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秦淮洲
这个角度看,沈清慈藕白的肌肤上血管清晰可见,因为微微用着力抱人,手背绷出几道漂亮的筋脉,显得手指修长秀气,像写字会有劲道的样子。
沈清慈也很适合入画,如果现在有一个画师,湛秋一定要求对方把这一幕原原本本地画下来。
沈清慈上身衣着单薄,身体却丰盈,手背冰凉,怀抱却温热。
说出的话冷淡直接,做出的事又浪漫婉约。
湛秋第一次读写到与自己有关联且状态如此丰富的人。
像读一部侦探小说,总是在“以为是这样,结果却是那样“的路上。
湛秋应当是记得的,夏天,雨季,庭院里绿植高大婆娑的酒店房间中,这双手臂也曾紧紧地揽过她。
这个画面她勉强能想起来,可是碎不成章,前后剧情没办法顺利贯穿。
不知道那时候沈清慈是主动还是被动,是在她们的亲密之前还是之后。
湛秋没有问沈清慈为什么,也没有指出对方言行前后不一,她想不到那些煞风景的部分。
在她看来,沈清慈想抱她再正常不过了,她们本来就要这样对待彼此。
而她想回抱沈清慈更正常,她不认为她们有前嫌,这些天突然的联系中断只是中场休息。
谁都有休息的权利。
她就是休息了大半年,彻底把沈清慈忘了,把人家借她的东西丢掉了。
沈清慈对此已经很宽容,心地善良地等她慢慢回想,偶尔恼火一下不肯理她了也合情合理。
湛秋这么一想,心里就软得不像话,好像全身的骨骼、血肉都慢慢消解,融化成了一块可供沈清慈搓揉的棉花糖。
等了一会,她偏头,闻见沈清慈幽淡的发香,混杂着那股恼人却又醉人的酒味。
酒精味道浓烈,车上刚闻到时特别呛人,所以湛秋没掩饰地蹙眉头了。
现在衣服脱掉,皮肤上沾染的一点点就刚好催动气氛。
湛秋听到沈清慈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在烦恼什么。
她转过身,抱住沈清慈的同时,在背上拍了拍——每当她身体不舒服闹脾气,或者忧愁的时候,都会有人这么拍拍她,有时候是妈妈,有时候是阿姨或姐姐。
她知道很好用。
她们自然地相吻,接近一周没见面,湛秋很想念她。
刚才在车上就想吻她,就在她欲拒还迎摸自己腰的时候,还在她故作冷淡说“我就是利用你”的时候。
沈清慈迎上她的给予,霎时声音和呼吸都像甜品坊的小蛋糕,诱人又可爱。
湛秋的手掌还在她背上,但自己都分不清是安抚还是渴求了。
沈清慈一直在发抖,湛秋以为她冷,将她搂得更紧,企图帮她遮挡住露在外的肩背。
从唇边吻到脸侧,耳畔,还低头在完全暴露的颈侧轻碰了碰,惹得沈清慈软在她怀里的时候还轻呼一声,像一块可口的小蛋糕不慎坠下操作台。
湛秋则很坚定地接住蛋糕,发现放在这儿不安全,于是轻车熟路地把她带到卧房了。
以免着凉。
卧室足够温暖,两人没心情往床上去,一入门就更热烈地拥吻,像要弥补几天不见的思念。
湛秋背部紧贴门版,感受到沈清慈靠在她怀里,毫不吝啬地回应她的索取。
只安抚背逐渐不能满足一个嗜糖的人,闻闻甜味还不满足,湛秋急于去吃那块守护住的蛋糕。
左手辗转到两人之间,找到衣摆处,几乎出汗的手心触碰到沈清慈,笼覆,轻巧而熟悉。
前不久才对沈清慈做过这样的事情,她聪明地记住了怎么做沈清慈会表现得更舒服。
沈清慈也成了一块棉花糖,绵软到极致,供她塑形和装点。听上去呜呜咽咽得十分可怜,但不是那种让人心存愧疚即刻停手的可怜。
很不巧,是相反的那一类。
湛秋换了样子,与她平日里的慢条斯理的形象截然不同,她自己都有点陌生,却又无法找到终止符,像被操纵着这么做。
沈清慈却像很熟悉她这样,虽然可怜兮兮,却没有慌里慌张地要求结束。
在默许与纵容之下,湛秋的野心更大,一块蛋糕不够了。
沈清慈这回将她按住了,不许她再有动作。
但没有因为湛秋的贪婪生气,而是解释:“我要先洗澡。”
“好。”湛秋停下后终于后知后觉有点害羞。
大脑短路,也没有听出真正的潜台词,还傻气地讨问:“今晚我能不能……留在这?”
沈清慈一顿,意识到她没有听出来,只好假装讨论:“那你的司机……”
湛秋赶忙说:“她回去了,到点就下班。”
沈清慈静静地眨眨眼睛,似乎非常信任她的理由,点了头,“那你也要洗。”
湛秋忍住雀跃:“好啊,我当然要洗澡。”
这就是留她的意思了,果然,跟她想的一点没差。
湛秋太了解沈清慈,都想找个人炫耀了,但又不知道这种事可以找谁夸自己。
沈清慈随手拿了条披肩暂时披上,领着湛秋进衣帽间,帮她拿了一套换洗衣服。
湛秋乖巧接过,以为她衣服都是随手拿的,就建议她:“我上次穿的那一套睡衣呢,还穿那套就可以了,不能把你所有衣服都穿一遍。”
沈清慈简单解释:“这套是新的,才洗过,你穿就好。”
湛秋看她不在乎就不纠结地答应了,去了客用淋浴间,如愿以偿地试了沈清慈的洗护用品。
同款的卸妆膏她买了很多放在家里,不过沐浴露味道跟肤感都一般。
湛秋想着要给她送一套自己在用的产品。
她快速洗过澡出来,发现沈清慈还在结束,没进卧房,坐在客厅看手机。
荣姨不久前在小群@她,交代她睡觉不要冻着,也不能熬太晚夜,要早点休息,睡前记得倒好水,不能喝冷的。
湛秋发了个“收到”表情,跟她说:[我已经躺下了。]
荣姨不信:[你就会哄人的。]
魏姐发了个“赞”和“月亮”!
湛秋可算逮到人了,得意地告诉她:[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她肯定想多跟我说说话。]
魏姐这次回的是语音,湛秋点开听,她说:“是的呀,还是小秋最聪明,更了解沈小姐,好好照顾人家。祝你们好梦哈。”
湛秋听得非常满意。
沈清慈洗完了澡就吹头发,吹到一半停下来,接了个电话。
湛秋走过去时就看见她顶着半干半湿的卷发,吹风机还拿在手里没放下,面无表情地倚在台子旁。
其实不耐烦,说话语气却平静且温和。
应该又是她哪个领导,今晚吃饭的其中一位。
沈清慈先客气说谢谢关心,自己已经到家了,又询问对酒店的一切满意与否。
对方聊工作,沈清慈说自己会再沟通,让对方好好休息,明天详谈。
说到最后,不知听到什么,她脸色倏然变得冷厉,唇线紧抿成一条。
抬头,看向靠在门框上的湛秋,递出手机,给了一个眼神。
湛秋心领神会地表演发疯:“几点了?你哪个同事,男的女的,这么晚不睡觉打电话来,什么居心?天天加班还不够,正经工作非要这个点聊吗?手机给我,我来跟他说。”
“你闭嘴。”
沈清慈“呵斥”她一句,放回耳边,故作抱歉:“何总,不好意思,我先挂了,家里人有点情绪。”
她挂断电话,收回情绪,客观地回答湛秋:“凌晨一点工作群还有交流工作进度的,这很正常。”
“但我看你表情,这人肯定不正常,泼你酒的那个?”
见沈清慈点头了,“家里人”又问:“他刚才说什么了?”
“他说他想听我说晚安。”
湛秋受不了地闭了下眼睛,“我要吐了。”
这种试探女同事边界的行为也太没品和低俗。
沈清慈不再多说,继续吹头发。
在吹发的噪音里湛秋大声问她:“叫何什么啊?你这个领导。”
沈清慈关掉吹风机,“你要干嘛,找他麻烦?放心好了,我能应对,而且人过两天就走了。”
湛秋摆摆手,甜甜地笑:“怎么会呀,我一女孩子又只是个小店员,能找谁的麻烦。”
“就是好奇,说不定也听过这个人呢,这种人一般名声都差在外面了。”
沈清慈没满足她的好奇,但给她分析了一下,顶多就到这。再过界他没那个胆子,特别伪善虚荣的一个人,乐于经营好名声。
湛秋便没再多问。
她走到沈清慈床边才发现哪里不一样了,床上不知何时放上了五个枕头。
还好床大,没显得拥挤。
沈清慈收拾好过来时,看出她的惊讶和疑问:“是挺热闹的。”
湛秋美滋滋地躺下。
换做别人,一定要问沈清慈为什么这么矛盾,这么拧巴。
一边跟她说不要联系,不想再玩游戏了,认真不认真都不行。
一边又给她准备新睡衣和新的足够数量的枕头。
到底是口是心非,欲擒故纵,还是自己也稀里糊涂,不清楚想要什么?
但是湛秋不会去问,她不去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湛秋总是笃信别人爱她,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对她的用心,并认为本来就该这样。
她滑进被子里,在四个枕头的簇拥之中礼貌地问沈清慈:“还继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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