个律师看合同。看完之后在商定一些细节，看上去郭厂长很着急。想来，首都药厂可能有对于他这项技术很看重。
想到这里，廖元白没有说话。反而是这个程姓的年轻人突然出声问道，“那个，您多少岁开始读书的啊？我看您好像年纪也不大。真是……很厉害啊，这么年轻就将新款的药品给研究出来了。咱们厂里的许多老研究员都对您赞叹有加……”似乎程姓年轻人的词语挺匮乏的，想了好大半天，这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廖元白抿着嘴唇说道，“我七岁开始上的小学一年级，不过是因为后面跳级比较多，所以才……”说道这里的时候，廖元白腼腆的笑了笑。
程姓年轻人笑着说道，“真厉害，不像我。读书那会儿，根本看不下去书。所以现在只能给别人开车，不像您，这么受人尊敬还这么赚钱。”他虽然不知道廖元白具体赚了多少，但是听说是一个大合同。
这种事情，他当然是参与不进去的。但是不妨碍他可以打听啊，厂里的那些老研究员都说这样的新款药品就算是独家代理都需要许多钱才能够拿得下来。而且每年还得有分红，他知道廖元白是不卖自己的专利的。也就是说，即便是现在拿了钱，廖元白还能够每年拿分红。想想，这一辈子都不做事情，凭借分红都已经可以衣食无忧了。没想到，看上去还这么年轻。
程姓年轻人很是羡慕廖元白，舔了舔嘴唇，他一路和廖元白聊到了机场。到达机场的时候，正是最为繁忙的时候。郭厂长站在机场的大门口等着廖元白，远远地看见了汽车驶来。他急忙跑上前，冷风吹过他的衣服，甚至额头上还有汗水划落。
拉开车门，郭厂长看向廖元白说道，“廖先生，您可算是来了。飞机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起飞了，吓得我都想去京华大学找您了。”
“郭厂长，没事儿的我知道时间。”看着郭厂长一直盯着自己，他心里有点儿发毛。这都什么鬼啊，就算是在心急，也得给他一点儿私人空间吧。就这么一直盯着他，怪吓人的。
当飞机落在龙城的时候，郭厂长竟然已经安排好了龙城的汽车。一路回到家门，郭厂长愣了好一会儿。他还以为廖元白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毕竟知识面这么广，又这么厉害……如果不是从小培养的话，即便是在天才也得有个限度吧。
但是看见廖元白的家门时，郭厂长真的是被震撼到了，郊区的房子，从廖元白的口中得知。这房子也是租的，也就是说廖元白的家里在龙城是没有房产的。郭厂长愣了好一会儿，才接受廖元白是一个妖孽的事实。推开家门，廖元白将郭厂长迎进了屋子里，母亲似乎在家的样子。看见廖元白回来的时候，还挺惊讶的。
毕竟快过年了，火车根本就坐不上。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回家了。廖桂芬看着廖元白问道，“小白，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学校有事情吗？”说完之后，她这才发现家里还来了几个人。愣了一小会儿，她看着廖元白，疑惑地问道，“小白，他们是？”
“妈。”廖元白抿着嘴唇笑着说道，“他们是来和我签合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