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羽衣肃肃
要是岑星月知道她的想法,或许会呸一声将唾沫吐在她的脸上,她真切领略过这里的地狱,知道孔启凤和她的儿子到底是什么样的渣滓。孔启凤在上一世,来劝她听话的时候,也会用自身来举例子,岑星月知道她的经历,所以才感到愈发不可思议。
岑星月并不认为屈服于暴力是什么难堪的事情,也不认为做出认命这样选择是什么错误的事情,人想要活着,想要选择更利于自己的处境没有任何可以指责的地方。但是,在屈服之后将灵魂也一并扔进地狱,选择让别的无辜者得到和自己一样的痛苦,这就很让人恶心了。岑星月不会这样做,也永远瞧不起这样做的人。
姚良再次出门去,他们还有最后的一些布局调整需要进行实地考察来决定,岑星月待在房子里,依旧做出被锁住的样子,她躺在床上闭上眼,脑海里全部都是接下来的计划。
她对那个顶着自己最痛恨的男性的皮囊的人有信心,对方展露的实力让她对其真实身份的猜测已经有了数十种,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以通过这个人,完成自己的复仇。
岑星月直到自己出于发疯的边缘,她的精神确实有些不正常了,除了想起自己父母的时候,大多数时间,她的脑海里总是转动着一些血腥的念头,这样才能让她平静下来。
一阵风声袭来,她很警觉,但被子阻碍了她的动作,一只手掌狠狠向着她的脸扇来,即使避开了一点,也被粗糙的指腹刮得脸生疼。岑星月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神冰冷,对方不以为然,只是带着快意的笑容,尖声指责道:“你到底给我儿子说了什么?他是不是把食物悄悄送给你吃了?”
岑星月还是用那样的视线看着她,手指拽住了冰凉的铁链:“你为什么不去问你的儿子呢?”
不论是她的态度,还是她的话都激怒了孔启凤,她恶狠狠地扑上去,准备扯住她的头发,教训她,虽然攻击还没有完全落在对方的身上,但孔启凤已经看见这个细皮嫩肉娇滴滴的大学生被自己打倒,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伤痕的样子了。
但是她没有达成目的,一块布遮住了她的视线,孔启凤在脸被蒙上以后,才反应过来这是被子,她怒气冲冲地想要扯下被子,紧接着一具身体像炮弹一样撞了上来。孔启凤被巨大的冲力撞得向后倒去,对方乘胜追击,又撞了她一下。
孔启凤被撞到在地上,被子早已在这个过程中落到了其他地方,她气得几乎失去理智,撑着想要爬起来,满脑子都只有打死对方这一个念头。岑星月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她屈起手臂,跳起来用身体的力量让肘关节狠狠击在孔启凤的腹部,然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手中的铁链绕到了她的脖子上,用力地收紧。
因为轻视了瘦弱的城里人而被一连串打击弄到如今地步的孔启凤发狠想要挣脱,对方却比她更狠,那双眼睛中燃烧着恨意,仿佛同归于尽也要把她也拉下地狱,让孔启凤都有了一些恐惧,而又因为窒息缺氧,渐渐地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你们在做什么?”
刚回来就看见这一幕的姚良吓了一跳,他连忙关上了门,防止这一幕被邻居看见,然后过去握住了岑星月的手,在孔启凤看见援兵的兴奋眼神中劝道:“冷静一点,她不值得。”
岑星月眼中的疯狂之色渐渐褪去,她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孔启凤本来想起来,和儿子一起将这个敢造反的女人锁到外面的院子里去,像她经历过的那样,但是,事情的发展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模样。
男人的手抓住了那条锁链,却没有着急给她松开,维持着不勒死她又不让她自由的状况下,叹了口气:“既然撕破脸了,也就不必再伪装了,她失踪的话瞒不了太久,不过我听说,红姐过几天就会到。”
自己的儿子并没有看向她,而是看向了那个买来的贱人,孔启凤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看起来无比陌生的青年,就在她想要发出一声尖叫质问的时候,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然后,孔启凤彻底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小年,还有一周就要过年了,大家小年夜快乐呀
第48章 第六个世界
“孔启凤是个好命的人。”
村里人纷纷议论着当事人一定会反驳的话语, 不过在他们的眼中, 孔启凤确实很幸运。
她不是村子里第一个想要逃跑的女人, 却是第一个既逃跑又流产却没有直接被打死或者弄残的;而在她的丈夫死后, 她还成功生下了一个男孩子, 延续了香火, 她的婆婆也因此对她和颜悦色起来, 日子也渐渐好过了许多;而她的儿子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他不会对母亲动手, 会听他的话, 甚至连娶媳妇这样的大事都完全交给母亲去办, 在村子里也是头一份儿了。
而且现在孔启凤生病了, 躺在床上高烧不退, 昏迷不醒,她的儿子也很积极地请医生,去给她开药,虽然没有生火做饭, 不过他们还买了一个会做饭的媳妇。
所以在村民的眼里, 孔启凤的生活虽然前半辈子可能辛苦了一些,但好日子在后头。
荣登村里人羡慕名单榜首的孔启凤心里比泡了黄连水还要苦涩几分, 她能感觉到自己躺在床上, 盖着被子,她的头很晕,没有力气也动不了,费劲力气想移动自己的手, 但是连一根手指都没有抬起来。
她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感觉到分外不可思议。那个买来的女人不仅反抗了她,想要用那些捆住她的链子勒死自己,她一手养大的儿子还站在对方的那一边,她想起最后那里,男人投来冷漠的目光,并且将手伸了过来。
孔启凤不自觉地想要瑟缩一下,但是随后就是高涨的怒火,她对当初一眼看中的媳妇感到了愤恨,这种怨气甚至蔓延到了她的儿子身上。
那一定不是自己的儿子,她很了解那个孩子,他或许脾气暴躁,但绝对不会对着自己发泄,也不会有那样冰冷的、仿佛要把自己杀死的眼神。
是有人装成了他的样子,还是被鬼附身了,那一定是那个女人的同伙。
她一边在心里恨得想要将那个大学生和假扮自己儿子的人撕碎,一边尽力想要摆脱现在的情况,要让村民知道她的处境,他们得意不了多久。
昏昏沉沉间,她听见了自己儿子的声音,带着担忧:“吴叔,我妈没事吧?”
接着是吴家老大的声音:“姚娃子,你放心,你妈就是有些发烧,你给她吃了药,等她出了汗就会好起来了。”
她记得吴家老大确实是村子卫生所的医生,孔启凤更加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可惜她只能听见两个人渐渐离开的脚步声,还听见了吴老大夸那个占了儿子身体的人孝顺的声音,孔启凤更加愤怒,但她的眼皮被人用胶水黏住了一样,不管怎么着急都不能睁开,也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她听见有人走了进来,似乎喂了她一些带着苦味的液体,她也没有办法拒绝,在不甘不愿的心情中,再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等姚良送走了吴老大之后,他带着忧心忡忡的面具,关上了门,回到房间之后,就看见已经不用假装带锁链的岑星月坐在椅子上,旁边是盛了中药的碗,她正晃动着腿,这让她看起来像是小了五六岁,脸上带上了可以说得上轻松的笑容。
“……你很厉害。”
岑星月开口说道,这让姚良挑起了眉梢:“什么?”
女孩的眼神放在孔启凤身上,此时她脸色惨白,看起来真的像是生病了一样,而在她的脖颈处,那些被铁链勒出的痕迹都被遮盖得严严实实,而且自然得根本看不出丝毫痕迹:“都是怎么做到的?”
“以前学过的一些小技巧。”
能让人出现体温上升,伪装成高烧的药剂和迷药混合使用,能用于易容遮盖疤痕的药膏,这都是他在很久以前学会过的东西,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好在两个世界的草药和效用并没有太多的差别,不然还不能进行得这样完美。
孔启凤是不同的,那个被救出来的女人,吴老幺,没进入村子被人发现的人贩子都可以往地窖里一扔,没有人会知道,但是如果孔启凤也这样失踪,编一个借口会变得更加困难,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候,他们不能节外生枝,所以,让她“病”倒是最好的方式。
这样行动之后,似乎还出现了另一个好的转变。姚良不自觉地再次看了看岑星月,在报复了其中一个仇人之后,她变得没有那么急迫了,姚良总觉得自己偶尔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一些痛苦的痕迹,但那些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现在女孩正在往好的方向转变,这让他也跟着轻松了一些。
但这样的放松只是一时的,随着红姐到来的日子一天天靠近,岑星月变回了之前的模样,甚至更加紧张。她一遍遍拉着姚良商量他们的计划,考虑有没有遗漏的地方,在孔启凤不能再对外说什么的时候,他们不用那么偷偷摸摸,有了更多的时间,这让岑星月有些后悔没有早点把对方弄成现在的样子。
而在晚上,她也会和姚良一起进入地窖,试图在人贩子那里得到更多的消息,被吓破胆之后,三个人把能说的都说了,甚至都开始交代从小到大的经历以后,岑星月也不会放过他们。她虽然不是被这些人卖到村子里来的,但是她将对红姐他们的怨恨转移到了这些人的身上,尤其是付二和说不出话的付大身上。
姚良任由她发泄自己的情绪,从得到的信息中来看,付大和付二至少让近百个家庭支离破碎,他不会同情恶棍,他只怜悯那个迷失在自己情绪中的女孩,如果她能够感觉到好一些的话,姚良对她并不会造成永久性伤害的行为视而不见。
有时候岑星月会对着打开的手机发呆,她没有登录任何自己的通讯设备,而是盯着一连串号码,但是从来没有拨出去。
红姐来的那一天,虽然岑星月强烈要求想要和姚良一起出门,但是姚良很坚定地拒绝了她,并将看管孔启凤的任务交给了她。岑星月现在就像一张拉紧的弓弦,由于太过绷紧,在将利箭射入敌人胸膛之前,她很可能自己先断掉。
姚良并不是唯一一个站在村口看红姐他们的人,有许多村民都站在这里翘首以盼,这是他们很期待的环节,无论是有没有交易的打算,他们都期待着看见那些新的女人、偶尔也会有小孩。
红姐他们开着一辆面包车,和上一次姚良拦下的那一辆很是相似,让他不免怀疑这是一起购买的。
而红姐第一个下车,她同样坐在副驾驶,但打扮和珠珠不一样,她穿着虽然很是干净体面,但也只是比这些村民好一些的样子,她看起来大约四十多岁,脸上堆满笑意,任谁来看都是一个具有亲和力的人,而她也是靠着这副面孔欺骗了不少女性进入陷阱。
红姐在和村长说话,而面包车一路开到了村后面的一个房子里,这是红姐的固定住处,在几天之后,他们会在面前的空地上开始卖出这一次的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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