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菜鸟成了农学教授 第107章

虽然手术室里冷气开的很足，但全神贯注于手上操作的刘星泽额头上还是出了一层薄汗，等操作全部完成，刘星泽才抬头看向徐珺，“徐师兄？”

徐珺全程看着他操作，此时也明白他的意思，露出一个微笑，说道：“做得很好，患者可以推到苏醒室了。”

手术顺利结束，患者需要被送到苏醒室等待麻醉苏醒，然后才能推出手术区送回病房。

刘星泽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出差错。

虽然对自己的操作还是挺有信心的，但这毕竟关系到他人的健康甚至生命安全，他又是第一次操作，刘星泽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的。

患者被推走了，徐珺和刘星泽也脱掉手术服离开手术室，去手术区的浴室洗掉一身的血腥气。

之后的这段时间，刘星泽在医院的日程就变成了没手术的时候就在处置室用病人练缝合，当然他的缝合水平已经很不错了，病人也不能算小白鼠。

此外，他每天都会跟着徐珺做两台以上的手术，手术时间也不一定都是白天，偶尔也会晚上稍微加个班。

鉴于小手术现在基本上都不开腹了，刘星泽跟着徐珺做的多数还是腹腔镜手术，偶尔才有开腹的，做得多了刘星泽对腹腔镜也熟悉了，还专门和徐珺学了学。

还有肝癌手术的视频徐珺也给他发了不少，他空闲的时候也会刷刷手术视频学习。

如果过了差不多一周多点，宋承明主任终于确定了陈锡武的手术时间，术前又通知治疗组的人开了个会，算是个术前会诊。

陈锡武的情况和手术方案讨论完，宋承明主任看向刘星泽，笑问道：“星泽考虑的怎么样？要参与手术吗？”

这次刘星泽没有犹豫，直接说道：“宋主任，我想参与手术。”

这几天刘星泽确实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了，最后的结论是他确实有点想要参与手术，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不参与手术，那他这段时间的学习，不就白费了吗？

当然刘星泽也清楚，即便能够参与到手术之后，以他现在的能力能够做的事情也很少。

手术时间就在明天，今天徐珺和刘星泽也就没有再去急诊科刷技能，而是回到了普外科的办公室里。

见到两人回来，一直和徐珺关系不错的张雅娟坐着椅子用椅子下面的轮子滑到了他们的办公桌旁边，好奇地问道：“听说你们组那个肝癌患者明天就要做手术了。”

实话说宋承明主任治疗组的肝癌患者还真不止一个，徐珺一边整理自己桌上的东西一边问道：“你说陈锡武？”

张雅娟点点头，并强调了一下特征，“对，就是那个肝癌晚期中医治疗变中期的。”

徐珺道：“那就是陈锡武，他的手术确定安排在明天，怎么，你要去看？”

张雅娟道：“有时间有位置就去。”

在仁合医院，只要自己有心，想要看肝癌手术其实是很容易的，甚至每天都有不少，但这个患者特别挺特别，张雅娟还真挺感兴趣。

但她估计对陈锡武的手术感兴趣的不止她一个，作为一个生物链底层的规培医，还真不好说能不能有个看手术的位置。

“嗯。”徐珺简单应了一声，大致也了解情况，但这事她还真帮不上忙。

如果到时候手术室里来了一堆大佬，张雅娟成了混在中间的唯一一个小卡拉米，那就更尴尬了。

刘星泽倒是不清楚陈锡武的情况，有些好奇地问道：“张医生，很多人对陈锡武的手术感兴趣吗？”

张雅娟重重点头，说道：“可多了，这段时间借口查房去看陈锡武的人都一大堆，我们科室的医生基本上全都去过。我也跟着我老师去查过房，因为我老师是主任吗，陈锡武和家属态度特别好，什么都说了。”

张雅娟的老师职称也是主任医师，但并非行政上的科室主任，科室主任是宋承明主任。

而众所周知，病人和病人家属在面对主任和普通小医生的时候，态度那是截然不同的，说辞可能也是截然不同的。

“哦。”刘星泽不太懂张雅娟兴奋的点在哪里，不明所以的应了一声。

张雅娟眼中闪着光芒，眉飞色舞地开始讲故事，“我跟你们说，可神奇了。那个陈锡武是做业务的，业务部经理好像是，听说公司还挺大的。对了，他住院的这段时间，他们公司也派人来探望了。”

“哦。”刘星泽给了张雅娟简单的回应，心想难怪酒精肝。

张雅娟得到了激励，继续说道：“他那个酒精肝就是因为要和人谈生意喝酒喝出来的，这人工作还挺拼命的。然后几个月前他感觉不舒服，他公司的同事就给了推荐是路氏济仁堂，他同事在那边看过病，说医生很厉害。”

“路氏济仁堂的医生水平确实挺好的。”刘星泽表示认同。

刘星泽自己是没有和路氏济仁堂的大夫接触过的，但他曾经问过王祥乐他们，王祥乐对路氏济仁堂的评价还是挺高的，说里面的大夫医术都在水平线以上，并没有那种连中医理论和基本的中医诊断都没搞清白的半吊子。

张雅娟知道刘星泽正经是学中医的，听说中医的师承也很厉害，肯定对中医学界的事情更了解，对他的评价十分信服。

她继续说道：“正好路氏济仁堂有一家分店距离陈锡武的公司很近，陈锡武当时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的，觉得如果路氏济仁堂的医生真的有同事说的那么好，他去路氏济仁堂还节省时间，不耽误工作。”

刘星泽听到这里也不由咋舌。

刚刚张雅娟说陈锡武工作拼命他还没什么想法，现在总算有感觉了，都病了还想着工作呢。

张雅娟：“结果你猜怎么着，路氏济仁堂的医生给他一摸脉一查体，就委婉地推荐他去大医院检查一下肝脏。陈锡武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呢，那个医生就提示他说他肝脏可能长了个瘤子，还安慰他说未必是恶性的。”

说到这里，张雅娟忍不住笑了起来，边笑边说：“这医生不太会安慰人，据说这是医生当时的原话，但是陈锡武一听就觉得医生是说自己得癌了。”

刘星泽无语。

这语序，他听着也是癌症啊。

不过他估计那个大夫的结论也是陈锡武就是癌症了，说未必是恶性就是安慰他，确实已经算安慰了。

张雅娟：“被人说自己得了癌症，陈锡武肯定不高兴啊，毕竟他才不到五十，在现在还算年轻人呢，距离国籍青年的定义也就大了两岁而已！

“据他自己自述自己的心路历程，一开始根本不想相信自己得了癌症，但是回去之后又总是担心，毕竟他也知道自己有酒精肝，而且一直没有戒酒，当时医生就说他得癌症的风险比一般人高。

“他还和自己同事说了这事来着，他同事听了之后就说那边大夫诊断很准的，让他赶紧去大医院做个检查，真要是癌症的话，越早开始治疗越好。陈锡武这才找了个周末去京城一医检查，然后就确诊肝癌晚期了。”

这个历程刘星泽倒是不觉得奇怪，他有点好奇地问道：“那他怎么没在京城一医治疗，又回去中医治疗了，然后还跑到我们这边做手术呢？”

京城一医，顿时变成了检查工具人，明明也是很厉害的医院啊。

就算陈锡武当时的情况已经不能做手术了，那不是还有放化疗和靶向药吗？

张雅娟原本趋于平淡的语气瞬间又雀跃了起来，说道：“据说当时路氏济仁堂的医生劝陈锡武去检查的时候还跟他说了，检查过后如果能做手术就在医院做了，如果不能做手术又信任他的话，可以再回去找他试试。

“结果你们也知道了，检查之后陈锡武的情况京城一医的医生告诉他只能保守治疗，陈锡武就想起了路氏济仁堂那位大夫的话，决定回去试试。因为当时京城一医的医生告诉他，就算接受保守治疗他很可能也活不过一年。”

徐珺虽然没有参与进来，但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此时说道：“从检查报告来看，他当时的情况确实很严重，来我们这里的话，结论基本上也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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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劳模

张雅娟并没有看到陈锡武的检查报告, 不过听到徐珺这样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现实就是这样，学医救不了所有人, 有些人有些病就算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医生也是无能为力的, 当医生就是要学会接受现实。

她继续说道：“然后陈锡武就回路氏济仁堂接受中医治疗了, 听他说是汤药加上针刺治疗, 这些我不太了解。但最离谱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他在接受治疗的这三个月时间里, 还在继续工作！”

这下刘星泽和徐珺是真的都愣住了。

徐珺见过的癌症患者很多，尤其是癌症晚期基本上被宣判了死缓的那些患者，人间百态什么表现都有。

但大抵上无外乎分为两种，悲观的和乐观的。

悲观的呢, 就是感觉自己死期将近，生活失去了全部的希望，怕死又知道自己没活路, 每天沉浸在悲观绝望的情绪中，这种患者即便接受了治疗, 往往寿命也不会太长, 情绪对病情的影响可能比人们想象的更大。

乐观的呢, 又大致可以分为两类。

一类是以乐观积极地态度接受治疗, 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用最坚强的态度和病魔抗争到最后一刻，这种即便病情无法治愈, 一部分生活质量和生存时间也会更长一些。

还有一类是觉得自己反正也要死了，不管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解决，最后一段时间只想享受生活过得开心一点, 把什么想玩的想吃的都尝试一遍, 不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这类患者别的不说至少最后这段时间是快乐的。

但不管是哪种类型，至少也得有个绝症患者的样子和自觉吧？

正常人得了绝症，还会想着工作的吗？

多少有很多点离谱了啊！

刘星泽虽然没见过的癌症晚期患者没有徐珺那么多，但他也知道这反正不正常，这得多热爱工作才能在知道自己癌症晚期之后还继续工作啊？！

张雅娟虽然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但现在说起来也依然觉得无语，就算是他们做医生的，君不见那么多医院的领导即便舍不得放下手里的权利，得了癌症之后也还是得老老实实病休去治疗，至于治疗完还能不能回来……

那就看治疗效果了，还是这句话，癌症这种事情，谁也保证不了什么。

张雅娟吐槽道：“很离谱吧？就连他公司的人在知道他得的是癌症，而且还是晚期之后也被他吓到了，他们领导还专门去找他谈话，让他该休息休息该治病治病，等他治好了病回去，位置永远给他留着。

“其实这话也挺离谱的，他领导这话说出来自己信吗？癌症晚期能治好的，那都是奇迹了，虽然陈锡武这确实是奇迹发生了，但当时他领导肯定不会知道的吧。

“但陈锡武不愿意休息啊，就一边喝药一边工作，有时候还把汤药带到公司去喝，后来就连他客户都知道他得了肝癌还是晚期，吃饭的时候都不敢让他喝酒了。听说因为觉得他励志太有诚意了，他的业绩还更好了。”

徐珺和刘星泽：“……”

确实太励志了，谁肝癌晚期还工作啊！

张雅娟：“他领导一开始还担心的要命，生怕他干着干着就死在工作岗位上了，一直劝他多休息，就算想要工作，也要劳逸结合少做点。后来都麻木了，随他去了，然后他就肝癌晚期变中期了。”

刘星泽想想要是自家公司里有这么一个癌症晚期还拼命工作的劳模……也确实挺吓人的，现在这个舆论环境，要是报道出去，谁会相信是劳模自己想要工作啊，肯定口诛笔伐公司压榨员工，就连绝症患者都不放过啊。

张雅娟：“至于他为什么来我们医院做手术，他自己说他就是冲着咱们宋主任来的。”

和带病工作比起来，这就正常多了。

宋承明主任的名声，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如果他愿意亲自做手术，基本上没有患者能拒绝。

当然像是陈锡武这种病的不那么奇怪的患者，本来宋承明主任是未必会愿意接的，还是因为陈锡武是从肝癌晚期恢复到中期状态的，才能够得到这个机会。

也算不上什么道统之争，但人嘛总还是有点争强好胜的，现在中医已经把人从肝癌晚期给治成中期了，他们西医外科这边要是不能好好地把手术给做好，那感觉就输了不止一筹。

而且对宋承明主任来说，陈锡武不仅是一个人，同时还是一个重要的案例和开端，如果陈锡武能够完全恢复，那或许就代表了癌症晚期患者的一个全新的可行的治疗方法和思路。

作为这个开端的参与者，宋承明主任也希望自己能够在医学史上留下不说浓墨重彩，至少也不能是反面例子的一笔。

所以他对陈锡武的手术还是非常看重的，就算他让刘星泽参与手术，那也是非常看重这个手术的。

晚上宋承明主任带着治疗组和暂时归属于治疗组管理的规培医、实习生浩浩荡荡地去陈锡武的病房进行了最后一次查房，刘星泽也穿着白大褂混迹其中，并且还特意被宋承明主任带在了身边，另外一边是徐珺。

医生们给陈锡武做了体格检查，宋承明主任询问了陈锡武的情况和感受，又耐心地和陈锡武以及他的家属谈了谈，尽量解除他们的心理负担。

总的来说，不管是陈锡武本身还是他的家属，心态都还是比较乐观的。

虽然陈锡武本人生病都不愿意放下工作，当然现在准备手术是不得不请了长假，他公司那边也保证会把位置给他留着，他现在什么样等回去就是什么样。

这次陈锡武倒是相信了公司的说法，毕竟他癌症晚期都变中期了，公司也觉得他治愈的希望很大，不会轻易狗带，想想他带病工作的积极态度，虽然当时很害怕，但现在再想想，谁会不喜欢这么积极工作的员工呢？

同样的，都已经从肝癌晚期变成中期了，或者刚开始知道自己的病的时候，陈锡武确实是有过绝望的，但现在他都变成中期了，对自己能够治愈的希望也是很大的。

在治疗费用上，陈锡武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陈锡武这些年拼命工作也不是白拼的，再加上医保报销并且公司也愿意给他出一部分医药费，剩下的费用对他来说确实算不上负担，一家人其实都没什么心理压力。

一切准备就绪，次日早上陈锡武终于在家人的护送下被推进了手术室，他的家属们在手术室外等待，刘星泽则同样做好准备在手术室里等待主刀的宋承明主任，并且承包了诸如铺巾之类的杂活。

跟着徐珺做了几天的手术，别的不说这些杂活刘星泽已经很熟练了，助手的工作做的也很不错。

徐珺也在，她是这场手术的一助，刘星泽是二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