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铁马倦倦
宋逸舟帮他解释道:“你知道吧,我和队长是发小?”
“嗯。”
“这位泊君医生是我们家里长辈的好朋友,所以也算是看着我们一起长大的,”宋逸舟继续解释着,“然后泊臣嘛,小时候在福利院长大,因为泊君大哥一直支援那个福利院,所以里面很多孩子姓泊,当然了,这层关系我们也是泊臣加入之后才知道的。”
“哦……”何畏小心翼翼地看看泊臣,小声问道:“你这样说,他不会介意吗?”
宋逸舟爽快一笑:“阿臣嘛……他什么都不会介意的。”
“哦。”虽说知道宋逸舟一定比自己了解泊臣,但何畏总觉得泊臣有点说不上来的可怕。
泊君从口袋里掏出两盒草莓牛奶,插上吸管,一盒递给了泊臣,一盒递给了何畏,笑着说道:“有这几层缘分,这小子都快是我半个弟弟了。”
说完他也揽过何畏的肩膀,满脸坏笑凑到他耳边:“怎么样,我们是不是长得也特别像,跟亲生的似的!”
“唔……”何畏看泊臣一脸冷漠地吸着草莓牛奶,心道,你们这对兄弟还真是挺不像的,一看就不是亲生的。
“好了,君哥,说正事。”叶隐棠在都是熟人的环境里也没有往日的拘谨,斜靠在窗台上,“幸子怎么样了?”
泊君一秒钟切换成正经形态,问何畏:“你看到她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的了吗?”
何畏知道对方不是天师,因为他刚刚打开天眼也没见到泊君身上有真气涌动,正纠结着要怎么开口,宋逸舟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你就如实说,这位就是恭喜的编外人员,毕竟我们总接触因为各种灵异事件受害的人,有个医生是自己人方便一些。”
何畏这才松了口气,一五一十地把自己见到的情形讲了一遍。
“这样……”泊君摩挲着下巴,半晌才开口:“那我也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按现代医学的角度,幸子昏迷的原因是失血过多。”
“失血过多?”何畏诧异不已。
“是的,”泊君拿出病历交给叶隐棠,“我们也很奇怪,她身上没有伤口,就连你刚刚讲的脚上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但送来的时候我们发现她血压很低,呼吸急促,脉搏又快又低,找了很久病因,我们才推测出她大概损失了一千毫升的血液。”
“这么多?”
何畏想着之前地上那摊血,怎么也不可能有一千毫升……
“当然,我们已经联系了血库,等输血的同时再做些别的检查,如果没问题幸子也就没什么大碍了,”泊君叹了口气,“我们现在对外的说法是低血糖和贫血导致昏迷,真正的原因还需要你们去查清楚了。”
“好!”何畏翻身下床,“我们的节目还在继续吗?”
宋逸舟叹了口气:“继续着呢,但因为幸子出事,所以今晚很多艺人都去酒店住了。”
“那正好,我们赶紧回去吧!人少更方便我们做事!”
“好,我这就让常龙来安排车。”泊君一边往出走,一边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道:“对了,你们还记得昨天的那两个昏迷的摄像和导演吗?”
何畏立马警觉:“嗯?”
“我听救护车的同事说,他们似乎也有些,唔,‘贫血’。”
*
等何畏他们四人回到墓景妙妙屋,已经是傍晚了。发现果然艺人们和助理都不见了,只剩下黄斗斗和几个工作人员正布置着摄像头,准备明天的拍摄。
黄斗斗见到他们很是惊喜:“呀,你们今晚还住在这里呀!”
宋逸舟笑着:“当然了,毕竟是免费的住宿嘛哈哈哈。”
“那就好,”黄斗斗拉过何畏的手,“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留在房间里帮助幸子,我们还不知道要赔多少保险呢!”
何畏挠挠头:“你也太实在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别这么说!你这份恩情我黄斗斗记下了,一定会回报给你的!”
“好,谢谢黄哥。”
黄斗斗又转向叶隐棠:“你们今晚还在昨天的房间就寝可以吗?”
叶隐棠礼貌道:“可以,麻烦了。”
“不麻烦,”黄斗斗见工作人员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你们需不需要我们留几个工作人员在房间里?”
“不必了。”
“好,那你们早点睡,我们还有半小时就能搞定,不打扰你们吧?”
“不打扰不打扰。”
又跟话痨黄斗斗寒暄了一阵他们才离开。
因为楼下还有工作人员,他们现在去地下一层查看显然不像话,于是只好先回到了房间,分别洗漱完,躺在床上装出一副要睡了的样子。
屋里没有泊臣的床位,所以他只好坐在宋逸舟的床上,忍受着宋逸舟来回折腾拿把式,也毫无怨言。
宋逸舟:“畏畏啊,你恢复了吗,一会不管我们干什么你都躲在最后面哈!”
“好。”何畏凝了凝神,发现自己还能控制不少罡气,这才放下心来,“我好像还行。”
宋逸舟笑笑:“多亏你体质好,再加上泊臣给你念了两个小时的固体经,你才能恢复成这样!”
何畏赶紧跳下床,对着泊臣鞠了个躬:“谢谢泊臣哥!”
泊臣微微点头:“不必。”
为了消磨时间,宋逸舟开始做仰卧起坐,泊臣帮他压腿,而叶隐棠正在凝神练内功,只剩下何畏躺在床板上任思绪信马由缰——
他回想片刻,只今天事发突然又透露着处处诡异,先不说那两个房间里摆着的奇怪东西,为何幸子会突然被控制?为何他们三人都在没有伤口的情况下损失了血液?那个无脸阿伯又是为什么出现在墓地,警告他们今天这栋房子里不能有人呢?
归根结底,就是一个问题,这栋房子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噗嗤”
何畏想事儿的时候手里容易有些小动作,此刻才后知后觉自己正在扣着墙,而他显然触到一种类似泡沫的材质,竟然戳了个洞出来。
何畏立马察觉不对,于是顺着刚刚戳开的洞轻轻一撕,只见一层青灰色的墙纸之下,竟然泛着淡淡的粉色。
瞬间,剩余三人也凑了过来,四人对视片刻,无需交流,立马各自行动起来。
叶隐棠出门查看工作人员走没走,泊臣站起身装作不经意地把摄像头撞掉,而宋逸舟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沓油纸小人,念了句口诀朝天一撒,瞬间它们动了起来开始帮忙撕墙纸。
不到5分钟,四面墙的墙纸被扒的干干净净,这才把这间屋子的原貌还原了出来——
墙纸里面的粉色原来是墙壁本身的颜色,表明这间房原本就被漆成了粉色,而墙上还画着各种彩虹、气球、小马等等可爱的图案……
“这里原本是……育婴房吗?”何畏猜测着,“不是说萧鸣枫一直独居吗?”
叶隐棠拿出手机,查了半天才说道:“警方通报中说他的确不和家人住,但居民采访中有称他有位管家,一直帮助他生活。”
“管家?那管家有孩子吗?”何畏看着这墙壁,实在不像是成年人的住所。
叶隐棠等了片刻:“管家的信息被保密处理了,但我通过一些别的渠道问了消息,那位管家曾经有过一个女儿,但她不到五岁就去世了,而管家也离婚了,之后就一直跟着萧鸣枫,等萧鸣枫死后就不知去向了。”
“有过女儿……难道是在他女儿生前给女儿住的?”
“内个,我觉得……可能不是……”宋逸舟突然开了口,他指着窗口,只见那里有个小纸人被卡在了窗台上,“各位,你们觉得儿童房里会有这玩意吗?”
众人顺着小纸人的方向看去,只见窗台外面有几个金属条,他们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半,显然是被锯开了。
也就是说,曾经,这里的窗户是被金属栏杆封死的。
何畏瞬间感觉鸡皮疙瘩起了一胳膊,只觉得这间房子更扑朔迷离了。
四人都在思考着,何畏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来回嘟囔着他目前知道的信息,试图从里面分析出个所以然来:“地下室是放乐器、衣服的储藏室,还有个不知道干嘛用的房间,楼上还有个带铁栅栏的儿童房……主人曾经学过芭蕾舞,有个像八音盒一样的小剧场……”
突然,他停下脚步,也不再说话,引来三个人诧异的目光。
何畏一拍手,问道:“这间房是不是在走廊左手边最里面?”
“嗯。”叶隐棠一脸狐疑看着他,“怎么……”
何畏完全不理会叶隐棠,只从墙壁的一边走到了另一边,边走边数着“一……二……三……”
然后,他露出一个得胜的微笑,问叶隐棠:“楼下有个剧场、有个储物间,如果想做演出的话。你不觉得还缺了一种房间吗?”
问完,他也不等叶隐棠回答,直接拉过了宋逸舟的胳膊,奔出房间,朝地下一层跑去。
叶隐棠和泊臣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头,对视片刻,跟着跑了下去。
*
何畏带着宋逸舟站到了幸子出事的房间门前,也就是他们第一次直播的那间小屋。
推开门,何畏从房间的一端走到了另一端,然后咧嘴一笑:“果然没错!”
宋逸舟一脸懵比:“畏畏,你到底在干嘛啊?”
“这里,这间屋子,和咱们住的那间是一样的位置,对吧?”
宋逸舟想了想:“嗯。都是走廊左手边的最后一间。”
“你看,咱们的房间里,我能走十五步,”何畏说着又走了一遍,“而这里,我只能走三步。”
宋逸舟恍然:“对哦!比咱们的屋子小了好多!”
“所以!我猜这里可能和咱们的屋子一样,把原本的设计隐藏住了,”何畏退出房间,在门口说道:“毕竟,萧鸣枫在隔壁建的剧场那么小,要是这里没用的话,他早就打通了!”
“好,我明白了!”宋逸舟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沓小纸人,“去!”
小纸人瞬间很听话的开始了拆家的工作,只见果然如何畏所料,这间屋子的墙壁都是假的硬纸板,而这间房真正的外貌正在渐渐显现……
它有三侧都在齐腰的位置装着一根栏杆,而正对着门的最大的一面墙也并非是真的“墙”,而是一面大镜子。
何畏叹了口气:“果然……这里原本是一间芭蕾舞练功房。”
叶隐棠和泊臣匆匆跑至,看着眼前的情形亦是震惊不已。
何畏问道:“你们还记得我讲过的关于幸子‘中邪’时的异常表现吗?”
宋逸舟吞了口口水:“你说她的两只手朝天伸着,好像在搀扶着什么。”
“嗯,”何畏信步走入房间,“像不像,小孩在练舞的时候,扶着大人的样子?”
三人随着何畏的脚步一起走入,正在思考他说的话,转过身,看到里面被藏得最深的那面墙壁时却集体陷入沉默。
何畏刚还在模仿幸子的动作,见到这墙上面的摆设,也是一惊,差点跌倒在地。
这面墙上,有个比第一间屋子里还大的架子。
上面,摆满了针头、软管、输液袋……
凌乱无比。
而软管里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作者有话要说: 日万!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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