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康熙当国师 第52章

作者:云从龙也 标签: 爽文 甜文 强强 BL同人

  本还喧闹的道观刹那安静:“……”

  青阳:“……”

  青阳红着脸抱脑袋挣脱:“不是那意思,就是说已经很舒服了,不用继续……呸!”

  “我说的是按摩!按摩!你们什么表情。”青阳放下手,把眼一横,“看什么看,香火吃饱了?以后可以辟谷了是吗?”

  沈万三头一个惊恐:“别啊,小东家,辟什么谷呀!”

  其他的阴鬼也飞快闭上嘴,争先恐后地涌进影壁自己的塑像里呆着。

  罗睺没能加钟成功,有点遗憾,但算算六道甜食,已经很丰盛了,赶紧拿出拨浪鼓在青阳面前摇六下,手仍然跃跃欲试地悬在青阳身边。

  青阳这才反应过来罗睺为何如此积极的加钟:“……”

  感情是想着按一次做一道甜点,那也不能死怼着按啊,当他是什么?薯片袋儿吗?抖抖还能倒出点来?

  青阳无语:“这次就算了啊,给您做六道……”

  啧,总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就说呢,“师祖”今天这么热情,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罗睺亦步亦趋地跟在青阳身后,看小道士捶腰扭肩,一副要大做一桌的模样,喜得都想鼓鼓掌,最后还是殷勤伸出手去,鼓励性质地帮青阳捏捏肩,又帮忙捶锤小道士的腰。

  咦,小道士的腰真细……

  青阳:“……师祖,你再这样,我要怀疑你耍流氓了……”

  …………

  罗睺用自己的辛勤劳动,换来了一桌甜点。

  因为已经不是螃蟹最肥美的十月,青阳只做了一道蟹黄锅巴,其余的甜品都并非应季的,不过也都是罗睺往日爱吃的。罗睺不耐烦等供奉的流程,直接将甜品都端去院落的石桌上,自己寻了个干净石凳,坐下来像普通人一样地吃,偶尔还会想起来拈一两块喂青阳,满观的鬼神都看震惊了。

  张双迎带着高师兄一块来找青阳时,看见的就是满桌的糕点:“咦?青阳道友早知道我今天上门来要说什么了?”

  “啊?”青阳纳闷地擦擦嘴,“你在说什么,这是我做的供斋。”

  “啊!”张双迎赶紧缩回要去拈锅巴的手,心有余悸,“差点得罪了神明,不好意思,误会了。这次我们来,是给道友发邀请的。”

  罗睺慢慢收回自己的诛仙剑……

  张双迎对于自己方才保下了一命并无所知:“咱们都城隍庙,每年都会牵头负责主持本地的花会。花会上,会有踢毽子、射箭、舞狮等表演,也有些摊点供给美食、饮品等等。”

  高师兄接着道:“虽说花会是在正月十五,离现在还远,但因为其中涉及的人员复杂,节目、摊位众多,所以从三天前,我们就开始筹划了。不知道青阳道友对此有没有想法?”

  庙会,最开始只是香会,就是在开春以后,信客们纷纷来观庙中上香,后来又逐渐发展,添加了一些娱乐、商业类的节目、摊位,逐渐形成了花会。

  沈万三大着胆子从影壁里探出脑袋:“有啊,太有了。花会上会来的人,比咱们平时能接触到的人多多了,小东家,咱们青福酒楼、春盛酒楼是不需要宣传,但咱们这青福观,藏在小窄巷里,可太需要宣传了!”

  张双迎连连点头:“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和高师兄才特地来说此事。不论青福酒楼、春盛酒楼要不要摊点,我们是打算单独给你青福观留个摊点。”

  高师兄凑过来小声说:“我是这么想的,回头我在你摊位旁也立个算命解难的旗子,就打我们都城隍庙的名号,肯定会有信众来排签,到时候我就引流一部分信众给你,但凡灵验,肯定会有回头客的。”

  青阳感动地点点头:“挺好哈……但我不打算算命。”

  “嗯?”高师兄一愣,纳闷,“不算命,你准备搞斋醮吗?那摊点可不够大,而且庙会吵闹又拥挤,万一法事做到一半,有人在拥挤之下破坏了法坛怎么办。”

  “我也不做斋醮。”青阳认真地说,“我要开义诊,悬壶济世!”

  鳌拜都忍不住跟着探出头:这臭道士该不会是把他之前说的话记心上了吧,想要证明自己。

  张双迎、高师兄也:“……”

  本来想顺手拉一把同行,谁料同行突然改行。

  沈万三:“……小东家,咱们是宣传青福观又不是青福药铺。”

  他隐晦地透露出不太信任的眼神,别的不提,开义诊,就凭小东家这张嫩脸,恐怕也没人敢来给他看吧?

  “那又怎样呢?如果真的有人来找我看,就说明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吧。但凡能帮一个是一个。”青阳难得严肃地说,“庙会开义诊,是我师父一贯的习惯,也是每年唯一一次他会主动提供义务帮助的时候。他总跟我说,在最热闹的时候,总有最凄凉的人,与其在热闹的时候人云亦云的跟着热闹,不如在热闹的时候沉下心去体察疾苦,伸出援手让凄凉的人也跟着热闹,这才是修道人该做的事。”

  “啊……”张双迎露出了惭愧的表情,“令师真是道德高尚,思想深刻。说的没错,我和高师兄想得浅了,只想到如何争取世俗的认可,却忘了我们本就是方外之人。度己度人,这才是修道之人应做之事。”

  “?”青阳眉头一皱,“你不要误会,我师父的意思是,逆天改命,这才是修道人该做的事。”

  张双迎:“……”

  ……就说呢,上梁不正下梁歪。

  …………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青福观偏殿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就连唯一的偏窗都被施法堵上了,通往寮房的门更是被死死封住,绝没有人能进,也没有人能出。

  五双神明的眼睛,在这异样的黑暗中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微光。

  赵公明:“……我就想问问,我们要在这黑不溜丢的地方发多久呆。”

  罗睺猛然睁开眼睛:“让你说话了?”

  “不是,”赵公明抓狂地挠头,“您让我们聚起来,又不说话,我不得问问您到底有什么吩咐吗?”

  都城隍庙那俩道士离开后,魔祖就显得很不正常了,最后几口甜点也没吃,神思不属地用袖里乾坤一兜,溜进偏殿招呼了一声,表示子夜再聚,有事商议,就跑了个没影。

  这就很奇怪了,要知道半年前开始,魔祖就一直留在青福观中,从未离开过,今晚突然缺席,到底是去做了什么?

  “您再不讲,回头可要天亮了!小金贵他不得出来吗?”赵公明试图以理服人……服魔祖,“您有事直说,咱们肯定都办。”

  “……”罗睺诡异地沉默了好一阵,猛地一拍供桌,“你还好意思问我!不都自己反省反省?”

  五灵公:“……??”

  反省啥啊,他们每天认认真真招财,安安静静啃香,做的很棒啊!

  正面面相觑着,刘元达敏锐地听到身边传来衣裳摩挲声,还特响,显然是有人故意发出来的。

  刘元达:“……”

  不会吧?不会吧!

  刘元达一边在心里震惊地想,一边试探地说:“马上就是春节了,一年一度的好日子,小金贵若是为我们做斋醮,估计也就在那会儿。但这一年来,我们虽然给小金贵招了不少财,他却一点没用到自己身上,我看,不如我们为小金贵置备一套新的法衣?”

  “算你有点良心。”罗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话,扔开袖子,从怀中掏出一道白光。

  就连一向不爱出声的钟士秀和史文业都不禁倒抽一口气。

  想当年,混沌未开,盘古尚在孕育中时,世间就存在三千魔神。

  罗睺那时候就是三千魔神中的佼佼者,后来盘古诞生,拿起盘古斧追杀三千魔神,为他所开辟的天地收割气运,唯有少数几个幸存下来,罗睺便是其中之一,另一位如今名号如雷贯耳的,则叫做鸿钧。

  两人本是不死不休的敌手,却不知为何选择联手,成就圣果,共镇大道,升至三十三天外。于是,鸿钧成为道祖,执掌大道的一半,镇守世间纯阳;罗睺则成为魔祖,执掌大道的另一半,镇守世间纯阴。

  罗睺身上的千重黑纱,便是由世间纯阴所变,而他刚刚掏出的那道白光,显然是一缕世间纯阳。

  “这、这……”赵公明张口结舌,一时间就连什么魔祖设陷暗害道祖之类的脑洞都有了。

  “这小子自称是三清的曾徒孙,那也算是鸿钧的门下弟子吧?”罗睺理所当然地说,“刚刚我上去问他,怎么连个见面礼也没有,还不抵我这个外人,鸿钧就给了缕这玩意儿打发我。”

  “……”赵公明口水都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了,卑微地想,我也想被道祖用“这玩意儿”打发……

  罗睺又从自己袖上捋下一缕世间纯阴:“你们快点搞那行头,到时候便将这两束纯阴、纯阳之气绣到法衣背后,做对阴阳鱼儿。”

  罗睺沉吟了一下,又把背后的青氅拨到面前,遗憾地顺着梳了梳:“可惜这东西不掉毛呢……”

  不然他就直接拿这毛找织女去织法衣,不比让赵公明他们找材料强得多。

  “……”赵公明不禁流下了酸酸的泪水。

  为什么,他的亲师父通天教主也没给过他这样的待遇呢。

  难道,不是亲的才更香些吗?

  比起春节,先到的是天尊师祖圣诞。

  纳兰容若作为观中一员,也准备参加祝寿仪式,刚好庆贺仪式是在圣诞日的前一天晚上举办,于是下了课后,小窄巷的孩子们都跟屁虫一样地跟来道观看热闹。

  “哇……好久不见,大哥哥越发好看了。”妞妞捧着脸看观中的那袭紫衣。

  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那法衣分两层,里一层为不透光的结实布料,外一层轻薄更比天边紫霞,薄如蝉翼,且透光变色,如沐金日。

  以前妞妞总觉得,虽然大哥哥穿什么都好看,但洗得发白的道袍还是蛮拖累颜值的,现在换了这么一身如云似霓的紫色法衣,风一吹,那宽大垂地的两袖便飘然卷起,总算和大哥哥的颜值还有风流蕴藉的自来卷配上了!

  青阳也很喜欢,尤其是这法衣是师兄们和某位不愿透露真名的人一起送的,这意义就更加不一样了。

  但……

  今天是元始师祖的诞辰。也是正式为铜像开光之日。

  青阳摸摸身上宛如云霞般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与摩擦的法袍,有些歉疚,但仍是坚定地走上法坛。

  他可以供奉“师祖”,青福观的主殿虽然供奉的是三清师祖,但偏殿也不比主殿小多少,照样可以添置神像、牌位。如果“师祖”喜欢甜点、荤斋,他可以一切照旧,但他不能接受,再这么“错位供奉”下去。

  三清铃响,神鬼咸钦。青阳重新专注地祷念起请神的经咒,踏着禹步,这一次更加咬字清晰地着重突出诸位师祖的尊号,绝无一次疏漏,铃声停下,铜像也放射出大道青光,但青阳的心却往下一沉。

  没来。

  他的请神与祝寿都被截胡了,根本没有上达师祖们的天听。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后院浴房。

  因为观里只有他一个活人,那浴房便是唯一一个不会露馅的地方,送神仪式的所有准备都在那里备好。

  “——你敢?”

  一道如金戈相撞般冷锐的声音,带着勃发怒气,自上而下压迫、震荡着青阳的神魂。

  ——糟了。

  青阳只来得及产生这样一个念头,就被对方顺着联结汹涌而来的神力与威仪冲刷到失神。

  斋醮的目的是令法师与神明之间产生联结,从而让法师能聆听到神明的声音。而与此相对的,法师全身心地向神明敞开自己的神魂,神明自然能看透法师的一切心思。

  青阳只觉自己像是钟里的兔子,晕乎乎地差点一个仰倒,下一秒就倒入一个阴凉、冷硬的怀抱,天旋地转中被携带着翻倒在自己寮房的床上。

  青阳头晕目眩了一会,好不容易才恢复视线,目光所及之处,便是一片墨色洇染的黑白。

  罗睺的身上除了黑与白,几乎没有旁的颜色,黑白的接线分明,就连阴影轮廓都仿佛带着与他的诛仙剑一般的锋锐和冷硬。

  他的五官是一种很难用言语赞美出的冷峻,世间再写意优秀的水墨画也画不出这般的完美,总让人觉得但凡哪一笔淡了、哪一笔浓了,都不合时宜,而他却生得恰到好处。

  他脸上也少有血色,皮肤像是映着月光的冷玉,唇是一片苍白,更显得他的眸子黑如深渊,五官轮廓深邃。

  似乎是察觉到方才通过神魂间的联结呵斥,令青阳难以集中注意,罗睺切断了联结,一手锁住青阳的两只手,使劲摁在枕头上,以免对方找机会结法印,另一条手臂箍住青阳的腰,锵金鸣玉的冷锐声线因为抑制着怒气而压低:“你怎么可以?穿着我送的衣服,要送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