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浼
声音依旧是他习惯的那样,平淡且毫无起伏。
淡定得至极让提图斯的大脑当场当机。
“你说什么?”提图斯眨眨眼,简直像是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我在找他。”伦雅回答,“他大概在某架退役机甲里,我记得放在常碧星球的退役机甲大多是LLS初型改良式机甲。”
“他不见了?”提图斯难以置信地问,“你在说什么鬼话?”
黑色的虎威再一次贴着地面从自由军机甲队伍中飞快地划过,在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吼虎威迅速拉高盘旋回到安全的空中,这时候,伦雅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他不肯听我的安全撤离,没办法,我只能来这里找他。”
提图斯在他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咬牙切齿地挂断了通讯器。
现在他总算知道帝国禁卫军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出动了——这简直是在上百种可能性中,出现的最为让人喜闻乐见的一个。
迅速将面前这个自由军小头目废掉,红色机甲视野窗闪了闪,被主人提高到了搜索范围最大化。
那几乎是一种奇怪的竞争。
提图斯一点也不想让伦雅率先找到骆佳白。而他相信,那个该死的皇子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他穿梭在无数乱战的机甲中,和无数台LLS机甲擦肩而过,而太过崭新的机甲显然不是他的最终目标——于是在外人看来,续天空中像只烦人的苍蝇似的到处乱窜的虎威后,地面上又多了个不安稳的耗子似的教皇。
最后,提图斯在一棵被轰得只剩树根的树桩旁边找到了一架LLS初型改良式机甲。
它正陷入一场并不太乐观的单独战争中。
它的对手并不是想象中的哪样优秀,情况的不乐观,只是来源于操纵者对于LLS系列机甲的不熟悉。提图斯粗鲁地骂了声后,却忍不住放下心来。
白雪反射下更加鲜红光亮的红色机甲举起外挂武器,高大威武得就像是整个宇宙最英雄的战士。
而变故也是在整个时候发生的。
身后,明显属于女性的尖叫声打断了一切。
提图斯愣了愣,是贝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
与此同时,一架庞大的远航战舰笼罩在了所有机甲的上空,投下一片黑色的阴影。战舰周倜散发着刺眼的蓝光,所有的发射口都燃烧着骇人的冰蓝色火焰——它们对准着笼罩下的机甲,几乎不分敌我。
……
贝莉承认,她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一刻的情景。
当时,她就站在提图斯的身后,在距离他最近的地方。
可是在战舰发射激光射线的前一刻,她看见,那架红色的、被她视若神祗的机甲,毫不犹豫地跑向了不远处的LLS初型改良式,然后为它释放了所有的能量,撑开了一个巨大的能量盾牌。
他甚至连一个回头的动作都没有。
在满目刺眼的冰蓝色光亮中,贝莉忽然想到了一个小时前她和男人的简单对话。男人无奈又充满了蛋疼的声音——
“提图斯,都过去了。”
“………………过去个屁。”
第六十七章
我处心积虑,让他远离你不要理你厌恶你,可是当你们俩互相出现在彼此的视线范围内,目光还是忍不住停留在对方身上,哪怕只有一下下——他总看着我笑,但是哪怕他永远在笑,我宁愿换来他在你肩头上淡淡扫过的那一秒。
我讨好他,凡事都顺着他,他叫我看书,总是买很多很多的书给我,就连卧房的床头也堆满了机甲方面的书籍,有时候,我很想告诉他,喜欢在睡前看书的那个人已经去了帝国,偶尔,我也想看一些只有姑娘们才看的书。
我不喜欢吃甜食,相比起甜腻的奶茶,我更喜欢咖啡,我一直以为在联邦喝到的奶茶甜死人的原因是因为联邦的茶点师父有毛病,直到有一天,我看见你往自己的奶茶里加了整整四包糖粉。
我更加喜欢那款粉色的联邦未来公司生产的“SA”系列机甲,它小巧,精致,性能极佳。但是就算从此让我受尽了联邦上层贵妇或者贵族小姐圈子里的嘲笑,我还是选择了这款白色的、古老的、其实并不是那么合适的机甲,它是“LJAR”系列,就因为曾经他笑眯眯地告诉我,你用着它,怎么样光芒四射。
我知道,联邦帝国的上层圈子里都流传着我是多么有手段,怎么样最终从一个卑微的女官飞上枝头做了凤凰,他们说我聪明,说我狡猾。
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是没用的。
亲爱的,相信我,换做是你,你也会明白的。当一个男人爱的压根不是你的时候,无论你做什么都是没用的,就算你聪明有手段会耍心机,他看不见,听不见,也不会关心。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绝望。
我小心翼翼,从来不敢去想有一天我会失去一切。但是当踏上常碧星球的那一刻我就该明白,所有的谎言都会伴随着伤口被血淋淋地撕开。
意料之中的,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你。
在这场由我主动发起的战役中,你甚至没有主动迎战,我就输了。
…………
贝莉是在全身的剧痛中辗转着醒来的。她意识到自己全身插满了奇怪的管子,裹满了纱布——如果她还没有死,那么希望她没有毁容。这是她醒来后的第一意识。
此时此刻,她大概躺在一个干净整洁的病房中——从天花板的装饰来看,规格绝对够高。她轻轻眨了眨眼,合上,再缓缓地睁开——这一次,她稍稍能看清楚了些,她的病床旁边放着一束非常新鲜的花束,这大概是来看她的人留下的。
她试图轻轻动动脖子,随即惊喜地发现自己可以办到。
她扭过头,看见了坐在病床边的人。
裹满了纱布显得肥厚可笑的手指在床单上轻轻一划。
指尖传来的剧痛沿着血脉传送给了大脑。
她几乎再次被痛的晕厥过去。
多么可笑,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人,是自己的情敌。他完整无缺地坐在病床边,连一根头发也没有少,以一种胜利者的怜悯姿势,俯瞰着躺在病床上的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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