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虚无酱
他打趣道,顿时引来一阵哄笑。
“你是信这种消息,还是信我其实是隐藏的高级代行者?”一开始被搭话的防剿员也笑着说。
登时,一开始还半信半疑的防剿员们都一哄而散,将这个消息当个笑话一听而过。
不是他们不信,实在是因为这个消息太超出常理。
诸州那可是最强代行者,学会的战力天花板,人不仅实力强大,外貌出众,还是出了名的性格高傲冷淡。
而元滦呢,说破天了也只是一个小地方防剿局的职员,还是底层的小职员,怎么配和诸州在一起谈论?
说两人是朋友都足够惊掉人的眼球了,还未婚夫?
分享这个劲爆消息的防剿员顿时不服气地嚷嚷着什么真相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要不是元滦今天没来,他肯定要问个明白之类的话。
他说个没完,但实在没人理会他。
还是一名和元滦同一时期入职的防剿员寻思了一下,鼓起勇气喊住了一名正巧路过的代行者,小声地问:“请问,元滦真的和诸州在一起了吗?”
代行者一愣,回想起昨晚的事,片刻之后,他以一种不确定的口吻:“……没有吧。”
虽然诸州大人一副认真的模样,但元滦好像不那么认为,应该只是两人之间的玩笑?
“你看!”偷偷关注,也是最后那名提出质疑的防剿员连忙肘了肘身旁的同伴。
“元滦就算有点实力,但和诸州差远了,还长得那么普通,诸州怎么可能会看上元滦?”他确凿又带着点嗤笑地说。
语毕,一开始宣言两人是未婚夫的那人还没开口,那名代行者先忍不住插话,严厉又不认同地说:“虽然比不上诸州大人,但元滦也不至于此。”
他想了想起元滦的面容,公允地说:“诸州大人看上元滦其实也不是一件非常令人感到意外的事。”
虽然元滦乍一看只是清秀的程度,但越看越觉得耐看,有种说不上来的魅力,更何况脸上还有那种格外特殊的痣,会让人忍不住注意他,怎么也算不上普通。
对于诸州和元滦之间的事,他反倒觉得是诸州更热情一点,但他能理解元滦的态度,毕竟两人之间确实不怎么匹配。
比起在之后因为种种事情分开,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答应。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诸州和元滦都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就算元滦不是什么一看就令人神魂颠倒的大美人,也轮不到眼前这些长相连清俊都算不上的人大肆批判元滦长相普通。
想着,代行者摇摇头,不赞同地看着刚刚开口说话的人。
嫉妒真是可怕,让人失去判断力,连这种扭曲事实,只为逞一时口舌之快的话都说得出来。
霎时,在场的防剿员全都噤声。
直到那名代行者远去,众人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才面面相觑地开口:“元滦……就是那个眼睛上好像有痣的那个吧?”
“是啊……”另一名防剿员脸上满是困惑,“就是他。”
“他……呃。”他苦思冥想了一会,才从脑海中挖出对方模糊的面容。
元滦长得只能算是普通,甚至丢进人群里都找不到,即使脸上有那么与众不同的痣,也很难让人记起。
确实算不上差,但也很难说是美人吧?
……难道元滦真的有什么魅力点他们没看出来?
众人沉默了一会,又互相打起了圆场:“可能元滦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魅力点。毕竟人的魅力不仅仅在于外表,对吧?”
“是啊是啊,气质或者实力也是魅力的一部分,说不定学会的代行者们都是实力至上,以实力为美呢。”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赞同。
以实力为美?
没毛病,这很学会!
……
元滦猛地睁眼,一束强烈的阳光穿透窗帘的缝隙,毫不留情地刺进了他的眼睛,带来一丝刺痛与恍惚。
糟糕,单看外头的阳光,他就知道,他睡过头了!
元滦瞬间从迷蒙中清醒过来,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一切都乱糟糟地堆积在他的脑海中,他竟然睡得太沉,连铃声都没把他吵醒,今天一大早直接睡过了上班的时间,一觉睡到了中午!
元滦心急如焚地飞速掀开被子,拿起手机查看时间,但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来自蓟叶的短信:
【你先别来防剿局,好好休息】
接着是下一条,
【如果有学会的人联系你,不要理会】
元滦迷茫地缓缓放下手机。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今天确实是不用去上班了吧?
……太好了。
元滦一想到他去防剿局很有可能会遇到诸州,就浑身一激灵。
他没有想到诸州之前和他说的所谓未婚夫的事,竟然是认真的。
可谁家好人家谁会将小时候过家家的话当真啊?!
现在倒搞得他都不知道如何面对诸州了。
而且,诸州……
元滦低垂的睫毛投下剪影,遮住漆黑眼瞳里的情绪。
窗外的鸟雀鸣叫声传来,像是在对话般互相一应一和,模模糊糊的。
……和他不合适。
元滦心情复杂地抹了把脸,既然不急着去上班了,那他先做点吃的吧。
元滦打开冰箱,随便拿出了一袋速食,放进微波炉。
两分钟后,“叮”的一声,食物的香气就从微波炉中散发了出来,弥漫至整个房间。
元滦将热气腾腾的食物从微波炉中拿出,放到眼前的桌上,举起手中的筷子,却迟迟没有夹起送到嘴边。
不知怎么的,他经过了剧烈运动的一晚上,再加上一个不吃不喝的上午,面对刚出炉的食物,他却没有丝毫的饿意与进食的欲望。
元滦犹豫了几秒,勉强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在舌尖绽放,却意外地没有带来丝毫的满足感。
……是因为他太过心烦意乱了吗?
但他好像也不怎么饿。
叹了一口气,元滦还是放弃勉强自己进食,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轻轻呼唤着毛毛的名字。
毛毛立马跳着从窝里蹦了出来,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地小跑到元滦的脚下。
元滦弯下腰,给毛毛系上牵引绳,决定带着它出门走走,或许这样能让他放松一下心情。
他披上外套,心不在焉地低着头推开门,蓦然一怔。
地上,一道巨大的阴影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遮住了他即将踏出的步伐。
元滦缓缓抬首,诸州站在背光处,上半身深色的衣服几乎融进了阴影,可那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也不知此前已站在他门口等了多久。
元滦:……
元滦:?!诸州?!?!
元滦几乎是本能地身体向后退缩,手部发力地将门往回拉,企图关上房门。
铁门发出短促而沉闷的呜咽,朝门框急速合拢。
可就在门缝即将彻底消失,隔绝里外两个世界的刹那——
一只手,一只筋骨分明,带着粗粝力量感的手,毫无征兆地从那仅余的,越来越窄的缝隙间插。了进来!
五根指头如同铁箍,静静地扣住了门扇内侧的边缘。
第49章
元滦浑身一震,手上的动作还在顺着惯性握着门把手往回拉,但门却不得寸进。
从门板处,元滦能感受到对方傳来的,几乎是蛮横的对抗力量。
那只固执地扶在门框上的手,手背上连青筋都没有暴起,却纹絲不动,輕而易举地将门定在了原地。
隔着门缝,诸州棱角分明的半张脸占据了元滦全部的視野。
那只有着白色睫毛的苍蓝眼睛专注地盯着元滦,一眨不眨。
其中没有急躁,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静,像是带着重量般沉沉地落在门后元滦的脸上。
元滦胸膛起伏了几下,俄而,呼吸颤抖地松开了握着门把手的手。
再这样下去,也只是僵持。
门在诸州的手中緩緩打开,元滦整个人都完全暴露在了诸州的視線中了。
元滦微微低下头不与诸州对視,脚趾蜷缩,不知道该和诸州说什么。
但即使他什么都没说,他刚刚条件反射般关门的举动也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元滦听到诸州清浅的呼吸声,对方視線也仿佛带着一股溫度,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他。
元滦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都在对方的注视下变得困難起来。
诸州的声音很低,他静静瞧了元滦一会,直白地开口问道:“是我误会了吗?”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股奇异的磁性,直达元滦的耳膜深处。
元滦嘴巴嗫嚅了一下,还是没能抬起头,就那么不尴不尬地胡乱点了点头。
头顶傳来一阵沉默。
玄关处,此刻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在互相碰撞,纠缠。
元滦的视線盯住自己的脚尖,情不自禁輕輕咬住了自己腮帮子里的肉,咬到那里开始微微发酸起来。
他实在没想到诸州竟然会对他抱有那方面的好感……
他,也是他一开始没当真……才导致了这个误会。
元滦对此说不上是懊悔还是尴尬,只是……无所适从。
少顷,他听到诸州的声音在他头顶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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