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饭三碗
“已经亲过一次了,不许再亲了!”
褚倾子没法在这种时候放过她。
找的借口,可谓是冠冕堂皇得很。
“刚才是在帮宝宝做口腔清洁,算不上是吻,现在宝宝嘴里没有其它味道了,所以,该轮到我来尝尝了。”
虞姜想骂她这是歪理,没骂出来,因为嘴已经被等不下去的家伙重新堵住。
暧昧的缠吻声。再次响彻狭窄的车厢。
水声之中,一阵窸窣的明显是因为东西摩擦而产生的异响,悄然而至。
无声的危机,缓缓逼近。
第33章 三十三
九月是个赏桃的好时节。
果园中熙熙攘攘地围着一堆来参观的人。
游客们打小没进过果园,自然也就没见过桃子由生涩变得成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画面。
恰好园中有株生长不顺的桃子树,树上只结着一枚瘦桃子,桃子又小又青,一看就还没成熟。
有专门负责催熟桃子的工作人员,很快拿来催熟工具,当着众游客*的面,开始进行这一次的催熟工作。
只见尚显青涩的稚桃,在一遍又一遍的人工催熟动作中,逐渐变得成熟。
熟桃子圆润饱满,色泽鲜亮,红艳艳的一整颗,尤为漂亮。
红透的桃子,就算没有刻意凑近去闻,也能嗅到一股淡而甜的果味清香。
随着时间的流逝,催熟的工作终于完成。
沉浸于催熟工作的师傅,还不知道桃子已经熟得可以直接采摘。
她仍在孜孜不倦地利用粗糙的催熟工具,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它。
表面光滑且脆弱的软香桃子,哪里承受得住这酷似刑罚般的折磨,包裹着桃肉的果皮,很快噗嗤一声,便破开了一道小口。
香甜发腻的桃汁沿着裂口往外渗出,流出来的清甜桃汁,溅落在深黑色的泥土地上,不一会儿,就将它晕湿了一大片。
潮湿的土壤隐隐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果香。
那是熟到靡烂的软桃,赠给它的甜腻味道。
褚倾子没能吻到最后。
因为亲到一半,虞姜又突然哭了。
哭得和那天一样委屈、一样伤心。
再次处理起这种情况,褚倾子的表现,要比上回从容许多。
这次也比较幸运,纸巾盒就放在她伸手就能触碰到的地方。
褚倾子单手将腿上的人搂着,另一只手则去抽了纸,动作轻柔地按在虞姜那张被眼泪糊湿的脸上。
薄薄的纸巾很快被湿意染透,褚倾子随手将其放在一旁,继续去抽第二张。
新的纸巾拿到手了,再次被按在虞姜这张依旧挂满泪痕的脸上。
来来回回擦了十多次,重复的机械性动作,褚倾子做得极为耐心,丝毫没表现出半点不耐烦的意思。
眼瞧着她又要去抽下一张,被照顾着的虞姜自己先坐不住了。
红着眼把她的手一推,呜咽着说:“不要、呜不要再擦了,呜呜反正又擦不干净。”
褚倾子没有附和地调侃一句擦不干净的原因究竟是为什么,只是宠溺又纵容地问她:“那宝宝愿意告诉我,这回为什么要哭了吗?”
有了上次的类似经验,褚倾子也变聪明了。
她想,与其在心里瞎猜自己到底是怎么把人惹哭的,还不如直接当面问清楚。
及早“确诊”,及早“对症下药”。
虞姜一听,又哇哇地哭了。
褚倾子:“……”
她默默闭了嘴,借着虞姜就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姿势,顺手将人揽进自己怀里。
担心自己的“罪行”会因为这个动作而暴露的虞姜,不安分地想要挣脱。
褚倾子温热的手掌,已经先一步落在她的后背上。
她拍得又轻又温柔,就像夜里被噩梦惊醒,仓皇失措去找母亲,最后窝在她怀里,边听她唱着安眠曲,边被她轻拍着背重新哄睡一般的感觉。
还没成型的挣扎力气,很不争气地因为被拍松了背,嗖的一下便散了形。
猫叫般委屈呜咽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
最后,虞姜不哭了,只剩身体因为猛烈哭泣的“后遗症”,间歇性地抽噎两下。
她像被主人顺完毛的小猫,终于心甘情愿地埋在褚倾子怀里。
毛茸茸的脑袋轻抵着对方的心口,隔着胸腔,仿佛能听见里头传出来的恍似摇篮曲般的心跳音。
虞姜还是没能管住她经常“口无遮拦”的嘴。
“我感觉你以后肯定会是一个好妈妈。”
褚倾子
“你这样替我拍背,也很像我妈妈。”
褚倾子:“……”
又是被迫给心上人无痛当妈的一天,心累。
“宝宝,我不会成为一个妈妈,更不可能成为一个好妈妈,所以从现在开始,宝宝可以不要再用妈感来形容我了吗?”
只要是一颗正常的大脑,且在认为褚倾子是直女的前提下,听见她这么说,想来都会猜测她将来是打算丁克,抑或是决定保持一辈子单身。
虞姜的脑子,比正常人的好像要怪一些。
她听完,联想到的,是褚倾子年纪轻轻就停经的事。
一想到无意中又戳中了她的痛点,顿时懊悔得想抽自己的嘴。
她的错误太严重,就算褚倾子表示不喜欢,这一回,也是该真心向对方口头道歉的。
“对不起啊,我忘记你已经不孕不育了,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不管你再做什么,我都不会说你像我妈了。”
年纪轻轻就停经且被无良庸医当场确诊不孕不育的褚倾子:“……”
她抬手揉了下突然泛疼的太阳穴。
罢了,不管过程有多崎岖,结局好歹是朝着她要的方向发展了。
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既然说到我停经,那宝宝应该还记得,当时自己推断出这件事时,心里是什么想法吧?”
虞姜的思维被带进去。
她认真回想,老老实实回答。
“我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会这样,知道的时候其实挺震惊的,除了震惊,就是心疼。”
褚倾子:“宝宝确定没有别的想法了?”
虞姜没想到她这么了解自己,默了一瞬,彻底坦白。
“好吧,其实我还有点伤心,我觉得我们既然是关系这么好的朋友,你遇到什么问题,就算不愿意和其他朋友说,也应该和我说的,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不能相信的朋友吗?”
褚倾子也很愧疚:“这件事是我处理的不对,就像宝宝说的一样,我就算瞒着所有人,也不该瞒着宝宝的。”
“好啦,我也能理解你是怎么想的,事情都过去了,咱就不去想了,都要开开心心往前看。”
虞姜说着,从她怀里直起身,像模像样地揉揉她的脑袋。
褚倾子被她安慰的可爱动作逗笑。
见虞姜脸上大部分的泪痕都被自己的外衣带走,只抬起食指,最后再替她拭了下眼睫毛上挂着的碎泪。
紧接着,她眼神黯淡下来,一副伤心状:“既然宝宝知道这样隐瞒的行为会让对方伤心,那宝宝应该也能想到,同样很在意宝宝的我,也会因为宝宝的刻意隐瞒而难过的,对吗?”
虞姜和她在别的话题上聊了这么多,早忘了自己犯下的“罪行”。
听她无理由谴责自己,顿时委屈:“我瞒着你什么了,好端端的,你可不能冤枉我。”
“所以,宝宝刚才是为什么哭呢?既然宝宝说不会瞒着我,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原因了?”
虞姜的大脑瞬间宕机。
糟糕,她完全把这件事忘了。
刚才连着哭过两次,因为强烈的羞耻感而引起的情绪,几乎发泄光了。
哭的时候又被褚倾子好声好气地哄过,这会儿就算真的哭,也不过是刻意伪装的假哭。
虞姜会说谎,但不会假哭。
哭又哭不出来,说又不可能说。
情急之下,逃避心理又起。
虞姜朝前一个猛扑,将整个脑袋重新压回褚倾子怀里,妄图用这种方式,来无视她的询问。
褚倾子自然不会推开她,但也不打算“放过她”。
她温温柔柔地问:“宝宝想在我怀里待多久呢?我是没有关系的,毕竟我没有答应家人晚上要回家吃,但宝宝不是和阿姨约好了嘛,我想,他们应该很期待和宝宝一起吃晚饭吧?”
虞姜任性地哼道:“大不了我就放他们鸽子!”
说完,她哀怨得就像邪剑仙转世:“你变坏了!”
之前的褚倾子,从不会这样“威胁”她的。
褚倾子叹气。
“是我不好,我这么说,也只是希望宝宝能把原因告诉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