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喜也悲
他不知道没了身上的痕迹莫漓淳会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梦,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嗯?自己好像听到脚步声了,还的人还不少,是辰儿找来了吗?
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可他实在太累了,累到连睁开眼睛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苦笑,对不起了辰儿,父皇要先睡一会,有什么事等醒来再说成不?
这样想着,水月寒安然的睡死了过去,却吓坏了急匆匆赶来的莫漓辰。
这是怎样一副震惊的场面?林子里到处是血,成百匹狼一堆堆一处处横躺在四周,最最让人倒吸凉气的是,在野狼的尸体堆里,还有一头斑斓猛虎。
那可是一头成年的雄虎,体积硕大,骨骼健壮,只它一个就不是平常人可以应付的,再加上这一百多匹狼哪个人能活得下来?
心重重揪起来,眼睛直直看着静静躺在一堆尸体里的男子,他的脸色好苍白,身上的衣服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他是受了伤吗?很重?都伤在了哪里?他为什么不出声?也不见动一下?他……怎么了?
“父皇……”低低的颤抖的轻唤,像是怕大声了就会吓到水月寒,莫漓辰站在十步远的地方,脚下的步子沉重而艰难,他拿不出力气走过去,因为他怕,怕面对自己无法承受的事实,他会疯的。
跟在莫漓辰身后的众人全体沉默下来,两个人和一百多匹野狼外加一头成年雄虎相斗会有什么结果?他们的帝王再厉害也只是个人罢了,活下来的希望,太渺小了。
久久听不到回答,莫漓辰的心一路冰凉到底,嘴巴张张合合,想再唤一声,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东西卡住了,硬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太子殿下,要奴才去看看吗?”全水月的人都知道太子和皇上的感情十分深厚,特别是跟在皇上身边的人,上一次太子猎场被刺,皇上抱着太子红了眼眶的一幕差不多他们都看到过,此次将心比心,自然能理解太子的惶恐和不安。
不忍心刺激太子,他们愿意出头为太子分担些痛苦,哪怕强出头的后果可能是太子暴怒一剑斩杀,可身为奴才尽了自己的本份,死也值得了。
深吸气,莫漓辰摆了摆手,“都站在这里别动,孤,自己过去。”
一步,一步,脚踩在树叶上的沙沙声在夜色里清晰可闻,染了血的叶片将鲜血浸在莫漓辰的鞋子上,看着这遍地的红,每走一步,莫漓辰都寒冷一分。
这里有哪一处的血是属于父皇的?不知道,才更痛心。
走的近了,水月寒身上的伤口映入眼帘,瞳孔急速缩了缩,紧紧握着拳头,莫漓辰坚持着走过去,直到站在水月寒身边才愣愣然顿住脚步。
“父皇……”嗓子在顷刻间变的沙哑刺耳,却不难听出语气里的轻柔,缓缓蹲下/身体,慢慢伸出手探向水月寒的鼻子下方。
远处看着的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理智明明告诉他们,皇上不可能还活着,可心底还是隐隐的升起一个念头,他们帝王的身上曾经发生过那么多奇迹,为何不能再多一个?
身体僵直,莫漓辰呆呆愣了好许,探向水月寒鼻子的手才又木木的移向了水月寒的胸口。
不忍目睹,众侍卫齐齐低头,皇上……死了,太子不肯接受事实,没了呼吸竟然还想去摸心跳,呼吸都停了心怎么可能还会跳动?
手掌盖在水月寒的心口上,掌心里一下一下强劲的跳动声一点一滴驱走了莫漓辰心中的寒意,滚滚热流如春回大地,带起了百花齐放的盛事。
“父皇……”眼泪无声而落,俯身将睡着的男人紧紧拥在怀里,失而复得的喜悦让莫漓辰顾不得有多少人在看,放纵自己沉浸在一方天地里,哭着却更幸福着。
听着莫漓辰的哭声,众低头的侍卫们心头一震,脸色惨白。
皇上果然去了,他们水月国的帝王抛弃了他的子民们归天了,于是一同跪倒,头点地失声痛哭。
他们哭的不止是皇上还有自己,没有保护好皇上是他们的罪,而以太子爱戴皇上的情形来看,死的也许不止是他们自己,还有无数的家人。
侍卫们这一哭,倒把莫漓辰哭清醒了,扭头奇怪的看着一个个像是死了爹妈的众侍卫们,好一会才哭笑不得的喝骂道:“都哭什么哭?快去找些粗壮的树枝来,孤要带父皇回营帐,父皇和四弟都受了伤,必须得马上治疗。”
哭声诡异的一顿,下一刻狂喜溢心头。
皇上没死?太好了!!
谢天谢地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也不用死了,来不及擦拭脸上的泪水,众侍卫们颠儿颠儿的找树枝去了。
等众人抬着水月寒和莫漓淳回了营帐之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太医分别为两人包扎伤口,丫头们给两人擦身换衣服,忙了好一通才安稳下来。
打发了太医去外面守着,莫漓辰坐在水月寒的床边,两手合握着水月寒的手轻轻在脸颊边蹭。
直到现在他还在后怕着,一百多匹狼,一只猛虎,父皇身边只有莫漓淳一个人,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眼睛看向父皇胸前的绷带,那些掩在绷带下的伤口有的是咬出来的有的是用爪子抓出来的,还有父皇的大腿处,那么大的伤,一定很痛吧?
“父皇……父皇……”轻轻的呢喃,别再让儿臣这样担心了好吗?你可知道今天看到你无声无息躺在狼尸中间时,儿臣差一点崩溃掉,再来一次儿臣真的会疯的,真的会的……
“太子哥哥,父皇怎么样了?”伴着说话声,莫漓轩和莫漓辕并肩走了进来,他们刚刚也被吓到了,不来看看父皇心里总是放不下。
在他们的印象里,父皇从没有如此虚弱过,那脸色,看了就让人心疼。
“你们怎么来了?父皇没事,太医说失血过多需要休息,还好没伤在要害,多养些时日就会好的。”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对了,吩咐去抬尸的人回来了吗?”伤了他的父皇,以为死掉就没事了吗?当然不可能。
莫漓轩和莫漓辕一脑门子黑线,抬尸?这话说的太阴森了,太子哥哥,麻烦你改个说法成不?
“二哥去了好一会,应该快回来了,太子哥哥,你想把那些野狼尸体怎么处理?”莫漓轩很好奇的问,一旁的莫漓辕也竖起了耳朵。
淡淡看一眼两个眼睛亮晶晶的弟弟,莫漓辰难得的露出了咬牙切齿相当不华丽的表情,恶狠狠的道:“烧、烤、炸、焖。”
莫漓轩和莫漓辕抖~两人很想抱在一起取暖,太子哥哥不像在说狼,倒像是想把他们一起煮了。
对视一眼,咱们还是撤吧,太子哥哥今天有点不太正常,敬而远之才是王道。
“臣弟出去看看二哥回来没有,父皇就烦劳太子哥哥守护了,那个……臣弟等告退。”干笑着,两人点了下头转身就逃了,那速度,一个字,快。
任两个弟弟逃得远远的,莫漓辰望着门口久久才叹了口气重新坐到水月寒床边。
他知道弟弟们在想什么,也明白他们不理解自己过激的举动是为什么,那是因为他们没看到父皇当时的样子。
被抬回来的父皇有太医治疗,身上又没有大伤,弟弟们没了担扰剩下的自然都是崇拜,二比一百野狼加一头猛虎,还完胜,也难怪他们连走路都飘了。
其实不止是他们,怕是这营地里的人都被狠狠震撼了一把吧?父皇也真是的,本来就够出名了,这回还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惦记上父皇了,他到底要给自己找多少情敌才甘心啊?
“太子殿下,二皇子回来了。”
嗯?回来了?起身为心上人掖了掖被角,又偷偷亲了亲心上人的唇角,莫漓辰背着手出去了。
来到账外时,空旷的草地上已经摆好了一匹匹野狼的尸体,十匹为一排,一排排数过去,足足十一排半,四周看热闹的人眼睛差点瞪出来,这可是一百一十五匹狼,而当硕大的老虎被抬上来时,众人连惊呼声都没有了。
那是老虎?应该……是吧?
为什么要说应该呢?这要从老虎那悲催的脑袋瓜子说起,而为什么要说脑袋瓜子悲催呢?呃……难道好好的脑袋变成了扁扁软软的不规则片状物体不悲催吗?
老人们常夸结实的孩子说‘这孩子虎头虎脑长的真好’,这证明虎头还是圆圆的好不是?而眼前这颗虎头,惨不忍睹。
于是众人呆掉了,迷茫了,这可怜的老虎到底是怎么被自家帝王打成这样的?难道生前受到了惨无人道的虐待?想到自家帝王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握成拳淡然的挥来挥去将老虎头一点一点打成泥……
风中凌乱了,这画面不止不真实,也太惊悚了吧?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自家帝王,威武~
☆、梦耶非耶
头枕着微微刺人的草地,双手圈住男人的脖子压向自己,抬起下巴,嘴唇与男人的唇抵死缠绵,两人的舌头你来我往勾勾绕绕,连呼吸似乎都灼热起来。
‘唔~’低哼,耳畔传来了诱人的呻/吟声,邪邪挑起眉,他喜欢男人因为自己的抚摸而吟唱,手掌继续在男人结实的身体上游走,一点点摸向了下方……
“淳儿……”低喃声沙哑而性感,激的他心神起起伏伏荡漾不断,一个翻身将男人死死压在身下,嘴唇不曾离开男人的嘴唇,指掌用力,‘嘶~’衣襟被撕开,男人泛着莹光的身体完完全全暴露在了眼前。
醉眼迷漓的看着男人妩媚的姿态,他那么温顺的躺着,乖乖展开身体任自己细细去抚摸去品尝,无声的在说,你怎样对我都可以。
热血瞬间涌上脑子,俯身,嘴巴着迷般一点点啃咬着男人的脖子、肩膀、锁骨、胸口,每一样都不放过,直到将男人身上与自己相同的地方含进嘴里,大力的吸。
“啊~淳儿……父皇……受不了了。”
激荡的心陡的一震,茫然松开嘴巴,呆呆看着被自己折腾的气喘吁吁的男人,这个大张着腿无助的轻颤眼帘的男子,竟然是自己的父皇吗?
仔细看着他的脸,刚刚还被一团雾气包围的眉眼此时却无比清晰起来,他真的是父皇,他竟然真的是父皇!
而自己在做什么?他竟然把父皇压倒了扒光了还亲吻他的那里!
“啊~~”惊叫着坐起来,莫漓淳满头大汗的喘粗气,耳边惊呼声扰得他下意识扭头,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正坐在床上,而且受了伤。
受伤?眨巴眼睛回想,这一想脸色就成了调色板,什么颜色都能有幸上来溜一圈。
他想起了和父皇的谈心,解开了两人十几年的误会。
也想起了自己和父皇吵架时的口不择言,还好父皇气量大,没怪罪他。
更想起了父皇让他求生时他的误解和鄙夷,羞得他满面通红,好在后来又想起了自己正确的选择,回去和父皇同生共死,笑,这是自己这一辈子里最正确的抉择了。
最后的最后,莫漓淳终于想起了那个让他惊恐、不安、心跳加速、更情不自禁的乱/伦事件。
他和他的父皇吻到了一起,就和刚刚的梦里一样,他们亲吻、抚摸、在彼此的身上留下了只属于对方的印迹,自己还在父皇的手里快乐了一次又一次,父皇也在自己的嘴巴里快乐过一次,那时父皇的呻/吟……
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了!!
使劲晃头,这是不对的,自己和父皇是父子,怎么可以罔顾人伦?
“四皇子,您怎么了?可是头晕?”
轻脆的女声让莫漓淳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些,眯着眼睛抬头,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正俏生生站在不远处,这人他不认得,想来应该是临时派过来照顾他的吧?
等等,照顾?自己身上明明什么都没穿,那身上的痕迹……
想到可能的后果,莫漓淳手脚冰凉,抿着唇一点点低下了头,然后就,愣住了。
光ll的身上的确什么都没穿,只有一圈圈纱布绕过了身体显得有些刺眼,可吻/痕呢?咬痕呢?被父皇抓出来的指甲印呢?怎么都没有了?
被搅的心神大乱的莫漓淳也忘了身边有人,掀开被子又不死心的看向了下半身,腿上脚上的伤口都在,只除了让他最在意的暧昧痕迹,竟是一丝都没找到。
莫漓淳傻了,他不信那么多的咬伤和抓伤会说消失就消失掉,于是再次抬头,急急的问着脸色羞红的少女,“说,我睡了多长时间?”
“一……一天。”努力低着头,小丫头回答的断断续续,声音小的像蚊子。
才一天?看看外面的天色,正当午时,也就是说他和父皇昨天才出的事,那身上怎么会没有吻/痕?
“谁给本皇子擦的身?”也不知道为什么,莫漓淳就是执着的想证明些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执着。
“是奴婢。”小丫头不好意思的又将头垂的更低了些,她可是把四皇子的身体从上擦到下,一点都没马虎,也不敢马虎。
“你就没发现点什么?”紧紧盯着小丫头的后脑勺,没办法,这丫头脑袋低的太狠了,根本就看不到脸。
“什么?”没听明白,以为自己弄丢了皇子贴身的东西,小丫头急了,抬起头泪眼汪汪的吸鼻子,“四皇子,奴婢给您擦身的时候您身上什么都没有,若是您丢了什么,绝不是奴婢拿的,请四皇子明鉴。”说到最后,干脆跪了下来,拿主子的东西,她可担不起这罪名。
一听小丫头这话,莫漓淳沉默了,她什么都没看到,换言之就是自己身上除了伤口什么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那么真实的事情难道只是梦吗?
梦?
也许……真的是场梦吧?
梦里的父皇一头华发邪肆狂狷,他还武力惊人,单手就能揪起老虎将一匹匹野狼砸成肉酱,他不顾伦常强横的吻了自己,而自己也对他入了迷……
那都是梦,不真实的梦,苦笑,大概自己从被老虎吞头之后就晕过去了吧?后面的可能是幻想,一如刚刚那样,过于逼真却不现实的幻觉。
想到此,松了一大口气,说到底他还是没办法轻易接受父与子的乱/伦之情的,将一切都归结于梦,倒是个不错的结果,只是为何心底最深处会升起抹淡淡的怅然?
不敢再想,收回飘飞的心神看向地上委屈跪着的少女,“起来吧,你是谁派来的?叫什么名字?还有,你可知道父皇怎么样了?”
顺着莫漓淳的话起身,小丫头恭恭敬敬垂着眼帘,“奴婢采兰,是太子殿下派来服侍皇子的,皇上的伤太医说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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