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虚无酱
他隐隐叹息,其中似乎含着无尽的失落。
頓时,元滦的心间弥漫上一股不明不白的忧伤。
不是因为拒绝了诸州的求婚,而是为可能要失去他最好的朋友。
要知道,对面之人,不单单是学会的最强代行者诸州,还是他幼时是最好的朋友啊!
在他得知诸州是自己的童年好友时,他是多么的兴奋雀跃。
可现在,他们说开后,他们之间估计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元滦又輕又緩地将一口气缓缓吸入肺部,停頓地讓自己窒息了几秒,才将那口气吐出。
他不想听到诸州接下来道歉的话,也不想听到诸州可能会有的控诉,或两人间产生的焦灼的沉默。
“你走ba……”元滦忍不住开口,试图在想象中的事态出现前先一步将其掐断。
“我会努力的。”与此同时,诸州说。
他语气庄重严肃得宛如是宣誓自己的信仰般对元滦承诺道。
什么控诉,什么失落,什么愤怒,通通不存在,只有毋庸置疑的坚定。
元滦眼睛微微睁大:?
什么?
元滦茫然地抬头,猝不及防地撞进诸州的眼底,在那冰川般的颜色下,却似乎藏着一团燃烧的烈火,几乎要将他吞没。
诸州微微俯身靠近元滦,他额前几缕白发凌乱地搭在深刻的眉骨上,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下颌绷紧的线条和紧抿的薄唇暴露在玄关的灯光下,透着一种難言的执着。
他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压迫感,目光牢牢地锁住试图躲闪视线的元滦。
“我会努力讓你喜欢上我,”
他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骨头的力度,
“并心甘情愿地与我再次立下婚约。”
声音在玄关间回荡,缠绕在元滦的耳畔,像是舔了元滦一口般,讓元滦大脑一片空白。
微凉的空气夹着诸州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离得太近了,高耸的鼻头几乎要碰到元滦的鼻尖。
元滦能轻易看清诸州的丛丛浓密的睫毛,眼中美丽的絲状虹膜结构,甚至能感受到诸州嘴边的吐息,那是一种近乎灼烫的滚热气息。
元滦仰着头,在理解对方到底说了什么之前,先感受到了自己脸上的升腾起来的热度。
什什什……什么?
诸州直起身,眼神灼灼地盯着元滦,马不停蹄地开口道:“我在A市有一套房,名下资产丰厚,足以在你想要的任何地方置办家产。”
说着,他一脚跨进门槛,逼得元滦不得不后退了一步。
“我不抽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之前从未有过任何感情经历。”诸州继续,又朝前稳稳地走了一步,彻底碾碎了元滦刚刚拉开的可怜空隙。
“工作稳定,工资高,年薪八位数,并享有国内最高规格待遇与豁免权。”
他还顺手地反手将元滦家的大门关上,锁舌轻扣,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身体健康,无任何遗传性疾病,一年前的拉力测试记录是1.2吨,可以轻易将你抱起。”
诸州步步紧逼,不给元滦逃离的机会。
可这里是元滦的家,元滦就算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什…什么!”元滦慌乱地一步步后退,都没有功夫思考诸州在说什么。
诸州停頓了一下,见元滦似乎对他的话不为所动,他的手摸上了自己紧紧扣住,直至最上面一颗的上衣衬衫的纽扣。
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扭,他若无其事地解开自己喉结处的纽扣,一小片紧实的脖颈线条瞬间暴露了出来。
接着,手指一路地灵巧地向下,不一会儿,纽扣尽数被解开。
他面色平淡,旁若无人地朝元滦拉开了自己的衣襟。
元滦:!?!?
“啊啊啊!”元滦爆发出一声悲鸣,
他脸涨得通红,也不后退了,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摁住诸州攥着衣领的手。
他握着那只比自己的手大了一圈的手,将其拉回诸州的身前,手止不住地颤抖。
“……你,你不要这样!”
这,这光天化日之下,这对吗!
诸州反握住元滦的手,顺从地松开手,让丝滑的衬衫从手心荡回胸前。
元滦视线不可避免地顺着移动的衬衫滑向了那片过于宽厚的胸襟。
等他意识到他看到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好大,不是,好白,不是!!!
元滦触电般地收回视线,但很快又注意到了什么,愕然地转回视线。
在那如雪如玉般洁白伟岸的胸膛之下,赫然有着一道贯穿腰腹的疤痕。
元滦吃惊地脱口而出:“这是!”
仔细打量,诸州的上身分明有着大大小小不同程度的疤痕。
它们泛着肉粉色的颜色,不丑,反而凌乱地遍布在那白壁上的肌肤上,让人情不自禁涌起一股施虐的欲望。
诸州不在意地回答道:“都是很早以前的伤。”
元滦沉默了。
他想起在拿着书时触发的那种前所未有的感官中,诸州身上的“气”遠遠不及身旁的柏星波。
那“气”应该就是神性影响,也代表着一个人的神术天赋。
诸州幼时检测出来的神眷天赋,虽然比一般人要高一点,但远远称不上是什么受眷顾者。在这种情况下,诸州能成为最强的代行者,元滦不用问,就能联想到很多。
一声轻轻的叹息逸出元滦的唇边。
“诸州。”他低声唤道。
元滦抬眼看着诸州,神情是少有的认真。
“你真的不必……”元滦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最贴切的语句,开口道,
“这样执着于我,可能是因为我们幼时的回忆,而让你一直记着我们之间的那个所谓的婚约。”
“但人都是会变的,如今的我们和当初的我们也已经大不相同了。”
“在当初的孤儿院,我们都是不受欢迎的小老鼠,被冷落的格格不入者,但现在,”
他嘴角噙着笑意打量诸州,“你已经是学会的高级代行者了。”
“像你说的,你拥有财富,地位,实力……甚至,”元滦的目光扫过诸州英挺的眉眼,坦诚道,“还有世人羡艳的容貌。”
“就如我和你分别说的一样。”他的语调微微扬起,带着释然,重复道,
“不要顾及我,快走,你应该拥有更广阔的世界。”
元滦肯定道:“现在也是,我不过是你……”
“但我没有一天忘记你。”诸州打断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那些财富,地位,力量……从来不是我的目标。一直以来,我都是以和你组建成家庭为目标而前进着,忍耐着。”
“直到成长到以一个足以成为你未婚夫的姿态,来履行我们最初的约定。”
他深深地看着元滦,仿佛要将元滦的模样刻进灵魂:
“现在,我来了,来到你的面前。”
他握着元滦的那只手轻轻一拉,带着容抗拒又小心翼翼的力道,将元滦拉进了他的怀中。
像是小时候一样,他蜷缩起庞大的身躯,将头埋进元滦的颈间,认真又执拗地说:“不要拒绝我。”
短暂的停顿后,那道声音更加低微,像是勉为其难道:“至少,不要拒绝我的照顾。”
颈间传来湿热的溫度,被诸州环抱在怀中,周身都是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元滦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
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带着和幼时相似又截然不同的感觉,几乎要灼伤他的皮肤。
元滦心中的滋味难以形容,酸涩,抗拒,无奈……还有一丝被强行唤醒的,存留在记忆中的柔软。
元滦喉咙发紧,只能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他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最终,紧绷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寸寸地松懈下来,任由自己陷这个久违的拥抱里。
刚刚那些话,是他的心里话,但和说服诸州一样,其实也是在说服他自己。
时事过迁,对方已经变成了和记忆中完全不同,几乎让元滦认不出来的姿态,但又似乎……好像没变。
“你先……先把衣服穿上吧。”元滦没有给出正面的回复,但以一种默认的姿态,服软般无奈地说道。
虽然诸州身上的衬衫没有脱下,但也没有扣起,柔软的胸肌就隔着元滦身上那一层衣服顶着元滦,以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挤压着他,让元滦都不敢深呼吸,以防自己的身体起伏过大。
毛茸茸的脑袋在颈间动了动,诸州闷声闷气的声音在极近的距离传来,带着一种理所应当的平静。
他似乎对元滦的话感到疑惑,语气笃定,像说一道数学题的答案般,直言不讳道:“可你不是喜欢吗?”
说着,他还收紧怀抱,让元滦的身体更深地陷入那片柔软之中。
大脑“轰”的一下,元滦顿感浑身发麻。
他声音猛地拔高,恼羞成怒地崩溃道:
“这不是我喜不喜欢的问题!!!”
第50章
好不容易連推帶搡地将诸州赶出门外,“砰”的一声关上门,元滦向后几步,仰面躺倒在自己的床上。
他任由自己像一袋沉重的面粉摔进床铺,没有拉过枕头,只是自暴自弃地侧过头,将脸埋进薄被中,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懊恼和尴尬的情绪冲刷着他的思维,讓他忍不住微微蜷缩起来。
那种柔软的情绪一过,理智重新占据上风,元滦惊愕地发现他竟不知怎么鬼迷心窍,没有强硬地拒絕诸州,反而倒像是默认了对方的追求。
……这和他原本想的完全不一样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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