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流
林苏试探着递给它，黑猫迅速从林苏手中夺过铜板，正准备转头离开，只是它离开的脚步，突然有了些许迟疑，黑猫看向林苏手中的鲜肉丸子，咽了咽口水……它又看向自己口中叼着的铜板……钱、钱不够！
想到青年的话，黑猫艰难又缓慢地转过了头，像是不给自己反悔的余地一样，迅速飞跃进了人群中。
这黑猫，莫不是成了精？看着黑猫的表现，林苏疑惑地想。
不过这成了精的猫，会过得这么惨吗……还要去偷面饼吃……
黑猫叼着铜板，欢快地跑进了荒宅里，开心地把铜板放到青年面前。
青年有些诧异：“这是……”
黑猫自豪地叫：“喵喵喵……”（我把掉了的钱找回来啦！）
青年哑然失笑，摸了摸黑猫的头，把这些铜板又放进了陶罐里。
黑猫又偷偷瞄了眼陶罐，虽然多了这几枚铜板，但罐子里大部分还是空的。
猫猫忧愁，什么时候才能把陶罐装满呢？
黑猫很快又跑了出去。见屋里又没有了黑猫的身影，青年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刚想问黑猫昨晚去了哪里呢。最近黑猫总是夜不归宿，昨夜离开后，到了今天鸡鸣时分才回来。虽然他知道猫都是夜行动物，但现在外面天气那么冷，他总是会担心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天就要黑了。
为什么雍朝晚上总是要宵禁啊！林苏哀叹道，不情不愿地准备回到北城。
这时，却听有人喊道：“死人啦！死人啦！”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怎么回事？
林苏也跟着过去看，发现死者是一个年轻女子，长相清秀，仰面倒在地上，面带微笑。据人说，这姑娘是走在大街上的时候，突然倒了下去。旁人还以为她只是晕倒，想要叫醒她，没想到一探鼻息，这人竟是已经死了！
有人报了案，很快，就有府衙的人过来维持秩序：“肃静！”
他们将人群驱散，只留了几位目击者问话。
周围的人都四散而去，只是离开的时候还在议论纷纷：
“怎么走着走着，人就死了呢？”
“唉，真是可怜，年纪轻轻的……”
“这人死的时候，怎么还笑了呢……这也太古怪了吧，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哎，你说，这是不是这个月第四起了……”
……
作者有话说：
本文又名，《雍朝风俗地志》
“一朝冰消雪化去，满城新屋披花锦”，灵感来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和“满城尽带黄金甲”。突然间诗兴大发，想给每个地方都写一句诗……（平仄就不要管它啦，这个太难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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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京城
林苏虽然也想知道后续发展, 然而天色已晚，若他不想触犯宵禁被捉拿进府衙笞二十，就得尽早回家了。
于是他只好雇了辆马车, 和徐覃一同回到进士巷。
京畿府, 包含京城与城外诸县，虽然行政级别为府，却因是皇宫和各中央机构所在之处, 地位特殊, 与省同级，直属中央。京畿府府衙设置在京城内, 管理京城秩序，亦可治理城外诸县，其长官名京畿令。
如今，京畿衙内，京畿令看着手下传来的案卷，眉心皱起。
“大人，这已经是这月第四起相似案件了。”手下汇报道，“这四个死者，皆是行走间突然倒地, 死时面带微笑。而在此之前，毫无异常。”
“仵作检查过了他们的尸体，亦未发现伤口, 也没有发现中毒的痕迹……”
这四个死者，死前未患重疾, 亦无受到过重创, 反而相当健康, 为何会突然暴毙而死？这是巧合, 还是人为？
京畿令仔细翻阅着案卷，这死去的四个人中，三男一女。第一人是长武省来的行商，身高八尺，四十有余；第二人则是位秀才，世代居住在京城，二十余岁；第三人是个街头无赖，游手好闲，祖籍浮台省，后败光了家中资产，便来京城投奔叔父，年到三十，一事无成。这前三个死者都是男子，唯独最后一人是女子，也就是此次死去的人，这女子原本也是京城中人，后来嫁到了远石省，此次是回京城探亲的，年方十八。
这四人，年龄、籍贯、职业、性别皆有不同，而且之间互不相识，但他们的死法，却如此相似……
京畿令皱眉问道：“可有发现他们之间的共同点？”
手下拱手道：“其余并无，不过我们调查中发现，其中三人，似乎都去过北城的进士巷……”
“第一人，虽然只是个行商，但身强力壮，武艺高强，且商队中有不少好手，因此能在劫匪肆虐的长武省里开拓出一条商路。年轻时在长武省救过一位游学书生，两家因此结了姻亲，后来书生中了进士，这行商便也水涨船高。那书生也是京城人，住在北城进士巷，不过现在外放去了浮台省，家中只有子女和老母。行商来京城后，就去进士巷拜访过……”
“第二人，原本住在西城，家境清贫，但娶了位富商的女儿，身价大涨，便想搬到北城去，曾跟牙人去进士巷看过房屋……”
“第三人……则与进士巷的一位寡妇相好了，常去那里幽会……”
“至于最后的这位女子，却有些奇怪，她是上月回京城的，家住西城，此后一直都待在家里，今日才出门……”
京畿令突然问道：“你可知这女子为何突然出门？”
手下道：“据其家人说，这女子一直在家绣花，后来针线用完了，就出门购置。”
“她的家人可亲眼看着她绣花？”
“呃，这女子说要绣花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让人进去……但是她的家人也看到了她绣完后的成品……”属下好奇问道，“大人……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京畿令垂眸不语，半晌后才说道：“你可还记得白天师？”
手下不解。
京畿令：“……罢了，不管怎样，进士巷都是需要重点关注的地方……你先下去吧。”
手下应诺而去。
手下离开后，京畿令放下了案卷，走到窗外，看向远处巍峨的皇城。
他没有告诉手下的是，这四个人的死法，竟与先帝相似。
京畿令去了皇宫，觐见圣上，待他离开宫门后，此次案件，已经移交给了金龙卫，由圣上亲查。京畿令看向皇城，巍峨的皇城亦被霜雪覆盖，美得惊人，冷得惊人。
很快，皇宫中便发出诏令，抓捕白天师余孽，全城禁严排查。
其中进士巷，更是被重点关注的地方。
林苏和徐覃回到了进士巷，做了会儿上官翰林给的试卷，便准备回房睡觉了。突然听得外面传来一阵骚乱，原来是京城里发现了白天师余孽活动的痕迹，金龙卫正在各处排查。
很快，这排查就轮到了林苏他们这。
林苏打开了门，为首的是一个身穿暗红色锦衣的青年。金龙卫是类似与现实中古代锦衣卫一样的机构，不过他们衣上不锈金龙，衣服也不是金色的。
金龙卫细细问了林苏的年龄、籍贯、来京城的原因等等，然后便望向了林苏身后的徐覃，见其用刘海掩面，遮遮掩掩，形迹可疑，不免心生警惕。
“你，抬起头来！”
徐覃依言抬头。
“把头发撩开。”
听到这话，徐覃迟疑了一下。就这么一下迟疑，金龙卫已经把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刀上。
徐覃默默把刘海撩起。
为首的金龙卫瞳孔一缩，顿时后退几步，惊魂不定。待他终于定了神，见此人依旧阴恻恻地看着自己，气质与常人迥异，一见就非良善之辈，阴森可怖，令人心中发寒，形迹可疑，一挥手，喝道：“此人可疑，拿下！”
顿时就有人上来蒙上徐覃的眼睛，将其压走。
“哎，不是！等等，你们抓错人了！”林苏在一旁喊道。
金龙卫首领：“此人与其相熟，必是同伙，一并拿下！”
“是！”众人领命。
于是林苏也被押走了……
此时，黑猫待在进士巷的屋顶上，看着这些人类进进出出，歪了歪头。见到林苏和徐覃各自被两个金龙卫押走，它舔了舔爪子。好像和猫猫没什么关系，于是黑猫继续在屋顶上跑着，跑到尽头，它跳下了墙。
这里有一个孤零零的宅子，墙上长满了荆棘，现在，这宅子里也有穿暗红衣服的人在走来走去。
黑猫无聊地躲在角落里扒雪，等待穿红衣服的人离开。
***
西城。
荒弃的宅子里，青年正在壶里烧着水，手靠近柴火取暖。
也不知道小乌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他叹了一口气，这时，却听得外面传来什么动静。
一列金龙卫开始排查这个巷子，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这荒废破宅前。
“大人，这好像是附近有名的鬼屋……”
“鬼什么鬼！这宅子，不过是死过几个人罢了，就被那些胆小怕事的人传成了鬼屋。”领头的金龙卫训斥道。
他冷笑了一声：“况且，是人杀的，还是鬼杀的，这还不一定呢！”
“更何况，这白天师不是自称能眼见阴阳吗？说不得他的余孽，就喜欢躲在这种地方……”领头的金龙卫看向这破烂荒芜的宅子，嗤笑一声，他指挥着众人走了进去。
这院子里一片黑暗，众金龙卫举着火把，照亮了这里，只见地上杂草丛生，墙上柱上尽是斑驳，众人走进了屋，却突然听得一阵呼啸之声，顿时，众人手里的火把熄灭了，眼前重归黑暗。
不少人顿时有些慌乱，这时那头领却冷嗤一声：“装神弄鬼！”
他喊道：“不必怕，这不过是些江湖术士的手段罢了，那白天师的徒弟们最擅长这个。”
听到了头领的话，众人渐渐镇静下来。用了打火石，火把重新燃起，周围的环境又明亮起来。这时，有人看到了烧水壶和它底下的柴火：“大人你看，真的有人藏在这里！”
他伸手一摸，“嘶”了一声：“大人，这壶还是烫的，底下灰烬也有余温，想来那人还没有离开！”
金龙卫首领“哈哈”笑道：“搜！就算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也要把他给我抓出来。”
金龙卫们开始在宅子里翻箱倒柜，青年躲在床底下，暗自祈祷。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突然，他眼前出现了火光，原来是有金龙卫拿着火把，弯腰往床底下看。
“大人，找到了！”
青年绝望地闭上了眼。
***
黑猫无聊地躲在雪地的角落里，见穿红色衣服的人走了，它才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悄悄从宅子的门里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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