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邶
李鱼打包的手一顿,反问,“我能在你们家做点小物件吗?”
“当然可以。”老板娘笑呵呵的说,“你把货卖给我一部分,做物件雕东西我给你免费。”
“那倒不用,我付您钱。”李鱼说着已经包好了帝王绿,将切除的小块儿原石放到柜台上,“我出这一部分。”
老板娘脸色一僵,“帝王绿你不卖?小兄弟,那东西你留着就是块儿石头,就算做出东西那也只是佩戴的饰品,但是你卖给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你看怎么样?”
“谢谢,我不卖。”李鱼说,“那这块儿你还要吗,不要我去别家。”
老伴娘恨恨的咬了咬后槽牙,“要,你等着,我让人来估计个价,秤称重。”
最后,小块儿卖出了大六位数的高价。
当天下午,帝王绿被做成了三块儿事牌,剩余的将被定做成其他东西。
无事牌中有一块儿料子水头最足,做好的第一时间就被李鱼取走,送去了北山的道观。
老观主看到翡翠的时候,眼睛铮亮,“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灵气够足。”
李鱼含糊带过,问,“符画好了吗?我是不是得先比照着画在无事牌上?”
“那是肯定的。”老观主依依不舍的放下东西,“我现在就去画,你先去院子里喝点茶。”
道观因为没人,早早的就关门了,只有小道童盘腿坐在院子里的树下打坐。
李鱼从包里取出在来时路上买的汉堡,贱兮兮的拆开包装,从小道童鼻尖晃过。
唰的一下,紧闭的眼睛挣开,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小道童皱着鼻子嗅了嗅,咽下口水,假装淡定的重新闭上眼睛。
李鱼把汉堡又晃了过去,手指在小孩儿脸上捏了捏,“专程给你带的,吃吧。”
小道童直勾勾的望着青年,“师父说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我不是陌生人,我都来这儿三次了,跟你师父是忘年交,老朋友,按辈分的话,你该叫我爷爷。”
1551,“……”
小道童,“……”
李鱼隔着卫生纸,给取出一块儿鸡柳,送到小孩儿嘴边,“但叫爷爷太老了,我还这么年轻,所以你还是叫我哥哥吧,咱们看年龄,不看辈分。”
小道童动摇了,试探性张嘴一口叼住,只是尝了一口就再也管不住嘴,津津有味吃起来。
李鱼把一大纸袋的东西放到地上,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至今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老先生还没出来。
他戳了下小道童鼓起的腮帮子,“观主平时画符要这么久吗?”
小孩儿摇头,“不用,但根据符的效力大小,耗费的精力也不一样。”
屁大点儿的孩子,说起话来一板一眼,像个小大人,李鱼忍着笑,“在这之前,他画过最久的符是什么符?”
“五雷斩邪符。”小道童说起这个一脸憧憬,“花了足足有一个小时呢,师父出来的时候满头大汗,饿得快晕过去了,一下子干了四碗米饭。”
李鱼,“……”
知道大师不可能很快出来,李鱼掏出手机下了个跑腿软件,让跑腿小哥帮忙从某家餐厅买了不少饭菜送过来。
等从山下取上东西返回道观,天色已经彻底暗了。
刚走出正殿,就听见小道童尖叫的声音,“师父!”
李鱼拔腿就跑,冲小院子就看见老观主倒在了地上,手指头一个劲儿的颤抖。
他小心把人放平在地上,掏出手机想拨打急救电话,被枯瘦的手一把拉住。
老观主吃力的睁开眼睛,声音孱弱,“不用,我这是饿的……”
李鱼,“……”
人没事就好,要有个三长两短,他得内疚一辈子。
第239章 我成了夜场领班47
李鱼把人扶起来, 暗自庆幸还好听了小道童的话后多点了些吃的。
老观主是大功臣,饿谁也不能让他饿着。
“饿了就先吃饭吧, 饭菜正好热着。”说话间, 李鱼已经将老爷子半拖半抱的安置进了小厨房。
饭菜出自市里有名气的某家酒楼, 饭还没盛上,老爷子就已经忍不住伸手去抓了菜吃了。
李鱼把筷子拆开递上去,塞进他手里,“您身体感觉怎么样?”
老观主默不作声,闭着眼睛仔细感受嘴里的滋味。
细嚼慢咽后,咽下第一口菜, 他如同重新活过来般, 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慢悠悠地说,“没事, 就是消耗太多精力,多吃点就好了。”
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给人的感觉并不怎么精神。
随着一碗又一碗米饭,一盘又一盘菜肴被观主卷进肚子里,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
李鱼感觉老观主像只人形气球, 只要气吹得够, 立刻就能充盈饱满, 非常神奇。
观主吃饱喝足,回到房间,从条案上双手捧出自己辛辛苦苦画出的定魂符。
定魂符上七拐八拐, 非业内人士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李鱼什么也没问,向老先生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老观主捋着胡须说,“雕刻的时候别雕错了,笔画不能多也不能少,不能粗也不能细,必须按照我画的来。”
李鱼默默记下,询问,“观主,我这几天能暂时留在观里么?您看着我雕,这样万一出了错,能及时补救。”
老观主再次泄露出他的俗人本质,“可以,一日三餐你包了。”
李鱼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红月亮个人手不够,今晚就留在夜总会上班了,为了上下班方便,暂时不回家住,投奔在唐宋家。
丁爸爸始终认为当个小领班没什么出息,但工作不分贵贱,冷哼一声,勉为其难的恩准了,只是勒令他每周末必须回家报道,别再让家里人操心。
宿主挂掉电话后,1551问,“现在开始看教学视频?”
李鱼调整出规矩的坐姿,点头,“开始吧。 ”
系统给出雕刻教学视频属于提炼过的精品教学,没有乱七八糟的废话和无用功。
除了吃饭睡觉,偶尔跟自己老公发发消息,李鱼的其余时间全泡在被观主临时收拾出的小房间里学习。
短短几天时间,用来练手的低档玉石堆满了一个大瓷盆,其中不少沾着血。
观主站在门口,望向屋内。
青年目光专注,手指死死抓着雕刻笔,眼看着最后一笔要成了,手突然抖一下,雕刻笔一歪,将按住玉石的另一根手指给戳到了,鲜血如注。
观主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完了。连忙走进去,扯过桌上的卫生纸,手忙脚乱的想要替青年包扎。
就在这时,他背后刮来一阵寒风。
风夹裹着浓烈的戾气,只是被轻轻碰了一下,就让人止不住的心生颤栗。
观主被那股阴风拨开后,自觉退出房间,明知道当电灯泡会招人厌,还是忍不住探出一颗脑袋提醒,“适可而止,适可而止,凡事不可太过,亦不可深入。”
最后两个字是双重含义,李鱼秒懂后脸上噌的就红了,掩饰性的埋下头,用纸巾把自己手上的指头裹成一个大包。
可惜了,鲜血极不配合,疯狂的浸染出来,白色的纸巾很快就通红一片,像开出了一朵血色的小红花。
李鱼心里慌得一批,手上的动作也没了章法。
在道观驻扎的这几天,目标几乎每天都来,有时候远远地看着,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了,会跑来咬他的耳朵。
怕自己的阴气让青年的情况加重,他咬完就跑回椅子上,若无其事的蹲着,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因为没有清晰的人脸,从李鱼的角度来看,那就是一团长条的浓雾,看着搞笑,又有点可爱。
可是有一点很不好,目标每次在他被雕刻笔划伤或者戳伤自己后,都会凶巴巴的让他别再继续了。
之前每次都是小伤,今天这个不一样,是真的被戳狠了,李鱼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眼珠子乱转,生怕自己的临时工作台被目标一把掀飞。
冰凉的指尖触碰过来,殷红一团的纸巾被一只看不见的手丢开,紧跟着,李鱼感觉自己的手指被卷进一张带着寒气的嘴里。
凉滑的舌头舔过指尖,血被吸走了,留下一点濡湿。
李鱼心虚的看向门口,还好还好,观主已经走了。
他估摸着男人身形所在的位置,手伸向前方,在半空中拍了拍,什么也没触碰到。
“别舔了。”李鱼废了吃奶的劲儿把手指抽走,低头一看,指头上的皮都皱了。
雾渐渐凝聚出人形,捧起青年的受伤的手,放到唇边亲吻,藏在雾霭中的脸虚无模糊,唯有眼睛是清晰的,又黑又沉。
李鱼安慰他,“就快好了,真的。”
盛易明没有出声,在这件事上他根本帮不上一点忙,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抢占了他的情绪。
他只能远远地看着,看着,不能靠的太近,又舍不得离得太远。
这种矛盾的情绪陌生又熟悉,就好像在自己不知道的年岁或者时空中,曾发生过类似的事。
李鱼是见过男人落泪的,每个世界快要离开前,这个人总是用一副快哭的表情看着他,有时候是真的掉眼泪,有时候是眼泪流进了心里,化成一句又一句执拗的叮咛。
“你等等我,我很快就来的。”
“我们手拉着手,奈何桥上就不会走散。”
“在我找到你之前,不许谈恋爱,你只能等着我,等着我来保护你,喜欢你,爱你。”
……
李鱼忽然发现,时间过了那么久,自己居然将这些话一字不落的记在心上。
靠过去,吻上一双冰凉的唇,他看见对面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颤了一下,里面倒映出自己清晰的脸。
那张脸在笑。
李鱼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不疼,真的,而且经过这几天我才发现,自己居然还有雕刻的天赋,这才几天呢,我就快要出师了。”
盛易明攥着青年的手,目光眷恋的描摹着他的五官。
手指滑过青年的鼻尖,他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丁联,我见过你。”
李鱼觉得好笑,“你当然见过我。”
“你在红月亮工作了三个月,我一直知道你,可直到那天你受伤,我才彻底注意到你。”盛易明的声音很轻,带着回忆的味道,“从你从后巷进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不一样的,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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