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女帝拯救中 第5章

作者:杨尘微 标签: 宫廷侯爵 朝堂 成长 冰山 GL百合

“中有冤屈,不准记档。”

第6章

方姑姑进来换茶,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彼时唐笙已经靠着桌腿睡着了,整个人屈成了一条,长胳膊长腿抱成一团,看着怪憋屈的。

她见过不少值夜马虎的宫女,多数都只敢靠着墙背着秦玅观打盹,像唐笙这样明目张胆睡在秦玅观脚边的还是头一个。

不过主子都没发话,她一个当下人的更不必多言了。

方姑姑换盏时放轻了动作,小声道:“要给您传些点心吗。”

秦玅观看折子看得正头痛,便颔首同意了。

昨夜里她发烧没胃口,白天又忙着和大臣商量辽东雪灾的对策,一点膳食没用上,方姑姑看得心里着急,见她应允,立马欢天喜地地准备去了。

唐笙是被清甜味勾醒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秦玅观的御座上,脚边还散着一条毯子。这毯子长得分外眼熟,唐笙揉揉眼睛,看清后吓得一骨碌爬起身。

唐笙认床,换了耳房后就一直睡得不好。晚上秦玅观抓她研墨,她吭哧吭哧磨到砚台里的朱红色变得发稠,眼皮困得直打架。

忍耐了一会,她问秦玅观自己能不能坐下。秦玅观没搭理她,看模样应该是默许了。唐笙既不敢走远又不敢找个舒服的地方坐下,只敢虚倚桌腿坐在地上,不知不觉间就睡过去了。

条件虽然艰苦,但她睡得格外香。

梦里她终于见到了消失了好几天的团雾系统,还没来得及询问自己能得到什么情报,系统就告诉她下一步必须极力劝女帝在会审卷轴上签字。

唐笙:“她如果觉得我无情无义慷他人之慨怎么办?”

团雾:“非也,她难迈心中之槛,你要当推手,替她排忧解难。这样一来,她心情自然就好了,寿命自然就变长了。”

唐笙:“奴婢真的做不到啊!”

团雾:“相信你足够聪慧。”

系统丢下任务就跑了,留下唐笙愁眉苦脸,胆战心惊地睡。

迷迷糊糊间,她就闻到了一阵清甜的味道,被这味道勾引醒了。匆忙整理完仪容,唐笙才注意到秦玅观此刻已不在里间了。

她悄悄打量起周遭,视线在墙上的水墨画和桌上少了个尖的糕点上徘徊得最久。

冷不丁的,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醒了?”

唐笙膝盖一软,麻溜跪下认错:“奴婢该死……不小心睡着了……”

秦玅观此时已经梳洗过了,穿了外袍束了腰带,整个人精神不少。

白皙修长的指节拨开帘幕一角,氍毹之上,玄袍裹着素色的中衣轻慢翩跹,秦玅观不紧不慢地走到窗前。

风灌了进来,吹动秦玅观的衣袖。她望着薄雾朦胧的圆月,身影和夜幕融为一色。

快燃尽的烛火映低了她的剪影,唐笙心叹,这人光一个侧脸影子就美得不可方物了。

“饿了?”秦玅观再次出声。

唐笙察言观色,如实道:“有点。”

经过这一晚,她发现秦玅观这人除了爱吓唬人外,其他方面都挺不错的,绝对不是那种因为一点小事就滥杀无辜的暴君。渐渐的,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案上的糕点赏你了。”秦玅观半倚窗,静静地看着她。

唐笙小心翼翼地回望了几秒,视线始终保持在她之下。

“椅子。”秦玅观言简意赅。

唐笙反应迅速,吃力地搬起琴桌旁的御座。

秦玅观忍耐了几秒,终于道:“圆凳。”

唐笙尴尬收手,抱起榻边的圆凳送了过去。

“陛下,奴婢可以回去了吗……”唐笙耳朵红透了。

秦玅观许久没说话,唐笙便当她是应允了,后退了好几步,悬着的心也逐渐松弛了。

“站住。”

唐笙立马顿住脚步。

“换茶。”

唐笙哆哆嗦嗦地取走桌上的茶,憋了许久,小声问:“在哪换呀?”

寝殿内静默了几秒。唐笙将自己的脸藏在茶盏后边,只敢用半个眼睛观察秦玅观,眼见着她阖上窗,眉头越蹙越紧。

“方汀——”

方姑姑推门进来,利落接过唐笙手里的茶盏出去了。片刻后,秦玅观终于喝上了热茶。

唐笙无地自容,很想挖个洞钻进去。

“将折子搁到外间长案上,左侧的是批的,右侧的是驳回的,不要放乱。”

视线里没有其他人了,唐笙左右都瞟了,才敢确定秦玅观是在跟自己说话。

三司会审的卷轴搁置桌案边上,唐笙一块拿上,下意识想放在了右侧的那摞奏折上,手伸到一半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放到了左侧。

她捧着折子没走几步就被秦玅观叫住了。唐笙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大气都不敢喘了。

秦玅观饶有兴趣地打量起她,缓缓道:

“你欺君。”

唐笙真的汗流浃背了,她再次跪下,奏折落了一地:

“奴婢不敢啊!”

秦玅观这人不爱把话说太明白,总是说一半剩下一半留给别人猜。

她道:“你不必为难,朕不会批。”

什么不会批,自然是三司会审的卷轴不会批。

说到这,唐笙明白了。秦玅观刚刚一直在观察她的动作,看她把三司卷轴往哪个堆里放。

她用玉如意挑起唐笙下巴时说,自己薄情寡义,一定会批了三司的污蔑之言,真正到了下笔的时候又是不准的。唐笙刚刚被她冷呛了几次,生怕自己做错事,注意力正高度集中。

人越紧张越容易忽略一些事。秦玅观正是这样套出了她识字的事实。她刚刚那样说,意思就是她明白唐笙装不识字的苦衷,给她吃颗定心丸。

唐笙欲哭无泪,心想,你还不如批了呢。

秦玅观走到她跟前,俯下身挨个拾起奏折。不知道是不是系统作祟,唐笙抬头间看血条的技能又开启了。

她注意到,她看到的关于秦玅观的血条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眼前这个人她能读到极其细微的写清生卒年的字迹:

“长治十八年正月二十六日生,病殁于崇宁七年九月初六,享年三十又二”

血条的模糊的光亮烁动了下,随后便消失不见了。

唐笙指尖一顿,心抽了下。

后知后觉的唐笙意识到捡奏折这种事情不能让皇帝亲动手,忙加快速度,抢在她前面把东西捡完了。

天亮了,窗外雾蒙蒙的。寝殿里的烛火被自然光衬得暗淡。秦玅观熄了几盏,唤方汀她们进来。

一串宫女手捧各色衣衫、配饰,鱼贯而入。走在最后的方姑姑捧上十二旒冕,玉串碰撞的声音在这清寂的早晨分外清晰。

唐笙琢磨着秦玅观这是准备上早朝了,正要告退,却听见她说:“你今日大概是走不了了。”

晨光熹微,此刻天已大亮。

秦玅观逆着光回眸,姣好的面容隐于旒幕之中,睥睨低处:

“随朕早朝。”

第7章

秦玅观上朝必经之路上的积雪早早清理干净了,舆车平稳驶过,明黄色的流苏迎风飞舞。高墙下,彰显身份的仪仗浩浩荡荡地开往宣政殿,整齐的脚步声在宫道回响。

脑袋昏昏沉沉的唐笙跟随仪驾,情绪也被着肃穆的氛围感染。秦玅一国之君的身份在此刻有了具象化的体现。

宣政门下,百官早已恭候多候。秦玅观换乘步辇,由宫人抬着经过刻纹精巧的丹陛石。仪仗与护卫从石阶两侧依序行进,铺成广阔的队伍。

“陛下驾到——”

偌大的宫室内,众臣高呼万岁之声回荡许久。秦玅观一步一步迈向丹墀,于高处睥睨群臣。

何为君主——一人为天,大权在握,忖度万事,主一国沉浮。

秦玅观坐下了,唐笙仰头看她,脑海里那个眼眶微红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几丈远,唐笙却觉得这个人离她很遥远很遥远。

她随着群臣起身,借助高度优势看向远处的朝臣。整个队列有老有少,可她只认得站得靠前的沈长卿。

沈长卿抱着象笏,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显得很安静。唐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辽东雪灾,流民十万,昨日内阁陈奏对策,想必众卿有所耳闻。”

秦玅观缓缓开口,视线扫过神情各异的大臣:“众卿可有异议。”

“陛下,臣有本启奏!”蓝袍大臣举高了笏板,语调激动。

“说。”秦玅观看向他。

“辽东入冬来天灾不断,流寇横行,关外的瓦格虎视眈眈。当地府库存银不多,倘若从国库放银,少则八十万两,多则一百万两。如此,开年拨给辽东守军采购军械的银两就要不够了。如若瓦格乘机攻城,恐怕守军难敌呀。”

秦玅观手中的念珠轻轻转动,思忖片刻,她道:“一百万两恐怕不够。”

朝臣诧异抬眼,唯独沈长卿阖目。

“银两从户部拨下去,再经层层剥削,最后送到灾民手中的又能剩几个铜子?”秦玅观迎上众人的视线,目光仿佛洞察了一切。

这本是官场人尽皆知的事情,历朝历代都是如此,极少有人拿到台面上讲,秦玅观偏偏这么做了。

“陛下,您的意思是?”户部侍郎斟酌着开口。

“今年辽东守备军过冬赶制的那批棉服用来赈济灾民,倘若有军士想要补制棉服则由当地府库拨银。”秦玅观继续道,“救济粮由临近未遭雪灾的州府拨出,再由朝廷统一调拨一批快马加鞭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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