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虚无酱
仪式,竟然重启了?!
可他为什么要……!
还没等元滦想通,周围逃窜的人顿时发生了变化。
他们停下脚步,痛苦地捂住脑袋,表情扭曲,像是头顱内有着剧痛般,不堪其扰地蜷缩着跪倒在地。
元滦看到他们抓挠着自己的皮肤,将手臂,脸颊抓得血淋淋,甚至抓到指甲断裂,也不停止。
“月亮……月光在我的皮肤下不断蠕动着!”带着绝望的哭腔从一名年轻男人嘴中吐出,他满脸泪痕,双目像青蛙般瞪出眼睑。
有人惨叫一声,竟徒手抠出了自己的双眼。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双手和脸庞,可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只是不停地尖叫着:“不——!能看到,我还是能看到月亮发出的光!逃不掉,我逃不掉——”
还有人敬畏而痴迷地不停呢喃:“不,不,只有在美丽的绿色月光下,才是安全的,沐浴在月的目光下,才能得到安宁……”
如果此前还只是一片混乱的话,现在,元滦的面前的这片土地就是炼狱。
元滦定睛一看,癫狂的众人中其中不乏有月神教徒的身影,他们和其他挣扎痛苦的人一般无二。
这分明是一场无差别的攻击。
月神主教到底想做什么?!
元滦朝法阵中央的月神主教望去,他淡淡地笑着,似乎对眼前的景象毫不意外。
此时,也有人发现了不对劲,正常的献祭根本不会导致这样的效果,月神主教是想要将在场的人全部杀死吗?!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终止仪式!
在月光下还保持清醒的一人悍然朝月神主教扑去,怀着必死的决心,挥刀劈向月神主教的脖颈。
可出乎意料的,刀丝滑地割开了月神主教的皮肉。
头颅旋转地飞起,滚下脖颈。
袭杀月神主教的那人怔怔地看着地上那还保持着微笑表情的头颅,不可置信。
月神主教,就这么死了?!
但元滦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
那具失去头颅的身体竟在下一瞬旁若无人地朝地上的头颅走去,慢条斯理地将其拿起,放回了脖颈。
眨眼间,那个完好无损的月神主教就“复活”了过来。
砍下月神主教头颅的那人这才注意到,月神主教的手腕和小臂上处,
竟长着触目惊心的尸瘢!
月神主教早就死了不知几天,活动着的赫然是一具尸体!
他内心涌出一股恐惧,表情骇然地后退了一步,不明白自己眼前的是什么怪物。
可“月神主教”没有理会那人,只转头看向被教徒簇拥着的元滦。
“何必那么心急着要走?”他无视眼前的一片哀嚎和惨叫,好似这一切惨状都与他无关,而自己正身处华丽的殿堂。
他就像是这世界上最为热心好客的主人,露出挽留的微笑:“你还没看到我合作的诚意呢,神子大人。”
“啊,这样好了。”见元滦似是无动于衷,他像是在应付难缠的客人,或某个任性的小孩,表情勉为其难道。
“我用一个你的秘密交换。”他缓缓道,咧开笑容,像是个狼外婆般循循善诱,
“一个不能被说出口的秘密。”
他目光越过所有人,锁定在元滦身上:“如何?”
元滦的脚霎时像被定在了地里。
……这是在威胁他?
但现在即使对方说他是卧底,其他人会信吗?
元滦仿佛重新回到了那张餐桌,焦躁,忐忑,恐惧……还有……
强烈的杀意从他心里涌出,他缓缓抬头看向“月神主教”:
“是吗。”
“……那我倒要听听看了。”元滦轻轻说。
第30章
“月神主教”臉上嘴角的弧度拉大,眼神闪动着的光就如同一位牧羊人注视着自己羊圈里的羔羊。
元滦自然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弹动了一下,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
前几天试验时发动能力的感觉重新回到身上,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就像是一个精通但久未游泳的人站在一片广阔的湖泊面前。
身体,五感,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他下一步要怎么做。
他微抬眼皮,注视着月神主教的嘴巴,那个诡异弯起的弧度动了:
“我们亲爱的神子大人,”
“月神主教”的声音即使刻意压低了也依舊听起来格外刺耳,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最近才回到终末教的吧。”
元滦臉上波澜不惊,只是垂下眼睑,回以默认的沉默。
月神主教也像是没有希望得到回答般,不帶停顿地继续说道:
“为什么身为神子会直到最近才回归到教派的怀抱?”
“为什么终末教内会突然冒出一个所谓的神子来?”
“为什么你身为神子,还需要那么多人陪同保护随行?”
“月神主教”连番提出了疑点,并自问自答,
“这都是因为……”
因为终末教徒们找错了,他只是一个被误认的普通人。为了活命,他不得不顺理成章地承认了这个身份,并同时作为防剿局的卧底来到了终末教。
元滦冷靜地在心中回答,已经做好在月神主教的下一句话说出口的同时,就将对方化为齑粉的准备。
力量在他的体内跃跃欲试着,元滦清楚地感知到,和之前试验时经历的失败不同,这次,他不会失手。
而站在元滦周围的教眾闻言,却不像元滦想象中那样因为質问露出思考的眼神,而是除了厄柏外,都露出了犹疑的表情。
这个假的月神主教到底想说什么?
为什么才回归,自然是因为他们的失职,没有第一时间将元滦帶回。
突然冒出什么更是无稽之谈,神子本来就有,是他们之前没能更早得知神子的存在。
至于为什么要那么多人陪同……那还用说吗!
那是用来奖励他们的!
他们可是通过了厄柏大人十轮面试,打败了其他所有报名的人的胜利者!也只有他们,可以借着陪同的机会,近距离接触神子大人!
厄柏的臉色更是不动摇,注视着“月神教”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在元滦靜默的等待和教眾迷惑的眼神中,
“因为,”那道声音充满笃定,掷地有声地揭露道,
“你是专门被找来用以讓他们的神苏醒的容器!”
他说什么?!
教眾脸色登时大变。
元滦也猛地抬头,酝酿好的攻击瞬间消失。
“月神主教”的目光如同利剑,直直地盯着元滦,元滦这时候才发现,对方其实是一直在对他,而不是其身后的教众说话。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极其稀少,甚至不为人知的特殊体質,拥有这种体質的人可以完美地承受任何神性影响,而肉。体或精神不受到任何扭曲。”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真理般令人信服,有条有理地说,
“而我恰好知道,曾经,有一名拥有这种体质的人通过舊神遗物,成功完美地借用了神的伟力。如神亲临般施加了一次奇迹。”
他看向元滦的眼神愈发炽热:“而你,就是拥有这种体质的人!这也是终末教不惜一切,也要讓你成为‘神子’的原因。”
“最近,象征着复苏的羽神的舊神遗物出世,在这个关头,他们将你找来的意图,显而易见。”他朝元滦摊开手,不言而喻道。
元滦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这么说终末教其实没找错人?他们不是在找神子,而是将拥有特殊体质的人假作‘神子’?
而厄柏和其他教徒则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不知道神子大人拥有那种体质?
厄柏故意高高挑起一边的眉毛,眼中对“月神主教”闪烁着明显的敌意:“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不必否认,”“月神主教”輕輕一笑,问,“你知道月神教的人为什么要前往终末教吗?”
厄柏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不就是为了旧神遗物……”
“不,”“月神主教”打断道,“自知衰落的月神教自不会妄图和终末教达成合作,他们来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得到了一条预言。”
“一条解读出来为终末之神将在这一代成功苏醒的预言。”他像是不知道自己说出了什么爆炸性的消息般,輕輕道。
元滦&其他人:!!!
此言一出,整个空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吾神会苏醒?!”半晌,厄柏才回过神来,失声道。
教众也浑身打颤,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
虽然他们确信终末之神终有一日会苏醒,但得到切实的预言还是不一样的,而且据对方所说,这一愿景在他们的有生之年就能实现!
元滦嘴角微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预言说终末之神会苏醒?!但这怎么可能?!!
终末之神甚至早在抗争与武器之神出现前就陷入了沉睡,连其他邪神被驱逐时都没醒来,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终末之神会一直睡到世界的尽头。
一旦祂成功醒来,先不提他这个不信奉对方又占据了神子身份的冒牌货的下场,生活在表世界的人们,他们一直以来所依赖的安稳秩序,一切都将变为泡影!
也就是面具遮盖了他的表情,才讓元滦像是无动于衷般冷靜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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