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不入未应门 第266章

作者:冯河 标签: 无限流 玄幻灵异

不像是回答她的问题,反倒像自我肯定。

她哪怕进山那么多回,她也从来没相信过鬼神轮回之说,不为什么,就是觉得山内环境跟山外不一样,两边的东西不能混淆。

但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关毅身上看见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跟关毅长得一模一样,表情也不差毫分,但跟她哥当时那闪了一下就消失了的感情不一样,这人的脸上持续地深扎着狰狞的痛苦。

好像一把没能护主的刀。

她不知道这个站子发生了什么,让关毅突然改了主意,把黑环给丁睦戴上了,但她莫名奇妙地又想起了那天关毅的表情。

但是话又说回来,能不能保护丁睦,和丁睦亲身赴死,这是两种不一样的概念。

这种行为不说别的,首先就是对他自己生命的不尊重,他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

这不是常乐芙今天才感觉到的,但她今天才真正明白青年眼里那种强烈的隔阂感。

他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或者,他不觉得自己的命比关毅重要。

如果丁睦不是她男“嫂子”,而是一个陌生人,他这种无异于送死的行为绝对不会引起关毅心情太大的波澜。

自绝人无慈悲可度,赴死鬼少良言得劝。

但现在不一样,他们的关系不一样。

如果关毅是和丁睦无关的人,青年甚至什么都不会做。

常乐芙看着俩人,心里摇头摆脑。

终于,关毅说了第一句话,打破了平静。

他问:“纸条呢?你就那么憨,给它带自己屋里去了?你咋就不想想把它扔了?”

“我,”丁睦咽了咽口水,好像有点受宠若惊,“我试了,但是扔不掉。”

他拿了纸条之后就打算给它扔了,但它最终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回到他的身上,他也试过撕烂等方法,但是屁用没有,最终他只能把它带在自己身上,对,这人把这要命的东西带自己身上了,贴身装着生怕丢了。

这话他不知道该不该给男人讲。

“你屋里那个东西呢?它被你扔了没有?”关毅问。

“我没看,不知道。”丁睦如实回答。

“走。”关毅突然抬起头,拉着青年的手腕就走,走之前没忘了把他妹妹叫上,“跟上。”

丁睦知道这人还在生气,心里想着下回要隐秘一点,不能太容易被发现。

“没有下回。”关毅跟能从肌肤相接处探知他心思似的,头也不回地讲。

“我又不……”丁睦下意识回了仨字,被紧了一紧的大手一捏,不敢再说话了。

进了丁睦的房间后,关毅三步并两步走到那画前,伸手把它取下来。

取下画纸之后,露出了一张纸的样子。

关毅看着那纸,手套也不戴,直接要捏住它拿起来,谁知,还没等他刚一碰上那纸条,它就在三人瞩目之下从那手指接触处迅速破碎成了一堆纸灰。

好像焚烧过的纸张。

“这咋……”常乐芙有点愣了,这不能够吧,这东西怎么还会碰瓷呢?她哥把画从墙上摘下来的时候可半点没小心,虎虎生风地给它搂下来了,就那么来回折腾它都一点事儿没有,怎么可能被这么轻轻一碰就给碰碎了?

见关毅看自己,丁睦摇头说道:“这个我不知道。”

得,您啥都不知道,啥都憋在心底啥啥不说,就等一出手憋个大的,是吧?关毅叫这小青年气得牙痒痒。

第311章 丁睦的刀

“我也是才知道它变成这样了。”丁睦解释道。

关毅叹了口气,看了眼站在门口悄悄摸摸往里头看的妹妹,摆了摆手,说:“你先出去,我跟你丁哥唠唠。”

常乐芙怕俩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一言不合打起来,打起来不可怕,她哥肯定得让着她“嫂子”,但是万一丁睦一个不小心给她哥蹭出火了那咋解决,见关毅在这撵人,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走不该走,好像一个看着父母分家的孩子,又忐忑,又担忧。

“走吧。”丁睦也发话了,安抚地看了眼这姑娘,示意没事。

他既然干了,就知道得有被关毅发现的一天,但是他以为的那一天会是他的结局,没想到现在快了不少。

等到常乐芙走了,关上了门,关毅才对着丁睦说了句:“你对我就那么没信心吗?”

丁睦一愣,转脸一想知道这是兴师问罪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先把事儿解决了,眼下最主要的还是安抚男人这种暴躁的心情,于是他摇了摇头,说:“没有。”

“那你还……”关毅心里一阵一阵地疼,就感觉好像有人拿锋不利刃不快的钝刀子一下一下地在他心口窝划拉,“你就那么看重我的命?我多大能耐啊?值当得你用自己的命换?你这是要拍铁达尼吗?”

“不是,我……”丁睦一愣,他惊异于自己居然现在还有心情想眼前的男人不会是露丝这个问题,“我没有。”

关毅看着青年的表情,只觉得差点就要心软不计较了,但他忍住了,他不能骂青年,他更不能发火,因为这人干的这事儿,说到底还是为了他,他不能心软,也不能后退,因为青年的心理现在很危险。

“你这样干,是不对的,你知道不?”关毅忍得眉头紧锁,“你不想活了吗?”

“我觉得我活着没有你活着有用。”丁睦说道。

“那你就换咱俩的纸条?你咋不、你咋不……”他“咋不”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你活着,不能是为了我,你忘了你爸了吗?你忘了你进山来干嘛了吗?你难道说就不想找你爸吗?我跟你说你这种想法根本就是有问题的!”

丁睦好脾气地点头。

“你点头干啥?你说我说的是啥?怎么的我给你戴了个环儿你就有恃无恐了?你他妈、你万一要是过去了,我他娘的还不得跟着你直接走啊?!”关毅最近已经减少了爆粗口的频率了,但他今天实在忍不住了,他的情绪需要一个宣泄的点,不然他能憋死自己。

“你别说这样的话。”丁睦听了本能地皱眉,“晦气不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