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环 第70章

作者:余河不喜 标签: 推理悬疑

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样做是相当危险的,我得出了一个最简单的解释,那就是在“海底墓葬”和“处理叛徒”这两者之间,“海底墓葬”在他的心里更具有优先级,他认为出海是最重要也是最紧迫的事情,其他一切都无所谓。

而现在,如果四哥醒不过来,那么这艘船上可以代表甘家的人只有我,所以这防叛徒、找药治病和寻找墓葬的任务,就彻底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感觉到一阵无法言表的天旋地转。

但我跟四哥的处理方式很不一样,我觉得海底墓葬就在脚下,最重要还是人的性命,所以我绝对是要将治病排在第一位的。

我站起身,走到床边,微微掀起路阿爻的被子一角,拨开衣领去看他的肩膀,发现白神仙口中所说的那个伤口已经开始发紫变硬了。

我皱起了眉,何瑜也探头过来看,看完就从嗓子里发出“嘶”地一声:“看样子确实是中了毒了,但是不应该啊,按理说老路跟你四哥都不是我这种不谨慎的人,这到底是怎么中的招?”

我给路阿爻重新把被子盖好,摇摇头:“看这船上的其他人都活蹦乱跳的,就他俩中招,想必是海里那尊镇墓兽搞出来的名堂,这毒来得蹊跷,白神仙也搞不太清楚,我们可能还是要下水去再探一探。”

白神仙瞬间开始忙碌起来,烧了热水泡了他祖传的秘方解毒水,过来照看完路阿爻,还得跑去那边继续照看四哥,但这解毒水的作用微乎极微,最多也就是让路阿爻把烧退了,但人还是迷糊的。

两个船上最有经验的昏迷不醒,这下所有人的阵脚都乱了,好在柳婉坐镇柳家许多年,她立刻将船上的伙计通通召集起来,许多人围坐在甲板上拿主意,甘家有几个四哥盘口里的老人得知消息也从另一艘考察船上过来。

我之前不知道这些老家伙们的厉害,今天四哥一倒,算是又让我长了见识。

第154章 绝路

海上冷风吹着,所有人端着手里的饭围在一起,我上来得晚本来站在外围,何瑜过来看见,硬是帮我挤开前面的几名伙计,让我站到柳婉边上去。

没上去不知道,我一过去心跳就开始加速,几十双眼睛齐齐打在我跟身边的柳婉身上,以我这平时汇报个作业都得在底下紧张一会儿的心理承受能力,要承受住这些目光必然是需要过程的。

对比起柳婉,她腰上挂着刀,脚踩在一只木凳子上,不动声色,甚至还有些不耐地看着所有的伙计。

等水里的伙计全部被拉上船,柳婉才严肃地开口:“想必各位都有所耳闻,陈老板今早带队下水出了点问题,身体抱恙,所以从现在开始,两艘考察船全由我指挥,陈老板的伙计全由甘霁指挥。”

柳婉话音刚落,一个胡子拉碴、吃得膀大腰圆的小老板就让伙计让开一条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我之前见过他几次,这人叫梁四,是朗陵西郊盘口的头目,入行比较早,也能算是个道上的小元良(前辈)。

这是他站出来,嘬了一口烟,说:“嘶玉老板,陈老板抱恙在身,掌不了盘子,底下人也都理解,但您一句话就给咱们随便找了个小辈安置了,这恐怕不大妥吧!”

我听到柳婉吸了口气,然而梁四又继续说:“玉老板,依老四我看,主事人这事儿啊您是柳家人,插不上口,大不了就避避嫌,我们家里的事儿我们自己商量商量,商量好了跟您言一声,您看这么整怎么样?”

我一听,眉头就是一皱,心说怎么?这是仗着我在道上没名望没根基,想直接把我隔过去,他们自己推出来一个不知道什么出身的货色来顶替四哥,到时候控制整艘考察船,命令人下去为他的盘口捞东西。

何瑜反应很快,瞬间插上话来,他声音非常大:“怎么?您说这话什么意思呀?这陈老板才刚撂下,您就不让正统的甘家小辈主事,你这是要造反还是怎么着啊,还商量?我呸!你他妈是打算找人给你下去捞宝贝独吞吧你!”

“这人是哪儿冒出来的?你哪家的!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梁四身后另外一个矮老头跳出来就骂。

我一个跨步挡在何瑜身前,整个人都变得相当警惕,心说只要你敢过来干架,老子就敢把你一脚踹海里去,哪知这梁四还算是个体面人,他一把将企图往前冲的矮老头拽住扯回去。

然而我知道一般这种不打算发生直接冲突的老头最难搞,何况面前这个梁四还是位元良,在四哥这里的地位颇高,我用余光朝四周张望了一眼,发现这里至少有二十个人都是他带上船的。

梁四对我们呵呵一笑:“小何少爷,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咱们都是颖甘堂底下的盘口,一直都是靠着陈老板吃饭,这次也是陈老板叫兄弟们来帮忙,您说的是,甘家确实以前是颖甘堂的主事,但那毕竟是以前了,这十多年颖甘堂都是陈肆操持才撑到今天,少东家人多在外地,对这行又不了解,如今这么重要的事情让他来指挥咱们,这也没法服众啊是不是?”

“再说了,以后这盘口到底姓陈还是姓甘,都未可知啊!说什么甘家正统的小辈,都二十一世纪了,甘家早就没人了吧!”

他说完,后面一二十个汉子纷纷应和,我怒火中烧,他奶奶的,这老家伙心里憋着坏,这回必定是想把我挤下来。

但我绝不能示弱,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想说几句却被柳婉拦住,她威胁梁四道:“我可还在这儿呢,你说话最好放尊重点儿,甘家如今乃五师之首,陈老板兢兢业业,从未鸠占鹊巢之心,你可别一句话平白脏了他多年的心血。”

这事儿今天不处理看来是不行了,但凡我今天息事宁人让了位置给梁四主事,那我在这艘船上的地位就会大大降低,以后所有人都当甘家人是软柿子捏,何况这还关乎到四哥和路阿爻的性命。

“怎么就不能服众了,我们都听少东家的!”小伍伺候完四哥,立马领着他手底下二十多个人来为我撑腰。

瞬间船上人分成了两大派,一派是支持我的,一派是支持梁四的,但梁四那边还跟着几个老狗腿子,这就摆明了他们要揪着资历这东西不撒手,现在他们看我身边没了阴婆子这个资历深的,又没四哥镇着,就要在船上蹬鼻子上脸。

就在我考虑着要不要掏黑蹄铁出来镇场子的时候,白神仙突然从船舱底下跑上来招呼我们下去,柳婉直接拨开人群低头进了船舱,梁四生怕错过了什么,也来不及跟我掰扯,紧随其后也进了船舱。

何瑜跟我对视一眼,急匆匆从人群里挤过去,白神仙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边,他偷偷拍了我的肩,低声说:“路阿爻醒了,叫你们过去,你最好赶紧想想如何破局,我帮你争取时间。”

他说完就进了船舱的里间,我迅速理解了他的话,白神仙有目的地将梁四他们引到四哥那里,其实就是在留时间让我思考扳倒那些老家伙的法子。

无论是白神仙,还是柳婉或何瑜,他们都非常清楚一件事,颖甘堂的话事人如今必须是我,但他们一个是医生,没有话语权,另外两个是别家人,插不上嘴,而我光凭口袋里的黑蹄铁又难以真正服众。

我思绪杂乱,走到路阿爻床边想给他掖掖被子,结果手刚伸过去就被他反手按住,我被他吓了一跳,鬼知道这中了毒的人力气还能这么大。

他嘴唇发白,困难地睁开眼睛,我知道他有话要说,所以就靠得近了点儿。

路阿爻声音非常平淡,语速很快:“镇墓兽在考察船的正下方,通过耳朵可以进入兽头,地势我看过了,墓葬群大概率在镇墓兽身下,一直顺着兽头往下游应该有一条隐藏的神道,但是我们没能找到机关,陈肆不想让你下水冒险,所以我们中途就折返回来另作打算了。”

我问他:“那我现在可以为你们做些什么?”

路阿爻垂下眼思考了片刻,就说:“下面太危险了,你绝不能独自下水,兽头里布满陷阱,四壁应该都涂有剧毒,我体质特殊,挺一挺应该能熬过去,但是你四哥就不一定了。”

何瑜连忙说:“老路,就算那毒泡在水里稀释了,你能熬过去,但这最起码也要三四天的时间,现在不光是危在旦夕的陈肆,小幺也等不了你那么长时间,梁四那老不死的现在是铁了心要跟小幺叫板, 不让我们带队下水找毒源,一会儿再拿不出个镇他的法子,让他这么拖下去,陈肆的命能不能保得住就真难说了。”

路阿爻咳了几声,他努力想撑起自己,但是这毒素让他虚弱得根本起不来身,于是他就看着我:“不知道你的血现在还有没有解毒的功效。”

我望着床上路阿爻苍白的脸,肩膀上的伤口因为得不到有效的治疗都开始有了溃烂的迹象,就算伤成这样他还执意想来帮我,何瑜四处踱步,他们都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

在这一刻,我先前的一些考量逐渐开始发生变化,我明白,有些事情我确实需要独自面对了。

要怪就怪梁四不该这么逼我,他以为把我逼上绝路我就会缴械投降,殊不知我从来玩的都是玉石俱焚那一挂,之前用血玉逼问路阿爻是这样,这次同样。

路阿爻见我坐着不说话,轻微地捏了捏我的手腕,我转过头看着他,又去看了看着急上火的何瑜,略显平静地说:“我知道怎么解决了,但我必须要带队下去一次,找到那尊镇墓兽。”

“啊?小幺,这算是什么法子,你要跟他谈判吗?”何瑜问我,但我沉默着没有回答他,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路阿爻半睁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他这个人的洞察力已经强到了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地步,即使我什么都没说,他也能从我当时的神情中猜得大差不差,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我的心中所想,又或是已经默认了我的做法。

“你有把握就做,只是下面机关很多,要注意安全。”他对我说。

第155章 诈人的技术

何瑜瞄了我俩一眼,指责我:“哎哎哎,你俩什么意思,欺负我看不懂是吧?”

我就起身,用胳膊去勾他的脖子,将他拉到一边去,说:“我已经有想法了,但是这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一会儿看我操作,你站在一边黑着脸装作非常不耐烦就是了。”

接着我让小伍去搬桌凳,叫他把木桌子放在船舱中间,然后两边各放一只板凳,我选了其中一只坐在对面,从我的位置正好能跟从里间出来的梁四打照面,何瑜和小伍站在我两边,他俩的面部表情十分僵硬,跟两个夜叉似的。

梁四出来的时候,小伍刚把茶水泡上,梁四显然被我们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搞得脚步一顿,但是多年混迹黑白两道的他明显表现得相当从容,对比之下他手底下那个矮老头就表现得有些摸不清头脑。

我温和地笑了笑,对梁四一伸手:“老爷子,我桌子都支好了,咱们坐下好好聊聊。”

梁四步伐停了停,他知道我这明显就是要玩谈判这一招,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不是那不体面的人,所以立马也同样对我报以微笑,淡定地坐去了我的对面。

“怎么,少东家这是彻底想明白了,要跟我谈什么呢?”梁四张嘴就是一股烟味儿,皲裂的手指捏住茶杯,眼睛眯成了月牙,活脱脱一只胖狐狸奸商。

我心里打鼓,面上不露声色地拿起茶往嘴边递,笑道:“其实这件事很简单,我四哥刚出了事,颖甘堂就闹分家,这事搁你我身上,传出去不管是谁面子都挂不住,这船上人那么多,柳家还是消息通,冲突了只会让人家看笑话,您觉得呢老爷子?”

我说完去看梁四的表情,这一看之下我心里便有了五成的把握,他动作有那么一秒钟的停顿,送到嘴边的水又给放下了,问我:“少东家,您这是要跟我谈判啊?”

“是啊,就看老爷子您愿不愿意赏脸了。”我目光无辜地盯着对方,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攻击性。

梁四咯咯地笑了:“行!那少东家,以你的意思,咱们这事儿该怎么解决。”

我将茶托在手里,心说终于该进入正题了:“实话说,我入行晚,没资历,对主事人的位子不太感兴趣,这船底那么多船葬棺,底下的宝贝究竟能有多少,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话音刚落,就感觉身边的小伍跟何瑜都是不约而同地动了一下,我提前没告知他们我的心中所想,他们现在肯定以为我是脑子瓦特了。

这些话跟我们谈论的主题说到底完全是不契合的,但它们又不可或缺。人之所以会对某件事产生行动,是因为他们为了达到某些目的,梁四在意的是船上代表颖甘堂的绝对话语权,因为掌握了话语权,他就可以毫无忌惮地带人下去摸宝贝。

所以,主要目的还是摸宝贝。

而我的话,侧重点不在于争夺话语权,而是在于他所看重的明器,我在某种程度上适当暗示了他,告诉他我并不是你的敌人,反而我们可以互惠互利。

梁四果然犹豫了,他对我此行的真正目的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你居然想的是底下的明器,不是先想办法救你四哥?”

我看着他,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梁四便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完就压低了身体,低声说:“怪道是甘家的后人,年纪轻轻就这么有觉悟,你也想要下面的明器,我们合作,先把这群姓柳的赶下船,东西捞出来咱们俩一人一半,怎么样?”

我喝了口茶,摇摇头。

“怎么?你不愿意?”梁四问道。

我说:“要想好好合作捞明器,就不能把柳家人撵下船,这事儿支锅的是甘柳两家,还有上面人盯着,要是公然把柳家人全部赶下船,这事儿传出去就大了,说不定还会惊动上层,到时候事情被抖落出来,你我的脑袋都保不住。”

梁四完全被我几句话给唬住了,他到底还是小地方出来的二流子,周围人不是留守老人就是世代做农,不是正儿八经的摸金校尉,也不像侯金山那样见多识广,我唬他就相对容易一些。

“那你说,咱们这票怎么干?”

我故作深沉,放下杯子考虑了一会儿,就说:“这样吧,船上你为主我为副,咱们各带一半人下水,先探一圈,先勘察一遍再说。”

梁四突然不说话了,我就坐在那儿等他回话,只不过这次他沉默的时间有些长,我怕他回过来味儿,最后手都有点颤抖了,我连忙换了另一只手放在桌面上。

“嘿嘿,少东家,你诓我呢吧,你其实也不是为了明器,你就是不想让我独霸了颖甘堂的权,我为主你为副,你一没资历二没威信,若不是我们,道上谁会认你这甘少东家,刚才说那些都是唬我呢,跟我玩这花招的人多了去了,想骗我,你还太嫩!”梁四笑道。

我心念一动,脸黑下去,一拍桌子站起身,把手里的杯子往桌子上狠狠一砸,玻璃杯瞬间碎了一地,有几枚碎片正正好擦着梁四的肚皮划过去,想必他也没想到我翻脸翻得那么快,被我动作搞得怔住了。

何瑜跟小伍也是一头雾予.ian水地看着我。

我冷笑一声,揪住身边何瑜的手腕,看了一眼他腕子上带的表,然后对梁四说:“我唬你?你想什么呢梁老爷子,我们已经浪费了很长时间了,我的时间不是时间吗?不想合作也行,你现在就去把柳家人通通撵下船,我走,你带着你自己的人下水去捞,能捞到东西老子跟你姓!”

说着,我就打算甩袖子带着小伍上船舱,梁四听出来我话里话外的不对劲,马上招呼人觍着脸来拦我。

“别别别,少东家少东家,咱们有话好好说,别这么着急嘛!”

梁四扯开我拉着小伍的手,把我拽到角落里去,小声商量到:“少东家你大人有大量,我刚才不是以防万一,都是咱们的不是,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不耐烦道:“我现在已经知道墓葬的入口了。”

梁四大惊,赶紧对我连连道歉。

我又说:“不瞒你说,黑蹄铁一直在我手里,但是在船上我不想拿出来把事情搞得那么难看,之前乔三贵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吧,我有没有资历,你心里没点儿数?我现在屈尊降贵给你做副手你还抱怨起来了,老爷子,别诈来诈去的搞那一套,再耽搁我的时间,让我为难,我就不打算再维护你的面子了。”

我顿了一顿:“毕竟没有你,我自己也是能捞明器的。”

第156章 一个都不留

也不知道是我的说法还是姿态,梁四终于开始重新审视我,我并不怕他来审视我,如他所见,我一直算是道上的生面孔,四哥从来没有带我在哪个盘口里露过面,梁四他们属于那种知道有我这号人存在,但从未见过我本人,他们此时畏惧,正是因为摸不清我的底细。

梁四眼珠子一转,随即冲嘿嘿一笑,见我不理他,他就赶紧换成一口地道的河南话来亲近我:“这个,孩儿呀,俺刚才话不作数,叔年龄也大了糊涂,你别跟俺们置气,就按你刚才说的干,你看咱们啥时候下水?”

我见他终于松了口也不打算一直这么吊着他,毕竟狗饿极了也是会咬人的,我搓搓左手手腕上的串子,也变了脸转回身对他笑:“下午五点,咱们各带一半人下去探探,怎么样?”

“这五点有点太晚了吧,下去那不什么都看不见了?”梁四犹豫道。

我料到他不太敢,就讥讽他:“怎么了老前辈,这就怂了?”

梁四是个要面子的主,连忙在伙计面前咳了两声,命令道:“幺鸡!皮蛋!你们几个带人整理装备!听甘少东家的,五点准时下水,甭耽搁时间!”

这时,何瑜挤到我跟上来对我挤眉弄眼的,他低声训斥我:“你什么情况,跟这老家伙合作,我听小伍说你打算自己带几个人下去,你之前怎么也没跟我们商量商量,你从来没自己下过夜斗,这还是个水斗,你疯了你?”

我拍了拍他,靠在船沿上背过身去,手里抓了一把瓜子趴在船边磕,看着水面心里琢磨着:“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走险棋,这次跟以往不一样了,你看见那些伙计中午看我的眼神了吗?没了四哥,他们看我跟看废物没两样,我这次不是只要扳倒姓梁的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服众。”

“这么说,你真打算晚上自己下水?”何瑜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被他这么一说突然又有些泄气了,我趴在船边抱着头揉了揉:“要想服众,只能我自己下了,这老东西说不定还要在底下给我使绊子,但我也没其他的办法呀。”

何瑜听完我的话也变得沉默了,他给我出主意道:“我不放心你,要不咱们跟他们打一架得了,谁赢谁就是老大,你觉得怎么样?”

我连忙摆手,直起身子就往船舱里走,边走边说:“真有这么简单,我也不需要在这儿想对策了,你要真想帮忙,就把你那手抄的地形图再拿给我看看。”

听柳婉说,我四哥还在昏迷,路阿爻时不时会醒一两次,但意识都比较混沌,我坐在床上用床头柜里的铅笔和圆规在何瑜给我的手绘地形图上作标记,路阿爻只跟我说了大概的方位,准确的还是要靠我自己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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