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不入未应门 第128章

作者:冯河 标签: 无限流 玄幻灵异

“我看见她、她的嘴裂开了……我……我要回家……我不进山了……我要回家……”她开始抽噎起来,还不敢把声音放高,怕惊动了那边僵立的孩子。

哭出来就比没哭出来好。

丁睦觉得余小鱼也挺不容易,好不容易上个车,结果还遇见了阴山专供公交车,还半点没察觉到,一下车就碰见了这么些惨不忍睹的东西,是该哭一哭的。

“你跟我说,你是梦见过这里的,是不是?”关毅拿刀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开口问她。

余小鱼一愣,显然没想到关毅会问她这个问题,眼神飘忽了一瞬,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的。”

关毅抬手摸了摸下巴,咂了咂嘴,问道:“那你是怎么梦见我们的?你梦见我们做了什么事?”

余小鱼张了张嘴,眼泪都忘了抹掉,挂着两泡泪回想从前,片刻后,她抽抽搭搭地说道:“我记不太清了……我好像只看见了你,你用你手里的刀砍了一棵树……”

她回忆着,露出为难的表情,摇摇头说:“再然后就想不起来了。”

“什么样的树?”关毅穷追不舍,“你看见我砍它总得记得它是啥样的。”

余小鱼想了想,说:“它……它长得像一个人。”

像一个人。

第154章 小什么树

她的意思到底是她看见了一棵长得像人的树,还是说看出来那棵树长得像她见过的某个人?

但这两个显然都不是什么好事,后一个甚至比前一个更糟。

一个树长得像人,还能说是天地造化,无奇不有,一旦它有了身形五官……那可就拿不出什么唯物主义的科学解释了。

关毅一听这磨磨蹭蹭的话就来气,习惯性拿刀背敲敲小腿,问道:“树长得像人?”

“嗯……”余小鱼的情绪随着她慢慢沉浸在回忆中而变得平和,眼泪也停止了涌动,“我记得那个树,长了人形,还没有特别像人,只是神似。”

她抽抽鼻子,把脸上剩下的眼泪抹了下来,稳定了情绪。

“树上好像挂了很多东西……但是我记不清了。”她不确定道,又想了想,补充道:“或许还有谁的眼睛……流血了……但是没看清楚是谁,我只看清了很多血。”

毕竟是梦境,不像录像带一样可以随时倒带观看,对于梦境的回忆也很容易被她的潜意识篡改,除了作为一个参考,并没有特别大的用处。

她这个描述倒是让丁睦想起来昨晚看见的挂着血里呼啦的人皮的树。

准确地说,应该是,挂着人皮的干棍儿。

发出一股焦糊味道,还带着烟熏火燎过的痕迹,好像被烤失败的烤肉,忘了处理掉,搁了两三天后生了虫子,却不知怎么的,没有腐败,没有变质——它变质也不会变得更坏。

“除了这个,你没有梦见过这个孤儿院的其他什么事吗?”关毅换了个问题。

“孤儿院的其他事……”余小鱼明显想要规避这个问题,甚至开始浑身颤抖,“我看见了……”

“我的尸体。”她似乎用尽了所有勇气,终于说出了这个词语。

“你的尸体?”关毅怕她随时会晕倒,少见地开口道:“不一定。”

他并不擅长安慰,于是求救式地看了眼丁睦。

丁睦立马会意,一边慢摇手铃,一边借过了话茬:“对啊,不一定是你的尸体,哪怕你看到了惨象,你也不一定就会在那种状态下死去吧?”

关毅听了这话有点震惊地看向丁睦:这就是安慰人的正确方法?

丁睦眼神安抚,表示稍安勿躁,继续说道:“而且你在梦里梦见的东西并不一定会确保发生,也没有什么切实证据证明你会死在这里。”

这倒是在理,关毅点点头,表示肯定。

“还有,假如你梦见的那个真的是尸体,也不一定就是你自己的,”丁睦想着,总觉得自己在忽悠人,“你看那个张老师,她不就复活了吗……呃,或者,死的人可能是她的替身。”

余小鱼看起来好像没有被安慰到。

关毅咳了一声,拍了拍丁睦的肩膀,把他往后拉了拉,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没收好力道,不小心把他拉进了怀里,撞得胸肌“邦”一声。

丁睦轻轻:“嘶——”

关毅有些歉意,连忙帮他揉了揉,一边揉一边说:“他的意思是,在梦里看到的东西,不一定就是真的,可能是因为角度问题或是身份问题,被眼睛欺骗了,曲解了一些意思。”

丁睦连连点头,刚顺坡下了,就感觉到后脑勺被关毅弹了一下。

“还得我给你圆过去。”关毅凑到他耳朵边上轻轻埋怨道,语气里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从余小鱼的角度看,更显得亲昵无比。

揉了两把,关毅觉得不行了没法儿没法儿的,再揉下去不知道他会揉到哪里,于是放开了丁睦,轻拍其手以示安抚。

“你把你那眼神儿给我收了。”关毅抬手把刀收好,拄着刀昂了昂下巴,“最好别搞什么歪门邪道,啊,干完了这单尽早各回各家。”

这个“各回各家”凶得好像是直接骂“滚”一样。

余小鱼张了张嘴,看了眼丁睦,又看了看关毅,不知道心里想的什么。

片刻,她点了点头,声音还带着些哽咽,说道:“我明白的。”

你明白个屁。

关毅不知道她在这当口突然明白了啥,心里烦躁,你明白了,老子糊涂了。

余小鱼洗了一口气,闭了眼,好像要压下心里所有负面情绪,努力回忆梦境中的场景,嘴里不自觉地喃喃出声:“操场……个子最高的……好像不止一个……”

说的旁边俩人一愣一愣的。

余小鱼组织了下语言,开口说道:“有个最高的孩子,他好像有个日记本,很厚,喜欢在操场玩……叫什么树,他好像还一直在等什么时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