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秃了猫头
一场小闹剧,最后由楚幺收场了。
狼给他抓山货,他给狼买糖葫芦。
楚幺想起惠婶说山里不太平,有野兽袭人。他问道,“没成精的猛兽能伤到你们成精的吗?”
狼王一改嚣张,十分恭敬道,“不会,我们虽是低阶山妖不能腾云驾雾,也没什么法力,但比没开灵智的山兽体魄强悍灵敏很多。”
“那就好。”
楚幺清点地上野味,沈无延进屋子做早食。
十几只野物被它们四个争相恐后叼往屋檐下放着,尤其是老虎和狼大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快,喜鹊蹲在窗棂上做裁决。几个猛兽干的风风火火,楚幺自己倒是没怎么忙活。
这些山货里有野鸡、野兔、野鹿、还有小野猪、狐狸等。但都死的凄惨,卖相不好。就那野鹿身上还有好几个血窟窿,血肉模糊。
楚幺挑了皮毛完整的山货准备下山卖,还剩一些自留打算下山多买点盐巴,腌制熏肉。现在天气还不热,倒是也能放。
楚幺把一只惨不忍睹的小野猪,剁成四块放在它们四个面前。
楚幺还下意识嘬嘬了两声,阿黄立马摇着尾巴低头吃肉。
狼二看着阿黄吃的嘎嘣嘎嘣香的很,它从来就没见谁吃这么香过,馋的狼二哈喇子直流。
狼二也要低头吃,却被狼大的爪子摁住了头。
目光警告凶道,“记住,你是狼不是狗。”
狼二委屈,看着阿黄躺在地上抱着骨头偏头啃的欢快,眼里十分羡慕。
已经趴在地上抱着肉啃的老虎嗤笑一声,“阿黄捉野鸡都知道留活口,你们狼连狗都不如哦。”
老虎可骄傲了,对狼大狼二道,“今后要抓活的,好处理。”
狼大隔着狼二、阿黄,对另一头的老虎嗤之以鼻,只朝楚幺道,“我知道了。”
狼二趁狼大说话间隙,忙低头咬了几口肉,囫囵吞咽后道,“那死的可以楚幺自己吃啊。”
楚幺忙摆手,他其实不愿意吃。他还是喜欢吃青菜的。山野味非常考验厨艺,处理得不好总是有股腥臊味。
除了最开始吃肉的满足,楚幺现在宁愿吃素。
不过,白骨做的鱼汤红烧鱼是一绝,楚幺天天吃鱼也不觉得腻了。
楚幺见白骨一天三餐顿顿做鱼,以为沈无延爱吃鱼,夹了大块鱼肉给他道,“你吃。”
沈无延道,“这鱼肉对小幺身体好。”
楚幺一顿,脸上绽放大大的笑意,“那你也要吃多。”
饭后,楚幺先去地里把菜苗种下地,然后要下山卖山货。背篓里装了野鹿、两只野兔、三只野鸡。差不多有七八十斤。
背篓里都装不下了,楚幺找来木棍插在背篓边做护栏,这样就可以多放几只山货了。
楚幺瘦小的腰身就要蹲在小山一般的背篓前,将竹系往自己肩膀上搭。
沈无延道,“我来背。”
楚幺摆手道,“我力气大。你骨头脆弱。”
沈无延这会儿倒是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他道,“无碍,我感觉身体正在逐渐恢复。”
楚幺说什么都不让沈无延来背。
但他被沈无延单手抱一边,楚幺愣愣中,沈无延已经轻轻松松背上了肩。
楚幺没再说什么,只想自己仔细着白骨就好了。
两人一人骑着老虎一人骑着狼大出了山。
唔,土地公想了想,那只有阿黄和喜鹊可以选了。
要是选喜鹊为坐骑,他耳朵还要不要了。阿黄就挺好,机灵护主,养吧养吧再点它成精。
这次下山,土地公也很激动。因为这是他时隔小一千年后下山。
他是一方土地公就跟缚地灵似的,只能在一片山头钻来钻去,爬上树枝高处看城池村落变迁。
以前山神还没沉睡时,他还能偶尔求山神大人带他下山。可山神大人像是在山巅雪殿里生了根,对人间烟火没想法。所以,下山机会属实渺茫。
小孩子眼巴巴盼望赶集,他小老头也盼着呢。
往常千年难求的机会,这次他还没开口,山神大人就示意他悄摸摸跟着。
感谢小幺!
楚幺这次卖的野味多,不打算去镇上。一是去镇上势必会引起大家关注。二是镇上有钱人不多,销路不广。
去县城要走两个时辰,做牛车得一个时辰,做骡车花的时间少点。村子里来往县城的车马少,要做牛车只能去镇上看看机会。
天朗气清,大高的人影背着重重的货物,即使沈无延刻意放慢脚步,瘦弱的影子亦步亦趋的追着。看着有些吃力。
楚幺必须得仰头才能看到他脸,可仰头逆着光只看见一团白光,楚幺扯了下沈无延的衣袖,沈无延低头看他。
他见沈无延面色轻松不见气喘,嘴角一笑,沈无延也浅笑。
沈无延见他走的面色发热额头冒细汗,“抱歉,我有些疏忽。”
他说着,自然而然的牵着楚幺慢慢走。
楚幺反而有些不自在,无他,沈无延太高了。他就像是被牵着的小孩儿。
楚幺嘀咕道,“我真的能长高吗?”
沈无延笑,“自然能,天天吃鱼就能长高。”
楚幺面色期待,“那每顿吃两条!”
“那也不行,你身体还弱,吸收不了。”
“那好吧。”
这时候,一辆马板车从两人身后跑来。
楚幺回头,霎时眼睛一亮朝车夫招手,“大哥,你这是去哪的?”
一定要去县城啊,县城县城!
镇上很少有人养的起马,当然除了有钱的李地主家。所以这马车很可能就去县城的。
“县城。”车夫开口回道,也不见扯缰绳,因为觉得楚幺穷不会去城里。
楚幺道,“我们也去。你看能不能捎带我们一程……”
车夫打断他,“有钱吗?”
楚幺道,“自然。”
车夫这才扯了下缰绳堪堪停在楚幺面前,坐在车辕上打量他和仰视沈无延。
见沈无延一头白发倒是奇怪,再看他背篓里带血的山货,斟酌道,“一人四文钱,背篓就不收钱,一共八文钱。血不能滴在车上,不然单独收两文清洁费。”
真贵。
虽然楚幺现在不差钱了,他活了十八年才小小暴富,虽然也舍得花钱,但骨子里还是节俭吃苦的脾性。
更因为是沈无延背重物,楚幺应下了。
上了车后,才发现这板车也并不干净,上面满是烂菜叶子和湿漉漉的泥土。想来是之前是去田地里拖菜了。
沈无延两人挨着坐,都伸手拉住了背篓,防止颠簸晃倒了。
楚幺第一次坐马车,两眼都是新奇。耳边跑马哒哒声比牛车清脆,就连带起的风都比牛车大。又稳又快。他好像在风里跑一般。
楚幺仔细摸着板车扶栏,眼里是朴实的愿望,“我们到时候也买个牛车或者骡子。”
他不会骑马,不敢想这种牲畜。
“我会骑马,到时候教你。”
沈无延刚说完,前面的车夫心里笑话两人乡野村夫还想买马。二十几两起步的马,做白日梦。
为此,车夫还故意把马车往坑洼里赶。想让山货摔倒一地,到时候沾血了要赔钱的。你不是有钱吗,到时候赔钱就别墨迹了。
车猛地哐当晃悠,还在摸马板车挡板的楚幺一个没注意,人差点摔个面朝地。
他心里一阵惊慌失控,先想到的是一定要伸手扶住背篓。不然摔到了山货,马车沾血了还给人家添麻烦。
可是板车太过颠簸。他屁股都弹飞起来,腰身后仰要被颠下车,更别提招架背篓了。
不过好在沈无延揽住了他。
楚幺回神第一时间看脚边山货,沈无延的大手正稳稳抓的牢固。
楚幺松了口气。
而后一路上就被沈无延揽着,任路况再颠簸,他也没晃动过。
赶车的马夫回头瞧了眼,见背篓里的山货稳稳当当的,算计的眼里满是遗憾。
到城门口时,马车和人不走同一座城门。左右中三个门,人走左边畜牲走右边小门,中间大城门常年关着,只有上级视察来才开正门。
楚幺望着高高的城门,满是赞叹和局促,县城里的墙砖看着都威严无比。
车夫见楚幺那乡巴佬头一次进城的穷酸样,开口道,“下来轻点,别把我马车磕损坏了。”
楚幺也觉得这马板车金贵,毕竟村子里一头牛都是富裕大户,更别说马了。见过马的也没几个。
他忙轻手轻脚下车,睫毛顺从垂着从腰间解下布钱袋子,认真的数出八文钱。一副软包子十分好拿捏的样子。
车夫见那高大的男人一路也没说话,冷冰冰的像个木头,以为人家是个痴傻的。
这个小东西也是不灵光的,八文钱数了一遍又一遍。
他眼珠子转了转,在板车周围绕了一圈,摸着一块损坏有裂痕的板面道,“小子,你这八文钱不够,你把我栏板哐当裂了。”
楚幺一愣,顺着车夫手指看去,“……”
一条小拇指大小的陈年旧裂纹。
楚幺板着脸,怒目圆瞪道,“老板,你看着我脸小就想欺生,那就别怪我朋友以强欺弱。”
沈无延适时站在了车夫面前。
小山的阴影压下,目光冷淡威压积重,车夫眼皮乱跳心里有些忐忑,最后悻悻接了八文钱。
楚幺松了口气,而后抓了抓脖子看向一旁的沈无延,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其实不凶的。”
还解释道,“我以前都很怂,不敢和人争执,想着吃亏是福就忍去了。今天是因为你和我一起,有帮手。”
上一篇:路边的omega不要采
下一篇:非常规事件调查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