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刘彻 第53章

作者:核子喵 标签: 宫廷侯爵 BL同人

  春秋那个战国,诸侯那个争霸,百业那个荒废。而偏偏在那大家都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思想之花齐放,诸子如雨后春笋,纷纷从宅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小黑屋里冒出,给大家一个救世的梦想。随着秦始皇一统天下,焚书坑儒,哪里冒出头,铡刀就往哪里砍,百家如花凋落,只好转为地下活动,唯有法家横绝于世。

  先秦时期的儒家,日子一点都不好过。孔大圣人说白了,就是一跳槽无数次辞退无数次最后举世悲绝改行当人民教师终于找到自己社会价值的可怜人,他发出一个激励无数读书读愣的二傻们的声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就是这句话,激励着天下儒者直面骨感的现实。等到暴秦一崩,儒者们终于在百家拥堵的夹缝中看到了一丝希望,各路各门各派纷纷派出精英强将,打包上路,给识货的朝廷卖命,这些人里包括叔孙通,贾谊,晁错……

  现在多一个董仲舒。

  董仲舒闭关修炼的时间不算长,才三年,但他修炼的秘籍是五经的主菜——《春秋》。

  考试的时候,董仲舒比较幸运,排名不是最前,也不是最后,面试过的人都有这样的经验,即便第一个的表现再好,考官兴致勃勃精力旺盛并对后面的人员充满了期待,所以,打分会比较保守,顶破天了是中上;最后一个,考官早就看眼了一个鼻子两只眼,什么惊世之才都打动不了他了。

  轮到董仲舒的时候,刘彻已经稍微有点不耐烦,想想也是,大多都是说话都不利索的老头子,语速能快到哪儿去?单单“回……禀……陛……下……”这四个字就能让宝座上的刘彻等到天荒地老枯藤老树。还有一两个发须花白的高人耳背,连题目都听错了,及格都不可能,更遑论高居庙堂了。

  年纪轻轻的董仲舒在众老学究中绝对算得上是鹤立鸡群,刘彻看他脑袋是黑的,精神一震,问他第一个考题。

  “世上旱涝等天灾异变,根缘在于何处?如何应对?”

  刘彻:要是敢回答设坛施法,就把你绑上火箭送回火星去!

  董仲舒想了想,就像所有英语四六级没过的实诚孩子一样回答:“不知道。”

  要是所有马哲问答题靠这三个字就能过的话,大学就没有补考这回事了。

  接着,董仲舒又引用《春秋》里的观点来回答刘彻的问题,以天人感应为引,说如果世间发生有悖于常理的事情,苍天会以奇异之象发出警告,再论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指导思想,最后以皇帝需每日自省结束,由虚入实,既有理论依据,又有现实意义。

  刘彻状若认真地听着,暗自腹诽,老天要是真长了眼睛,早就该劈死东方那厮……竟然连招呼不打就跟人跑了,内奸当上瘾了是不?

  考生紧张得死去活来,考官神游天外有木有!

  刘彻不置可否,又问了第二个问题:“尧舜无为而治,百姓安康,国无大事;周文王殚精竭虑,废寝忘食,治国有方。此两者,孰优孰劣?”

  就像所有考生都知道,每当提问某件大事对我党历史具有怎样重大的意义等于从宏观微观角度拍我党马屁一样,董仲舒也知道,这是表现自己脑电波与陛下的完全一致的关键时刻。如果兴师动众广招贤才还敢说是无为而治的话,那么,董仲舒的政治智商就是鸭蛋!

  董仲舒答曰:两者都是合理的,只是一切须从国情出发,我认为,依咱大汉目前的情况来看,那是非得用力有为才行。

  借此他提出了如何有为的具体方针政策:

  首先要确立宏观上的治国理念,德主刑辅,重德远刑——这点前两位先帝已经做得很好了,陛下请再接再厉;其次,狠抓精神文明与意识形态建设,国家大一统思想,也就是“独尊儒术,罢黜百家”——请注意,是罢黜,不是焚坑,否则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再次,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所谓教育兴邦,要治理国家,就要有人才,要有人才,就要抓教育。

  其他大家的学者们听得胆战心惊,对董仲舒怒目而视。说得好听,教育兴邦,那么教材呢?根据第二点提出的独尊儒术,不是全天下读书人都成了孔子门生?还给不给人活路了?!

  刘彻对儒家思想没有太大偏执,却不免对规范化管理教育选才动了心。

  更主要的是,没有笔试直接面试的考官实在伤不起,一百个考生,考的科目不一样,还只有自己一个考官,考到什么时候去……干脆我们抽签吧!

  就算没抽中,也可以傲娇地说:“此乃天意。”或者“我大汉朝廷有限公司不要运气不好的人。”

  ……

  回归正题,刘彻觉得儒家思想统治中国长达两千年,不是没有它的道理,各家学说的优劣暂且放在一边,仅仅以统一全国思想奠定汉民族文化传统的意义来说,其功劳是不可磨灭的。

  就像提起英国,脑袋里会跃出一个Mr达西的绅士形象,提到美国就不得不说它的功用主义一样,无论经过多少代,汉族的血脉里都沉淀着一句一句的子曰。

  一个民族需要一个指导思想,众生平等自由民主刘彻是绝对不敢提的,那样不是教唆别人造反拆自己的台吗?在百家思想中,最适合农耕文化的是哪个子还用说么?

  不是因为统治阶级提倡儒家思想,老百姓才会遵从,而是因为老百姓愿意遵从儒家思想,统治阶级才要提倡。因此,即便没有董仲舒提出独尊儒术,后世也会跳出一个张仲舒李仲舒建议罢黜百家。历史上的封建王朝,分分合合,起起落落,最后还是回到三纲五常上。

  皇帝就该有皇帝的样子,广开言路,量力而为也就够了,要是激发出钻研学问发明科技的活力,那就是锦上添花,堪称盛世。刘彻决定把学术和教育分开,虽然独尊儒术会不可避免地造成一家势大的结果,但营造一个政治相对开明、学术氛围浓厚的坏境却是事半功倍、泽被后世之举。

  受董仲舒启发之后,刘彻就没多少兴趣再和余下的考生对策了,大多只走了个过场,只要看人还没有老得风一吹就倒稍微受点刺激就脑中风的就全留下了,然后把他们统统扔进天禄石渠二阁,让他们整理各家典籍,编撰教科书。一家中有不少分支学派,要统一说法释义,还真的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学者高人们的积极性很高,一来编撰典籍可以名传青史,二来工作坏境和酬劳皆是上等,更关键的是,陛下下旨,开科取士!也就是说,以他们编撰出的经解释要作为公务员考试的标准,不单单是个人业绩,事关今后百年乃至千年的该学术领域的命运,自然是比蜜蜂还勤快比蚂蚁还辛苦比老牛还耐劳,吃一人的饭,领一人的工资,干十个人的活。

  今年秋,刘彻诏令天下,分科取士。

  直接跳过魏晋时期“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九品中正制,避免世族把持朝廷人事部门、高门权贵的子弟无论优劣都可以做官而寒门却无出头之日的情况,揭开中华选举史崭新的一页。

  科目主要有明经(时务策与经义)、进士(时务策与诗赋文章)、明法(通晓法令)和明字(通晓书法)。明经与进士,前者难,后者易,古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说法。因为明经重帖经、墨义。所谓帖经,相当于现代的填空题,将经书任揭一页,左右两边都蒙上,中间只开一行,再用纸帖盖三字,令试者填充,它偏向于死记硬背,较为简单。而进士,则要活学活用,背诗者众,作诗者寡。

  前两门比较热门,明法勉强凑合,明字报考的人却寥寥无几。精通篆体隶书的人全去考明经和进士了,刘彻只能在考前两门刷下来的人中挑选。

  

  第六十八章 推广楷书(上)

 

  有个大汉天子版的灰姑娘,叫做司马相如。

  长安市集街头出现一个神情恍惚的年轻男子,脸上布满阴霾,英俊的相貌也因此有些扭曲,突然,他的身体被后面匆匆跑过去的人用力撞上,他踉跄了几下,摇摇摆摆,终于没能稳身形,摔倒在地。他的视线无神地望向撞他的人跑去的方向,连生气的表情都没有,木然地想要爬起来。

  “客官,来歇歇脚,吃碗豆花罢! ”旁边摆摊的老汉好心地拉他一把,这种情况他今天已经看到四五回,唉,今天科举没考中的人,大多都是这幅模样。

  当今天子科考选才,由于事起仓促,参加考试的大多都是本地人士及长安周围各地的书生,也有不远千里迢迢赶来的,其中不少因为旅途劳顿水土不服刚到长安就病倒了,但凡不是出气多进气少的,都不甘错过考试,拼命一搏,只是病得头昏眼花的,成绩未免受到影响。

  摊子上已经坐了一桌看过榜查过成绩的书生,他们相互认识,有人欢喜有人愁,看上去彼此交情不错,正互相勉励。

  “离殿试尚有月余,李兄好生准备才是,我等先在这里道一声喜,敬候佳音。”

  “多谢,你们也无需气馁,陛下下旨,年年科举,错过今年,明年还可以来考,权当攒些应考经验。只是明年可要尽早准备,科考不仅看考试作答,还要有各名人士的推荐,虽然仍然有考试资格,但没有名士推荐,多少会让考官看轻几分。”

  刚坐下的年轻人一边默默听书生们说话,一边看老汉利落地给舀起一勺豆花淋了酱油撒上葱花端给自己。

  “吃一堑长一智……”个子小的问起,“只是不知道殿试会有怎样的题目?”

  姓李的眉头不禁染上愁色:“依照陛下的旨意,所有士子均要参加明字科目,否则就要取消殿试资格。”

  “朝廷取士看重墨迹,倒还说得过去,李兄写得一手好字,何须担忧?”

  姓李的摇摇头:“若是这样,我便不会这么发愁了,据说有一蜀人向陛下进献了一种叫做楷书的新字体,龙心大悦,谕令天下人习之,我们这批考生就遭了殃。”

  备考期间的学子神经本就脆弱,现在突然扔出一个加考一科的深水炸弹,还不像听到文章要被坑掉一样群情激奋?

  “是谁竟如此多事?媚上不说,还连累无数士子! ”

  “司马相如。”李姓书生咬牙切齿。

  “那个勾结梁王的结巴?”其他三人均十分惊讶。

  年轻人一听,脸上的苦涩更浓,老汉可能是看他可怜,也有可能怕他在自己的摊位上晕厥甚至自尽,免费地给他加了一碟爽脆腌菜,表示人间尚有真情在,千万不要想不开。

  “多、多、多……多谢……”

  面红齿白的年轻人开口,断断续续的声音引起了那几位考生的注意。

  “那人也结巴,他不会就是……”干笑数声。

  “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说的也是。”

  自我安慰一阵,那桌考生又开始聊起其它话题。

  然而,世界上偏偏就是有那么巧的事。

  被无缘无故骂了一顿的司马相如默默吃着自己的豆花,视线注视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脑袋里再次浮现出觐见陛下的那一幕来。

  刘彻指着一排排的方块字,对他意味深长地笑道:“此书由隶而来,形体方正,笔画平直,可作楷模,赐名楷书。司马相如献字有功,赏千金,拜为郎官。”

  皇帝说是他献的,就是他献的,就算瓜皮纸屑烂鸡蛋往他脑门上砸,也得斩钉截铁地说是他献的。尼玛这里面的霸权主义强权政治还能更霸权主义强权政治吗?这哪里是无耻?这简直就是无耻!

  司马相如心若死灰,万分后悔自己来长安凑热闹的决定。

  他和董仲舒一样,是受诏入京参加面试的一枚好童鞋,与董仲舒不同的是,他对入选根本就没抱什么希望,原因无它,因为他和梁王刘武亲如手足。

  司马相如原本家境殷实,在景帝时他爹娘给他买了个郎官,封为武骑常侍。当时的他就像所有叛逆期青少年一样,对老爸老妈说:当官是你们的梦想,不是我的追求,不要把所有压力都强加在我幼小的肩膀上。司马相如喜好写赋,造化弄人,自汉高祖起,刘家没出过一个爱好文学的皇帝,他们太敬业了,没那个长安时间搞文学。景帝同样继承了皇家血脉里远离文艺青年的光荣家族传统教育,所以司马相如一直郁郁不得志。

  突然有一天,梁王刘武带着一班文人来朝述职,那次邂逅,是彗星撞地球,是王八看绿豆,司马相如顿时有种相识恨晚的感觉,当即称病辞职,抛弃了景帝,与梁王私奔去也。那段日子,他们同吃同睡,携手徜徉在美妙的文学世界里,本来应该有个以“从此他们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这句话作结的结局。可谁也没料到,尚在壮年的梁王会挂掉。

  司马相如和梁王圈养的所有宾客一样,没有了依靠,茫茫然四顾,有门路的投奔他处,没门路的只好各回各家,纷纷作鸟兽散。于是,司马相如回到成都老家,雪上加霜的是,此时他家道中落,家徒四壁,只好做了待业青年。

  穷人不可怕,曾经富过的穷人才可怕。

  司马相如虽然穷了,可他有一帮好哥们,其中有一个叫王吉的,就在临邛当县令。秦汉有规矩,一万户以上设县令,一万户之下改叫县长。由此可见,临邛这地方人气旺盛,商旅繁华。王吉给司马相如指了一条明路:临邛首富卓王孙的女儿卓文君。

  王吉已经打听好了,卓文君正好死了丈夫,在家守寡,更重要的,她也是文艺女青年,专业对口,但凡文艺女青年,没有不爱司马相如这样儒雅的美男子。

  卓王孙靠炼铁发家,他不但是临邛首富,也是汉朝的首富,比卖酱油的灌家还要发达。卓文君虽然是寡妇,可行情依旧,十分卖座。这种寡妇看到男人没有立刻扑上去哭着喊着要嫁最后男方半推半就不甘不愿勉为其难地收下并且警告她自己绝对不会只有一个老婆但寡妇还是含笑答应的现象一点也不稀奇。陈平也是美男子吧,他的妻子曾克死过五任丈夫,可一开始还看不上他呢!

  王吉没有将老鼠变骏马将南瓜变马车的魔力,却深谙灰姑娘的勾引艺术:欲擒故纵。

  首先他将司马相如包装成一个风流倜傥的富贵公子哥,安排搬到了临邛县城的官用宾馆——都亭。然后,王吉以县令之身份,天天前去探望司马相如,后者居然对外称病,将堂堂县令拒之门外。于是,整个临邛县震动了。

  蜀地离长安天高地远,没怎么能见到高官,放眼望去,山里山外,临邛令就是最大的官了。连管一万人的官都不见,看来,此人要么管的人超过一万,是朝中来的高官,要么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绝非常人。

  所有人的胃口都被吊起来了,王吉专门为灰姑娘举办了一场舞会,卓文君赫然在列。宴席上有数百食客,眼巴巴地等着主角到场,三请五请,千呼万唤,司马相如终于出现了。

  司马相如有口吃的毛病,关键时刻,怎能露馅?他按照王吉的吩咐,光弹琴,不说话。古来就有“窈窕淑女,琴瑟友之”的恋爱攻略,更何况卓文君爱琴,还不乖乖地撞到丘比特之箭上?

  灰姑娘的美,在于半夜消失,让王子找死找活就是找不到人,越找不到越要找,越见不到越要想。

  广告学的魅力就在于此,勾引——勾引——勾引——就是不让你做!

  这招欲擒故纵成功地网到了卓文君这条富贵鱼,很快故事就发展为两人私奔,不堪贫苦,回马枪杀回成都,在老爹高门阔府前开了家酒吧,亲事劳动,天下第一富的女儿当起了女招待。

  卓王孙被气死又被气活,丢脸丢到无脸可丢也就淡定了。商人的种族技能就是权衡利弊,于绝境谋求利益,豁出去脸后,他被周围亲戚说服了,有个落魄女婿总比连女儿都飞了不亏本吧?更何况司马相如追随过藩王,与县令又是至交,便妥协承认了司马相如的女婿身份。将家僮数百人分与女儿,赐钱百万,又将嫁妆补上,衣物无数。

  野史对这样一段勾引的艺术评价颇高,还为那曲琴声杜撰出《凤求凰》的美好传说,两人情比金坚,真爱无敌。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看了大家的评论,深深地觉得自己家小攻的福利是不是太少了

  小受忙着事业,小攻总是发配到远方当内奸……

  修改了一下大纲,提到司马相如的灰姑娘传是要给下文做引,大家很快就知道啦~

  还有读者反应写得很假,求指教,泪眼

  第六十九章 推广楷书(中)

  

  司马相如愁云惨雾地回到府内,在他接收了刘彻赐予的郎官一职后就在长安置办了宅院田地,与卓文君双宿双飞。

  卓文君正在抚琴,司马相如站在一边听了好一会卓文君才发现他回来了,瞧自己夫君的脸色很不好,便问:“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陛下为难你了?”

  司马相如摇头,唉声叹气。

  “仔细着点,”卓文君吩咐婢子小心收起古琴,才挽住司马相如的手臂,问道,“那么,是与其他官员共事不甚愉快?”

  卓文君将他黯然的神色,心知自己所料不差,想了想,建议:“家父在长安尚有些门路,不如备下厚礼重金疏通疏通?”她也是出于好意,以为夫君不好意思开口要钱,便善解人意地主动提出,因为防着日后多出无数妻妾,她把自己的嫁妆牢牢地攥在手里。

  被误会伸手要钱,任何男性都会感到尊严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