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不待我
齐靖渊没有接茶,反而是揭开茶盖儿,握着他的手往自己嘴边送了过去。
这么喝了几口后,谢临溪把茶放到桌子上,齐靖渊看着他道:“皇上已经写下退位诏书了。”
谢临溪猛然抬头,他眨了眨眼,齐靖渊微微一笑道:“皇上原本是想明天再写,我怕有变故,就逼着他今日写下。”
小皇帝当时说自己今日太乏,退位诏书明日就会送到齐靖渊手中。
可齐靖渊没有同意,事情走到这一步,他愿意当一次恶人。万一这一晚小皇帝心存死志,那明天即便是有诏书,也会惹得天下人议论纷纷。
谢临溪心念一转便想明白了这些,他道:“王爷到底心善。”人这有了死意,手里捏着还未给他人的权利,指不定什么时候头脑一热就做出自残的事。
可现在皇帝诏书已写,这死意自然会淡很多。
齐靖渊哼哼两声道:“也只有你会这么想,他人都会觉得我图谋不轨。”
“王爷的心思我一个人了解就行了,让那么多人明白做什么。”谢临溪则道。
齐靖渊就喜欢听他说这样的话,说的他心尖泛热,整个人都开心的不行。
谢临溪静静的看着他开心,齐靖渊脸上的笑意终于收敛起来,他道:“临溪,你有没有别的话想问我?”
谢临溪心想,自然是有的。
他想问的很多,他想知道为什么齐靖渊会知道先皇密旨的事,又为什么会阻止他和齐寒章深交。还有当初派他出城,是不是刻意让他发现章丘的尸体。
又甚者,他对季明毅的怀疑相当肯定,这又是为什么。
最后就是,他突然开始撩拨自己,眼中偶尔流露出来的深情和悲伤又是怎么回事。
他有很多话想问齐靖渊,可最终他摇了摇头道:“王爷,我没什么要问的。”
齐靖渊看着他,然后笑了。
他真的觉得自己特别庆幸,谢临溪就是这么相信他。
他想,等一切尘埃落定时,他把谢临溪护住时,就应该告诉这人以前发生的事。因为结局已经改变,他不需要再害怕,一些东西说出口,就没办法改变它的未来。
有一点点的可能,他都不能承受。
*
翌日,小皇帝脸色有些憔悴,他在朝堂之上亲口宣布自己身体太过虚弱,无法处理朝政,现有先帝密诏,愿意退位休养身体。
小皇帝的这番言论自然遭到了大臣的反对,在他撕心裂肺的咳嗽几声后,群臣静默起来。
齐靖渊顺势再三推辞,最终在小皇帝的执意下无可奈何的同意。
在他同意后,小皇帝从高高在上的龙椅上走下来,亲自把金印递给齐靖渊,他说:“皇叔,愿你能重开大齐盛世。”
齐靖渊接过金印道:“自会尽心。”
说完这话,他朝谢临溪看过去,谢临溪同他的目光对上,嘴角轻抿了那么下,笑了。
齐靖渊只觉得他眼中有光,炫目异常。
他重活一世,所做种种不过是为了护着这人,护着他一世安康,想要他同自己安安稳稳的走一辈子,不再受制于人。
如今,他终于做到了。
谢临溪所盼,也不过是齐靖渊不在那么辛苦。
不过是他能多为自己着想些,不要走到最后没有了其他退路。还好,现在,齐靖渊走到了路的尽头,前面一片光明。
他再也不用提心吊胆齐靖渊被皇帝误会,被太后刻意打压,被朝臣刻意孤立。
再也不用每日忧心忡忡,哪天他前面的路就断了。
四目相对,短短一瞬,各自移开。
所求所愿全都在这一眼中,时间很短,心思很长。
*
小皇帝主动退位之事传遍宫里宫外后,太后听到消息直接晕倒,宫人立刻去请了御医,只说太后是怒火攻心,需要喝药调养着。
等太后醒来,她吵着让小皇帝来见她,小皇帝称病没有来。
当天晚上紧紧闭着的贺国公府的大门被打开。
府内众人捧着白绸而出,说是贺国公府贺运身染恶疾病而亡,贺国公府内外哭声一片。
谢临溪是在宫里听到这个消息的,他的手那么抖了下,齐靖渊看着他抿嘴没有吭声,谢临溪道:“贺国公这是选择了忠君。”
贺运身为齐钰的亲舅舅,齐靖渊逼齐钰退位,在世人看来贺国公府没有出兵,便是对齐钰不忠。
贺运要名声,不可能承受这些。
他为人周正,齐钰退位完全是太后和季明毅的错,算得上是他们自作自受,同齐靖渊本来没什么关系。
贺国公府这些天大门紧闭,也是不想反对齐靖渊。
最关键的是,人总要向前看,贺运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他不能不在乎贺家其他人的未来。
他了解齐靖渊,他死了,新皇也会念着他的好,不会刻意为难贺家。
对齐钰的忠心他有了,对新皇的妥协他也做了。
贺家众人丁忧后,还是会出现在朝堂上的。
上一篇:和龙傲天男主势不两立
下一篇:我在大宋卖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