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浼
“你醒了。”
骆佳白坐在原地,面无表情地说。
他说话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失望,当然,也绝对不会有高兴就是了。贝莉眨眨眼,看见这个少年站了起来,伸手摁了摁床头呼叫医生的铃。帝国的军装袖子夹杂着外面凉凉的冰雪气息扫过她的鼻尖,如果仔细分辨,还会在里面发现一点儿消毒水的气味。
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抓住了一般,贝莉忽然有点想哭。
骆佳白坐回原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后露出一个笑容:“你哭什么?”
她真的哭出来了?贝莉一愣。
“后悔了?”这时候,少年终于露出了一些别的表情,那笑容中多少带着一些嘲讽,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指尖轻轻划过下巴上一道已经结疤的伤口,“放心,你还没毁容。”
在他的帮助下,贝莉将口中的呼吸器取了下来——能自主呼吸的感觉非常好,她几乎是贪婪地吸了几口带着消毒水味儿的新鲜空气,然后缓缓地转过自己的头,对上那双黑色的双眼,张了张口,她发现自己的舌头变得笨拙了起来,有些艰难地开口。
“我睡了多久?”
骆佳白轻轻靠回柔软的椅子上:“俩个月,常碧星球的冬天还没过去。”
“我以为我已经回到联邦了。”贝莉有些失望。
“很显然不是,”骆佳白挑了挑眉,坦然地说,“不然我就不会在这里。”
简单的寒暄结束了,俩人之间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贝莉想了想,手指轻轻在床单上又画了画,只不过这次不痛了:“他呢?”
“在做骨骼重组,”骆佳白想了想,“联邦大费周章地把最先进的复原治疗箱运过来了。”
“你们……”
“没有。”
贝莉无力地勾了勾唇角:“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问我们是不是又在一起了。”骆佳白面无表情地说,然后再次加重了语气,“没有。”
“他为了你差点命都没了。”
“是啊,这么算起来,教皇也被轰成了渣。”骆佳白想了想,“不过单凭这个,我没觉得哪里就值得我们重新在一起了。”
“他为了你,差点命都没了。”贝莉再次强调。
骆佳白忽然觉得跟她有点儿说不通,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除了“活下来”这个关键词之外,俩个人要在一起,还需要别的东西,并且很多。于是他笑了笑,干脆扯开了话题:“你很希望我们重新在一起?”
“……”贝莉沉默了下,将实现移开投向窗外,“我希望你们俩永远不要相见。”
真诚实,骆佳白坦然地笑了笑。
贝莉脖子动了动,当她转过头时,一道水痕从新从她的眼角落下:“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骆佳白闻言,微笑着站了起来——只有贝莉知道,那个微笑看起来多么危险。然而,少年只是伸出手,替她仔仔细细地压好了被子边缘,动作轻柔得叫人恐惧。
他们非常接近,甚至能听见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童话中确实有灰姑娘的故事,而每个人都有期待的权利。”骆佳白凑近了少女的耳边,低声说,“但是现实,真正能坐上灰姑娘的却没有几个。”
贝莉微微睁大了眼。
“我知道你爱提图斯,不光只爱他的地位,他的富有,他的权利,我知道你确确实实也爱着他这个人,或许曾经你并不是这样,但是现在你是的。”骆佳白直起了腰,居高临下地垂下眼,看着瞪向自己的年轻姑娘,“我很同情你,贝莉。”
……
“可是他爱的是我。”
第六十八章
骆佳白关上身后病房的门,发出轻微地“呯”地一声。
身穿帝国军服的少年手轻轻从门把上放了下来,头微微一片,抬手将拄着笨重拐杖靠在门边墙上的男人嘴里的烟抢了下来,随手在垃圾桶上熄灭。
“喂,”一支眼裹着纱布,下巴被包的像个木乃伊的男人眯起了另一只保存完好的绿色眼睛,“老子可是病人。”
骆佳白瞥了一眼男人,面无表情地说:“病人就要有病人的自觉。”
然后他伸出手,掌心向上,自然舒展。
提图斯笑眯眯地,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将少年的手拽在手心。
嘴角抽了抽,骆佳白有点儿无语地将自己的手从对方宽厚粗糙的大手中抽了出来,扬了扬漂亮的下颚,简单中带着一点儿嚣张地说:“拿来。”
“没有。”提图斯睁着眼说瞎话,“都被护士姐姐没收了。”
“少废话。”骆佳白看着他,“拿来。”
“真没有。”
“……”
“……”
短暂的瞪视之后,联邦军部的上将先生叹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瞪着天花板,一只手在身上摸来摸去,最后,在骆佳白无言的注视下,他解开了腹部的绷带,从肚脐眼处的绷带里掏出一包烟,最后摸索着把绷带缠回去,顺手打了个丑的要命的蝴蝶结。
骆佳白:“………………”
接过烟,看也不看地揉烂,塞进垃圾桶里。
“唉?……”提图斯有点儿心疼自己好不容易偷渡出来的烟最后落得这种不平等待遇,回头一看,又对上那张面无表情当饭吃的大众少年脸,最后,吭吭哧哧地挤出俩个包含血泪的字——“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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