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池青
岑鸣蝉对此没有答案。
此刻的岑鸣蝉并不知道,在很久之后的某一天,这支钢笔会被姐姐取出来用在她的身上。
那是个美好的夜晚。
金属制的笔尖会落在她的大腿内侧最娇嫩的肌肤上,明明带来的是针刺般的触感,却又轻而易举地唤起她的欢愉。随着落笔,乌黑墨水顺着她的肌肤纹理晕染开来。
就像是在文件里、在合同上落款名字确认归属一般,姐姐在她腿根处写下的,正是她们名字里面的“蝉”字。
那个“蝉”字原本姐姐大概可以写得端正,但是由于她的羞耻感,她的身体轻轻颤抖着,以至于那个字显得歪扭了些。
姐姐并没有就此放过她。
冰凉的笔身划过她的小腹,然后下落,隔着她纯白内裤,抵住她最私密的地方。
姐姐不过是用笔尾轻轻来回扫了几下,她就有些禁不住。
再然后,用来替代那冰冷笔身的,是姐姐修长的、拨弄开那碍事布料的手指。
岑鸣蝉咬着唇,唇色变得艳丽起来,她的眼睛明亮又干净,像是盛着一汪水。
只是那汪水并没有从她的眼尾里流淌出来,而是泻湿了她身下的床单。
第104章 三愿
岑鸣蝉打车回酒店的路上时,发现由于她在外面时将手机调成静音,因此没能够第一时间回复十九岁自己的消息。
【姐姐,我今晚吃到了你同款的蟹黄汤包喔】
随之而来的是一张雪白萨摩耶晃动脑袋的表情包,再然后是蟹黄汤包被装在印有品牌标志的打包盒里的照片。
【我们今晚还要训练,不方便外出,所以是经理帮我们从店里买回来的】
【汤包真的很好吃,可惜有点凉了,我下次一定要去店里吃】
岑鸣蝉看到这里,也不免觉得可惜。蟹黄汤包就是要趁热吃,凉了反而有些腥味。
她又往下看去。
【我在高铁来的路上就搜过了,他们家不开放外卖途径,只能堂食和外带】
【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点到他们家的外卖】
岑鸣蝉不由低笑,如果把时间拨到九年后,那自然是可以点到外卖的。随着外卖的兴起,这个老牌子最终还是决定向市场妥协,增加了外卖途径。
再往下,是十九岁的自己在撒娇。
【吃完饭我得去和队友双排,到时候应该不在,姐姐我忙完一定第一时间回复你】
【姐姐要记得想我】
岑鸣蝉回复着消息。
【以后应该会上外卖吧,但汤包还是去店里吃更好一些】
【我在回酒店的路上了,刚刚去外面逛了逛】
【我等你忙完】
只是岑鸣蝉没想到,这一等,又是到了后半夜。
*
第二天岑鸣蝉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她准备下午去青山寺里烧香拜佛。
她这次是单人旅行,时间安排上也很充裕,若是她想,在这边住上个把月也不是问题。
岑鸣蝉一边洗漱一边回想着昨晚她和十九岁的自己的对话。
“姐姐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准备去青山寺。”
“姐姐,我后天也会去青山寺。”许是怕她多想,十九岁的自己又补充道,“到时候我们战队的都去。教练说都到N城了,不如去上柱香,万一有用呢。”
“说到这里,跟你说件好玩的事。我今天才知道,NMG也会去青山寺。他们经理特别迷信,尤其是信风水,之前基地门前种的柳树因为这个原因被挪走了。”
“我知道这件事是狗哥告诉我的,他认识NMG的人。”
“姐姐你说,要是我们和NMG都求菩萨保佑赢下比赛,菩萨会保佑谁?”
“我猜应该会保佑我,因为我有姐姐帮我祈福,他们没有。”
关于俱乐部战队经理迷信的事,岑鸣蝉在早些年还在追比赛的时候就有所耳闻。如今再从十九岁的自己的口中听到这些,她还是觉得新鲜又有趣。
也可能是十九岁的自己语气活泼又轻快,将这种小事都讲得有趣。
想到这里,岑鸣蝉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想起来之前同夏夏约的画稿内容。
镜中与镜外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偏偏她们之间有九年之隔。
岑鸣蝉知道,那条绿色的法式吊带裙,此刻就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行李箱里。在她出行前从衣柜中选择衣物时,在她再次见到这条裙子时,她蹙着眉,心想,它似乎有些过时了。
然而她下一秒,却还是将它取下来,叠好收拾进行李箱。
如今,她身穿那条前不久刚从“新生”购买的黑色连衣裙站在床前,床上铺着那条如今看来略显俗气的绿色吊带裙。
换上吧。
岑鸣蝉的心底有个声音在蛊惑着她。
万一,她明天穿的也是这条裙子呢?
*
岑鸣蝉抵达了青山寺的脚下。
前往青山寺的路并不陡峭,那条青石板铺就的路走不了多远就能看到红色的牌匾,上面用金粉写着青山寺三个字。
岑鸣蝉只身沿着路往寺里走去,只见挂的五彩经幡正迎风飘扬着,树木郁郁葱葱,行人络绎不绝。青山寺历史悠久,香火不绝,院落也极多。
岑鸣蝉先从第一个大殿开始逛起。弥勒佛端坐正中,身旁是四大天王。而佛像前放着蒲团,应该是供香客俯身拜佛的。
岑鸣蝉注意到,真正在蒲团上叩拜的人是少数,大部分人只是匆匆地看过佛像便继续往前参观。
青山寺的门票钱是包含一炷香钱的,在后院有专门让香客插香的鼎。鼎上刻着青山寺字样,鼎内铺着层厚厚的香灰,里面插着密密麻麻的香,便是来往旅客留下的痕迹。
岑鸣蝉将票交给僧人,对方交给她一柱香。她虔诚地接过来站在鼎前。
如同幼年时过生日一样,她早早地就想好了她的愿望。
第一愿,希望来生继续与母亲做母女,哪怕是养母女也好。只是她希望她们身份能够互换,她想照顾、抚养、用爱意浇灌对方。
第二愿,她希望冉眉冬今生顺利,平安喜乐。
第三愿,她希望平行时空的自己能够赢下比赛,今后的人生路途都平稳坦荡。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性命作为交换,交换她不必遇到那场改变命运的车祸。
许完愿,她缄默地将手中的香插入鼎中。
岑鸣蝉看到那柱香的烟雾袅袅升起,正要转身,却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漂亮面孔。对方就站在岑鸣蝉身旁,此时手里也持着一炷香。
岑鸣蝉的视线不由停留在她的脸上,对方看起来年长几岁,眉目成熟又有韵味,妆容精致,知性又优雅,是位典型的江南美人。
对方看起来实在眼熟,岑鸣蝉往外撤了几步,为后面的人让出来位置,然后她心想,她们一定在哪里见过,但是任她寻找记忆,也想不起来她们到底有过什么样的接触,又在哪里见过面。
岑鸣蝉决定不再纠结见没见过的问题,也或许是她面善,所以自己才觉得眼熟。话虽如此,岑鸣蝉仍是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可能她的目光停留在对方的脸上时间过长,以至于等身旁的女性将手中香插进香鼎后,往前迎了上来,略带疑惑地看着她,客气地问道:“请问,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岑鸣蝉意识到了自己的注视有些冒犯,她轻声道歉:“不好意思,看你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没事。”对方微微笑着,主动伸出手来,“我叫温憬。不管我们认不认识,现在我们认识了。”
温憬。
瞬间,岑鸣蝉脑海里的记忆,宛如对方手腕上的珍珠手链般被串了起来。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从十八岁的自己口中。她说她被温憬夸了,很开心,说温憬是她那天拍摄的化妆师,还说温这个姓氏很少见。
或许是她敏感,又或者占有欲作祟,从那天起她就警惕着温憬这个人的存在。
后来她们共同打了一局游戏。温憬在麦里亲昵地喊着十八岁的自己为蝉宝,从而引发了她与十八岁的自己第一次冷战。
回想那段冷战的日子,岑鸣蝉就觉得痛苦不堪。
尽管那句“蝉宝”只是导火索之一,真正冷战的原因其实在于她自己身上,但是岑鸣蝉仍然小心眼地记起仇来。
再然后,就是那次陪同队友去买猫。
十八岁的自己很聪明,她敏锐地模糊了温憬的身份,说的是“刚刚朋友想把猫买下来给我当生日礼物”。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就会被买猫当礼物几个字转移视线,然而岑鸣蝉太了解自己,以至于她立刻就知道,那个所谓的朋友就是温憬。
如果是她的队友,那么按照自己的说话习惯,会直接说名字,而不是含糊地用朋友二字带过。
也是在那天,她与十八岁的自己开视频,视频不小心就拍到了温憬的脸。
在某些时候,岑鸣蝉是记性很好的。也就是那次,短暂的几秒钟让她记住了温憬的脸,以至于明明此刻的温憬已经三十有余,不是当初视频里那二十来岁的样子,她仍然看着她的脸觉得熟悉。
这一刻,岑鸣蝉忽然觉得命运真的很喜欢捉弄人。
温憬在某种程度上算得上她的情敌,但是某种程度上,又算得上一位熟人。
她从十八岁的自己口中听过这个名字,知道她一些事情,因她拈酸吃醋过,也欣赏过她的容貌,感慨对方单论长相确实是自己的菜。
只是,以上提到的温憬,是那个平行时空里出现的温憬。她为十八岁的登上赛场的自己化过妆,也与她有着微信好友,跟她陪同队友买下了那只名为元宝的猫,更是隐隐地露过对自己的好感。
可是,眼前的温憬呢?
她们在这个时空里是第一次见面。
她只是自己在青山寺萍水相逢的路人,如果自己不是因为眼熟她一直看她从而被她注意到,或许她们连这次搭话的机会都没有,她们只会像先前那些香客般擦肩而过。
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自然也不应该承担她那小小的记仇。
她甚至觉得温憬的面容是那样亲切。
岑鸣蝉看着眼前的温憬,忽然有些想哭。她说不上来自己此刻到底在想什么,她的心绪变得复杂起来。
她在这瞬间很想念十九岁的自己,也在这个瞬间很想与对方坦白自己的身份。如果她早早坦白,她就能在这一刻给她发去消息,然后故弄玄虚地提问,猜猜我今天遇到谁了。
这个问题对于十九岁的自己来说一定很难,她大概是猜不到,然后她就可以在电话里揭晓答案,我遇到了温憬。
是三十来岁的温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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