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阳
朝砚的话仍然客套,聪明人都能从中听出一些拒绝之意,金敛眸中有隐隐失望闪过,却也并没就此气馁,交友这种事情,怎能说一方愿意就能结交的。
“朝兄不知,近日来我因为城中突然出现的妖兽而忙的火烧眉毛,今日金纹犯事之时已然有失冷静,若非朝兄相助,只怕是要被反将一军,”金敛面带笑意说道。
只是话语说过,心中却隐隐闪过了一丝什么。
突然出现的妖兽,金琳城突然出现开光妖兽,之前还有哪里出现过……
他正要细想,却听朝砚说道:“金兄辛苦,只是能者多劳,金家家主将诸多事宜交给金兄,也是一种倚重。”
再说仍被拒绝,金敛刚才的思路已然有些忘记,他知晓朝砚已然听出他话语之中的意思,只是这样的拒绝却不知道是为何。
若是旁人,遇见金家公子主动结交,只怕是早已欣喜若狂,只因金家代表的宝物,是财富,却从未见人如此推拒的。
若是他人心思,金敛多少能猜上两分,偏偏遇见一个朝砚,行事作风都不按套路来,金敛倒是真猜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了。
可人的劣根性或许就在于此,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稀罕,被拒绝的滋味可着实说不上好受。
或许是一时冲动,金敛开口问道:“朝兄可是有什么顾虑,才不愿为友?”
朝砚:“……”
老哥你怎么知道问出来了,这让他多尴尬。
之前说人家注重面子工程,特别沉得住气,现在咋沉不住气了呢。
朝砚思索了一下,开口道:“友人之间应该坦诚相待,朝某做不到,免伤金兄的情分。”
万一到时候知道了米果儿,一准得翻脸啊。
“朝兄何须如此介意此事,在下也有很多的难言之事,哪里能一一向朋友道尽,”金敛之前那句话说出口之时已然知道自己冒失,但是在得到朝砚的答案以后,反而心襟开阔了起来,“我诚意结交,也无须朝兄承诺什么,只志趣相投即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朝砚琢磨了一下这样也行后点了点头,同时落下一子道:“金兄,你输了,心不静?”
“确实有事烦恼,”这次轮到金敛弃子不玩了。
棋盘被端了下去,重新奉上了茶,金敛笑意淡淡开口道:“虽是那金纹关进了家宅之中,可是怎么处理还是个麻烦,若是朝兄,当如何处理?”
“我对你家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朝砚答应人家交朋友了,也懒得再拿捏那个遣词用句,直白的摊了摊手道。
他如此直白,金敛一愣以后笑意加深,可想要学他那般说话,却发现自己有几分的做不到:“那我就给朝兄你介绍一二如何?”
“能不听么?”朝砚对于金敛的脾性也算有了一两分的了解,人共有的优缺点都有一些,人无完人,他自己尚且不能够做到完全无私,自然不会去要求他人。
金敛再愣:“这是为何?”
朝砚说道:“我也就是一两分的小聪明,要是出错了主意,耽误了你的事,可就麻烦了。”
“朝兄不必担忧,你只说来,金某……我自然会辨别,采不采纳都与朝兄无关,”金敛笑道。
“那你说来听听,”朝砚伸出手请道,“你随便说,我随便听。”
金敛一笑道:“实不相瞒,金琳城虽然看似风平浪静,金家看起来也一片的和气,实则内中争斗不断,相信朝兄也能够看出来,家丑不可外扬,说起来实在是惭愧。”
“家中势力分为了几部分,以家主为首的是一部分,以金督长老的是另外一部分,还有其他几部分错综复杂,家主虽是势大,但是同样需要其他长老的扶持,长老们虽然争权夺利,却也事事为金琳城而思量,金纹是金督长老的孙子,平日里最是受宠,若是不罚,只怕金琳城中的修士皆会不满,可若是罚了,只怕金督长老嘴上不说,心中也会有怨言,朝兄以为应当如何?”
金敛说的简单,只简单说了两部分的势力,可是其中的错综复杂绝对不像他所说的那么容易理清。
这种事情,说出来的确是为难,于公于私,都会让办事的人承担那份罪责,而且作为解决问题的那个人还不能将这样的选择推回发布命令的那个人头上去。
“按我来说,罚是要罚的,”朝砚的手指弹了弹桌子道,“而且要重重的罚,规则就是规则,触犯了规则就应该处罚,否则城将不城,至于内部的关系,那反而是小事,你也说了金督长老会为金琳城着想,城都没有,他还争什么权,夺什么势,在当众拿下金纹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将那位长老给得罪了,当然,人也不能打死了,要不然那仇就真的结下了。”
“首先处罚之前,应该给你的那位家主阐明利弊,”朝砚揉着脑袋分析道,“在那之后,你可能要去负荆请罪一番,顺便送点儿药戴个高帽子,你们之前应该就有梁子,你虽会被金督盯上,但你忠心耿耿为金琳城考虑,家主必定会护着你。”
“朝兄说的极为在理,”金敛拱手道,“金某受教了。”
“我对于你们金家也不算全然的了解,”朝砚懒洋洋道,“你挑你自己觉得可以的采纳,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金敛本在沉思他的对策,闻言阻拦道:“朝兄且慢。”
朝砚站起来的动作停了下来道:“还有什么事情么?”
“是这样,今日朝兄居住的那间客栈已然被拆的不成的样子了,虽说客栈老板的银钱损失是由金家赔付,但是恐怕暂时还不能住人,”金敛站起身来笑道,“我已经命人在金琳城最好的客栈为朝兄安排了房间,本来是想让朝兄住进金家厢房的,只是其他仙城的城主还有天选城的四大家族明日就将到来,房间已然安排了出去,真是抱歉。”
四大家族?要是住在一起被朝家的人发现,那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幸亏没住在一起。
朝砚客气道:“太感谢你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朝兄解在下今日之危急,又为金某出谋划策,当的起这样的谢,”金敛再次拱手行礼,叫来了侍卫为他们带路。
“走了崽儿,”朝砚招呼了一声,坐在垫子上的朝纵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跑过来拉住了朝砚的衣襟,仰着头乖乖的打算走呢。
朝砚瞅了瞅那被直接丢在桌子下面的努力钻出头来的兔子,默默的瞅了瞅小家伙仰着的无辜的小脸,最终考虑了自己的一枚灵石开口道:“崽儿,你有什么东西忘带了么?”
朝纵摇了摇头道:“没有啊。”
金敛一笑,有侍卫过去拎起了那兔子的耳朵抱了过来,在朝纵本能板起的小脸下递了过去:“小公子,你的兔子忘带了。”
朝纵手背后不接,朝砚只能无奈接过,将那兔子一手掐在怀里跟金敛告辞。
“朝兄慢走,”金敛温和的神色之中明显努力再隐藏着笑意。
“金兄见笑,小孩子不懂事,”朝砚拉着那抓在衣襟上的小手,带着人出去,待到了门口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回头问道,“对了,那日那间毁损的酒楼如何了?”
“破坏者罚之担之,”金敛在他的身后回答道,“朝兄心善,还想着那酒楼事宜。”
“唉,想想那么多的美酒付之一炬,心痛嘛,回见,”朝砚摆了摆手,这次走的极为的潇洒,哪里见半分的心痛神色。
他急于离开,金敛也并不失望,只要打开了一条缝隙,总能慢慢相互了解,为今之事,主要是先将金纹的事情处理了,以免那样的家丑真的呈现在各大仙城和天选城四大家族眼中,那样即便给他自己涨了威风,也给金家丢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