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女帝拯救中 第100章

作者:杨尘微 标签: 宫廷侯爵 朝堂 成长 冰山 GL百合

她想放她下来,或者将她换给身侧的随从,惠明却死死抱着她,说什么都不肯撒手。

随从半个手臂搭在刀柄上,无奈耸肩。

不想这个动作却惹哭了惠明,唐笙又手忙脚乱地哄了起来。

惠明哭着说:“刀!”

唐笙回首:“将刀都收好!”

众人应声。

惠明的哭叫声更大了:“刀!”

“刀都收起来了,不怕了。”唐笙安慰她。

惠明再次重复:“刀——”

唐笙眸色暗了下去:

“他们的刀和我们的长一个模样?”

惠明重重点头:“长一样!”

第91章

“他们的服制也与我们相同吗?”

唐笙指了指临近的官差, 惠明摇头,唐笙又指了指禁军,惠明定睛瞧了会, 又开始摇头。

“他们穿得衣裳一样吗?”

惠明抱着唐笙的颈子沉思,摇完头直往唐笙怀里钻。

唐笙是真的快没力气了, 她掂了两下惠明, 交换了手臂的上下位置。

“我们坐车好不好?”

惠明还留着着马车侧翻时的记忆,听到“车”字,反应激烈,八爪鱼那样将唐笙缠的紧紧的。

“我陪你坐车。”唐笙连哄带劝,“保护翁主的护卫可多了, 不会再有事了。”

快到山脚时,惠明终于放松下来,愿意下来走路了。

她走两步便要回头瞧一眼唐笙,嘴唇翕动像是要说些什么,唐笙垂眸静待时, 她又不说话了。

活脱脱一个小傲娇。

唐笙揉了揉酸痛的小臂和肩膀,只一会没在惠明身上投去视线, 衣角便被人揪住了。

小萝卜头拽着她的袍摆, 仰着脑袋问:“你叫什么呀?”

“我叫唐笙。”唐笙矮身,替她拭去面颊的泥污。

惠明不哭时跟个小大人一样,她煞有其事地点头:“我记住了,我回去要赏你。”

唐笙瞧着那双黝黑的眼睛, 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起了另一张脸。

细究起来,眼前这位正是她惦念的那位的远房侄女儿。回来的路上唐笙也听随从说了, 这位的生母亦属秦玅观母亲那脉。

这种感觉很奇妙,唐笙瞧着她好似瞧见了幼时的秦玅观。

一大一小两张脸在她脑海中翻覆, 血脉有时候真的很奇妙。

见惠明情绪有了平复的迹象,唐笙借机吩咐随从:“找几辆马车来。”

“预备回京么?”随从问。

“此地不宜久留。”唐笙道,“陛下那可有召令?”

“有——”

话音未落,传令官便翻下马背,匆匆道:“陛下有令,召唐笙速速归京!”

大雨初歇,林间满是湿冷的气息。伴随着高呼声,树叶间的凝聚雨珠纷纷扬扬,再次打湿肩头。

车轮滚动,碾起点点泥水,马蹄起落,发出阵阵粘腻的声响。

小翁主交叠着双手端坐着,宽袖遮掩住膝盖,落在两边的袖口及地距离一致。

唐笙靠着车壁,总觉得这姿态似曾相识。

“你们自小就要学仪态吗?”唐笙替她们累得慌,“没人瞧你,放轻松。”

“不可。”小翁主说,“娘亲说了,为人要表里一致。”

“你不累吗?”唐笙轻笑。

“累!”惠明即答。

“你很累,却要维持仪态,这真的是表里一致吗?”

惠明陷入了沉思,眉头紧皱。

熬了个大夜寻人的唐笙哈欠连天,将车座当了桌,支着胳膊斜倚车壁:“都这么落魄了,随心些吧。我是真困了,睡了。”

她困得睁不开眼,但思绪却极其活跃。在幽州的那段时间,唐笙习惯于睡前复盘一遍今日发生过的事,往后的日子里亦是这样。

服制与官军和禁军不同,追车的穿着打扮各异,只有刀相似了。

唐笙思忖着这点,整理思绪。秦玅观过去教她的那些都是从人的行为目的出发,思考利益关联。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这些人的目的。

山匪大多由流民和人犯组成,势单力薄,内里并不团结。他们会在自己的地盘上劫财劫色,掂量着己方的力量,并不故意与官府作对。

唐笙带人搜山,并未遇上山匪拦路,这就足够说明状况了。

惠明口中相似的刀成了唯一的线索,唐笙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朝廷相互瓜葛的各派势力。

想到这,唐笙又觉得一切都太顺了——陛下要选立宗亲为嗣君,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办这桩恶差的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更不可能暴露身份。

这样看来,禁卫形制的佩刀倒像是故意露出来的。

唐笙涉及前朝政事不久,对不少事一知半解。她竭尽所能的思考,终于理出了一点眉目。

禁军等同女帝亲卫,会不会,设局之人想要从内部分化拧成一条绳的女帝派。若是设局之人怀揣的是这样的心里,那么她作为唐简之妹,秦玅观一手提拔的女官,给她寻麻烦也能解释通了。

分化、打压女帝一派,利于宗亲也利于钻营取巧的官绅。

条理愈发清晰,唐笙的后背就愈发凉。

她睁眼,正想向惠明询问些细节,马车忽然开始颤动,歪向一边。

雨停了,车外只剩马蹄声和车夫的咒骂。

唐笙来不及说话,翻身抱紧了惠明,带她蜗居在了质地最坚硬的车角。

巨大的冲击力将唐笙重重惯在车壁,她痛得闷哼了声,勉强稳住身形,揣着怀里的孩子趴至车尾。

“找个泥地,瞧准了就跳下去,听见没!”

道旁的密林中,飞鸟振翅,化为天际的黑点。

流矢擦着头皮划过,禁军迅速围住马车,以血肉之躯阻拦锐利的箭矢。

“有埋伏!”守备依据齐射时箭的密集程度粗略判断出了刺客人数,反应迅速,“弓弩手准备,朝流矢飞向散射!”

一通散射后,半人高的杂草丛里果然传出了痛苦的哀嚎,禁卫来不及高兴,攒动的人影便压了上来,直逼人群包围的车驾。

“发响箭召人!”

黑影渐多,禁卫斩杀了一批,又有不怕死的来刀口填命,只为靠近车驾。

禁军露出颓势时,隐匿的暗卫聚集起来,包夹了刺客。

刺客们却不急于突围,外圈呈守势,里圈不断向禁军发起进攻。

缠斗之际,受惊的马匹发了狂,越过阻碍直直奔向翻滚的浪涛。

昨夜雨大,水流湍急,人一旦落进去,便会被冲得毫无踪影。

“斩断马绳——”守备砍伤刺客,策马越过尸首,刀锋直指缰绳。

在他之前的两个军士打马追赶,刀间距离缰绳只剩几寸了,要害处却挨了一箭,昏死在了马背上。

河岸两边地势险峻,颇似断崖,军士胯.下马来不及收蹄跌进了河水里,很快便冲出了百米之远。

发狂的马匹慌不择路,带着车厢一同下坠。

“唐大人!”

“翁主——”

*

今日有大朝,秦玅观穿着正式,宫娥中有的跪着整理蔽膝和大绶,有的立着调整外袍位置,抚平她衣上的十二章皱纹。

廊道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小太监脚下生风,前脚迈进内殿,后脚就往外退,焦急之际摔了个大跟头。

“说。”秦玅观隔着帘幕睨着跪于地栿边的小太监,并未追究他踏足内殿之责。

她接了方汀手中的旒冕,正欲上举。

“陛下,惠明翁主和唐大人共乘的车驾,路上遇刺,马匹受惊坠了河——”

“你说什么?”秦玅观动作一僵。

小太监叩首,带着哭腔道:“暗卫来报,惠明翁主和唐大人,坠河了!”

冠冕坠落,贵重的五色玉旒幕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宫娥还未来得及去拾起,玄赤相间的衣摆便掠了过去。

繁复的配饰阻碍了秦玅观的动作,上马前,秦玅观扎紧了绦带,玄袍随风飘动。

方汀奔上前拉住她的缰绳:“陛下,您切莫冲动,兴许消息不准呢?”

“距京不过百里,在朕的眼皮下动朕的人。”秦玅观咬牙切齿,吐出话来,“到底是谁活得不耐烦了。”

秦玅观抽起缰绳,马鬃擦着方汀的面颊离去。

紧急集结的兵官紧随圣驾,逆风疾驰。

战旗猎猎作响,甲胄铿锵。

与此同时,京畿戒严,临近州府戒备搜寻,誓要找出作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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