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语笑阑珊
“没想到。”尤途嗓音嘶哑,捂着脸痛哭出声。
负责审讯的警察无声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尤红的死因也是氰化物中毒,但她的尸体却是在酒吧外的绿化带里被发现的,推测应该是为了躲避大火,不慎从酒吧三楼的露台失足坠落。
“卷宗显示,尤途对童一帅的意见很大,”庄宁屿说,“在他看来,自己的母亲是一位典型的事业女性,平时脑子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从不喝酒,尤其这两年年纪大了,又开始注重养生,实在没道理会和灯红酒绿的银·Bar扯上关系。他坚信母亲的异常一定是童一帅在搞鬼,控诉说童一帅及其手下的男销售假借谈恋爱之名,欺骗中老年女性的感情,以获取大额投资。”
警方确实也顺着这个思路去查过,结果发现在酒吧客户群里,喜欢童一帅的人虽然不少,有钱的,有貌的,又或者有钱有貌的,可真正和他谈过恋爱的,却一个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位面具老板是为了保持神秘人设所以对外屏蔽七情六欲,还是真的如他所说,“是天生的无性恋者”,总之,童一帅亲自下场,利用美色欺骗尤红感情的可能性不大。至于其余男销售,和客人谈恋爱的也有,但还不至于上升到诈骗的高度。
有人在群里发消息,说尤总不会是来给杰哥讨公道的吧?听说她最近因为杰哥的事跑上跑下。
耳机里也传来一道女声:“你这次到底是在针对阿杰,还是在针对我?”
童一帅态度平和地回答:“尤总,我在电话里已经和你说得非常清楚了,我尊重阿杰的一切决定,虽然那天没控制好情绪,但事后也没在任何手续上卡过他,甚至还多发了他三倍工资。至于针对你,就更是无稽之谈。”
“既然没有针对,那为什么不邀请我参加店庆派对?从银·Bar开业到现在,哪一次店庆我拿到的不是001号请柬?”
群里的促销员们排队发出“惊掉下巴”的表情包,不邀请尤总参加玩偶派对?这和把金主扫地出门有什么区别。要知道尤总平时不仅会自己消费,还会带领一众有钱的合作伙伴共同刷卡,这么一位至尊客户,不仅应该收到001号邀请函,甚至还应该收到001号镶金镶钻邀请函,更别提她还是投资人之一,这都能搞砸,老板是失心疯了吗?
促销员A:BOSS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促销员B:可能他之前被杰哥气蒙了,现在被尤总这么一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吧。
促销员C:但我觉得尤总还是挺好说话的,如果能让杰哥回来,老板再给她道个歉,这事八成就会翻篇。
促销员D:但是老板那么爱面子的人,真的会道歉吗?
促销员E:或许看在钱的面子上……
促销员F:或许看在钱的面子上……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复制粘贴,确实,开店做生意,钱最重要。
童一帅依旧长久地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他说:“尤总,你误会了。这次店庆,我不是临时收回了你的邀请函,而是根本就没准备邀请你,不仅是你,所有的金卡会员都不会被邀请,我不打算在派对之夜期间开放二楼VIP区。”
这句话一说出来,安静的不仅有办公室,还有工作群。就算阿林向来不爱说老板闲话,眼下也忍不住想开弹幕吐槽,店庆却要关闭整个VIP区,这种用脚后跟想出来的敷衍理由……和尤总正儿八经道个歉,真的有这么难吗?
尤红看着面前的男人,戴着冰冷的面具,说着比面具更冰冷的拒绝,她皱起眉:“为什么?我都说了——”
“没有理由。”童一帅出言打断了她的话语,看着那张明显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胃里竟然忍不住开始翻涌,一种难以名状的奇异痛苦从腹部慢慢升起,他喉头发紧,继而全身的神经都开始胀痛,索性重重摔门而出。
“砰!”
楼梯口聚集的酒吧员工们没料到老板会出来得如此迅猛,纷纷大惊失色四下逃窜,生怕一不小心撞枪口。阿林本来也想跑,但考虑到自己是这家酒吧的销售主管,多多少少也应该起到一点管理作用,于是硬起头皮迎难而上,尽可能委婉地提醒,尤总是大客户,是酒吧投资方,她的朋友们平时也很捧场,实在没必要得罪。
“……要不然,我去和尤总谈谈?”
“店庆之后再说。”童一帅满声不耐烦,很显然不想再提起尤红,他对着反光的玻璃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具,刚才的不适感得到些许缓解,又回过头,“你联系一下设计公司,问问他们,新海报什么时候能设计好。”
“刚刚已经问过了,设计师说今晚保证交稿,还说这次的模特很完美,绝对符合我们的要求。”
……
当晚,银·Bar照常准时营业。
一楼一切如常,霓虹灯下,挤满了年轻的男男女女,他们蹦迪、喝酒、做游戏,在DJ的带领下,肆意挥霍着由年龄赠予的无上活力与热情。而与之相对的,二楼的场子却无比冷清,促销员们看着空荡荡的沙发卡座,个个愁眉苦脸。
调酒师推过来两杯鸡尾酒,压低声音:“你们没听说吗?老板已经提前关闭了二楼VIP区,刚刚搞得好几拨客人都败兴而归。”
“下午的时候听到过一点消息。”庄宁屿捧起酒杯,“但是我以为二楼只会在店庆当天关闭。”
“大家之前都是这么想的,结果,啧,可能老板是真的被尤总气到了吧,所以不惜提前关闭VIP区,宁可不赚钱,也不想见她,怎么说呢,听着好像还挺虐恋情深。”
“老板和尤总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闹这么大,真的只为杰哥?”
“这我就不知道了。”
调酒师又调了一杯粉色的淡酒,弯腰往前一推杯,对面前刚来的少女彬彬有礼地说:“请你。”
“谢谢。”田璐心今天上白班,现在是她的休息时间,刚刚一接到庄宁屿的消息,立刻就换衣服赶了过来。
音乐在此刻来到一个小高潮,俊男靓女们纷纷起身涌入舞池,很快,吧台前就只剩下了三个人。田璐心趁机把高脚凳往庄宁屿的方向挪了挪,当说不说,这怪力少女是真的没有白健身,“咣当”一声,感觉地板都要被她活活砸出坑。
“庄队。”少女看起来有些紧张,干咽了一下,才悄声问,“老板真的关闭了整个VIP区吗?不会……不会真的是有钱人要搞……献祭吧?”
田璐心在这次直播探险之前,也查阅了大量关于银·Bar的资料。关于几年前那场惨案的原因,网上一直就流传有“邪教献祭”的猜测,虽然听起来有点离谱,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是全无道理,因为向来以高消费著称的银·Bar,在案发当晚,却只邀请了尤红一个金卡客户,除她之外,场子里都是年轻的俊男靓女,再加上毒药和烈火,别说是群众,就连警方都没有完全排除相关可能性。
庄宁屿安抚她:“五年前这儿在举办周年活动时,的确没有邀请金卡客户,不过童一帅早在策划初期就给出过解释,他是把店庆拆分成了上下两场。”
分别是上半场“玩偶派对”和下半场“贵宾之夜”,两场活动间隔七天。消费更多的金卡客户,将在“贵宾之夜”得到更私密的环境和更高端的服务,这种安排听起来也算合情合理。而且警方在事发之后,第一时间就详细调查了童一帅的社会关系和资金往来,并没发现大的异常。
田璐心点点头:“也对。”
“案件整体和献祭有没有关系不好说,不过童一帅和邪教应该没什么关系。”庄宁屿说,“如果想打听更多消息,我给你的建议是,去争取一下打扫老板办公室的活。”
话音刚落,田璐心手里就多了厚厚一叠规则币,她吃惊地扭过头,易恪稍稍一挑嘴角:“给你的事业启动金。”
《规则教育与应对》早就被列入中小学生必修科目,田璐心虽然没有实践经验,但好在理论基础扎实,胆子够大,身体素质也强,她觉得靠自己这综合条件,想争取一个扫地职位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于是说干就干,当下就揣起钱包去贿赂清洁部主管。
舞池中此时又掀起了新一轮尖叫,巨大的音响轰鸣震动,带得心脏也一阵抽搐。易恪拉住庄宁屿的小臂,带着他换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只是当“酒吧”和“安静”连在一起时,基本就等同于暧昧催发地,而易恪也是当真没有辜负这份暧昧,他今晚也不知道抽什么风,衬衫扣子恨不能解到腹肌,香水也是极具适配黑夜的木质琥珀果香,往沙发上坐的时候,两根手指顺势下滑,刚好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搭在了对方跳动着的脉搏上。
手腕内侧,其实算很隐秘的部位,但庄宁屿强忍住了这份冒犯,在扇他和谈工作之间选择了后者,倒不是舍不得扇,而是因为昨晚留下的心理阴影尚未消退,万一又把人扇哭,还得自己哄,所以他只是不动声色抽回手,就继续分析:“现实中的银·Bar和规则里的银·Bar虽然都选择了在店庆当日关闭VIP区,但理由却并不相同。一个是因为要给金卡客户提供更好的服务,一个是因为尤红,单看字面意思,明显前者要合理许多。”
“但尤红既然出现在了这场规则里,就说明她多多少少也承载了一部分真相。”易恪碰了碰空荡荡的指尖,终于舍得坐直身体,“要不要问一下那位‘杰哥’?我听阿林说他眼下还在锦城,好像在忙家人住院的事。”
第23章 玩偶派对5
杰哥大名李杰,虽然已经离开了银·Bar,但在规则区没有消失之前,作为怪物,他的“生活”依旧会按照正常逻辑,在这个世界中继续。庄宁屿手机里有他的联系方式,两人是在送行那天互加的好友,不过加好友不一定就代表要联系,从李杰的声音里可以判断出,他对于庄宁屿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这件事,还是颇感意外。
“找我有事?”
“今天下午,尤总和老板因为店庆派对的事发生了争执。”庄宁屿说,“老板执意不肯邀请尤总,甚至不惜提前关闭整个VIP区,但我……我还挺需要尽快赚钱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辞职又觉得能进银·Bar不容易,所以就冒昧地打了这个电话。”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闲话,觉得我和尤总有特殊关系?”电话另一头传来稍显无奈的笑,“假的,这事我可帮不了你。不过你如果急需用钱,可以直接去找老板,他眼下很喜欢你,会借的。”
易恪嘴角稍稍一撇,庄宁屿也觉得这个“眼下很喜欢”听起来不太对劲,于是直白地问:“喜欢我?”
“别误会,是喜欢你能为他源源不断地赚钱,他不会苛待自己的摇钱树。”李杰说,“只要你顺着老板的意思,他其实还算好说话,出手也大方,那天和我的争执属于意料之外。”
庄宁屿借机问了他吵架的原因,但李杰却表示并不清楚。在他看来,这一行人来人往是常事,要辞职的事自己也早就和老板提过,对方当时虽然脸色不算好看,可也没多说什么,那按照正常人的逻辑,这不就是默认的意思吗?谁知等自己按照人事规定,正式提交辞职信时,等来的却是一场劈头盖脸的训斥,水杯花瓶砸了满地。
李杰说:“当时我也情绪上头,就吵了两句,搞不懂他到底在狂躁什么。不过现在结合你说的,可能原本也不关那封辞职信的事,我只是太倒霉,刚好撞到了他和尤总闹矛盾的枪口上。”
易恪之前和阿林聊过几句,对方也是刚打听的消息,说李杰从小是被姥爷在乡下带大的,现在姥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需要进城做一个手术,但华因医院的专家号不好抢,连黄牛都表示爱莫能助,上周是靠着尤红的私人关系,才终于请到一位飞刀医生,办好了入院手续。
李杰很感激尤红,所以眼下对于庄宁屿略显越界的,关于尤红的更多疑问,并不是很想回答。庄宁屿敏锐地觉察出了对方的抗拒,于是略显歉意地解释:“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如果老板和尤总的矛盾能解开,就不用再关闭VIP区了,现在这样,不止是我,其余同事也很焦虑。”
“老板是生意人,尤总也是生意人,生意人应该不会和钱过不去,VIP区肯定不会一直关闭,你不用太着急,银·Bar赚钱还是很轻松的。”李杰安慰了他两句,又说,“我家人明早进手术室,今晚我要陪床,先不聊了。”
“好。”庄宁屿说,“打扰了,谢谢杰哥。”
电话被挂断。易恪问:“真和他没关系?”
“李杰离职的理由合情合理,但是他明显对尤红多有维护,所以说的话也不一定都可信。”庄宁屿点开手机,李杰也是当年银·Bar投毒纵火案的遇难者之一,不过在警方资料里,并没有提过他其实已经提前离职。此外,调查组还发来了最新整理好的,关于尤红的所有信息。诚如她的儿子尤途所言,尤红确实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女强人,早年曾经是华因医院的知名一把刀,后来单枪匹马下海经商,很快又把锦城星美丽干到了行业龙头位置,这么一位有学识,有人脉,有经验的商人,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似乎都没道理会肤浅地被男人的美色迷惑。
易恪继续浏览资料页面,尤红是银·Bar最早的投资人之一,因为酒吧生意不错,所以她近两年也赚了不少钱,从商业层面看,没有任何问题。
“再问问尤途吧。”庄宁屿说,“最贴近尤红生活的只有他。”
易恪点头,填好申请表发给了调查组的同事。
这一晚,因为没有生意,促销员们早早就回了宿舍。庄宁屿靠着二楼围栏,静静看向舞池里依旧在兴奋尖叫的男男女女,年轻,漂亮,每一张脸都是造物主精雕细琢的作品。美神替他们戴上欢乐花冠,死神却紧随其后,悄然张开黑色巨袍,等着痛饮从众人眼底泛出的滚滚泪珠。世界如同一棵横卧在潭水中的圆木,一半生机勃勃,一半正在腐朽。
“在想什么?”易恪站在他旁边。
“网上曾经有一张流传很广的照片,是出事前的银·Bar狂欢夜,画面和现在差不多。”庄宁屿收回视线,“照片的名字叫《美神流连极乐之境》。”由香槟红酒和钻石组成的璀璨世界,在出事前被誉为最光怪陆离的天堂,在出事后,又被解读为魔鬼的墓葬。但无论如何,这一幕确实有着直击心灵的蓬勃之美,值得让时间流连驻足。
“谁拍的照片?”
“童一帅,他很喜欢摄影,经常给客人免费拍照,审美不错。”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对这次店庆的海报诸多挑剔,修来改去依旧不满意。五年前的店庆海报上并没有人物,暂时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没找到合格的模特。提到这件事,易恪又试着给温悦拨了一次电话,依旧显示不在服务区。他疑惑地问:“海报需要拍这么久吗?”
“说不好,毕竟童一帅有强迫症,听说第一版的海报,他光是玫瑰花枝的位置就改了三十多次。”庄宁屿说,“规则区外至今都没出现新的招聘海报,就说明温悦是合格的,她迟早会出现。”
临下班前,调酒师活动着酸痛的筋骨,叫住面前正一阵风似奔跑的女孩:“小田!”
“哎!”田璐心刹住脚步,“你看见庄……我是说,你看见小鱼和易哥他们了吗?”
“回宿舍了,今晚VIP又没生意,留在这里还得无效社交。”调酒师给她调了一杯睡眠酒,“他们个个无精打采,你看起来倒是一脸兴奋。”
“因为我竞聘成功了。”田璐心坐在高脚凳上,“主管同意我以后负责宿舍区和办公区的日常保洁。”
调酒师满脸不理解,看你年纪轻轻又活泼漂亮,怎么竟然如此热爱保洁事业,来银·Bar真就只为扫地?
田璐心清清嗓子:“咳,也没到热爱扫地的份上,不过我和她们不一样,我不爱泡吧,也不爱当网红,之所以应聘,纯粹是图这儿的高薪和工作不费脑。”
“好!”调酒师冲她竖起大拇指,“头脑清醒,也不爱慕虚荣,这杯酒哥敬你!”
田璐心一边敷衍他,一边往“银·Bar规则区”的三人小群里发了条消息,很快得到易恪一句简短表扬——干得不错。
田璐心:庄队呢?
易恪:在洗澡。
十分钟后。
庄宁屿:我在我自己的宿舍里洗澡。
五分钟后。
田璐心:收到。
这有什么可收到的!庄宁屿开始庆幸自己只需要极少的睡眠,否则迟早要被这两个神人搞出神经衰弱。
他拉开椅子办公,桌上整整齐齐放着几张打印纸,分别是酒吧事件的遇难者名单,以及调查组刚刚发来的,每一位遇难者对应的社媒账号。五年前的店庆,受邀者大多是网络红人,所以童一帅在公布受邀名单时,也采取了分批@的方式,要找出这些资料并不难。
文件下方还单独备注了一条——经多方查证,目前并无直接证据显示赵佳雪在派对邀请名单内。
手机嗡嗡震动,是易恪发来的消息:睡了吗?
庄宁屿站起身,直接走过去开门,对方果不其然正站在门口。他看起来刚冲完澡,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穿了一身家居服,领口微敞,身上不再有浓烈的香水味,取而代之的,是夏日花园里的夜风玫瑰香。
庄宁屿侧身让开一条路:“看完资料了?”
“看完了。”易恪熟门熟路走到餐柜旁,给他自己倒了杯水,“赵佳雪不是银·Bar的目标顾客。”
庄宁屿也同意他的看法。虽然自己的亲妈一再强调“对方小姑娘很漂亮”,但长辈眼里的漂亮,不等于童一帅眼里的漂亮。赵佳雪是普通清秀的乖乖女长相,丢进人群找不出来,和银·Bar一贯追捧的光艳照人相距甚远,至于经济条件,赵家也只是中等殷实,养不出挥金如土醉生梦死的夜店咖。
当晚送赵佳雪去医院的闺蜜名叫宋观,两人是高中同学,关系很好。调查组已经约谈过这个女孩,她自述当年经常会去姨妈家开的便利店里帮忙,而便利店斜对面不远处就是银·Bar。
调查人员问:“赵佳雪那天为什么会去参加店庆夜的玩偶派对?”
宋观摇头:“不知道,我其实也觉得奇怪。他们邀请的都是大网红,按理来说应该和我们没什么关系。那天晚上我正好在店里理货,突然接到小雪的求助电话,说自己在便利店附近,当时听着她情绪就不对,声音也不对。”
“赵佳雪当时喝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