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冯河
他相貌普通极了,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他脖子上缠绕的约有成年男人手臂一般粗的蟒蛇,这花皮蟒蛇浑身花纹繁复瑰丽,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金属质感的冷光,这么看去,倒像是萨梅尔把铁甲缠在了脖子上。
不,不对,丁睦眼尖地扫见了萨梅尔脖子上的一处痕迹,忍不住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那是什么?
那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那痕迹一闪而过,快得就像是幻觉,快到等丁睦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刚似乎在无意中开了眼。
这次和以往都不一样,这次所见的和天眼开时那种物不是物人并非人的强烈隔阂感不同,这种感觉很难描述,就好像轻度近视的人戴了近视镜,看见的东西虽说和不戴眼镜的时候区别不大,但好歹是更清晰、更亮堂了些。
有些鸡肋。
他试着再去感受一遍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但很遗憾地没能把握住这机会,看见的东西虽说只有一瞬,却也让他好一阵心悸。
难不成这次在灰雾里开眼,没伤着他的眼睛,反而还让他精进了一丝。
他回想着,决定先把重点放回到刚刚看见的东西上:那萨梅尔的脖子上,有一道刀痕,就好像这人在过去的不知什么时候被砍了脑袋。
这剧情是发生过了一次?
这让他想起了和这个站点牵连极深的向日葵孤儿院,上一个站点在站长的无意催动下,将孤儿院“生前”的所有都表现了出来,并且反复表现出孤儿院悲剧的高潮部分。
这个站点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萨梅尔是站长的机率就很大了。
第一,他是故事里唯一一个在有明确死亡结局之下还能复活的人,故事里的其他人:公主自缢而死,国王和几位王子死于狮口。只有他一个人,因为死过一次所以再也没法死去。
他是故事明确表示会无限复活的人。
那么这样的话是否意味着其他人就没有概率了呢,并不一定,丁睦试图推测出哪个人更有可能是站长,第一个被他想起的人就是管家,不说别的,这老爷子是他们进站之后见到的第一个山内人,也是公主最有力、最忠心的仆人,他很有可能在判断出有人想要对公主不利的时候做出些什么决绝的事情。
所以管家现在是除了萨梅尔之外嫌疑最大的人。
再看公主,她的嫌疑虽然比管家小一些——毕竟她表现出来的样子实在不像是神志清醒的人,有些时候她更像是个被人操控的傀儡——但这从某些角度说,更像是她为了打消别人的疑惑而扮演的角色。她这样子是装出来的也说不定。其次,她的身份非常特殊:她是这座城堡的主人,她有只手遮天的权利,这和站长的身份极似,都是在站点里能力大得能够只手遮天,哦,或许有些不同,她的只手遮天的权势来自自己的父亲。
其他人是不是有可能是站长呢?
从丁睦为数不多的几次进山的经验来看,站长或许还可能掩藏在这些人中,甚至,是那些没出现的角色——比如国王也说不定。
第289章 两位新人
这就好像小时候玩的那种抓鬼游戏,但不同的是:小时候玩游戏的时候,“鬼”是被蒙住眼睛的,而在这里,鬼是在暗处的。
他们要么需要靠不断猜测推断出哪个是站长,要么就冒着生命危险在这里蹉跎十天无功而返。
后一个选择可能会很轻松,但一不小心,失去的就是生命。
在阴山每多待一分钟,就多了一分丧命的机率。
尤其是关毅。
丁睦忍不住瞄了眼男人,这人遇到危险的概率比他们都大,因为只有关毅的那八句诗,是全部都有改动的。
他突然想起来公主在上次的时候似乎表现出了对那诗句的不同态度——她念出了其中一句诗,所以他们才得以确定。
这个公主知道这些诗句和死法之间的联系!
她的嫌疑突然增加,这倒是让丁睦有点不知所措,有点麻爪。
丁睦感觉脖子有点冷,但这里一点风都没有,这让他有点坐立不安,他抬眼微瞥,在首座找到了那凉意的来源:萨梅尔。
是萨梅尔脖子上那条花皮蟒蛇在看他。
蛇的视力并不好,它往往只能看见活动的东西,可刚刚,丁睦除了咀嚼,什么都没做。
蛇是近视眼,所以,这蟒蛇不可能是在看他。
丁睦安慰着自己,试图说服自己它只是碰巧在看向这个方向,而不是在看他,这个距离它很远的、几乎静止的人类。
那种凉意一点都没有减弱。
他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接抬头瞪视那东西。
这眼神直白,感觉强烈,虽说把那畜生吓了一下,不再看他,却引得萨梅尔敏锐地向他投来一瞥。
丁睦说不准这眼神里有什么含义,但是,他只看一眼就感觉到了……蔑视。
就是蔑视,这人打量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神坛上的祭品。
不是同类之间的蔑视,而更像是高等级的生物看向低等级的生物的眼神。
不说阴山里的特殊性,把这些人的身份放在更能让他们产生同理心的山外。试想,一个为了心爱的女人能够放弃权利的男人,会在即将和心爱之人订婚的时候露出这种冷漠的表情吗?一个准新郎,面对诸多准新娘请来的客人,会用这种眼神看向这些坐在他们家里吃饭的客人吗?
哪怕身处阴山这个特殊环境,这样的态度,也应该是奇怪的。
可除了山外人,没有一个人对这种冷漠至极的态度表示异议,这样子倒是让丁睦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难不成这是阴山的习俗?
他搅拌着盘子里的饭,有一搭没一搭地吃两口,时不时趁着夹菜和倒水的时候瞄两眼萨梅尔和公主那边。
给萨梅尔布菜的仆人是一个陌生面孔,和管家一人站了餐桌两角,相隔甚远。
像是为了方便布菜,萨梅尔和公主之间隔得也并不近,中间甚至能躺得下一个成年人,公主用餐的样子也和平时——虽说丁睦并没有和公主长期接触,但是她前两天用餐的动作倒是让她印象深刻,把那看成她“平时”的样子也不能算错——一点也不一样。
公主进食速度仍然是咀嚼七口再张嘴吃下一口,但她的左臂微微收向身侧,和呈放松状态随意取用菜品的右臂有些区别,看起来很拘谨,她的大头因为体积太大,表现出来的样子尤其明显,那头微微侧着,细长的脖颈像一根弯针顶着那晃晃悠悠的大头,好像即将不堪重负地折断。而萨梅尔和她差不多,他似乎并不习惯被人伺候着用餐,所以两臂都有些僵硬,肌肉施力,手面上有些青筋,身体也微微倾向远离公主的左侧,又因为布菜的仆人挡在那里而被迫收敛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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