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女帝拯救中 第225章

作者:杨尘微 标签: 宫廷侯爵 朝堂 成长 冰山 GL百合

唐笙快步下台,欲要跪拜行礼,但刚躬身,秦玅观的掌心便托住了她的臂护。

两人心照不宣得对了对眼神,虽都未说话,但都知晓对方想说些什么。

唐笙用眼神说:“病好了么,就往前营跑?”

秦玅观用眼神反诘:“得诏了么,就敢赖在前营?”

相视不过一瞬,她们交换了位置,唐笙从主帅位归至臣子队列,秦玅观扶袍落座。

“还有事要议么。”

这话是对唐笙说的。

唐笙俯身,恭恭敬敬道:“回陛下话,无事要议了。”

“那便散了。”秦玅观敛眸,顺手揭了唐笙案上的茶盏,指腹抵着瓷壁试探温度。

脚步声渐远,视野也更为宽敞了。

周遭没了人,她们都更自在了。

秦玅观再抬眸时,唐笙的身影压了下来。

“怎么突然来了,一点消息都没?”唐笙矮身,仰着脑袋看着她。

“唐大人官威不小。”秦玅观捏她面颊,泛凉的指尖令唐笙心尖发颤。

唐笙抓着她的指尖,指节很自然地钻进了秦玅观的指缝中,用自己的温度帮她暖手。

“好利索了吗?”她问她。

“方才不还是恭敬回话吗,怎么此刻又没了规矩。”秦玅观嗔她。

唐笙很是得意,像是把秦玅观的话当做了褒扬:“微臣又不是更没规矩过。”

秦玅观抽手抵她额头,装作要将她退远的模样:“虽是大胜,可朕还是要惩戒你。你最好识相些,讲讲规矩。”

唐笙就一下站直了身:“陛下要如何惩戒微臣呢?”

秦玅观其实没想好,她只勾手,示意唐笙近些,眸中眼波流转。

此时无声胜有声,唐笙心快跳到嗓子眼了。

“过来。”秦玅观浅笑着,薄唇开开合合。

陛下又在给她下蛊了,唐笙心道。

她抿了抿唇,忽然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冲劲。

“朕这两日喝药都勤快了,为的就是早些到这来,将你——”

话未说完,秦玅观便噤声了。

缠着布缚的小臂撑在交椅两侧,唐笙欺身下来,亲吻起皇帝陛下的唇瓣。

熟悉的鼻息撒下,温软与酥麻攫取了秦玅观的全部感官。

她捧住唐笙的面颊,启唇,加深了这个吻。

第206章

唐笙本想啄个唇瓣, 见好就收。可陛下的掌心抵在她的心口,另一只手缓缓上滑,托住了她的面颊, 指腹轻轻摩挲,温柔的触感里缱绻着说不尽的怜惜。

陛下有时候比她还要嘴笨, 所有的爱意都藏在细节中。彼此相爱的人很容易发觉细枝末节里的心意, 欣喜之下,唐笙便在她的纵容下失了分寸。

许是分别久了,都在蕃西的日子里她们顾虑着这些,又担忧着那些,亲昵也不多, 唐笙比起从前粗鲁了些许,唇齿间有些不知轻重。

秦玅观有些被动。

启唇时她本想一点点渡回自己的引导权,可到最后,自己反倒成了那个乱了鼻息的。

帐外有太多脚步声了,秦玅观总是无法安心。敛眸迷蒙了片刻, 视线便要掠过唐笙的身影瞧一瞧外边。

唐笙同她一样。短暂的亲昵后,她们便分开了。没有魇足的两人平复了鼻息, 集中精力谈起正事来。

“防御在前, 丹帐此次进犯没捞着好处。我们死伤三千余人,他们死伤未计,但被俘的少说也有两千人了。”唐笙被秦玅观勾着坐上交椅,肩头也多了个精巧的下巴, 脖间被温热的鼻息烫着。

“有方箬的消息么。”秦玅观问。

唐笙摇头,眉梢的欣喜霎时散了:“俘虏都说她逃出去了, 至于逃去了何处无人知晓。”

秦玅观抵着唐笙,带着她一同倾身, 去取那书案上的扎子,发丝蹭着唐笙的面颊。余光里,秦玅观的羽睫垂得极低,唐笙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忍不住探手,学着她安抚自己的模样揉了揉她的发。

秦玅观抬首,眸光微烁。

唐笙微僵,以为她这是不悦了,老老实实地缩手。秦玅观却抓住她的掌心,将指节一枚枚送进她的指缝。

“斥候要加派。”秦玅观说,“照理说,她的手脚不该这般慢。”

“但她颈上有伤。”唐笙屈眸,忧虑溢于言表。

秦玅观竖起食指抵住她的唇瓣。

唐笙不说话了,只是瞧着她。

“凉州是攻下,还是围而不打。”秦玅观问,“你是怎样想。”

于君王而言,这世上有太多事需得她来忧虑了,她不能将所有的精力都困缚在一件事上。唐笙知晓她这样问,一是出于大局,二是为了牵走她的注意。

她顺着秦玅观的询问答:“我觉着,应当围而不打。可咱们的粮草也快要见底了,要想新元前回京,就得将凉州打下来,以免夜长梦多,城内丹帐人与旧土的一同席卷,使得我们腹背受敌。”

秦玅观颔首,下巴磕在唐笙肩头:“拖久了,长华同陈栖白她们该难办了。”

虽远在蕃西,但依凭秦玅观对于朝局的了解与把控,她足以将京城的事猜个七七八八。嗣君与辅臣未来折,便是下定决心不打搅她,好让她能将重心全部放在战事上。

“若是朕猜的不错,陈栖白和十二大概这几日大概为军费忙得焦头烂额。”秦玅观说,“朕的意思也是,凉州之战必须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拖垮士气与粮道。”

她探臂拂开了压在舆图上的信扎,却未能够到唐笙的茶盏。唐笙下意识替她取了,直到秦玅观接了才觉察到不对。

“我叫人来换盏茶。”

唐笙仰了仰脑袋,正欲说话,却见秦玅观推高盏盖啜了起来。

“我……你……”唐笙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嫌弃用了你的茶盏?”秦玅观抬眸,故意道。

唐笙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攻城损失必然大,此事需得思虑周全。”秦玅观正色道,“你们突围时,城中重炮如何处置的?”

“或是推入河中,或是埋入地底,实在来不及销毁的,卸了要紧部件带走了。”唐笙抚了抚发烫的面颊,“整个蕃西还有三十来门红夷炮,但火药是个紧俏物——”

“您是打算用火药换下人命么?”

“是该用火药换下人命。”秦玅观说,“但叫朕将大齐的城池攻作废墟,朕做不来。”

“那——”

“要逼迫丹帐守城将领自个出城。”

“围魏救赵?”唐笙试探道。

秦玅观莞尔,并不遮掩对她的赞许。

“朕再下道手谕,集中临近州县所有火药。”秦玅观搁了茶盏,吐字有力,“佯攻和倾轧,朕都要做。朕要叫这帮丹帐秃子,自个走出城来。”

秦玅观还有半句话未说。

至于方箬,她打下凉州城,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回来。

*

新元前十五日,齐军呈攻势快速逼近凉州城。

分兵两路企图反攻齐军的丹帐大军落败后,丹帐大可汗便携着家眷后撤了。临行前他们做足了戏,学起了齐人的“三请三辞”,作出一副誓与凉州城共存亡的模样后,为部将带出了城。在这之前,大可汗的嗣子已经离城百余里了。

丹帐部部分精锐与其余四部混杂成的守军牢牢把控住城门,虎视眈眈地瞧着城外密密麻麻的齐人。

齐军将领列阵,在丹帐人瞧得见却打不着的地方,大摇大摆地按马前行,挑衅似地远眺城上人。城楼下的军士也发出了轻蔑的声音,故意激怒丹帐人。

城楼上的丹帐人气得火冒三丈,若非主帅拦着,真能凭着冲劲出城与齐人作战。

军阵稍远些的地方筑起了高台,丹帐人从城楼上远眺,能瞧见飞扬成浪涛的旌旗。

众多旌旗中,金顶红缨下迎风招展的蓝玄金三色织成的大纛格外醒目。

丹帐主帅撑着雉堞的手倏地收紧,低声吐出几个字:

“大齐皇帝。”

相隔太远,秦玅观顺着军阵的指引,瞧见了城楼。

凉州城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巍峨,马背上的秦玅观看向唐笙,心头涌上几分酸涩——两邦交好多年,城防松弛的蕃西将领在战前已经侵吞了多年的修缮拨款了。唐笙同方箬她们,就是靠着这几方土墙,守了几月有余。

唐笙原以为她是要人牵马,正欲下马,却见玄色与明黄相间的袍角飞快掠过,垂首时秦玅观已稳稳当当地立在地上。

一时间,铁骑下马恭迎,兵官躬身明礼,立得远的将士在层叠的人影中,满含好奇的目光追寻起主君的身影。

甲胄齐整的秦玅观按剑前行,一步一步登上高台。

唐笙的视线随着她的身影上扬,恍惚间,她好似看到了那副被烧毁的画作完整时的模样。

此刻的秦玅观再也不是那个囿于宫墙间,凝望着四四方方的天满眼幽暗的病弱帝王了。她那般恣意昂扬,正是驰骋沙场野心勃勃的齐军统帅。

缀着真武大帝的抹金凤翅盔上,羽翎交织着红缨,随着盔旗飘扬,好似冲破樊笼,搏击长空的苍鹰。

今日晴好,漾着光泽的罩胄随着她的动作烁动,龙鳞密砌,寒光乍现。

大纛升至高点,向中军宣告皇帝仪驾已至。

军容壮盛,士气高昂。

高台上立稳的秦玅观环顾四周,视线却落在了唐笙肩上。

她微颔首,用眸色示意唐笙上前。

唐笙受到了鼓舞,循着她的行迹步步登上高台。

秦玅观等来了她,微侧身,对传令兵官说道:“发令。前锋推进,中军围城。”

兵官嗓音洪亮,与众多金吾卫的声音汇聚,震天的声响催动击鼓声和号角声。信旗挥舞,将皇命传向战场的每个角落。

黑压压军阵开始运作,大军压向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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