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虚无酱
一开门,一张洋溢着热切的脸庞便迫不及待地映入他的眼帘。
“神子大人,早上好!”厄柏笔直地站在他的门口,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热情地说,“您今天也是如此容光焕发!”
好像不小心幻視了*厄柏的身后有一条剧烈摇摆的小狗尾巴,元滦默默移开視線:“啊……早。”
经历过前一天同样的受惊后,他已经勉强能淡定地接受这种开门杀了。
自从他们从黑森林回来后,厄柏便一直对他保持着这种诡異的过度热情。
一开始,他的这种态度还引起了其他教眾的注意,但很快,教眾似乎就轻易接受了厄柏的这种變化,或者说……他们好像还因此和厄柏有了什么奇怪的默契?
元滦有一次在走廊上看到厄柏和其他一些教眾聚在一起,在私底下窃窃私语着什么,
因为当时笼罩在他们身上的那股气场实在太过癫狂诡異,元滦想都没想地在他们发现他之前就藏回墙角,转身溜了。
……應該不是在说他吧?
………是吧?!
不管是什么,元滦总感觉那不是他想知道的。
厄柏身上的伤勢在回到教会后很快就被治好了,所以他才能没事人一样第二天精力充沛,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元滦的门口,给了元滦一大早的第一份惊吓,并在之后的时间都亦步亦趋地跟在元滦身后。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上午还好好的,在下午,厄柏中途被主教叫去后再返回来,他的脸上就出现了一个和他气质不搭,过于可爱而引人注目的创可贴。
奇怪?在教内,谁能令厄柏受伤?
以及与此同时,他路过主教的房间时,听到房间内好像传来了不明的爆炸声。
可他之后无论是问主教还是厄柏,他们都说那是元滦听错了,没有的事。
……可能真的是他听错了吧。
回过神,元滦听到厄柏说:“神子大人,今天就是月神教徒们所宣称的,要處死那个卧底日子了。”
“还请放心,我已组建好了陪同您一起去的人员名单,随时可以出发。”
“如果到时候他们真有什么不該有的念头,”厄柏眼神一冷,“我会让他们后悔冒犯您的。”
元滦颔首。
为了今天,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准备。
自从在黑森林成功凭借着感觉杀死了一只异种后,元滦回到教里就一直在想办法复刻这种能力。
有了一次成功的经验,再施加一次似乎不是什么难事,但目前实验来看,这种能力的施加还是有些时灵时不灵。
作用在一些小花小草以及死物上时,元滦平均十次能成功六次左右,但因为元滦目前只敢偷偷用身边的事物实验,所以不知道如果施加在异种和人身上时,成功率会不会降低。
但一旦施加成功,元滦就可以使目标在极短的时间内像是经历了数千数万年的熵化,瞬间崩解成一捧灰白色的粉尘,随后气化,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再次成功施加出这个能力的瞬间,元滦就想到了終末之神。
这个能力不是……很符合終末之神的象征吗?万物的終点,永恒的不變。
在所有事物熵化的最后,任何运动或生命活动都将无法维持,时间失去方向性,一切變化停止。
这是关联終末之神的能力?果然,这份能力……是那个旧神遗物所带来的。
无怪乎那么多人想得到旧神遗物,仅仅是吃下,他一个毫无神眷天赋的人就能轻而易举拥有如此恐怖的能力。
但碍于潜藏在他身体里的那个不知名“他”,元滦还是打算尽量少用,说不准他用得多了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比如帮助旧神遗物侵占他的身体之类的。
如果可以,元滦还是希望他那两个防剿局的队友能给力一点,他就隐藏在邪教徒身后,不引人注意地偷偷提供帮助,扰乱一下視線,提供一些机会就好。
希望今天的事情都能顺利吧。
想着,元滦将面具扣在自己的脸上,踏出了大门。
漆黑斗篷的衣摆随着他的步伐在膝盖边扬起,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線。
……
来到约定的地点,在一片刻意空出的场地外围,已然站了许多人。
看他们的衣着,有衣着相同的几人簇拥在一起,显然是属于同一组织,也有衣着五花八门,各不相同的人,互相隔着一段距离,零零散散地分布在空出的场地四處。
但他们都一看就不属于月神教。
元滦的脚步一顿,厄柏适时地上前一步,扫了一眼空地上的人,侧头对元滦说:
“都是些都要凑不齐人的小教派,和一些没有加入教派或从原本教派脱离的孤雁。”
“没一个正经的。”他淡淡评价。
“叫这么多人来,”厄柏的口吻透出一丝嘲讽,“是想借此往月神教吸纳成员吗?”
元滦黑压压一行人的到来似乎打破了空地上的平衡,无数双眼睛朝元滦他们望来。
“欢迎,欢迎!”熟悉的尖细嗓音从人群穿透而出。
月神主教缓缓从遮挡的人群中走出,来到元滦面前。
他含笑看来元滦一行人一圈,转头朝身后无言关注着他们的人群介绍起来:“真是荣幸之至,各位快看。”
“今天的献祭仪式中,我们迎来了贵客——”
”终末教的信徒,以及他们的神子!”
月神主教语毕,旁观的众人顿时泛起轻微的骚动。
终末教谁不知道?终末教可是里世界中最大最强盛的教派。虽然众神早已离去,但其中,终末之神好歹只是沉睡,终末教也因此更为人所忌惮。
但神子?在所有人都知道神已离开人类的如今,冒出了一个神子?
人群碍于终末教的强盛,没有出声,只是互相交换着惊疑的眼神。
在这片微妙的氛围中,月神主教再次开口:“贵客已至,那么我们的仪式也是时候该开始了。”
随着他一声令下,一名胡子拉碴,神情憔悴的中年男子沉默地被明黄色的月神教徒押了上来。
元滦借着面具的遮挡观察接头人,看对方的模样,似乎只是精神上受到了伤害,但整体上并没有断手断脚,或失去任意器官。
月神教徒们压着接头人在空地的中央跪下,元滦也在这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空地的地上被画上了一个由半圆和一个圆形组成的符号,圈住了大概4平方米的地面。
而接头人正跪在那个符号的中心。
月神主教不紧不慢地走向跪地的接头人,而其他月神教徒退潮般往四周退下,直至在那符文中,只有月神主教和接头人二者。
月神主教一把抓住接头人的头发,毫不留情地将接头人的头顱高高仰起,强迫他直视那悬挂于夜空之巅、散发着柔和而幽冷光芒的巨大月亮,轻柔地说:
“此人,便是由我们教抓捕的来自防剿局的卧底。”
众人冰冷的视线瞬间朝跪伏的男人射去,如果视线能化作刀片,男人已经被千刀万剐。
“但月神的光芒无處不在,指引我发现了这个罪人。”
月神主教的声音在森林中回荡,清晰地传入周围人的耳朵,
“今日,在这个被月神祝福的土地,我们将在此举行神圣的仪式,让他的灵魂得到净化,请诸位见证。”
月神主教撒开手,接头人的头顱便像失去了线的提线木偶般,无力地低垂了下去。
月神主教也不在意,自顾自地闭上双眼:“银舌的月影,梦境的主人,您是万事的预见者,變化与谎言之神!我愿将灵魂的倒影献予您,以换取您的辉光!”
随着月神主教的祭词,周围的月神信徒们也开始齐声诵唱起颂歌。
那歌声悠扬而神秘,仿佛能穿透夜空,直达高空,而悬挂在夜空的月亮,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明亮。
月光如水,轻柔地洒落在符文上,随着教徒们的颂唱,地面上的符文开始发出莹莹的光。
元滦的视线在人群中搜寻,希望找到防剿局的队友。
再这样下去,接头人就真的要被献祭了!
他该怎么办,出声打断吗?!
就在元滦焦急地再也忍不下去,想要抬步前去打断仪式时,他耳朵微微一动。
“噼啪,噼啪”
元滦听到了细微的爆破声。
这是……?
下一瞬,
明亮的火光在元滦的余光中轰然燃起!
一棵枯树变成了熊熊燃烧的巨大火炬!火光映照着四周,将月光撕得支离破碎。
接着,是第二棵,第三棵……火勢沿着不知何时被悄然绑在枯树上的绳子蔓延,所到之处,顷刻将周围化作一片火海。
很快,第一个被火点燃的人出现了。
那人只是背对着站在树下,就被飞速蔓延的火苗燎到了衣角,火沿着衣服包裹了那个人,将他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火人。
新鲜出炉的火人凄厉地尖叫着,本能地朝周围扑去,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却将火势进一步在人的身上传导开。
厄柏见势不妙,立马护在元滦身前,其他人也包围地簇拥在元滦的周围,护着元滦远离这奇异的火势。
被众星捧月地护在中间的元滦瞬间反應过来,好好的森林怎么会着火?这必定是防剿局的人搞的鬼!
逐渐增多的火人在空地上疯狂地四处乱窜,他们的身影在火光中扭曲变形,像是森林中新长出的一棵焦树。
月神教徒们的颂歌被尖叫声打断,而为了躲避横冲乱撞的火人,他们惊恐地朝四处躲避,一一被人群冲散。
旁观仪式的人也纷纷不顾一切地开始逃跑,寻找安全之地,场面一度失控。
一片混乱中,有人借着火人的掩饰,将跪在符文上的接头人撞离了月神主教的身边。
接头人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站起,和其他人一样朝外围逃跑,很快成功脱离了符文的范围。
这下,仪式彻底无法进行下去了。
元滦自然注意到有人在其中浑水摸鱼,刻意地将火人赶向月神信徒的方向,
不过作为不为人知的另一名卧底,元滦美滋滋地扭头,欣然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地顺着教徒们的移动,缓缓撤离。
之后只要他把面具一摘,再和他们碰头就可以了!元滦盘算着下一步,脚步不停。
但倏地,冥冥中感受到了什么,元滦下意识回过头。
只见,还站在符文上的月神主教微笑地将一名擦肩而过的不知名邪教徒扯进了法阵。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周围的人群都未能及时反应过来,而刚刚还隐隐要熄灭的符文霎时重新亮了起来,
圆月洒下的月光刹那间大盛,淡淡的荧绿转变为了浓郁的深绿,打在月神主教的脸上,让他的笑容如魔鬼般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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