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同心难改的胡耀耀
“都什么年代了,还干棒打鸳鸯这种事?我的态度摆在这里,婚是绝不可能离的。”说着,小财迷扣紧妻子的手,揣进了衣兜里,继续说道:“这么优秀的女儿都舍得不要,你们老人家心可真大,不要也罢,以后我养她。”
语毕,她弯腰鞠躬表示敬意,也表明了自己强硬的态度与决定。
......
“根据监控记录,方万进入病房将门反锁后,并没有对黎安做出违法行为。
他坚称自己是孩子的生父,私自进入病房纯粹是为了看望许久未见的女儿,亲子关系是否属实,需要做鉴定出具结果。
我们从围观群众那里了解的目击情况,几乎与他所述一致,他并没有构成绑架的刑事违法行为,但违背了社会公序良俗。
我们会对他做出10天的拘留,以及处罚一定的赔偿金,金额多少你们可以协商。
如果你对判罚不满,可以提出诉讼,如果同意,请在这里签字。”
陈警官将结果告知后,指着结案书的签名处点了点,他当然希望少一事省一事。
黎楚楚咬着下唇,盯着密密麻麻的白纸黑字,沉默了许久。
见对方迟迟不肯动笔,陈警官只好追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不明白吗?”
“我不满这样的判罚,你能保证他结束拘留后,不会再来骚扰我和我的孩子么?你们没办法保证的...”
黎楚楚的质疑不是没有道理,陈警官被问得哑口无言,“这...”
有些事,即便逃避了无数个年头,再当浮出水面时,依然会掀起惊涛骇浪。
黎楚楚明白,只有面对才能解决问题的根源,只是方万的嘴脸,她不想多看一眼。
那抛妻弃子的赌徒,一定是被逼到了绝境,又或者得了谁的好处,不然怎么会失踪多年,突然打着父亲的名号出现?
深深叹息后,黎楚楚提出了诉求:“我需要跟他谈一谈。”
“我可以安排你们面对面协商,请稍等一下。”
.
守在办公室门口的尹生,见到主治医师走出,便迎上前焦急询问:“安安怎么样了?”
“小朋友被吓到了,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尹生预感到了不妙,但又在庆幸,此时此刻黎楚楚并没在身边。
医生左右环顾后,例行询问着孩子的监护人,“安安妈妈呢,她没在医院么?”
“刚刚不是出了点状况么,跟警察去派出所讯问了,没关系的,有什么事你跟我详说就行,我会转述给她的。”
大概医生也松了口气,但还是将残酷的现状道出:“安安的病情在恶化,特效药的事迟迟没有下文,我希望孩子的母亲考虑一下出国救治的事,继续保守治疗已经起不到延长生命的作用了。”
“好,我知道了。”尹生的回答很生硬,她抬眼看向被护士推出来的黎安,随即换上一副温柔的笑容,“小家伙,你还好吗?”
“生生!”安安本就消瘦的脸颊,挂着两只肿泡泡的金鱼眼,看来是被吓坏了,好在精神还不错,“妈妈呢?”
“妈妈去给安安买好吃的了,我先带你回病房,陪你看动画片,好不好?”
“生生抱抱!”
“好,抱一抱。”尹生将小家伙抱在怀里,朝着病房走去,“听说刚刚有一位警察阿姨把安安救了出来?”
“不是警察阿姨,是岑岑!”
“岑岑?”尹生狐疑的呢喃,虽然以前跟纪南岑有过几面之缘,但也没听说那家伙转行当警察来着。
......
作者有话说:
1.其实不会有什么虐的场面,主角会让剧情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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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坦言
“走, 我们回家。”纪南岑拽住苏屿汐的手,说走就走,也不再顾及奚榆的面子。
总是习惯了小财迷没心没肺的模样, 从没想过她会在紧要关头如此偏袒自己,哪怕冒犯的还是自己的父母。
苏屿汐听话的跟在爱人的身后, 正要离开时, 传来了父亲中气不足的低吼。
“现在翅膀硬了, 连长幼尊卑都学不会了么?苏屿汐, 看看你现在的行为成何体统?”
苏啸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二楼的台阶上,他捂着胸口,似乎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吼了一嗓子。
被父亲的呵斥牵回思绪, 苏屿汐顿住步伐, 循声回望, “爸...”
“纪南岑, 到书房来一趟, 咳咳...咳咳...”苏啸严肃的命令,转而又无力的扶着楼梯慢慢往回走。
被点了名,纪南岑傻傻的看向老婆, 关键时刻, 她总是习惯性的依赖妻子的反应,可脚上的动作又顺应了对长辈的尊重, 已经跨开步子, 径直朝楼梯走去。
苏屿汐想要跟着一起上去,奚榆却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行为, 淡淡的唤着:“你爸只叫了她, 你何必去自讨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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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南岑疾步闯入书房, 她不想老人家等自己太久,但这样的行为又显得格外粗莽。
只是推门而入的一刹,看见苏啸斜身瘫倚在沙发里,捂住胸口粗喘着呼吸,面露难忍的神态,着实叫人担心。
看来隐瞒形婚的事,对这位父亲的打击,是致命的。
纪南岑怯生生的上前一步,好心请求着:“爸,要不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谁是你...”苏啸没有把气话说完,将那伤人的句式给咽了回去。
“爸,你找我有什么事直说就行,但关于跟屿汐离婚这件事,我是不会答应的。
我们在一起的理由确实荒唐,但不代表我们现在还抱着过家家的心态。
我们想把日子过好,对未来抱有莫大的期盼,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纪南岑先说断后不乱,直接把离婚的话题早早堵死。
出乎意料的是,苏啸并没有棒打鸳鸯,他摆了摆手,聊起别的话题:“哪儿有做父母的不盼自己的孩子好,又怎么会约束子女一辈子?我们老了,早就管不动了,更何况我并不打算强迫你们离婚,但我需要你替我办件事。”
“办事?是安保任务么?这倒是我的强项,只要能力范围内,我是不会拒绝你的要求。”纪南岑很诧异,即便跟苏啸这个小老头不太对付,可是被他求助时,还是感到了意外,毕竟作为苏家的一家之主,多多少少有点手眼通天的能耐,何必犯得着她来鞍前马后?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就算你和屿汐现在是真心相爱,但形婚也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事,你们的协议成了季家的把柄,自然就成了百口莫辩的事。”苏啸吁叹,揉着胸口陷入片刻的沉默。
纪南岑从来没有想过,那寥寥几页如儿戏的协议,竟然会莫名其妙的跳出来,成了致命的弯刀。
“自从上次你们在季家大闹之后,那季崇明和季颜耿耿于怀,今天是瞅准了时机想要背刺,所以...这形婚的事怎么就传出去了呢?”
苏啸一语点醒梦中人,纪南岑后知后觉,她摩挲着下颌陷入了沉思,猜疑的思路很清晰,一看便知是季颜的手段。
难就难在,知道形婚的人并不多,陆之默已经死了,肖乐遥又是苏屿汐的心腹,再就是赞达和乔波尔知情,除此之外,纪南岑实在想不出更多的嫌疑人。
“所以...你想要我办的事是...”
“按照你们的方法去解决自己闹出的是是非非,在没有完全处理好之前,我会撤掉屿汐在公司里的所有职务。
也许在你们看来,我们做长辈的要求过于小题大做,可是我也有自己的考量,这样的丑闻万一被媒体曝光,对于一个企业的打击,在你的想象之外。
今天季崇明跑来我们苏家兴师问罪,字里行间全是要挟,不然我怎会被气到犯病呢?”
听完苏啸的安排,纪南岑有些纳闷,她确实不明白,无非是签了个恶作剧般的协议罢了,怎会闹成这样的局面,“爸,我不太明白,苏季两家世交,怎么会说翻脸就翻脸呢?”
“哼,你还是太年轻了,哪儿有什么一辈子的友谊,都是江湖里飘荡的蜉蝣,遇难时搭一把手不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危,享福时全都是各怀鬼胎的狠角色。
屿汐和季颜订婚,就像是一场守恒的约定,苏季两家才会相安无事,可是这婚结不成了,关系便产生了难以修复的裂痕,而裂痕会随着利益崩塌。”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苏啸众观全局的视角,以纪南岑的实力,不被点拨,自然是看不明白的,“我懂你的意思。”
“你替我转告屿汐,明天到公司开董事会,她的股权只能保持董事身份,但在公司的所有的职位暂时交由沈羡代理。”
“爸,这样武断的安排,你就不怕会让父女的关系决裂么?我觉得不太妥当。”
“刚刚我在楼梯口都听到了,你口口声声说会养我的女儿,那我就顺水推舟随了你的心意,我也想看看,被剥夺了权力的屿汐,失去了光彩熠熠的一面,你还会对她好么?”
苏啸赌的就是一口气,纪南岑微扬着头颅,这一刻的她极为自信,被质疑自己的爱是否纯粹,她索性道明了彼此相识的原委。
“所以一直以来,你们都认为我和屿汐在一起,是为了图你们苏家的钱财和地位么?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想再骗下去了。
屿汐人间蒸发的那一周,是因为惹了一些麻烦,被人追杀导致了失忆。
我在垃圾堆里捡到她的时候,她一无所有,我每天像照顾小朋友一样照顾着她,直到她恢复记忆回到了苏宅。
像我这样的孤儿,非常容易被满足,我想要的无非是一个家,除此之外我不贪图别的,所以请不要轻视或者恶意的揣测我,更不要质疑我对屿汐的爱。”
“失忆?”苏啸不可置信的反问,他从没从女儿的口中听到关于失忆的字眼,这足以嘲讽了为人父母的疏忽,“为什么会失忆,又是谁在追杀她,可是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请不必担心,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伤害屿汐的人也已经被我妥善处理,她和我待在一起是安全的...老实说,我并不介意你撤销她的职务,甚至会为此感到庆幸。”纪南岑说出了心里话,压在心口的巨石滚落,她表现的更轻松了。
反倒是苏啸变得不自在,他不明白纪南岑为什么会认为撤职是一件好事,“此话又怎讲?”
“你不觉得她过的很辛苦吗?那办公室再是霸气宽敞,还是像极了水泥浇筑的牢笼,她的自由被面积和时间定义。
堆成山的文件永远处理不完,大大小小的会议也永远开不完,好在我们在一起后,她把重心都放在了我的身上,难道你和妈妈都没有看到她的变化吗?”
聊及苏屿汐的变化,纪南岑的嘴角不经意的翘起,欣慰的神色里饱含了殷实的成就感。
苏啸没有打断她的发言,反而变得更加沉默,似在反省自己作为父亲的失败,似在等待眼前人的畅所欲言。
“我第一次见到她,好冷,明明那时候正值初夏,她沉默寡言的太不像话了,我一连帮了她两次忙,她连谢谢都不肯跟我说。
再后来,她失忆了,变成了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女生,智商像是停在了青春期。
我们小打小闹的过日子,她会为了给我做顿饭,去菜市场摆谈卖鸡蛋,我想...这样的她,你们未曾见过吧,有趣,有温度,有血有肉。
如今的她,不再吝啬笑容和哭泣,甚至不会惜字如金,她会为了争取自己的婚姻幸福去控诉,控诉父母的过失,控诉季颜的龌龊,控诉自己一段又一段不美好的感情。
在一次次的交流中,你和妈妈有看到她的变化吗?若是没有,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失望的事。
有些话早在大闹季家后,我就想跟你说了,只是那时候的我没有话语权,更没有你们的尊重。
既然今天是不错的机会,请你容我多嘴。
苏屿汐是你们的女儿,是血浓于水的事实。”
扑通一声,纪南岑双膝跪地,虔诚又恭敬的朝着苏啸磕了响头,但她没有坐直身,而是保持着额心贴地的姿势,请求道:
“请你们多爱爱她吧,她淡漠的性格和肉眼可见不快乐,从来不是空穴来风,我能给她的爱,是没办法弥补父母之爱的。
请相信你们的女儿,是如此的优秀、善良。
她不爱倾诉,苦苦咽下所有的不公,是因为把对父母的爱与孝藏在了报喜不报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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